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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好奇心,沒有睜開眼睛。

良久之後,風停了,她再想睜開眼睛。

雙眼……

雙眼已經徹底的睜不開了,身在緩緩的往後仰倒。

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隻能看到那個女子已經不見了,外頭的風雪似乎停了。微風在輕輕的吹蕩窗簾布,心頭有一種一切都完結的感覺。

疲乏的向後仰倒,卻跌入了一個柔軟的懷中。

從此就陷入了一個深沉的怪異的很長很長的夢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隻知道那是媽媽的懷啊!

薑穎摟著小七,撥了幾下她發上的劉海,眼中是慈母一般的情懷,“媽媽不是要拋下你,你知道嗎?爸爸媽媽,都是非常愛你的。”

可惜,她已然聽不見了。

而薑穎已經和唐國強商量好了,他負責在這裡照顧重傷的唐俊,並且在運城徹底找到一個不會被鬼王發現的藏身之法。

至少在唐俊身體恢復之前的頭一段時間,是絕對不能被鬼王發現的。

這其中有幾個步驟:第一是切斷和生死簿的聯繫,有任何動向生死簿都不會因此而改變任何內容,這樣隻需要隱姓埋名就不會被發現。

第二是在運城的那座原有的坐標樓裡,建立屬於自己的坐標時間,用於任何時候打草驚蛇了的退路。

確定了這兩點之後,薑穎就帶著昏迷的唐小七離開。

那一天,唐俊重傷沒好,%e8%83%b8口疼的要命還是站在門口送了,“真的要送小妹走嗎?真的要和小妹分開嗎……我要妹妹!”

“唐俊,妹妹走了,就沒人和你分好吃的,也沒人分我們對你的愛了。我們會像對親生孩子一樣對你的……”唐國強很少說這種煽情的話,可是麵對嘴角溢血的唐俊,他的心口也疼。

他摟住了唐俊,卻聽唐俊說:“伯父,我隻要妹妹!我隻要妹妹……”

可他……

他又何嘗不想要自己的女兒呢?

十天後。

佛宗所在的山上,傳來清音般的撞鐘聲,帶著晨起的白霧。

這個宗派的一天開始了,蘇亮隻是佛宗當中的一個旁係弟子,還什麼佛法都不會。資質也魯鈍,在佛學院被選拔到這裡之後,隻背下了法華經,金剛經一些比較粗淺的佛經。

真正玄妙的,還有藏傳佛教,印度佛教的一些經文。

隻是裡麵的發音晦澀難懂,他學東西又不如那些關門弟子快,所以在佛宗中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到了三十歲,可以選擇在佛宗出家,或者會自己的家。

因為佛宗大隱於市,不願與外界打交道,所以所有的弟子,包括佛法高深的長老嫡係親傳弟子也都會自動忘記佛宗所在,更不可對人提起。

若想提起,%e8%88%8c頭會自動打劫,導致說不出口來。

當然在佛宗所學所悟,是收不回來的,出去了自有佛宗弟子的妙處。

這天,輪到蘇亮剃度。

他雖不痛佛法,卻十分喜愛沉湎在佛法之中的那種感覺,所以才選擇留在佛宗。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等她回來。

她去了哪兒,他不知道。

隻知道這裡是她的家,她哪怕去的再遠,總有一天會回來這裡的。

今日也隻是和往常一樣打掃了禪院外麵的落葉,一節一節的擦乾淨台階上的汙垢。進了禪院又擦洗了一遍地麵,整理了文房墨寶,經書經文。

等做完了這些,才虔誠的到法華殿外跪著等後。

佛宗弟子雖然也有尊卑等級,但是講究眾生平等,長老們也過的十分的清貧。也就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梯度這日殿內雖然還沒人。

但長老為他這一個外編弟子,已經提前三日沐浴,隻等他受禮。

等到日頭偏高一些,也就是七八點的樣子,長老們和一眾佛宗弟子都進了焚香不斷的法華殿正殿。

剃度前,長老先洗手。

潑灑聖泉在各處,以及蘇亮的腦門上,還十分莊重的問周圍的佛宗弟子,“蘇亮要剃度,從此為僧,恪守清規戒律,殿中諸位可有反對的。”

看破紅塵,講究的是身心隱遁。

那些個長老還有弟子,認識蘇亮這麼個不起眼的弟子不會超過五個。就連把他記在名下的長老,也隻是略微有個影響,自己可能有這麼個徒弟。

這時,一個殿外的小沙彌連滾帶爬的衝進來,“等等……我這裡有封信,給……給蘇亮師兄看的。”

小沙彌喊蘇亮師兄,其實是抬舉了自己。

蘇亮在佛宗裡沒了地位,可是小沙彌卻是佛宗山下寺廟裡的。佛宗人可能會忘了佛宗在哪兒,但是總會留點人脈,讓自己能聯繫到宗派裡的人。

長老們臉上都露出了猶豫,那個負責剃度的大長老,還是分關心的問道:“蘇亮,你是否願意接受剃度出家為僧啊?”

“能……能容弟子看看書信嗎?”蘇亮被這麼多長老看著,縮了一下脖子。

不過長老們眼中全都是慈悲,好像來參加他的剃度儀式,不管是否成功都是一種功德和修行。

反正高僧們,就是不喜不悲,更不會責怪。

大長老點頭說道:“你看吧,出家之事,還是應當謹慎量力而為!”

