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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一秒的走著,房裡沒有開燈。

他把我放在床上,就將被子輕輕拉上,“小丫頭,早些睡吧。”

“為什麼這麼著急要我睡下,簡思她……簡思她出事了,我不想睡。或者……或者你就想當年救我宿舍舍友一樣,救活她……我……”我在床上躺著,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掙紮的要從床上起來。

我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簡思的魂魄已經灰飛煙滅。

在不殺簡思不能離開鬼域的情況下,我自己也已經默默認可了要殺簡思,讓我們三個人都逃出來的事實。

況且,我和簡思的感情隻在小時候。

簡思後來對我和淩翊說的話,做的事其實並不那麼厚道。我大概真的隻是突然得知她的死亡,有些接受不過來,胳膊上突然多了一種酸麻的無力感。

整個人好像陷進棉花裡一樣,麻木的躺在柔軟的床上。

淩翊幽黑的眸子,在漆黑一片的房中亮如星子。他雙手壓在了我的肩頭,臉上的表情帶了些許的威嚴,衝我低喝了一聲:“胡鬧!人死不能復生!”

“我……知道,但我想陪陪她……”我有些倔強的看著他。

他冷酷的眸光凝視了我一會兒,便拗不過我,如同月光一般的柔和下來了,“小丫頭,如果旁的時候你要陪著她,我不會阻止你。但你一個人去的鬼域,沒人護著你,你體內元氣大傷,陽火虛弱,必須睡一覺。”

我聽到陽火虛弱這四個字,身子才慢慢放鬆下來。

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陰陽先生,在鬼域呆了半天,從來沒想過要探查自己體內陽火的變化。此刻才覺得身上的陽氣的確減弱了許多,雙眼看著陽間的東西,都比平時模糊。

人在陽氣弱的時候,是能把陰間的東西看的仔細。

由於房間裡沒有不幹淨的東西,我看任何東西,都是那種高度散光一樣的,隱隱綽綽不真切的感覺。

這種感覺,近視了五六百度的人,摘了眼鏡之後就能體會到。

我點了點頭,摟住淩翊的脖子,“對不起,相公,我任性了。”

“小丫頭,我就喜歡你的任性。我還等你醒來給我包紮傷口……還有……”淩翊說話從來都是洋溢著自信,唯有此刻,眉宇間帶著一絲不確定。

他的臂彎勾住了我的頭頂,身子輕輕覆在我身上,那般的小心守護,“如果做夢了,醒來一定要告訴我夢裡的內容,好了睡吧。”

睡吧,這兩個字聽著簡單,卻好像帶了魔力。

我都來不及想,他為什麼會讓我把睡夢中的內容告訴他,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問我到底晚上會做什麼夢,就不自覺的覺得眼皮沉重,緩緩的閉上雙眼。

思緒也變得慢了,身子也好像飄起來了。

狗煞。

對!

狗煞這件事,似乎和人的夢境有關。

我是不是也被狗煞纏上了?

剛抓住這條線索,整個人就沉入了黑暗,我似乎是做夢了。在夢裡耳邊一直都有狗吠的聲音,我大概是沒穿鞋,腳丫子冰涼涼的。

好像是踩在什麼石子路上,地上的石頭紮的我腳心疼。

黑暗中一襲月光落在石子鋪就的地上,我張目四望,居然看到巨大的圓月下有一堆的墓碑。兩隻野狗掙紮相互撕咬打架,等到其中一隻,把另外一隻的肚皮咬破,嚼爛了狗肚子裡的內臟和腸子。

這一幕在月光下看的極為清晰,血淋淋的狗腸子被拉出來一米多。

野狗龐大的身軀,在地上映出了一片碩大的黑影,就像是一隻黑色的巨怪一樣。它就這麼津津有味的啃著,時不時還發出讓人渾身寒毛倒豎的“嗚咽”聲。

夢裡遇到的那些事,有時候還是挺不符合常理的。

我也不知道要跑,居然就跟木頭一樣這麼站著,看著那隻狗吃了同伴的屍首。恍然間才覺著腳下的石頭刺破了皮膚,有血液流出來。

想要走動幾步,適當調整姿勢,緩解一下疼痛。

那隻吃完了同伴的野狗,居然向我的方向跑來,我在夢中也是日了狗了,硬是沒有想到逃跑這個動作,和它扭打起來。身上被狗咬的血淋淋的,疼得我太陽%e7%a9%b4都要炸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是在冰涼的石子路上,摸到了一根繩子。

繩子被我攥緊了,那狗也把我脖子給咬了。這一下好像是咬到了氣管,不消片刻,我就會斷氣。

在夢裡太真實了,我下意識的就出於求生渴望,用手上的麻繩套住了狗脖子。咬了牙使勁兒的勒,憑著我這種連流氓都打不過的力氣,我神奇的把野狗給勒死了。

它的眼睛在圓月下是如同金魚眼一樣爆出來的,眼球上的血絲清晰可辨,嘴角流出了帶著血色的涎液。

我看到這一幕,嚇得丟開了繩子。

人也猛然驚醒了,我受驚坐起來,不停的喘氣,腦子裡全是夢中的畫麵。

“做夢了?”淩翊摟住我的肩膀,用衣袖為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液。

我剛醒來,人還帶著起床氣沒有馬上回答淩翊的問題,隻是輕輕的靠在他的%e8%83%b8口發呆。這個夢來的太詭異了。我之前就聽連家的傭人提過,說連君宸是在夢裡勒死了狗之後,會發現現實當中也有狗被人勒死了,掛在了家門口。

