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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了一通。教他們怎麼用磚廠的火爐把幾個噁心的棺材都燒沒了,還有中間要記得一些規矩。

比如棺材煞氣太重,直接接觸會倒黴,所以抬棺人必須戴手套。

戴完了手套,回家之後,還得要用柚子葉洗澡。

不然,會整整倒黴一兩年。

還有抬棺的一些姿勢,各種當天要準備的祭祀的禮儀,還有開壇做法超度的一些事項。我勒個擦,他簡直就是把整條產業鏈,三言兩語的就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做起來了。

說那麼多雜七八的,還不就是讓人掏錢。

可這個錢,人家是掏的心甘情願,興高采烈。

就好像按照白道兒的這個做法做完了以後,祖墳頭上就會冒青煙。整個村子從此以後就會年年大豐收,財源滾滾。

這村子裡並非都是窮人,前幾年修路還賠了不少錢呢。隻是本身勞力的費用就比較廉價,村民們銀行存摺裡有錢了,也還是會願意做一些上山找人之類的事情。

反正,我是服了白道兒的這一張嘴了。

“哎喲,真的是多虧了有您,要不是您來,我這個鄉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村長用粗糙的手握著白道兒的細皮嫩肉,感激的說道。

白道兒臉皮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厚,笑著說道:“這都是應該的。”

高天風在旁邊都看傻了,他嘴裡叼著煙,有些傻愣愣的看的呆了。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狀態不也不佳。

下巴上的鬍子拉碴了,也沒去理會。

從前那個水光水嫩的官二代是再也找不著了,現在頂多算是個成年大叔。

“今天晚上,我要去和五通神單獨聊聊,你讓村裡人不輕易進去打擾。”淩翊又吩咐白道兒當人肉翻譯機了。

白道兒似乎很樂意被淩翊差遣,他都不知道淩翊的身份是正是邪,就開始對村長珠鏈炮似的■啵。

說今天晚上,他要代表上清祖師,先會一會五通神。

先消減了它身上的邪氣,這樣大家去處理棺材的時候,才不會出現意外。大傢夥晚上不管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異樣的東西,都不要出門。

最好是晚上大被蒙過頭,一覺睡到天亮。

這下聽得村長都熱淚盈眶了,說:“翟大師身先士卒,願意為大家費心出力的冒險。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這個世界上,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最後還撈到好名聲。

除了這個白道兒,可能真的沒誰了。

高天風也是眼睛一眯,凝眸認真的看著白道兒,他沒有直接誇白道兒。但我相信,他一定對白道兒這麼博學多才,十分的佩服。

隻是白道兒是高天風請來的,他也不好太過大驚小怪了。

“村長,這件事如果辦成了,也不需要你們再費心花錢。剩餘的費用,就讓我高某人來承擔吧。我家祖墳在這裡多年,還要多虧鄉親們照顧。”高天風即便是在悲痛沮喪之中,做人依舊是十分圓滑,滴水不漏。

我們大家都忙碌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紛紛都去睡午覺了。

晚上的時候,天空升起了一輪毛月亮。

所謂毛月亮就是那種長毛毛的月亮,月光就跟被蒙了一層的毛玻璃一樣朦朧不清。我記得在南城的時候,大家都很害怕毛月亮。

看到毛月亮想起來的不僅僅是長毛髮黴的吃食,還有發了白毛的僵屍。

這種僵屍,又有個詭異的名字叫白煞。

村裡麵的人已經做好準備,緊鎖大門,老實響應村長的號召。反正,大家都足不出戶,顯得外頭一片的安靜。

就連夜晚,農村經常聽見的狗吠聲也不曾有過。

高天風因為隻是普通人,我又沒有將九玉還給他。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被我們大家留在家裡麵。

不過,他的性格也夠固執的。

我們出門以後,回頭看,還能看到高天風坐在門口抽煙所發出的火光。

村子裡沒有路燈,家家戶戶又很早就睡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隻有天上的那輪毛月亮,把光芒照在了大地上。

大地上都是這種朦朦朧朧,讓人起%e9%9b%9e皮疙瘩的月光。

淩翊牽著我的手前進,白道兒就跟在我身邊。

他偷偷看了一眼淩翊深邃而又威嚴的目光,用手肘捅了捅我的手臂,“妹子,那是……那是你老公吧?”

我有個鬼老公,對於白道兒來說並不是秘密了。

因為他從第一天認識我開始,就知道我肚子裡懷的是陰胎。我和淩翊關係如此親密,也沒有避嫌過,他自然猜得出一二。

我說:“是啊!他可能……可能想教訓一下五通神吧。”

我不清楚五通神欺負我的事情,他知不知道。

因為我受欺負的時候,旁邊隻有張靈川,就連斷頭奶奶都是後來才趕到的。

可他這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好似就是要去把五通神撕爛了扯碎的樣子,還真是忒嚇人。弄得我都不敢和淩翊多說一句話,他今天晚上反正是邪神附體。

我可不敢捅這個馬蜂窩,如果淩翊知道了五通神欺負我。

那就知道請這個五通神受著了,我好在一旁看熱鬧,順便在旁邊當拉拉隊拍手叫好。

“哎,你老公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敢問……是不是在陰間任職啊?官居幾品?我之前認識一個眼球怪,它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還讓我每天給他燒紙錢呢。”白道兒都忘了一個典故,好奇心害死貓。

