街上的店舖已經佈滿了聖誕節的裝飾，聖誕老人、馴鹿、聖誕帽子的圖案和玩偶以及聖誕樹幾乎隨處可見，有些店舖裡，依稀還會有老式的唱片機傳來的聖誕頌歌的輕快音樂。

湯姆回到家的時候，即使穿得很厚，也戴了帽子和手套，鼻子尖依然凍得紅通通的，然而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卻很明亮，背負風雪的走進門來，那雙深邃的眼睛幾乎燦若星辰。

屋子裡瀰漫著點心和糖果的甜蜜香氣，暖烘烘的壁爐紅色的火焰還在時不時的跳躍著。重羽依舊是一身似乎極為單薄的白色綢緞衣服，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輕輕的翻過又一頁書。

一直等到湯姆走進屋子裡來，反手把房門關上，重羽才終於不慌不忙的把書翻扣在身邊沙發的位置上，站起身來望著湯姆，「外麵天氣很冷嗎？」

湯姆先把重重的書包放在地板上，然後又把手套帽子圍巾摘下來，連同夾著一縷寒氣的外套一起掛在衣帽架上，這才走到了沙發旁邊坐下，「風很冷，雪還在下。」湯姆說道。

重羽不聲不響的遞過去一杯還冒著白霧的熱水，湯姆接過來之後，才發現那是用蜂蜜和薑片煮出來的，帶著薑片的清香和辛辣，還有蜂蜜的甜意，緩緩的喝下去半杯之後，感覺週身的寒意都散去了些。

湯姆長長的舒了口氣，彎著嘴角滿臉笑意的看向重羽。重羽的神色依舊淡淡的，隻是看到小孩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之後，因為太過精緻邪氣而顯得多少有些咄咄逼人的眼角眉梢似乎也變得柔和許多。

「晚飯吃什麼？」湯姆興致勃勃的問道，同時還在不停的打量著客廳裡的佈置——正如重羽所說的那樣，他不過聖誕節，所以，他們的家中並不想其他人那樣，早早的已經掛滿了金色的鈴鐺、綵帶、小雪花裝飾以及槲寄生，然而，重羽卻很照顧湯姆情緒的弄來了一大顆聖誕樹，還有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小禮物堆在牆角，隻等著湯姆回來之後自己開始裝扮聖誕節的佈置……

說完，不等重羽作出回答，湯姆已經自動自發的從沙發上起身，自己下了決定：「我先去廚房看看，等會兒出來裝扮聖誕樹！重羽，你能幫我嗎？」

重羽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剛剛醒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的蛋蛋先是呆呆的看了湯姆一會兒，然後才頂著自己的半個蛋殼，瞬間精神了過來，興奮的爬了過來重羽湯姆叫道：「嗨！湯姆，你回來了！不用去上學了嗎？」

湯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回過頭來衝著蛋蛋揚眉笑了一下，「隻是聖誕假期而已。」

難得有人能跟自己說話，蛋蛋興奮的跟了上去，好奇的問道：「聖誕假期是什麼？」

湯姆道：「就是假期的時間過去之後，我又要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上課了。」

「哦，好吧……」失望的蛋蛋瞬間又蔫下去了，直接在廚房的門口盤成一團。

到了聖誕節那天，從來吃不慣西餐的重羽難得沒有下廚，而是倚在廚房的門框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湯姆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

為了那頓豐盛的聖誕大餐，重羽買來的食材很多都是半成品，所以，即使是十一歲的湯姆，因為動手能力強，也能順順利利的把這一桌豐盛的晚餐準備出來。

客廳的中間，那棵原本光禿禿的高大鬆樹上已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禮物，還繞著五彩繽紛的絲帶和金色銀色的小鈴鐺，波斯貓球球從沒見過打扮成這樣的鬆樹，好奇的扒在聖誕樹的下麵，皮毛雪白的小爪子輕輕一抓，就發出叮叮鈴鈴的清脆聲響。

「聖誕快樂，重羽。」湯姆舉起來手中的杯子，當然，因為未成年，他的杯子裡隻是應景的放了些葡萄汁。

「聖誕快樂。」重羽雖然在圖書館翻書的時候，也接觸過聖經故事，大致瞭解了聖誕節的由來，不過，他本人對此依舊是一種不以為意的態度，相比之下，還是春節除夕，或者是上元佳節更讓重羽青睞……

翌日一早，湯姆從床上爬起來，就發現同學朋友們的聖誕禮物已經在地上堆滿了。

他的身上還穿著睡衣，便興致勃勃的起來拆著那些包裹，然而，一直等到他拆完所有的禮物，才有些失落的發現，裡麵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來自於重羽。

湯姆多少有些意興闌珊的洗漱下樓，站在木質扶手的樓梯上，看到重羽白色的身影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清早的時候，重羽喜歡煮一些小餛飩，午飯則會更加豐盛一些。

湯姆走過來的時候，重羽隻是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瞥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看著鍋了，隨口說道：「你今天起得有些早。」

湯姆強忍著失落緊緊的盯著重羽挺直的背脊，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的開口旁敲側擊道：「重羽，看到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了嗎？」

重羽頭也不回的隨意道：「收到了，一本書，我還沒有細看，謝謝……」

「別客氣……」湯姆又等了一會兒，見重羽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原本清早剛剛醒來時興奮的心情早已經煙消雲散，他有些茫然甚至還有些委屈的扶著廚房的門框站在那裡。

