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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

整條大街上忽然異常的寂靜,就是因為這樣寂靜,所以那些傷者的哀嚎也就格外的駭人與淒涼。

“王爺,怎麼辦?”侍衛首領滿臉的驚恐,這可是五條人命,誰付得起這個責任?

“將傷者先安置到最近的醫館,至於屍體……抬去衙門,讓家屬來認領!”楚占天低低的開口,吩咐完之後,徑直轉身準備離開。

楚一清徑直抬頭說道:“等一下!”

楚占天猛地回頭,冷聲問道:“你還要幹什麼?”

楚一清指了指盈芊,再指指自己身上的血汙,“我要清理一下,車上有換洗的衣服,不然這樣見當朝天子實在是太失理!”

楚占天的臉上冰冷的怒容有龜裂的現象,現在死了這麼多人,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她竟然還會注意儀容?

楚一清卻照舊淡然的望著楚占天,對於這些人的死,她問心無愧,是他們咎由自取!

“上車吧!”楚占天終於低聲說道,現在他隻想盡快將楚一清送進皇宮,交給皇上處置。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就連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場!

“盈芊,上車!”楚一清低聲說道,跟盈芊一起上車。

馬車的簾幔放下,馬兒閠吧閠吧的馬蹄聲響起來,楚一清將帕子拿出來,給盈芊擦了擦臉上的傷痕,“先擦一下,一會找大夫給你上些藥!”

“小姐,盈芊沒事,這隻是皮外傷……小姐,奴婢擔心的是……”盈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一清打斷,“你不要說了,隻管照顧好自己就行,我自己的事情會自己處理!”

盈芊咬咬脣,隻得閉上嘴,接過帕子自己擦起臉上的髒汙來。

楚一清將身上髒汙的衣服換下來,穿上一件白底粉花的衣裙,外麵套上一件藕粉色的素色衣袍,又拿出梳子來,有條不紊的梳了,將一頭烏發攏成流雲髻的式樣,簪側斜插一朵珍珠攢成的簪花。

盈芊趕緊拿出鏡子來給楚一清照著,從鏡子中,楚一清看到了一張絕色的麵容,如遠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遙鼻,巧奪天工的櫻脣,一雙秋水明眸冰冷沉靜。她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姿絕色,不僅五官精巧細緻,更難得的是那雙眼睛,於整個人於絕美中,有一種冷漠清雅之氣,這樣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實是無人能比。

“楚小姐,王爺請你下車!”馬車突然停下,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

楚一清放下鏡子,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與盈芊下車。她站在地上,抬首望去,眼前不遠處就是皇宮巍峨的宮門。

怪不得楚占天要讓她下車走路,如今雖然枷鎖已經沒有了,可是她終究是皇上緝拿的犯人。

隊伍繼續前行,楚一清漸漸看清了前方的一個人影,銀白色的衣衫,四爪正蟒各一團,十二道玉珠為旒,初升旭日照耀下,尊貴高華宛如天人,無人敢於直視。

是厲煌!

楚占天也看到了厲煌,趕緊下馬行禮,“老臣參見五王爺!”

厲煌淡淡的點點頭,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著楚一清,上下打量著,眸子黝黑,滿是擔憂。

楚占天低著頭看了楚一清一眼,湊上前低聲說道:“五王爺,方才在市集上發生了大事,恐怕不能給王爺時間敘舊了!”

“本王知道!”厲煌的雙眼一直沒有從楚一清的身上轉移來,或許見她無恙,眸光也和緩了一些,朝她緩緩的點點頭。

楚一清抬起頭朝著他輕笑,笑容淡然而平靜。

楚占天又低身說了什麼,回身一招手,隊伍繼續向前走。

厲煌屹立不動,照舊站在宮門處,望著楚一清慢慢的從他麵前經過。

“爺!”雷淵迅速的上前,將打探來的消息快速的稟報。

“是她?”厲煌皺眉,可惜現在他要聯合楚占天保住一清,不然的話……

“這件事情先放下!”厲煌低聲吩咐,帶著雷淵趕緊進宮。

此時,已經得到踩踏消息的厲閠已經是龍顏大怒,一掌狠狠的拍在龍椅之上,冷聲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皇上……”負責都城守衛的兵馬司嚇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楚王已經命人將傷者送到了醫館,二十二人之中有三人重傷,其餘的都是輕傷……最棘手的是那些死者的家屬,他們將整個衙門圍了起來,還有的要將人抬著來皇宮……微臣剛剛安撫……”

“混賬!”厲閠氣的臉色發青。

“皇上,楚王帶楚一清在殿外求見!”有侍衛前來稟報。

“帶上來!”厲閠用了一個帶字,很快,楚一清就被兩名侍衛帶上大殿。楚占天走在前麵。

或許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故太震撼,楚一清一上殿,文武百官都緊緊的盯著這個傳聞中的楚家大小姐,不管是之前受辱,拒婚還是解決都城危困,楚一清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神話一般,如今,神話變成了恐懼的噩夢!

厲煌站在厲煜的身後,也一直緊緊的盯著楚一清,隻是他眸色中更多的是擔憂與關心。

一抹細微的表情從厲煜的眼底一晃而逝,他斂眼低眉,重新恢復了麵無表情。

楚一清抬著頭,一步一步的走上大殿。

“跪下!”侍衛低聲道。

楚一清想了想,緩慢的跪下,朗聲叫道:“楚一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一清,你可知罪?”厲閠大聲喊道,此時他已經怒火中燒,是他才縱容這個女人,竟然惹下如此滔天大禍!

