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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手裡麵的茶壺沒抓穩,一下就摔在地上碎了。

她食指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別說話,她好像不歡迎你們。躲起來了……”

“躲哪兒去了?”宋晴有些不悅,但還是壓低了聲音說話。

張曉甜咬了咬脣,她的手指指了指我們身側的那個木製的碗櫃。碗櫃起碼二三十年的年頭了,款式跟那個年代的很相近,表麵被磨出了光滑,但是被磨出了黑色的痕跡。

我仔細看了一眼那個碗櫃,卻是上麵冒著黑氣,不過櫃門關著看不清裡麵的東西。宋晴輓著我打石膏的那隻手,似乎有些害怕。

鬼魂這種東西,宋晴以前是怕得要命的。

現在經歷的多了,她的反應也鎮靜多了,現在的這種恐懼大概是出自於本能。

我也知道,這個櫃門也隻有我硬著頭皮去打開了。我慢慢的一步步的靠近那隻櫃門,想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剛一翻開櫃門,裡頭本來平躺在平麵上的筷子,就特麼跟生日蠟燭一樣一根一根的全都立起來了。

這個碗櫃裡起碼有幾十根的筷子,這些筷子大概是成了裡麵那隻鬼的玩具了。

碗櫃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放了很多大青花的瓷碗,想來這間屋子的主人從前吃飯也很講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把房子給租出去了。

上層放著筷子的那層,幾乎每根立起來的筷子距離都是一樣的。這就證明這個櫃子裡麵的確是藏了一隻貪玩的小鬼,它對我和宋晴的到來充滿了敵意和戒備。

宋晴已經被嚇得退後了一步,攤開了抓著鬼蓮子的那隻手掌心,似乎是和裡麵的水鬼交流。然後,臉色一變,拉著我往後退,“蘇芒果,躲遠點,小心被紮成刺蝟!鬼蓮子說,碗櫃裡的那個東西要拿這些筷子對付你。”

被筷子紮成刺蝟的死狀一定很難看,但我斷定碗櫃裡的鬼魂剛死沒多久,應該是沒成什麼氣候。

我甩開宋晴的手,出人意料的前進一步。那些筷子已經漂浮起來正對我的麵門,筷子的上方蒸騰著絲絲的黑氣,卻遲遲沒我朝我襲擊。

即便真的襲擊過來,我也會立刻念佛經自保。

我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是依舊保持著鎮定和冷靜,冷冷的看著這些圓頭的筷子尖。鬼怪這類東西多是欺軟怕硬,我站在這裡和它麵對麵的談判,它也不至於太過囂張。

能用嘴解決的事情,就最要不要真的動用武力。

否則,還真的容易傷了我們和張曉甜同學之間的和氣。要知道我們來這裡,不是滅鬼的,而是幫這隻小鬼走上正道。

張曉甜已經急的哭了,聲音嘶啞的哀求裡麵的東西:“別這樣,別這樣……她們兩個是我請來的客人,別傷了她們兩個!”

躲在碗櫃裡麵的丫頭性格還比較乖戾,它聲音扭曲著尖叫:“我就不!我就不!小甜姐姐也是壞人,我以後再也不要理小甜姐姐了!我恨死她們了,讓她們走,快讓她們走,我不想看見她們!”

喲,這個小丫頭還挺有個性的。

這才第一次見麵,就對我和宋晴恨上了。

大概是死的時候太冤枉了,才會有一股怨氣在身上難消。不過,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必須平息心中的憤懣,乖乖的去幽都報道。

而不是在這裡坑害好心的張曉甜。

“小鬼頭,給我出來,不然姐姐我念起佛經來可不含糊。”我單手撐住有些簡陋古舊的碗櫃,淡漠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威脅。

裡頭的小鬼頭似乎是很排斥我,它尖叫一聲,從碗櫃裡飛出了一隻大青花的海碗,“不!我討厭你,你滾開。”

這隻碗正對著我的麵門就襲擊過來了,要是被砸中,我的鼻梁骨非歪了不可。可我也不是好惹的,嘴裡麵輕輕的吐了幾個佛經的發音,這隻帶著鬼氣的海碗就又原樣兒的飛回去了。

海碗撞到了碗櫃的內|壁,碎了個稀巴爛。

我用那種很不耐煩的聲音,命令道:“滾出來。”

要知道這類小鬼雖然凶狠乖張,可畢竟是孩子,膽子也不大。稍微威懾一下,就知道要害怕了,蜷縮著身子從碗櫃裡一點一點爬出來。

小臉和普通的孩子不同,臉上全是被水泡過的腐爛的肉質。

眼睛是那種沒有焦距的青藍色,嘴巴直接爛到了耳後根,側臉上的裂縫好像合不上了一樣。露出裡麵三角形的如同倒刺一樣的牙齒,不斷的有涎水從牙縫當中流出來。

它身上光溜溜的,肉質腐爛之下,爬滿了白色的蛆蟲。

看到我之後,這個傢夥還猙獰的一舞帶著鋒利的手指甲的手,想一把抓住我的麵門。我也不跟它客氣,一把就抓住了它細細的手腕,心裡麵默念著心經的內容。

這個小東西才死了沒幾天,根本成不了氣候。

我心裡一念心經,它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眼睛裡淌出血淚,“壞姐姐,放開我,壞姐姐放開我……”

提著它的拚命掙紮的小手,我一下皺了眉頭,這小丫頭不過是個靈體。

怎麼這麼沉?

