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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唐俊和鬆子的關係,說來也並不親密。

鬆子咬著脣,牽著手裡的紅線,戰戰兢兢的走到唐俊麵前,“那個……唐少爺,跟我去洗澡好不好?”

“拉手。”唐俊朝狼狽不堪的鬆子伸出了一隻手,好像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喊鬆子惡婆娘的事情。

麵對唐俊伸過來的手,鬆子伸出了自己的手,僵硬了片刻才握住了唐俊的手。

唐俊摟住了鬆子的胳膊,用自己油膩膩的腦袋蹭了蹭鬆子身上的衣裳,咕噥道:“我不叫唐少爺,我是二傻,你是不是笨蛋。我的名字你都記不住……”

到底誰是笨蛋啊!

我心裡暗暗為唐俊著急,不知道要怎麼提醒這個傻子。

以前我不希望他和鬆子在一起,那是因為白淺的提醒,現在我真的很怕鬆子會離開他。離開這個弱智的,風流不在的四哥。

“二傻……嗚嗚嗚……哇!”鬆子捂住自己的脣,淚水不可遏製的流出來,她在我們麵前大哭出聲,“唐俊是不是再也不能好了?”

唐俊是不是再也不能好了的,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我隻知道在紫幽徹底完犢子之前,唐俊必須保持這個又蠢又傻的樣子。隻要一旦恢復過來,他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心口好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那個……他丟了地魂,可能真的不會好了,要不……要不你就離開唐俊吧。他已經不是你愛的那個唐俊了……”

說出這樣的話,需要下何等的決定,又是多麼的艱難。

“唐小姐,我……我……還不想離開他!”鬆子似乎感覺到害怕了,她緊緊的握住唐俊的手,低低的呼出一口氣,“他還答應過我,要在贏家的追殺中保護我,不讓父親把我抓回去受刑。”

“贏家以後不能再傷害你了,我跟你保證。”我走近一步,握住了鬆子的皓腕,“你不再需要唐俊的保護,也能活下去,海闊憑魚躍。你這麼漂亮,去哪裡都可以……”

我想把鬆子手上的紅線解下來,係在自己的手腕上。隻有擁有羈絆住唐俊的紅線,才可以和現在的他和平共處。

鬆子本來還有些猶豫,這時候居然後退了好幾步。

重重的捂住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線,淚流滿麵的看著我,“讓我考慮考慮,讓我考慮考慮。我再想想……我……我先去給他洗澡了。”

鬆子就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她似乎舍不得和唐俊的這段緣分。

拉著繩子,快速的就跑上樓。

我看著鬆子柔弱的背影,眼圈也紅了,鬆子還那麼小。正值花一樣的年紀,唐俊已經一把年紀了,本來不該禍害人家姑娘的。

現在,他又傻了,更是會耽誤鬆子的一生。

身子被一雙冰涼的手摟住了,他尖尖的下巴靠住了我的肩膀,問我:“你知道為什麼人間這麼多苦難,生靈們還要不斷的努力投胎成人,努力的活下去。”

“是……是……”我竟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人世間有那樣多的苦難,可人們依舊懼怕死亡。

淩翊貴為幽都之主,也渴望活著。

他的脣輕輕碰了一下我的側臉,低聲說道:“活著就有希望,是我……委屈了你們母子,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會過的更好。”

忽然之間,我明白了淩翊不管權利有多麼大,多麼運籌帷幄。

但在活人麵前,依舊是自卑的。

他是亡者,隻是比普通的魂魄擁有更多的權利,所以可以娶妻生子,擁有享受親情友情愛情的權利。

卻依舊無法逾越生與死的鴻溝,永遠都是在彼岸看著我們。

“都怪鷙月,是他搶走了你的身體。”我低聲不滿的說了一句,心底深處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淩翊說:“那是我欠他的,等這次事情結束了,他就可以一直留在陽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連君耀的軀殼,是淩翊心甘情願給的,旁人又能說的了什麼呢?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淩翊拉著我的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大屏幕上電視娛樂節目正在播放著。

淩翊單手摟在我腰上,單手就接了一通電話,“你沒聽錯,我當然要重新任命你。首先你要把所有反對我的股東都踢出局,不管用什麼辦法,看到他們就神煩……”

好像……

好像是在和司馬倩聊天吧,想不到他們的關係也有冰釋的一天。

我的嘴角不禁上揚,隻要他們能和好,那就一切都好了。

這時候,就見到一抹黑色的如同綢緞一般的發絲從樓上掠下,原來是瑾瑜從上麵飛跳下來。

那一頭飄逸的烏絲,實在是紮眼。

“媽媽,那群乞丐太不像話了!他們居然想偷偷傷害麟兒,你快把他們趕出去……”瑾瑜的腳輕輕一點就跳上了扶手,然後從扶手上跳下來,走到我的麵。

我不明所以,低眉一看,寶寶的眼圈竟然是紅的。

看著寶寶眼圈發紅的樣子,我也甚是心疼,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怎麼了寶寶?眼睛紅紅的,是誰欺負你了。”

“是以前那個欺負媽媽的大哥哥,他要殺我,我就咬了他。”寶寶一張嘴,嘴裡麵哪兒有什麼牙啊。

隻有後槽牙齦上,有一個剛冒頭的小牙苞。

那麼一%e5%b1%81點,能咬下什麼東西啊?

