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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一清見他精神狀態似乎有異樣,探手一摸,額頭更是熱的燙手,她眉頭一皺,趕緊將他扶起來向外走。

昨夜的大雨讓地裡並不好走,楚一清一邊走,一邊不得施展輕功,待到了地頭上才慢下來。

“楚姑娘,昨日的情況如何?”許廷正帶著許枝站在低頭上觀望,一見到楚一清跟厲煌,趕緊上前問道。

“公子?”不待楚一清回答,許廷這才發現楚一清扶著的,宛如一個泥人似的人竟然是厲煌,當下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在發熱,許大夫,麻煩你替他看看你!”楚一清趕緊說道。

許廷點點頭,當即上前搭了脈,又摸了厲煌的額頭,似乎微微的有些遲疑般的,突地打開了他的衣衫。

衣衫打開,露出裡麵已經掙開滲血的包紮的傷口來,因為厲煌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是泥巴,楚一清崗本就沒有發現。

“這是……”楚一清驚愣的望著許廷。

“公子這次回來的受了傷,先到我那兒包紮過才來的地裡,不知道這傷口什麼時候掙開了,如今傷口被雨水泡了一夜已經有了炎症,這才讓公子發熱!”許廷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攙扶住厲煌的另外一邊,急聲道;“楚姑娘,還是趕緊將公子送去我的醫館吧,我也好為公子治病!”

楚一清點點頭,兩人架著厲煌趕緊進了村子。

昨夜裡下了一場冰雹,村裡人大部分都站在了村頭上,人人心中一頓感嘆,有與趙家交好的,心裡自然是著急,不交好的,眼紅的,則是幸災樂禍,大部分的人則是慶幸,如今這場冰雹這麼大,換做往年自家種地的話,不是絕產也基本上沒有什麼收成,如今幸虧將地租了出去,反正銀錢已經到手,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下冰雹,如今與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大。

半支花也混在人群裡,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悠閑的向村外望著,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漸漸的,有幾個去地裡查看的人回來,村頭上的人就問了一下情況。

“苞米全倒了,看那樣子,就算是扶起來也得減產,到底能產多少還真的難估計,不過聽說這大棚的損失不是很大,說是有齊公子的幫忙呢!”回來的人將打聽來的回道。

人們正唧唧喳喳的說著,就見楚一清跟厲煌等四人進了村子,那些人立即閉住了嘴巴,詢問的眼神在昏迷的厲煌身上打量。

楚一清顧不得跟村裡寒暄,跟許廷趕緊扶著厲煌進了醫館。

“半支花,你不是說齊公子是你的人麼,如今人家為楚姑娘出力出到暈倒了,你咋說?”逐漸的,有人還是打趣起半支花來。

127 你那心就是塊石頭

半支花本來就心中惱火,這會兒聽見有人起哄,就不願意搭理,隻是怨憤的咬了脣。

“你們還不知道呢,人家齊公子早就住到宅院去了,雖然聽說是村長要經常去鎮裡,齊公子住在家裡不方便,是去求著楚姑娘收留的,但是俺看啊,齊公子肯定也有那意思,如今齊公子在宅院裡吃住,整日與楚姑娘碰麵,這又去地裡幫忙,那山貨的事情也擱置下了,俺瞧著啊,楚姑娘不定那日就成了齊夫人了!”有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叫嚷起來。

“夠了,你們這些嚼%e8%88%8c頭的,村長說過吧,誰再背後嚼楚姑娘的%e8%88%8c頭也,就抓她去見官,你們這是家裡的安生飯吃夠了,想去吃牢飯嗎?”半支花漲紅了臉,大聲的叫道。

“喲,瞧瞧這半支花,如今連情敵也維護上了,嘖嘖!”

“你們就不懂了,這看著是維護情敵,其實是維護齊公子呢,這齊公子在咱們村裡住著這些日子,這半支花可沒有少往齊公子那兒跑,雖然說人家齊公子不領情的!”

