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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師傅又道:“咱們不能聽公子的了,萬一偏離了航行,更是耽誤時辰,一定要等到明日才能走!”

眾位師傅也都附和,全都打算去請求藍一。

楚一清皺皺眉,她現在擔心麥香,自然不想讓藍一改變主意,她轉身吩咐盈芊道:“盈芊,你進來!”

進到船艙裡,楚一清低聲吩咐了盈芊,盈芊立即點點頭,很快將楚一清所要的東西找來,一根鐵絲,一根繡花針,還有針線跟一個乾淨花盆。

“小姐,幸虧藍公子這次的貨品裡有一批羅國的牡丹花,不然這些東西還真的不好找!”盈芊一邊說著,一邊趕緊將搜羅的東西放到桌上。

楚一清點點頭,用鐵絲纏住縫衣針,然後放入火中燒紅,之後馬上放入冷水中以南北方向冷卻。取過那乾淨的小花盆,用針線吊住那針在花盆中,待針慢慢的靜止了,果真是指示南北方向,楚一清忍不住揚眉。

“姑娘,這會兒那些船工正打算去找藍公子呢,他們都要求晚上不能開船!”盈芊急急的進來說道。

楚一清立即拿起那自製的指南針,出去。

船板上,藍一已經被幾個老船工包圍,那些老船工齊刷刷的跪在藍一的麵前,堅決反對晚上繼續開船。

藍一被那些老船工包圍著,可以看出也是一臉為難。其實他想要夜裡開船,除去要追上麥香那艘船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船上的貨品都是跟人定了日子的,這次因為重要事情遲了半日,已經是無奈之舉,卻想不到又因為藍蝶的事情耽誤了半日,如果拖到明日一早再開船,這船上的貨物就要晚整整一日的時間交貨,金錢的損失先不說,這藍府的名聲就會損毀。

“公子,您就聽老奴的吧,老奴海上航行三十年,在黑漆漆的海麵上,還是辨不清方向,這船是不能開的!”老馬跪在最前麵說道。

“如果我有法子辨清方向,是不是就可以開船?”楚一清冷冷的穿過這些跪在地上的老船工,徑直走到藍一的麵前。

藍一一怔,不相信的看著她:“你有辦法?”

楚一清將自製的指南針放在盈芊拿來的一個木頭架子上固定,因為這花盆不是透明的,隻能從下麵觀察南北的方向。

“這是指南針,這針的方向永遠指著南北,這樣兩邊的方向就是東西,厲國在羅國的北方,咱們隻要向北走就可以!”楚一清低聲道。

藍一不相信的蹲下`身子去瞧,果真見磁針指示的南北方向,可是他又不信,將繡花針旋轉了之後,待穩定下來再瞧,那磁針照舊指示南北,便忍不住有些半信半疑。

“公子,這麼個玩意兒咱們怎麼可以相信?還是不要冒險的好!”老馬等人雖然見識了指南針的妙用,但是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楚一清,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子,都是第一次出海,哪裡懂得這麼多?

“難道藍公子不想做第一次吃螃蟹的人嗎?”楚一清冷冷的看著他。

藍一微微的沉%e5%90%9f,終於說道:“開船!”

那些老船工還想著要反對,藍一則徑直冷聲道:“誰也不許說話,盡力幹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船工為首的老馬跟老陳,隻得無奈的對望一眼,起錨開船。

船工逐漸的散去,船板上就隻剩下藍一跟楚一清兩個人,藍一忍不住開口道:“楚姑娘,今日的事情……”

楚一清冷漠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藍公子,我現在隻想找到麥香!”

藍一麵上的笑容僵住,這件事情的確是藍蝶不對,他也真的無法解釋,隻得點點頭,昂頭望著華美的月色,月光淡淡的勾勒出了他的身影,朗月清風,俊逸似竹,一雙亮若星辰的黑眸中彌漫著一層黯淡的顏色。

兩人許久站著一直是無言。

船依照楚一清的指示航行著,行駛了大半夜,船上的人也擔心了大半夜,當太陽的第一絲曙光冒出地平線的時候,船上響起了歡呼聲。

藍一更是興奮,他藍府出海這麼多年,都是白天行駛晚上停船,饒是這樣,在海上停船也是有危險的,如今有了指南針,那就是不是說明這晚上也可以航行,不受這白日跟晚上的限製?藍一轉眸去看身旁的楚一清,這個女人創造了奇跡。

楚一清淡淡的憑欄而站著,一雙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樣寧靜美麗,眼底深處卻似乎隱藏著寒冷入骨冷洌倨傲,她沒有回望藍一,隻是冷冷的轉身。

她不是幫藍一,隻是想要盡快找到麥香,如果麥香有事,她絕對饒不了藍府的這些人!

藍一心底生出一種濃濃的失望,這種感覺,是他不曾有過的,心,揪的很緊。

“小姐,歇息一會吧!”楚一清一進船艙,盈芊就迎了上來,床榻上已經鋪好了被褥。

楚一清點點頭,靠在床上緩緩的閉上眼睛,神情平靜。

藍蝶的傷口不深,經過包紮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傷的最深的是她的心,自從見到楚一清宛如天神下凡出現在她麵前之後,她總會忍不住的發抖,這個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奴媽媽,你說,你說楚姐姐會不會告訴上官大哥這件事情?上官大哥知道了之後會不會永遠不會理我?”藍蝶突地起身一把抓住奴媽媽急急的問道。

奴媽媽見她如今還是不肯放下上官宇,忍不住加重了語氣道:“小姐,你快醒醒吧,你怎麼這麼糊塗?你……”

奴媽媽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藍蝶了,她不知道藍蝶為什麼會用這麼蠢的法子跟楚一清搶男人,如今楚一清可不是當日那個身無分文的農婦,在楚寒也算是有一席之地,再加上她跟上官宇的關係,這說不定會影響藍府的生意!而且,看昨日楚一清的輕功,恐怕藍蝶找的那些人,就算是下手,也是烏合之眾,如今,就隻能將事情推說到別人的身上,可不能讓楚一清知道藍蝶對她是動了殺機的!