看分量,少說有二十斤。

等到把它整個身體從碗櫃裡麵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滿臉血淚的小丫頭的腳踝上係著一隻生鏽了的秤砣。那個秤砣通體都是黑色的,上麵鏽跡斑駁的,但是好像還線刻了一些花紋在上麵。

這些花紋很像是古代可再石棺上的畫魂,精細而又不那麼的明顯,必須仔細了看才能看清楚。

小丫頭哭的夠嗆,都開始委屈的打嗝了。

我也不好以大欺小,小心翼翼的把這丫頭放在地上,它倒是不領情,雙腳沾地了,還衝我狠狠的做了一個恐怖的鬼臉。

我被這個可怕的鬼臉,狠狠的嚇了一跳,卻發現肚子裡的寶寶,突然有了異動。

他好像很著急一樣,一下就靈體出竅,化成一個白色的光芒從我的肚子裡跑出來。那個隻有拳頭大小的他,直接摟住了小丫頭被綁上秤砣的腳踝。

寶寶哭了,眼淚順著帶著白光的麵頰滑下來:“姐姐,這一定很疼吧?寶寶……寶寶幫你解開……是哪個大壞蛋對你做的,寶寶幫你打他。”

寶寶用他的小胖手,幫忙解開小丫頭腳踝上的秤砣。

可綁秤砣的紅繩好像是個厲害玩意,寶寶的小手被燙出了淺淺的紅痕,他可憐巴巴的抬頭看我:“媽媽,寶寶解不開。媽媽幫幫寶寶吧,不然姐姐會很難受的。”

的確,一個輕如鴻毛的靈體,被這麼一個打秤砣綁著,不難受才怪。那就不是疼這麼簡單了,靈體會被控製著,失去一切的自由。

看小丫頭白皙的腳踝,有明顯的鏽跡,還有紫色的淤青。

這個秤砣是用來綁小鬼的,不是我的寶寶任性說解開就解開的,現在還要問宋晴的意見,她懂這些。我沒說話,看了一眼宋晴,等她來說。

“蘇芒果,你看這個秤砣,上麵有專門壓製小鬼的符咒。”宋晴蹲下來,伸手一摸那個黑色的秤砣,就把手給縮回去了,“好涼!這個小鬼頭怕是不能回幽都了,它被人煉化過了。大概是煉化的過程中,讓它跑了,所以還沒完全煉化。現在身上全都是怨氣,你看它現在的臉就知道了。”

我看著我那個心思柔軟的寶寶,指尖摸了摸他哭的顫唞的脊背,有些心疼寶寶。但又不得不麵對現實,“那……那該怎麼辦?”`思`兔`在`線`閱`讀`

“隻能把靈體打散了,否則……否則不是變成厲鬼,就是……就是被其他人煉化了作為小鬼。”宋晴說的很嚴肅認,好像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看著這麼個小丫頭,就被要被打散靈體,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我現在因為有了寶寶,對待所有的孩子,都變得心軟。恨不得把所有能得到的受苦受難的孩子,都帶到身邊來保護,何況這個小姑娘就在我的眼前呢?

宋晴的意思我懂,據說養小鬼有一種極為殘忍的辦法。就是把小鬼拿去用火煉化,整個過程小鬼是極其痛苦的,渾身的怨氣都會釋放出來。

到最後是通過一股怨氣和恨意存在時間,能力卻比一般的小鬼厲害。但是,這種煉小鬼的主人是被小鬼給恨上了,要夜夜地方自己養的小鬼倒戈反噬。

正因為如此,這個被煉化的小鬼戾氣怨氣極重,用佛法都沒有辦法超度。所以宋晴才會提出把靈體打散的建議,也隻有這樣才不會讓小鬼危害到其他人。

這也是人各有命,鬼也各有命。

這個小姑娘運氣實在是太差了,遇到了一個要煉化小鬼的混蛋。

我有些惋惜的看著腳踝上幫著秤砣小丫頭,心頭很是無奈。我的寶寶即便是解不開繩子,依舊拿著小小的手,幫那個小丫頭解腳踝上的繩子,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小丫頭大概是被寶寶的舉動感動到了,也沒有動手傷他,隻是用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寶寶的笨拙的舉動。

聽到宋晴說要把小丫頭的靈體打散了,我的寶寶急了。他小小的身體一下就飛到了宋晴的%e8%83%b8口,小手摟住了宋晴的脖子:“宋晴姐姐不要傷害彤彤姐姐好不好?它已經好可憐了,有壞人把它拿去煉化,它才會變這樣的……”

彤彤!

這個麵目猙獰可怕的女孩,居然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小美女彤彤。我真不敢想象,鬼魂這種已經固定化外觀的存在,會在短短的幾天之內變成現在這樣。

我突然明白了好多事情!

難怪它會這麼恨我和宋晴,我們一來就要躲進碗櫃裡麵去。如果那天我和宋晴沒有讓它自己單獨回幽都,也許它就不會遇上要把它煉化的壞人了。

也難怪張曉甜會收留彤彤,彤彤變成鬼以後,大概就隻認識我們是哪個人。

我有些心軟了,蹲下`身來,摟住小丫頭的頭,“你……你真的是彤彤嗎?”

彤彤好像集中了不少的怨念,它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用牙齒狠狠的咬了我的脖子。它那滿是倒刺的牙口咬人真的是要命,可它現在變化有多大,我內心的愧疚就有多嚴重,“告訴姐姐,是誰把你煉化的?”

它狠狠的咬著我,我一動不動。

宋晴也忍不住提醒我:“蘇芒,你……你別這樣,它會咬死你的。”

“不會,彤彤不會,以後我會保護彤彤的。對不對,寶寶,媽媽以後都會保護彤彤的。你們要相信媽媽……”我緊緊的摟住彤彤,心都要碎了。

我想不到,一個鬼魂小姑娘會遭遇到這樣大的折磨,早知道當初就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