……

村裡的人都是閑磕牙的,這會兒半開玩笑半擠兌的,一時之間傳的沸沸揚揚的。

“你們……你們……”半支花氣的直跺腳,手指頭一點那幾個嚼%e8%88%8c頭,“你,你,你,還有你,從今之後別從俺的鋪子裡買東西,俺以後再也不做你們家的生意了!”半支花說著,氣急敗壞的走了。

半支花這話一說,方才說的最大聲,笑得最大聲的那幾個人就傻眼了,雖然說半支花那雜貨鋪子小,可是卻是這上家村唯一的一個鋪子,家裡偶爾有個急需要的,醬油、醋什麼的,都是要從鋪子裡賣的,如今見半支花真的生氣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家就都有些發懵。

“活該!這些老婆嘴!”王喜在一旁瞧著,幸災樂禍的笑了兩聲,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來,趕緊出了村子去地裡瞧。

地裡,金玉跟趙小麥帶著人正在修復壓塌的大棚,看著那半菜畦被壓死的茄子苗,金玉心疼的隻掉眼淚。

“麥香爹,你說這都是咱們的命根子啊,這老天不作美的,怎麼就下了冰雹呢!”金玉一邊將完全斷了的茄子苗拔出來,順便看看還有存活的麼,有活的,就用小棍子插在旁邊,用絲線綁好,幫助茄子苗站直身子。

“天災人禍,誰又能預料的?這還算好的,楚姑娘也不知道有什麼本事,竟然提前知道來冰雹,總算是提前做了一些措施,不然這幾十畝的菜大半要遭殃!俺聽說,咱們這附近的幾個村子都遭了冰雹,俺看著今年的大豆跟苞米要懸乎!”趙小麥一邊將斷了的藤條卸下來換上新的藤條,一邊說道。

金玉點點頭,見人多,也不便告訴趙小麥這冰雹的事情是許廷預測出來的,正待要低頭綁棍子,就聽見王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呦,這次受災可是蠻嚴重的,這苗兒都死了,可心疼人的,這是茄子苗吧,哎呀,隻見過城裡的蔬菜鋪子賣的,這可是稀罕菜,一斤要十幾文呢,比肉都金貴,這死了一大片,得損失多少啊?”

換做別人,金玉也沒有別的想法,但是聽王喜這麼一說,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就將手裡已經死了的茄子苗扔出來,正好扔在王喜的腳下:“這地裡忙著呢,你來幹什麼?”

王喜也顧不上鞋子弄上了泥趕緊陪著笑臉說道:“這不是看著姐姐忙,來幫幫姐姐麼!”

金玉狐疑的看著她:“真的?”

王喜點點頭:“反正俺也閒著,寧子有他奶伺候呢,不用俺,俺看你這地裡受了災,想著伸手幫一把,姐,俺知道你這心裡多少有些不待見俺,要不然上次招長工,你也不招俺,可是俺是真的想要幫你,幫楚姑娘忙的,這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金玉望望那半菜畦或死或殘的茄子苗,男人們都在忙著收拾被壓倒的大棚,她跟幾個女人幹著也確實有些緊張,當下就說道:“你願意乾就留下吧,算短工!”

王喜趕緊點了頭,掀起裙子別在腰間,蹲在地裡,學著金玉的樣子幹起來。

“死了的茄子苗要拔乾淨,別留在地裡,不然腐爛了會傳染其他好的茄子苗,這本來受了災,這苗子就弱!”金玉一邊揚聲吩咐著,一邊手下不停。

菜畦中的幾個女人都趕緊應了。

王喜討好的說道:“金玉姐,你這越來越有當家娘子的風範了,怪不得村裡人都叫你趙夫人呢!”

金玉正心疼著秧苗呢,也聽不見王喜這奉承話來,隻是說道:“快乾吧,這一大把的活等著呢!”