他在那頭問東問西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淩翊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意跟邪氣。

外麵一片的靜謐,我們都走到了磚頭廠的附近。

老遠就能聽到棺材裡,有東西在震動抓撓的聲音。

淩翊在這裡停住了腳步,眸光輕輕的在磚廠的黑暗處騷動了一眼,那棺材板子突然就老實了。

靜靜的立在那裡,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我看著淩翊這副君臨天下,秒殺終生的樣子,實在編不出最大的官職。直接就說道,“你知道幽都最大的那個管事的不?就是那位……”

“閻王?”白道兒好奇道。

我看著淩翊鬆開我的手走進去,整個人的思想變得有些漫不經心了,“算是……吧!”

“閻王不都是年畫裡,五大三粗的麼?有這麼好看,我瞧著……我瞧著他比妹子你還要年輕個一兩歲呢。”白道兒這話說到了我心頭的痛楚。

可我卻沒工夫反駁他,因為在磚廠裡麵,淩翊纖細的手指頭放在了棺材板上,嘴角溢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小可愛,我知道你在裡麵,恩?出來聊聊,我保證不打死你。”

那棺材安靜了老半天,我還以為五通神躲在棺材裡有恃無恐,不會搭理他。

結果是我想錯了,五通神在棺材裡慢慢的開口說話,“我才沒這麼笨呢,我不出去,你一定是在騙我。我要是出去了,你肯定得打死我。”

“以我的身份一言九鼎,怎麼會騙你呢?”淩翊的手指尖輕輕的瞧著棺材蓋,臉上是一副狼外婆騙小紅帽的樣子,頗有幾分的慈眉善目。

可眼睛裡卻帶著淡淡的狡黠,嘴角微微的上揚,“我就是想打聽打你主子在這附近搞出這些名堂,到底有什麼計劃。”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五通神別說還真是個硬骨頭,在棺材裡粗聲粗氣的說話。*思*兔*網*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沒工夫在這裡和你鬧著玩,你以為就這破木板子,我打不開?”淩翊的臉上已經開始有些許不耐煩,玉珠一般圓潤晶瑩的指腹在棺材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每敲一下都會敲出一個凹槽來,發出“叩,叩叩……”聽著就叫人頭皮發麻。

好似那手指頭隨時都會插進去,把裡麵的東西弄出來。

我想裡麵的五通神也是這樣的感受,它沉默了半天,終於不確定的問道:“羋淩翊,我差點就扒光了你女人的衣服……你能輕饒了我?你隻要答應我,饒了我一條命,我……我就出去把事情告訴你。”

我想淩翊大概還不知道五通神欺負這件事,所以一開始還能和五通神聊兩句。

而且這麼窘迫的事情,我也沒那麼厚的臉皮去找淩翊告狀。

聽到這句話,他的手指頭一瞬間就插進了棺材蓋子上,狠狠的抓了一把,木屑紛飛。那可是海柳木,硬度和鋼鐵差不多厚。

五通神在裡頭困的,都出不來了。

可生生就被淩翊這麼給撕扯出了一個這麼大一個口子,他就這麼渾身散髮著冰冷邪氣的將棺材裡的五通神給扥出來。

那玩意渾身都是紅毛,乍一看還以為是紅毛獼猴。

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精瘦的侏儒,渾身長滿了紅煞紅毛。

那侏儒大概是在棺材裡呆的時間久了,皮膚成了深黑色。

臉上全都是紅色的大長毛,瞧著就是一張雷公臉,怎麼也和什麼“神啊”“仙啊”八竿子打不著一起。

五官更是賊眉鼠眼,好似溜門撬鎖的小賊一般獐頭鼠目的。

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著,看著也挺恐怖的。

但身上卻穿著金縷玉衣,那玉片年久可能沒有什麼光華在上麵。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的玉片,由金線所穿,就這麼如同鎧甲一樣穿在一個人不人,猴不猴的東西身上,的確有那麼幾分震撼。

而且這東西是紅凶,也就是那種四肢能有敏捷行動,而不會僵硬的那種僵屍。瞧著和屍妖也差不多級別了,隻是紅凶身上皮不像屍妖一樣,是銅墻鐵壁。

用火燒一燒,還是能燒成灰的。

棺材裡放滿了金銀玉器,瞧著也是厚葬的樣子。

淩翊就這麼五指張開的,從五通神的腦袋上抓下去,雙眸中帶著鋒刀一樣的殺戮之氣。那五通神四肢手短腳短,就在淩翊的手中無力的掙紮擺弄著。

月光照在磚廠的無框無玻璃窗的外頭,顯得那樣安靜靜謐。

淩翊的側臉冷峻,恰似一尊邪神,眼睛裡燃著火焰卻是冰冷一片,好似是燃燒著冥焰一般。

他抿著脣,就這樣一言不發。

“你……你放開我。”五通神緊張的亂叫,這個樣子就跟小醜一樣。

哪裡有在之前在磚廠裡橫衝直撞的煞氣,以及到處附身的狡猾。它宛如一隻螻蟻,隻要淩翊動動手指頭,就會被碾死。

這東西也是貪生怕死之徒,連忙說道:“我知道她的陰謀,你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