我見他沒有真的被傷到,也沒放在心上,捏著他的小下巴,“你這個小東西,你有牙齒麼,竟然還能咬人,嘖嘖……”

話音剛落,這小東西一下就靈體出竅,張開了血盆大口。

喲嗬!

嘴裡鮮紅鮮紅的,長著三角形的倒刺一樣的牙齒,還挺有那麼幾分的意思的。就是小臉長的太萌萌噠了,還是有幾分憨態可掬的樣子。

他一下閉上了牙口,不情願的返回肉身,“明明很可怕,可以嚇退很多的壞人,可以保護爸爸媽媽。”

這時候,簡燁一家也從樓上走下來了。

簡爸爸經過柚子葉洗澡,已經精神了許多,歉意的走到我麵前,“我教子無方,實在沒有臉麵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我們這就離開。”

“是啊,是啊,你們把舊衣服給我們吧。穿成這樣,沒辦法,沒辦法……繼續要到錢吧。”簡燁的媽媽難為情的低下了頭顱,雙手都放到了一起。

“留下來吃個飯吧。”淩翊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是文件,就是股市上的行情。他雖然沒有抬頭看他們,語氣卻非常的堅定。

我連忙起身說道,“你們的衣服上麵染了一些具有傳染性的東西,還是銷毀了比較好。至於……至於要錢這份工作,還是不要做了。”

把乞討說成要錢這份工作,我也是為了考慮簡燁父母的感受。

其實,他們根本不至於落魄到去乞討。

想想如果不是高家施壓,簡燁爸爸的實力,隨便去一家公司工作,都能夠生存下來。想必是得罪了高天風,高天風又是高家獨子。

簡家當初那麼得罪高天風,能在江城繼續呆下去就不錯了。

簡家父母聽到我這句話,似乎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了,全都窘迫的低下了頭。隻要高家不再找他們的麻煩,江城他們可以隨便呆,更不需要繼續做乞丐為生。

半晌,簡爸爸才說話,“我們兒子這樣對你,你為什麼還這麼大度?我寧可出去乞討,也不想……也不想繼續虧欠你。”

突然,耳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簡燁捂著自己的手臂,從樓上走下來,手中還握著一把美工刀,“爸媽,你們為什麼還覺得虧欠蘇芒什麼?不管你們信不信,總之我沒有要傷害她的兒子。”

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洗過澡之後的他,麵容恢復了學生時代的清秀,隻是因為長時間營養不良造成了些許的憔悴。

刀子上沒有血液,但是有很多黑色的屍米分。

美工刀是寶寶那個房間本來就有的,應該是被他隨手抓起來當做武器的。

“你……你受傷了,是寶寶咬的你嗎?”我看著簡燁的傷口,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簡燁撇了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寶寶是屬狗的,動不動就咬人。”

簡燁的爸爸怒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對不起了,那個……我們還是先走了,就不打擾大家的安寧了。”

“不行,這件事我要弄清楚。”淩翊放下手機,手機上顯示了他剛交易了一支股票,明明一心都撲在金融上。

好似剛才爭吵的內容,全都聽見了一樣,他走到簡燁麵前。

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的掰開了他覆蓋在手腕上的手指,上麵有一排深深的牙齒印。一看就是麟兒這個小混蛋咬的,淩翊又抓起美工刀看了看。

他眼中是一絲嚴厲,“到底是什麼情況?”

“有蝴蝶飛進來,我感覺不是好東西,就像把它驅散了。”簡燁把眼珠子朝上看,好像故意要跟淩翊作對,不跟他對視。

看那個美工刀上麵的情形,飛進來的蝴蝶,應該是被簡燁砍成兩半。

簡燁雖然隻是普通人,可是因為和馬道長洛辰駿混過,所以雙眼好像也能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淩翊沉默了一會兒,喊了我一聲,“小丫頭,檢查一下麟兒的身體。”

“好。”我在麟兒的手臂和小%e8%85%bf上都找了一圈,終於在他的腳底板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被口器紮入了口子。

黑色的“恙”在口子附近,暈染了有手指甲蓋大小了。

我抬頭看淩翊,“寶寶被地獄蝴蝶咬了。”

“他是活該。”淩翊抓住了簡燁手裡的美工刀,隨手就扔在地上,冷漠的回頭,“既然這麼沒有家教,那就沒必要寵著他了。瑾瑜,送他去我的書房一個人思過,你不許陪他。否則……逐出家門……”

我徹底懵了!

我第一次見到,淩翊對自己身邊的人如此嚴厲的管教。

尤其是對寶寶,他更多的是無奈和愛護,更沒有這種斬釘截鐵的懲罰。讓瑾瑜都不能偏袒寶寶,隻要偏袒了,自己就會受到牽連。

瑾瑜愣了愣,氣憤的看著淩翊,卻是根本不敢還嘴一個字。

灰溜溜的就抱著寶寶上書房,誰知道簡燁的眼眶裡,忽然就溢出了一絲眼淚。他用袖子使勁的擦著,牙齒拚命的咬著脣。

淩翊發完了脾氣,將簡燁推到我身邊,居然是溫和的笑了,“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