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閠剛下了轎輦,就聽見女子溫柔的聲音響起:“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厲閠抬眸,望著麵前一身綠衣峨眉圓臉的女子,微微的揚眉:“是你?”

“父皇,樂兒親手做了一些點心,特地送來給父皇嘗嘗,樂兒知道父皇整日裡操勞國事,辛苦了!”梁靖樂規規矩矩的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你不是懷有身孕?”厲閠低身問道,“怎麼還親自下廚?”

梁靖樂趕緊答道:“回父皇,這是樂兒對父皇的孝敬之心,自然不能讓別人代勞,再說隻是做幾個小點心,不妨事的!”

厲閠點點頭,看了一眼宮女端著的點心,瞧著五顏六色倒是很漂亮,也就點點頭道:“蘇公公,收下吧!賞!”

梁靖樂趕緊行禮道謝。

拿了那獎賞,梁靖樂歡歡喜喜的回了長春宮,“母後,樂兒回來了!”

羞花一見厲閠的賞賜,便心中有數,點點頭,“以後你每日都要去給你父皇請安,哪怕隻是坐一坐也是好的,你要讓皇上知道,你腹中才是他真正的皇孫!”

梁靖樂趕緊應承道:“母後,樂兒謹遵教誨!”

羞花點點頭,又問道:“煜兒這些日子可在你宮中留宿過?對你好嗎?”

梁靖樂咬咬脣,苦澀一笑:“太子對樂兒很好!”

“罷了,你不說本宮也知道,好在這母憑子貴,你懷了龍種,就有了依靠,雖然你父親不幸身亡,家道中落,可是你至少還有腹中這孩子可以依仗,你要好自為之!”

梁靖樂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趕緊應承點頭。

羞花也點點頭,現在厲閠心中一定滿是失望,既然如此,她就讓這個沒有出世的皇孫重新點燃起厲閠的希望,她就不信,洛晴已經死了,她一個活人還鬥不過死人!

坐在馬車裡,柳毅望著身上的錦繡華服,心裡卻是沒有半絲喜悅。他就這麼走了,去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國家?雖然饒國是他的故國,可是在他的腦海中卻沒有一點印象,他隻記著他與大哥是如何躲避饒國人的追殺,多少人為他們而死……那些年,晚上他都不敢睡覺,怕睡著了,再也不能醒來,如今,雖然他是漢王名義上的義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是……

車門打開,柳乾坐了進來,柳毅趕緊向後一讓。

“大哥,怎麼不陪著美實公主?”柳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

“我擔心你,來瞧瞧你!”柳乾隨意的坐在柳毅的身旁,兩人都將腦袋依靠在柔軟的馬車壁上,聽著咯吱咯吱的閠轆聲。

“大哥,咱們這樣坐著讓我想起了許多年前,我記得那一次,咱們好不容易偷跑上一輛大戶人家的馬車,那馬車比這小好多,可是也很舒服,咱們就這樣靠著,說著話……”柳毅突地輕輕的笑起來。

“毅,你會不會怪大哥?”柳乾突地問道。

柳毅搖搖頭:“大哥,是我不爭氣,我貪圖享樂,我不想復國,是我一直連累大哥!”

柳乾苦笑一聲,他微微的抬起頭,透過簾幔望著偶爾露出來的黃土地,曾經,他也是這樣一個人帶著對這個國家的思念離開,所以他很能理解柳毅的心情,隻是他與柳毅還有不同,他心裡有希望,有野心,而柳毅,純粹是為了父皇的遺命。

突地,柳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大哥,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人在叫我!”

柳乾冷冷的眯眯眼,他耳力比柳毅好,自然也聽到了剛才女子的喊叫聲,不過他不想柳毅牽扯太多,也就淡聲道:“這裡荒山野嶺的,怎麼可能有人叫你?”

柳毅環望四周的樹木與山石,也忍不住啞然失笑,這裡是郊外,怎麼可能有人在喚他,一定是他幻聽了!

“柳毅!”或許是因為他靠近了車窗,當聲音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他聽得清清楚楚。

“是麥香小姐!”柳毅再次坐直了身子,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的,的確是麥香的聲音。

“大哥,我要下車!”柳毅就要下車。

“不行,咱們還要趕路,天色不早了!”柳乾低聲道:“剛才你都沒有跟她告別,現在見她做什麼?”

柳毅眼簾一垂,他隻是沒有勇氣跟麥香告別,不想看到麥香因為他哭,可不是不想跟她告別!

官道旁的大山上,麥香站在山頂上,大聲的向山下叫著,揮著手,“柳毅,柳毅!”

一聲聲的呼喚讓柳毅再也坐不住,他猛地將頭伸出了馬車,抬眸,落日餘暉處夕陽仿佛延燒至天邊的不滅明焰,明亮地刺痛了人的眼睛。火燒雲的顏色逐次地變幻,到天際時,已是淡淡的金色,與仿佛塗上了一層黛色的天空混雜在一起,變成深沉的艷紫。在那混沌之中,有個纖細的人兒正拚命的揮舞著小手向他告別。

“麥香小姐……”柳毅隻覺著鼻子一算,眼眶突然泛紅。

麥香看到了柳毅,一直追著馬車跑,有時候踉蹌一下,害的柳毅幾乎忍不住要從車上跳下來。

“笨蛋,小心!”柳毅低聲嘟囔著,眼睛越來越酸,可是他卻拚命的隱忍著。他不能哭,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個孩子,麥香,你等著我!

