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鯽魚修仙記 清蒸董 4054 字 1個月前

對上姬鈺焦急的眼神,三尾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揉了揉姬鈺的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笨,說謊都不會說。」似乎想到了什麼掰開姬鈺的嘴,一個清清涼涼的東西順著喉嚨滾入腹中。

見姬鈺嚥下,三尾滿意的點了點頭,「聽我說,這次由我來,我可是老大,比你厲害,不是嗎,遊得比你快,神識開的比你早,所以這種事應該交給大哥。」說著得意的笑了一下,露出一顆小虎牙,「以後要叫我大哥,知道了嗎?」

說完轉身離開。

姬鈺心中大急,他不知道三尾要幹什麼,但他知道他一定不希望三尾這麼幹,然而此刻他全身不能動彈,不知為何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哭的真醜,別哭。」三尾沒有回頭,粗聲粗氣道,「又不是生離死別,我還會回來的。」

三尾越走越遠,消失在姬鈺的眼中,忽然一道白光閃過,血陣瞬間破碎,消失在天地間,一陣清風拂過久久不息。

封住姬鈺氣%e7%a9%b4的靈氣慢慢散了,姬鈺猛的站了起來,「三尾……」

血陣邊界,三尾斜倚著大樹,偏著頭看著衣衫淩亂的少年,一如往日的不羈,「你來了。」說著嫌棄的瞅了姬鈺一眼,「我有點累,先躺一會兒,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你會回來吧。」姬鈺凝視著三尾。

「會的,你先把殘局收拾好,我一會兒就來。」

姬鈺愣了一會兒,目光有些茫然,忽的回過神來,定定的望著三尾,「我等你。」說完轉身離開。

「等一下。」

「怎麼呢?」姬鈺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還是不甘心啊。」三尾苦笑一聲,語氣帶著獨有的不羈,隱隱含著三分痞意,抬手揉了揉姬鈺的腦袋,「本來想著你有了可以守護的人,沒有人守護你,所以就由我來吧,我來守護你。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要死了。」沒有徵兆的開口,對上姬鈺茫然的眼神,「我族的秘法,生祭。本來想著死就死的乾脆點,但是還是不甘心,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我……」說著頓了頓,忽的勾起一絲笑意,眉眼間如風般桀驁,「又上當了,你真蠢,你不會相信了吧。」

「……」

「好了快走吧,我就在你身後。」

二人靜靜地往回走,夕陽映在身上,腳下踩著長長的倒影,姬鈺沒有回頭,一路向前,一股微風拂過,久久不息。

身後已經沒了人影,兩行清淚順著姬鈺的眼角滑落,沒了往日的平靜,似是再也遮掩不住一般嚎啕大哭,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

「對不起,我要失約了還有別哭,醜死了。」微風拂過臉頰,帶來溫柔的話語。

「我知道,我知道……」姬鈺泣不成聲,他知道三尾活不了了,在第一眼看到三尾時他就知道,沒有影子的三尾已經不在人世了,他知道三尾不想讓他看見他狼狽的樣子,所以他就應該不知道,笑著的三尾,溫柔的三尾,默默跟在身後的三尾,說著要一起走上魚生巔峰的三尾……

姬鈺抬頭望著夕陽,目光堅毅帶著點點水光,「我等你。」

☆、第五十七章

青年微微頜首,「走吧。」

「等等我呀,小哥哥。」杏衣少女,連忙跟上,「我們現在去哪啊?」

「乾坤山。」

乾昆山論道場,微風細細,禪香裊裊,一黃衣僧人高坐於蓮塔之上,嘴%e5%94%87嗡合間,佛音陣陣,佛光金蓮若隱若現,塔下一片靜謐。

直到鍾身敲響,隨即停止論道,起身下台。

一旁計數僧人高聲唱道,「蓮五朵,中品。」

黃衣僧人聞言一喜,麵上帶出幾分笑意。

「這和尚可真厲害!看上去年紀不大就已經修到中品金蓮了。」

「你當是你啊。」一旁的男子嗤笑了一聲,「你知道人家是誰嗎?」

「喲,莫不是有什麼大的來頭?」

「佛藏宗掌戒真人的大弟子。」

「唔……」

「怎麼樣?」

男子沉%e5%90%9f片刻,抬頭一臉認真,「沒聽說過。」

「你……」

陸續又上去了幾個僧人,成績都沒有再越過此前的黃衣僧人,上去論道的人也不乏其他道人,這倒也不奇怪。

佛藏宗論道大會五年一開,與其他宗門不同,佛藏宗每次召開論道大會都是廣而告之,來者不分門派,不論根基都可參與,這論道大會,可不是簡單的論道而已,這論道的蓮塔是佛藏宗的鎮宗之寶,立於其上論道者,無論多寡,心境皆有所提升。

所以像這種好東西一般宗門是恨不得藏起來,不給人見,不過這佛藏宗不走尋常路,照上一任佛藏宗宗主所言,「此物如此龐大,既佔地方又費人力(需要人每日擦拭),不如邀眾道友同來論道,以旺香火。」

經年累月佛藏宗的論道大會,發展出了參賽者每人得交一百中品靈石香火錢的規矩,且參賽者需未到加冠之齡。這一百中品靈石可不是個小數目,但在心境提升以及獎品奇珍的誘惑下,每次來參加的人都如過江之鯽,往來不絕。