“皇上,民女不知罪,還請皇上明示!”楚一清緩緩的抬起頭來朗聲道。

“你……來人啊,將這個刁蠻的女子拉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厲閠氣的渾身顫唞,這個女人竟然不知罪,她不知罪!

“父皇!”厲煌趕緊上前,“父皇息怒,兒臣已經派人去查過,先前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挑撥,父皇你要打要殺的不是楚一清,而是那個妖言惑眾之人!”

“是啊,皇上,請皇上三思!”厲煌說完,有不少臣子站出來為楚一清求情。

經過上次逼宮事件之後,如今朝中剩下的大部分是厲煌的人,他們自然上下齊心。

厲煜的麵上立即顯出一抹諷刺。

厲閠望著眾臣皺皺眉,似乎將怒氣隱忍了下去,“煌兒,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一定給朕差個水落石出!”

厲煌趕緊領命:“是,父皇!”

厲閠再次將眸光轉向楚一清,“楚一清,那朱果可是你賣的?那上麵可是清清楚楚有你楚記的標籤,如今毒死了饒國太子,你怎麼說?”

剛才厲煌為她求情,她全都看在了眼中,她皺眉,語調和緩了許多,“皇上,那朱果是樹上采摘,是一清用秘方灠熟,這朱果就是魯城人所說的柿子,柿子本身沒有毒,魯城的人都吃過,為什麼到了饒國太子的手中就有了毒?而且那柿子上還貼著楚記的標籤,民女要殺人,怎麼會笨到如此地步?況且民女是厲國的臣民,厲國與饒國戰爭,對楚一清有什麼好處?皇上,這明明就是有人存心陷害!”

厲閠自然明白這件事情沒有表麵上這麼簡單,可是如今死的是饒國的太子,饒國的漢王明日就會到達都城讓厲國給出一個解釋,饒國的大軍也已經壓境,如果查不出真正的主謀,他也就隻能將楚一清交出去!更何況,他也不願意看到他最中意的皇兒娶一個不潔的女人!

楚一清自然明白厲閠此時的心情,如今物資已經不缺乏,她已經成為一步廢棋!

“父皇,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兒臣吧,兒臣保證給饒國,給天下人一個滿意的答覆!”厲煌再次站了出來請命道。

厲閠微微的有些猶豫。

“父皇,兒臣認為不妥,兒臣恐怕五弟會偏袒楚一清!”厲煜突地站出來大聲說道。+思+兔+在+線+閱+讀+

厲閠緩緩的點頭。

厲煌暗地裡給楚占天使眼色,要他幫著說兩句,可是楚占天卻無動於衷。

經過剛才在集市上的一切,楚占天已經完全明白,眼前站著的楚一清,隻是有著與之前一樣的軀殼而已,她的心已經完全變了,他再也不能像操控楚桓他們似的去操控她!

與其留著給他招惹禍端,不如……

楚占天一直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言語。

“楚王,你不想知道是誰將饒國太子被毒殺的消息傳播出去的嗎?”厲煌緩緩的靠近楚占天,突地幽聲說道。

楚占天一怔,疑惑的抬眸望向厲煌。

“是你的好女兒楚鴛!”厲煌說完這句話就站回了遠處,靜靜的等待著。

“皇上!”楚占天在厲閠開口之前突地抱拳,“皇上,老臣認為五王爺深明大義,絕對不會徇私偏袒,況且皇上龍體剛愈,實在不適合太過操心,不過以免有人質疑,心中不服,老臣以為這件事情就交給太子與五王爺兩位來處理,皇上您看……”

厲閠看了厲煜一眼,緩緩的點點頭:“這樣也好,朕也老了,這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這位子遲早要讓給年輕人,既然這樣,太子,你與煌兒好好的合作,徹查此事,保我朝平安!”

厲煜一喜,趕緊出列抱拳,“是,父皇,兒臣謹遵教誨!”

厲閠點點頭,頗有深意的看了厲煌一眼,嘆口氣道:“朕也累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蘇公公立刻大喊一聲:“退朝!”

眾臣立即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厲煌徑直上前緊緊握住楚一清的手,低聲道:“先隨我來!”

厲煜眸色一暗,上前攔住:“五弟,你似乎太著急了,這件事情一天沒有查清楚,楚一清就是重犯,重犯不關押在天牢,你想將她帶到哪裡去?”

厲煌眸色一暗:“有些線索需要她確認,皇兄您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來!”

厲煜臉色一暗:“不必了,隻是一個時辰之後,一定要將楚一清還押天牢,明白嗎?”

厲煌點點頭,拉著楚一清的手徑直離開。

厲煜站在身後,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

馬車裡,厲煌突地將楚一清抱在懷中,低聲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街殺人,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更是觸怒了父皇!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真的好擔心,擔心的都沒有了主意……”

楚一清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淡淡的笑道:“我不想死在那些無知百姓的手中,隻有行這一招,更何況那個人沒死,我隻是折斷了他的%e8%85%bf,殺%e9%9b%9e儆猴而已!”

“幸虧那人沒死,不然的話,就算察昊太子不是你毒殺的,你這個當街殺人的罪名也定了!”厲煌一想到先前的情況,心裡就有些後怕,他是後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他要趕過去的時候街上已經大亂了,得知楚一清沒事,他也就放心,那個時候,他最好不要做出任何維護楚一清的事情,不然的話,會更激怒厲閠!

“我心中有數,你放心吧!”楚一清淡笑道,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