“小姐,一會兒你就去跟楚姑娘說,就說……就說這主意是老奴出的,一切都是老奴乾的,跟小姐公子都沒關係,讓她責怪就責怪老奴!”奴媽媽終於下定決心道。

“奴媽媽,我就是讓她知道我恨她,恨得想她去死,在她麵前假裝與她姐妹相稱,我真的夠了!我忍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奴媽媽,我不會去說!”藍蝶氣哼哼道。

奴媽媽真的不知道怎麼勸了,這會兒見藍一進來,趕緊又道:“公子,你快勸勸小姐吧,老奴想要將這次的事情擔下來,反正那楚姑娘也沒有什麼損傷不是,頂多老奴自扇幾個巴掌就過去了,如果楚姑娘知道是小姐所為,那……對小姐的名聲也不好不是嗎?”

藍一搖搖頭:“這次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僕人能承擔的,更何況,昨夜在船上僵持的情形楚一清也瞧見了,隻能是越描越黑!藍蝶,一回到家你就要跟著爹娘去都城,再也不要回來了,明白嗎?”

藍蝶卻徑直回過頭去,冷聲道:“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大哥!”

藍一皺皺眉,他真的是疏忽了,藍蝶曾經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孩子,怎麼陷得如此的深,他……

麥香看著船漸漸的離開碼頭,心裡就愈發的不安,隻得回頭對柳毅說道:“柳毅,你說姨能追上咱們嗎?”

柳毅也是皺皺眉,他也是隱隱的覺著事情不妥,這艘船上有小姐最寶貝的魚苗,她還特地讓漁場的掌櫃準備了很多的木桶準備半路上換水,這些活計他跟麥香都沒有幹過,按理說,小姐不會貿然離開的,可是如今這偌大的船上,除了船工就是他們兩個,這些魚可怎麼辦?

中午兩人因為心事重重,也就沒有吃東西,到了晚上,肚子就格外的餓起來,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見有人給他們送吃的,麥香隻得跟柳毅一起,去找船工。

十幾個船工正在吃一隻燒%e9%9b%9e,那香噴噴的味道引得麥香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爺,叔叔,我們也餓了,怎麼沒有我們的飯菜?”麥香小臉上噙著笑,上前問道。

那船老大冷冷的看了一眼麥香,沒答話,卻徑直從身旁拿出一條魚來,穿在了鐵鉤上,用盆裡的炭火烤著吃。

“這是……”麥香瞧著那魚,忍不住問道:“大爺,這魚不會是……”

“對,你們的魚!你們想要吃我們的食物,就要拿你們的魚來換,我瞧著這魚也不少,咱們十幾人吃個幾個月是沒有問題的!”那船老大的一句話,引得幾個船工不懷好意的哈哈笑起來。

麥香一愣,一把上前奪過船老大手裡的鐵鉤,將魚奪下來道:“這魚是我姨千辛萬苦買來的,是做魚苗的,可不是讓你們吃的!”

“你姨?就那個姓楚的小娘子?”船老大哈哈的笑道:“這會兒恐怕早曝屍羅國了,恐怕是回不來嘍!”

“你說什麼?”麥香一瞪眼,冷冷的望著船老大。

“我說你們兩個小毛孩子,老老實實的在船上待著,如果咱們心情好,還舍給你們一口飯吃,將你們安安穩穩的送回厲國去,不然的話,咱們就將你們丟在大海裡喂魚!”那船老大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瞪著麥香道。

麥香雖然人小,膽子卻極大,繃緊了小臉,努力的昂著小腦袋大聲說道:“你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才開船的時候,不是說我姨會跟藍公子他們一艘船嗎?”

那船老大狠狠的向旁邊吐了一口唾沫,一把按住麥香的腦袋道:“老子說的這麼清楚你還不明白?你那姓楚的姨,現在還在羅國呢,恐怕這輩子都回不去厲國了,她也太自不量力了,竟然得罪咱們小姐!”

麥香一把將那人的大手打掉,惡狠狠的說道:“就憑你們那個什麼噁心小姐,也想算計我姨?我看你們別癡心妄想了!識趣的就趕緊掉頭回去找我姨,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麥香紅襖綠褲,頭上梳兩個髮髻,髮髻上垂著銀絲鈴鐺,怎麼瞧都像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如今說著這麼狠的話來,當即惹得那些船工就哈哈大笑。

“你這個小丫頭,還沒斷奶呢,竟然敢威脅咱們大爺?二愣子、泥%e8%85%bf子,大爺瞧著不耐煩了,將他們丟下海去,大不了咱們就說,這兩個孩子貪玩掉下海去就是了!”那船老大懶懶的向著兩個小夥計擺擺手。

柳毅眸色一寒,立即將麥香護在身後道:“你們誰敢?”

“喲,小子,你毛都沒長齊呢,就學會英雄救美了?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消受?”那船老大剔著大黃牙,咯咯的怪笑起來。

“你……嘴巴放乾淨點!”麥香站在柳毅身後罵道:“你自己心裡齷齪,別帶離了別人!”

船老大惡狠狠的對那兩個小夥計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兩個人丟下海去?”

那些船工裡,有知道這裡麵的事情的,當即就勸那船老大道:“大哥,這可是兩條人命,咱們還是別作孽了,再說咱們偷偷的開船,還沒稟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