麥香一直追著柳毅的馬車,直到柳毅的馬車越來越遠,再也看不見。

“柳毅哥哥!”麥香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

“麥香小姐……”盈芊心疼的望著這一幕,鼻子也忍不住一酸,“麥香小姐,咱們快回去吧,小姐擔心你呢!”

麥香哭夠了,也就站起身來,朝著柳毅遠去的方向再深深的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跟著盈芊下山。

此刻,太陽終於下山,零零散散的幾道殷紅色的霞光也沒入天際。

王府中,楚一清將青菜夾到阿寶的碗中,目光一直望著書房的方向。自從皇上離開之後,厲煌就沒有出過書房,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不成?再加上麥香與盈芊都沒有回來,她的心中盛滿了不安,似乎又要有事發生了!

“娘親,阿寶要吃肉?肉!”阿寶緊緊的盯著那菜中的肉片不放。

“小孩子晚上不要吃太多的肉,對身體不好,來,多吃些菜,一會吃完了跟娘去跑步!”楚一清繼續夾菜給阿寶吃。

阿寶癟著小臉,“娘親,今天下午剛跟爹爹練完劍呢,娘親,阿寶想要晚上出去玩呢,聽說有夜市呢,稀罕的很!”

楚一清搖搖頭:“都城壞人太多,你要逛夜市回魯城跟楚寒也是一樣的!”

現在饒國太子的事情剛剛過去,上官雲逸吃了那麼大的暗虧肯定心懷恨意,再加上不明皇上的意圖,楚一清還是覺著小心一點的好。一會等厲煌忙完,她就打算跟厲煌說明日離開的事情。這是非之地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阿寶再次失望的一嘟小嘴,眼簾而耷拉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碗裡的飯菜。

楚一清自然知道他是在使性子,可是不能縱容他,隻是隨口吃了幾口菜,再次抬起頭,就見雷霆急匆匆的進了書房。

書房中,厲煌在聽完雷霆的稟報之後,緊緊的皺起眉頭,“蘇公公真的這麼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雷霆點點頭:“屬下也覺著有些不可思議,當年的事情,雷淵去查的時候,費了不少的功夫,何以皇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有了結果,而且這個結果還是錯誤的,可是很顯然皇上已經相信!”

“蘇公公可有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厲煌也不能相信,按理說,厲閠不是一個容易矇騙的人,有些時候,除非他自己在裝聾作啞!

“蘇公公說,暗衛找到了那妓院的一個龜奴,他親自證實楚小姐是在妓院中**,那龜奴還說當時那位客人非常的豪爽,給了那龜奴一百兩銀子,那鬼奴雖然不記得那客人的模樣,可是肯定那人絕對不是五王爺!還有……”雷霆壓低了語氣,“皇上還將姚氏跟楚鴛這兩個罪魁禍首挖了出來,聽說姚氏已經承認了!”

厲煌挑挑眉,“姚氏與楚鴛才是關鍵,這樣一來,父皇就相信是楚家內亂致使一清被人侮辱,又有妓院的龜奴作證,再加上當時我的否認,父皇這次一定是相信了!”

雷霆點點頭:“這件事情是皇上最信任的暗衛查出來的,所以皇上又信了幾分,種種事情加起來,看皇上今日對阿寶少爺的態度,似乎是深信不疑了!也是,這小孩子小時候都差不多一個模樣!”

厲煌緩緩的抬起頭,這個時候他真不知道這消息是好還是壞。如此一來,父皇再也不可能懷疑阿寶的身世,楚一清也就放心了,可是既然有人故意在背後布疑陣混淆阿寶的身份,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企圖!

“爺,剛才來的時候,屬下看見楚小姐跟小少爺正在飯堂等著爺呢!”雷霆小聲的提醒道。

厲煌抬眸,這才驚覺天色已經暗了,他想事情想的太入神,竟然忘記了時間,生怕楚一清跟阿寶擔心,也就趕緊帶著雷霆走出了書房。

進了飯廳,厲煌徑直就坐,拿起筷子來嘗了兩口肉笑道:“忙的竟然忘記了時間!”

“爹爹,晚上要少吃肉!”阿寶立即大聲叫道,搖晃著小腦袋一字一句的說道:“《黃帝內經》上說過,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爹爹,晚上吃太多肉不好呢,你吃菜!”

阿寶費力的探了身子給厲煌夾了菜,厲煌怕他掉的滿桌子都是,趕緊用碗接著。

楚一清見阿寶這麼快就現學現賣,而且還引經據典,也就欣喜的摸摸阿寶的腦袋。這腦袋,也不知道隨誰,竟然這麼聰明!

厲煌卻被阿寶嚇了一跳,看了看那碗裡的菜,眨眨眼睛故意逗阿寶道:“怎麼,這肉還不讓吃啊?”

“不讓的,隻準看!晚上吃肉不好呢,不信你去問問雷霆叔叔!”阿寶一副小大人的口%e5%90%bb。

楚一清忍不住笑起來,“這《黃帝內經》也是雷霆叔叔教你的?”

阿寶點點頭。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不遵守?”楚一清又笑道。

阿寶忸怩了身子,小聲道:“娘親,阿寶好小呢,距離一百歲還遠著呢!”

“可是你已經開始挑食了,這幾天隻吃肉不吃菜!”楚一清忍不住板起臉說道。

“爹爹,娘親不高興了,你哄哄娘親吧,阿寶吃飽了,阿寶玩去了!”阿寶伸伸小%e8%88%8c頭,將筷子一丟,溜之大吉了!

楚一清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阿寶,越大心眼越多,說別人,道理一大堆,到了他自己哪兒就什麼都不聽,有時候還故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