王喜鬧了個沒臉,但是也知道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趕緊低著頭幹起來。

醫館裡,楚一清跟許廷兩人將厲煌攙扶到炕上躺下來,許廷趕緊讓許枝燒了一盆熱水給厲煌清洗傷口,自己則忙著去開藥煎藥。

許枝利落的燒好了水,調好了水溫,將毛巾搭在木盆沿上端了進來。

“給我吧,你幫著你爺爺去煎藥!”楚一清順手接了過來。

許枝趕緊點點頭,回身出了門。▂思▂兔▂網▂

楚一清將木盆放在一旁的長凳上,先用一把剪子將厲煌身上泥濘的衣服剪開,露出傷口來,又扯掉了那塊已經受汙染的紗布。

紗布一扯開,%e8%83%b8`前就露出一條幾公分長的傷口來,似乎是劍傷……楚一清眸色一暗,趕緊用毛巾蘸了溫熱的水,輕輕的敷在已經化膿發腫的傷口上。

“嗤……”昏迷中的厲煌似乎感受到那種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氣,身子也縮了一縮。

楚一清手下一哆嗦,更是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可是就算是這樣,厲煌那眉頭也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終於擦拭乾淨傷口,楚一清就先給他上了藥,用紗布給他包住止了血,再倒掉了那盆血水,換了一盆新的溫水來。

看著厲煌一身泥濘的模樣,楚一清微微的有些猶豫,想要叫許廷吧,卻聽見藥方裡傳來蹬蹬的搗藥聲,楚一清嘆口氣,先將厲煌的上身脫下來,一點一點的給他擦拭著。

要扮作齊金浩,厲煌是稍微做了裝扮的,那臉色也有意的抹黑,如今將上衣脫下來,楚一清才發覺厲煌真的很削瘦,肌膚也很白,皮下的血管似乎都瞧得見,怪不得他那麼多年裝病可以那麼容易的矇混過關,可是白歸白,削瘦歸削瘦,整個骨架給人的感覺卻很有力量,仔細的一摸的話,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肌肉。

“好看嗎?”正當楚一清想得入神的時候,突地上方傳來厲煌幽幽的聲音。

楚一清淡淡的抬眸,緩緩一笑:“你說呢,長期裝病連人的身子都裝的柔弱了,怪不得淋了點雨就暈倒!”

厲煌緩緩的勾脣一笑,盯著她手裡的毛巾,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突地斜睨了楚一清一眼:“看來我應該再晚點醒來,這樣就能人贓並獲,怎麼也要賴著你為我負責!”

楚一清將毛巾放在木棚裡投了一投,白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受傷為什麼不跟我說?那傷口雖然不深,但是你跟著我勞累了一夜,又在雨裡泡了一夜,你可知道這樣很危險?化膿的後果很嚴重?”

厲煌扯過一旁的床單蓋住%e8%a3%b8露的%e8%83%b8膛,不說話,隻是淡淡的笑著望著楚一清。

“怎麼不說話?”楚一清再次給他擦了手說道。

“不想說,現在才覺著,原來被人嘮叨也是一種幸福,很少看到這樣有人情味的你!”厲煌半倚起身子,眯著眼,輕笑著,潔白的牙齒露出來。

楚一清頓了頓,沉默了,隻是一遍一遍的將他的手上的泥,手指縫裡的泥擦乾淨。

“你終究是個王爺,哪裡幹過這樣的粗活,以後地裡你別去了!”許久,楚一清說道。

厲煌淡淡一笑:“你不也是護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我隻想知道,這地裡到底有什麼樣子的魔力,吸引你在這兒安安心心的待下去?你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都城的一切,說實話,有的時候看著你,你比這上家村任何一個農婦更像農婦!”

楚一清將他的手放好,端起木盆:“那怎麼樣?你找到你想知道的嗎?”

厲煌點點頭,喘了一口氣,摸了摸還有發燙的額頭,含糊的開口:“算是找到了一點,等我全部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