「小哥哥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論道。」

「有什麼用呢,是比誰開的花多嗎?」

「那是道德金蓮,金蓮越多表示,內心越澄澈,修為越高。」

「哦。」杏衣女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忽的眼睛一亮,興奮了起來,「不是和尚的人也上去了,雖然沒有開花,不過很好玩的樣子,我們也試試吧。」

話音剛落,一黃衣和尚走了過來,「施主要試試嗎,論道問心一百中品靈石一位,如果勝出還有機會得到定魂石,機不可失。」麵上卻是悲天憫人,好似那話不是出自他口。

「一百中品靈石呀……」

見杏衣女子猶豫,一小沙彌,迅速跑了過來,站在一旁捧著個陶罐,眼巴巴的望著姬鈺二人,「一百中品靈石,即可提升修為又有珍寶可取,小姐姐不試試嗎?」

王恬皺著眉頭翻開儲物袋,數了數裡麵的靈石,這幾年攢下來的月例,以及打妖獸賺來的錢,除去留給爺爺花用的剩下的攏在一起,細細數了一遍,抬頭望向姬鈺,眉眼含笑,「小哥哥,我有我有,我請你。」說著將靈石往外掏。

「不用。」姬鈺掏出兩百中品靈石,扔在陶罐中。隨即跟著笑瞇瞇的老和尚繞到了金蓮塔下,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什麼時候可以輪到我們呢?」王恬嬌聲道。

「女施主,不用急,待前麵這些人論完,自然就到你了。」

前麵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齊齊轉頭,王恬被盯的一愣,傻站在原地,「這麼多……」

三天過去了,蓮花塔上已經過了幾茬人,來來往往最好的成績也不過當日的黃衣僧人。

這幾日論道大會開下來,姬鈺受益良多,雖然隻是在塔下聞他人之道,不過一道同萬道,道法不同,殊途同歸。

幾日的功夫先前歷練所得的感悟與平日裡修道中的難疑,皆有所解決,心境通明之下,卡在金丹初期的修為竟隱隱有些送動,也算是意外之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今日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等在蓮花塔下的眾人不似往日般安然聞道,打坐修煉,一個個望著蓮花塔,隱隱有些躁動。

似是被這份躁動所感染,王恬跟著睜大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台上,「怎麼呢?要來什麼大人物了嗎?」這小妮子,跟別的女孩不一樣,從小泡著玄雪峰一眾男弟子中間,整日裡和他們一同打架修煉,立誌要做一名一人一劍闖天下的劍修。

這次出來也是到了出門歷練的時候,恰逢姬鈺從極北寒川回來,聽了姬鈺在外的經歷,此次便跟著姬鈺一同外出歷練,起碼有個照應。

正說著,台上論道的弟子論道時間已經完畢,一炷香的時間,開了四朵金蓮,同樣是中品,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

「下一個,佛藏宗,靈犀。」一旁僧人話音剛落,一白衣和尚,緩緩落到台上,盤膝而坐,禪香裊裊,玉麵白衣,拈花一笑間,金蓮閃爍,恰似真佛臨世,垂眸間又是悲天憫人,滿目慈悲。

微風拂過姬鈺從怔然中回神,對上王恬擔憂的眼神,微微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眾人依舊如癡如醉,沉浸在先前的講道中,待靈犀站起身下台時,才回過神來,隻見蓮塔周圍,百花齊放,功德金蓮一朵接著一朵在蓮塔四周綻放,微風拂過,蓮蕩漪漪,仿若實物,久久不散。

「蓮四十,上品。」

台下一片嘩然。

「下一個正天宗,姬鈺。」

不緊不慢的走上台,與剛剛下台的靈犀擦肩而過,姬鈺微微頜首。

落座於蓮花台上,剎那間便覺得頭腦一清,心神通明,心底一片寧靜,禪香,佛音,微風,蟲鳴,周圍的一切漸漸放空,好似那些痛苦與煩憂也全部消失,好似又回到了剛剛修煉的時候,太極遊魚,天玄八卦,循而往復間,隻剩下一片舒適的靜謐。

在姬鈺沉浸在忘我狀態之時,週身的金蓮爭相盛開,金光籠罩之下一片祥和。

未出一語,卻引得金蓮盛放,台下眾人無不驚奇。

「這是什麼人?」

「沒見過,不過聽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啊,我也覺得耳熟。」

「我想起來了,正天宗,姬鈺不就是近幾年聲名鵲起的那個什麼……哦,對,那個西端血魔窟,北破極北淵的人!」

「這個我聽說過。」男子抬頭,撫了撫眼角的淚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此刻的姬鈺,全然不知外麵的反應,此刻沉浸在識海之中,感受難得的安逸,隻想永遠如此下去,忽的心中一悸,無數畫麵從腦海中穿插而過,橫劍而立的師父,並肩作戰的三尾,漫天的血光,消散的夕陽……

一幕幕場景勾的姬鈺心中大慟,糾纏間,一貫平和的識海突然泛起滔天巨浪,運轉的太極遊魚也頓時消失蹤影,姬鈺眉頭深皺,周圍爭相吐艷的道德金蓮紛紛黯淡了顏色,變得若隱若現。

台下眾人見狀,嘩聲四起,嗡聲一片,坐在台下的王恬望著台上的姬鈺,一臉擔憂。

站在一旁計數的黃衣僧人見狀,對著身旁的童子耳語幾句,童子點頭,迅速離開。

不一會兩位老者趕了過來,一位手持佛珠,橫眉豎眼,如同怒目金剛,另一位滿目慈悲,麵上的神情和先前的靈犀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