湯姆當然還記得，重羽說過他是不會過聖誕節的。事實上，在他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之前，因為和重羽生活在一起從未分離，所以，聖誕節似乎顯得並不那麼重要了，湯姆也就沒有去在意過聖誕禮物這些小事。

然而，當他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寄宿之後，這麼長的時間不見，重羽卻從來不曾說過一句想念期待不捨的話語，這無疑讓湯姆倍感失落……

當他終於等到聖誕假期，從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回到家中的時候，重羽依然表現的從容平靜，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這種太過平靜的淡然，彷彿一盆冷水般澆在湯姆的興頭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蔫了下來……

湯姆剛要轉身離開，一直看著鍋的重羽卻又突然開口道：「抱歉，我沒有給你準備聖誕禮物。」

「哦……」湯姆自言自語似的低低應了一聲，身上瀰漫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失落。

「不過，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或許，你現在就可以先拿去？」重羽也不是完全不體諒小孩子喜歡收到禮物的心情，想了想，索性如此提議道。

湯姆的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忙道：「不，我還是等生日那天再拆禮物好了！」

重羽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應了聲：「嗯。」

霍格沃茨城堡裡，鄧布利多也在拆聖誕禮物。

因為鄧布利多和湯姆聊天的時候，經常提到麻瓜世界，所以，湯姆特意給鄧布利多挑選了一組麻瓜的歷史和風景明信片，有英國大本鍾、泰晤士河畔等等……

斯拉格霍恩教授送的是一小瓶福靈劑——和當初在課堂上做獎勵最後被湯姆得去的那一小瓶是同一鍋熬出來的。

還有其他一些聖誕禮物，其中很多都是書，不過猜測書的種類同樣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鄧布利多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起來，直到他拆開一個並沒有署名的精美包裹，裡麵是一雙厚厚的質地卻很柔軟的羊毛襪。

鄧布利多的手指在那一瞬間有些微微的顫唞。

彷彿是在逃避一般，他顫唞著手指把那雙羊毛襪重新塞進了那個沒有名字的包裹裡，因為太過慌亂，甚至還碰掉了好幾本書。

過去了好久，鄧布利多抬起頭，看到擺放在書桌上的那個空白鏡框，定定的看了許久，心情方才緩緩的平復下來……

遙遠的德國，格林德沃根本連碰都沒有碰那些聖誕禮物。莊園裡的家養小精靈早已經幫他把收到的許多禮物分門別類的整理好，然而，他最為期待的那一份，卻遲遲不曾到達……·思·兔·在·線·閱·讀·

☆、26|第2章 我在倫敦學英文

聖誕假期裡，湯姆和重羽圍坐在一起，把湯姆辛辛苦苦從霍格沃茨圖書館裡背來的一大包書都翻閱了一邊。

「重羽你看這裡，」湯姆指著一本講述幾百年前的妖精叛亂的歷史書說道，「在那段歷史裡，艾格博特是在屠殺了艾瑪裡克之後得到的命運之杖——我覺得，這裡的命運之杖，應該就是老魔杖了！」

重羽把趴在自己麵前的球球抱開，湊上前去，順著湯姆手指的防線飛快的掃了歷史書上的一筆文字，同時把自己看到的係統提示直接告訴了湯姆，「老魔杖是用接骨木製成的，在歷史中，它也曾被人稱為死亡之杖、命運之杖，還有其他一些極為顯赫的名字……」

湯姆隻是「嗯」了一聲，並未直接開口詢問，而是把問題暗藏在了心裡。

——雖然湯姆的心中滿是疑惑，畢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重羽的確是一個之前從未接觸到巫師界的麻瓜，而這些關於老魔杖的傳聞，他在鄧布利多教授的幫助下，也隻是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輪廓，反而是重羽，竟然能都如此篤定的說出老魔杖的具體信息，在湯姆看來，這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有了重羽的肯定之後，湯姆在翻找那些他早已經做過標記的書頁的時候，也變得更加確切和效率起來。

老魔杖雖然代代相傳，可是，因為它本身的特點，在很多時候，老魔杖其實並不是一個被人宣之於口的東西。而湯姆和重羽現在做的，就是從那些記載著久遠歷史的書籍中找到他們需要的隻言片語，然後將那些破碎的信息殘片拚湊成一個完整的脈絡。

等到湯姆的聖誕假期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們終於大致完成了這件事情。

「佩弗利爾——格德羅特——他的兒子海爾沃德，然後是巴羅巴斯·迪沃瑞爾——羅克西斯，其後是一直在追蹤他的艾庫斯和理韋斯……」

湯姆手裡拿著一根羽毛筆，在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上按照時間順序，將這些人名一一寫下來，然後在他們之間連上了一條直線，並在線上標注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者是下一任老魔杖持有者得到老魔杖的方式……

「這些書上的歷史都是比較早的，截止到最後一任有名有姓的老魔杖的持有者，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近代關於老魔杖的傳聞，等我回去霍格沃茨之後再去圖書館找找！」湯姆盯著自己寫在羊皮紙上的內容，毫不猶豫的向重羽許諾道。他正緊緊鎖著眉頭，因為專注和認真，他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帶了些凝重的色彩。

然而，當這個工作完成的時候，饒是重羽，看著湯姆細心幫他整理出來的那張單子，心中也微微的浮起一種近乎不寒而慄的感覺。

即使那些記錄並不完全，然而，從已知的老魔杖的傳承中，不難看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