蘇亮打開書信,看到裡麵是薑穎的字,一下就回心轉意了。

他抓著信紙讀了一遍,立刻跪在地上給大長老磕了三個響頭,拿著書信就下山去了。薑穎就在這座山不遠的城市龍城,蘇亮按照書信上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薑穎。

“師哥,這個……這個孩子能交給你嗎?唐門……唐門被滅了,孩子命格被改了,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了。”薑穎忍著痛,給賓館床上的小七掖了掖被子。

蘇亮看著床上的小七,撓了撓頭,“你快別叫我師哥了,我……我受不起,你是嫡係長老的關門弟子。我就是個打雜的……既然這樣,那我就養著,等你以後可以照顧她了。再還給你們……”

“不!這孩子我和國強商量了,永不找回!”薑穎狠下心來,擠出了一絲心痛的笑容。

蘇亮愣住了,“你要拋下這孩子,可是她這麼大了,以後……以後總會找媽媽的。”

“不會的,她……她沒有記憶,失去了唐家後人的天賦。以後就是你的孩子,如果,如果師哥有能力的話,可以試著找個伴兒。一起照顧她,當然沒有合適的……也不要緊。”薑穎站在床邊,心頭也千般不捨。

此刻,低了頭,不敢讓蘇亮看到自己悲切的眼神,心頭產生動搖。

蘇亮沒想到薑穎會讓自己找伴,愣了一下,才笑道:“我這才剛剛逃過剃度,沒想到就能結婚了。還要感謝你呢,你放心,我會給孩子找個媽媽的。”

“謝謝你,師哥。”薑穎十分感激的說道。

蘇亮卻覺得自己義不容辭,“謝什麼啊,唐家……唐家都那個了。你和國強要注意安全,我保護小七就好了,以後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世的。我還有本科證,可以找到工作養育她成人的。”

得了蘇亮的承諾,薑穎十分的歉疚,卻也放心了。

眼下不得不自私起來,如果……

如果小七沒人收養的話,她就會因為命格的改變,而死於非命。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上刀山下油鍋都可以,更何況……

是坑自己的師哥呢!

蘇亮可不覺得自己被坑了,薑穎把自己最重要骨血託付給自己,算得上是臨危託孤。那是對自己無比的信任,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看著薑穎的女兒,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

第二天就拿著舊身份證,到處奔走的先改掉自己的名字,以及和佛宗的所有聯繫,徹底的退出佛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個月後,唐小七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

一個青年溫和的女子坐在她床前,低聲的問她:“小七,醒了啊?要不要喝湯……讓你不要上樹,非要上樹,摔壞了媽媽多心疼啊?”

“媽媽……”她疑惑一下,看到女子眼中的關心,隨即迷糊的問道:“我從樹上甩下來了嗎?我……我可真調皮啊。”

淩翊的魂魄因為精元被掏空,返回本體的時候足足沉睡了三個月。好在本體在高精尖的科學儀器的照料下,身上的傷勢已經逐漸的在好轉,連帶著魂魄也被一同養護。

連家連先生那邊,已經聯繫好了最好的英國醫生,過天就把他送去英國療養。通過英國最好的植皮手術,讓他恢復容貌調養身體。

高級病房裡的床邊上,坐著一個女人,她低頭看著連君耀淡淡的笑著,“還不醒嗎?兒子,媽媽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很久呢。”

窗前的風鈴叮叮的響起,那個在他體內的魂魄一瞬間甦醒了。

他準備要起身,卻被女人壓住了身體,“你還很虛弱呢,就不要起來了。”

“小七呢?小七怎麼樣了……”他蹙眉關心道。

女人眉峰一挑,“我可是聽你的話,去救她了,隻是她的命格被改了,成為了別人。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安心去英國療養吧。”

他目光淩厲,有些冰冷的看著她。

不會的……

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找到小七的!

再也不可能了,他這生生世世再也不會挨打不還手,讓自己失去手中保護愛人的劍,更不會陷她於任何失去保護的境地得……

第8章 英倫的風平浪靜

夏至日,明媚的陽光落在連家窗前的的書桌上。

知了在花園裡的樹上,一聲聲叫個不停。

連先生坐在書桌前,手握著鋼筆正在信紙上寫一封信,這封信上全程都是洋文。聽到有人敲門,連忙將信紙收起來,放進抽屜裡。

隨手將鋼筆套上,放進筆筒裡,“進來。”

“連先生,是我,送二少爺去倫敦的事宜都準備妥當了。國內的醫療水平雖然不夠,但是畢竟是在異國他鄉,二少爺的身活起居怕是會十分艱難。”走進來的是連先生的男秘書,他走過來在書桌上放了兩張機票。

一張是連先生的,一張是連君耀的。

兩張的護照,以及一張的在英國的短期居住證。

二十年代初,出國護照的手續還是十分繁瑣的,哪怕連家十分有錢,也審批了大半個月才下來。

還因為是出國療養,所以還能拿到那時候比較難獲得的居住證。

連先生看到桌上的兩張機票,拿起自己的那張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