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當做惡作劇,可是連君宸接連的夢境證明,這一切都和狗煞有關。

在我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我也被狗煞盯上了。

至於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讓我招惹了可怕的狗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之前和狗煞發生接觸的畫麵一次次的從腦海中閃過。

隻感覺自己從進連家之後,一直在和狗煞結怨,從頭到尾都把這些鬼域來的邪祟之物得罪的透透的。

我在沉默了三五分鐘之後,抬頭對淩翊說:“我想去大門口看看。”

這時候已經是天濛濛亮,大概是淩晨五六點的時候了。

“我陪你去看看。”他把我從床上打橫抱起來,信步就下了樓。抬頭是他冷峻的下巴,他的臉上帶著些許威嚴的神態,嘴脣也抿成了一條線。

鋒利的眉宇之間,帶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我心裡清楚,淩翊現在所思所想恐怕也和我一樣,他也在擔心我也和連君宸一樣被狗煞從夢中糾纏住。被他摟到別墅的大門前,我用手掌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從他的懷中跳下來。

伸手便推開大門,門外吹來一陣帶著水汽一樣的空氣,卻好像凝結了一股子黴味。我的正前方儼然就懸掛著一件龐然大物,這個東西被繩子掛著,僵硬的軀體一動不動。

是一隻蘇格蘭牧羊犬,脖子上是被一根登山繩給勒住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一隻這麼大型的狗的脖子給紮出了拳頭粗細的脖子。大半個腦袋都好像被勒斷了,隻剩下一層狗皮連著。

它眼睛裡的血絲爆出的樣子是那樣的猙獰怨恨,快要被風吹成絳紫色的%e8%88%8c頭從嘴裡畫出來,四肢如同雕塑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

清晨的太陽明媚,照在這具冰冷的屍體上,卻感覺不出半絲暖意來。

外頭的風是那樣的冷,就好像有股冰冷,從身體裡穿過一樣,連心頭都覺得有些寒冷。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這狗……

這狗和夢裡的野狗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啊,我在夢裡夢見的野狗就是中國普通的黃狗。也不知道為何生的巨大無比,還會如同猛獸一樣,獵食自己的同類。

難道我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從%e8%83%b8口慢慢的緩出一口氣,退後了半步,看向站在我身後的淩翊,“不是……我夢裡夢到的是條野狗,不是這一隻。也許,隻是虛驚一場……”

我說完,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地上,那隻狗的樣子實在讓我噁心。

我怕再看著它,又要引起好一陣的孕吐,一會兒連吃早飯的食慾都沒有了。

正在廚房做飯的傭人,似乎聽到動靜了,從廚房裡走到門前,“二少爺和二夫人起床了?早飯一會兒才會……做好……”

她剛好看到門前吊著的那隻蘇格蘭牧羊犬,也沒有大驚小怪,隻是臉色一變,明顯是嚇了一跳。身子在原地稍微僵硬了一下,就快去的去拿工具,默默地把狗的屍首闖進去。

然後,丟在門外。

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也不大驚小怪的通知連君宸,隻是低頭對我們說了一句,“二少爺,二夫人,讓你們受驚了。我應該一早起來就出門看的……”

“這……不關你的事,我就是對……對狗妖怪這事好奇,特意早起看看。”我當然不能看著傭人自責,自作主張的就承認了錯誤。

這傭人看著不過十七八歲,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稚氣未脫,正是讀書的好年紀。卻沒想到到了連家當了幫傭,一早就得起來給大家做飯。

她似乎很害怕這些東西,縮了縮腦袋,蚊吶一般說道:“我……我……那個廚房水開了……我去看看,失禮了……”

看著她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可憐她,這麼點大的女孩居然要強迫自己麵對這麼恐怖的狗的屍體。這個社會很多時候,就是弱肉強食,貧窮的人的命運總是掌握在少數金字塔尖人的手中。

淩翊牽住我的手,將我帶上樓,“看來連君宸昨天又做噩夢了,夢裡還是蘇格蘭牧羊犬,檔次有所提高啊。看來……是時候找機會和太白攤牌了。”

我被門口那隻狗煞嚇得夠嗆,一路上都是低著頭上樓梯的,腦子裡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淩翊是和高僧他們一起,還有太白大人去商量事了。

我當時在鬼域的時候隻想和南宮池墨一起平安的出來,並沒在意到淩翊是怎麼知道我在鬼域的。

“對了,你昨天晚上和高僧們,還有太白大人都聊了什麼?你後來怎麼知道我……我進了鬼域的?”我看著自己光著腳的腳背,就能想到昨天晚上光腳站在墳地裡尖銳的石子上,腳底心那叫一疼痛入骨髓。

如果我是個莊稼漢,腳底板上有繭,倒也不至於這麼疼。

要怪就怪我平時缺乏運動,腳底上皮膚光潔,連塊保護腳底板的厚肉都沒有。腳底又是眾多%e7%a9%b4位之所在,被尖銳的石頭刺中,那感覺可想而知。

淩翊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我,“小丫頭,我一開始還以為空聞識破了太白的身份,會當麵跟太白攤牌,才會跟去看看情況的。”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覺得,畢竟空聞大師是高僧,見多識廣。

他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