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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苦澀,她想,殺戮是他的天性,這樣一個男人,身體裡藏著一頭獸,傲視天地,不懼鬼神,這就是和她的兩個世界,不同,如何試圖去改變他?

彼此,再無聲。

清夢住中區高檔住宅區,劉光明的導航準確,在距離小區百多米時,阿雅叫停。

下了車,沒回頭,她越走越快,淡淡的煙草氣息沾在她的身上,隨著夜風,一縷一縷消散無痕。

569:此情可待:大家都快三十歲了【6000】

「阿雅?」

她靠在門口的樣子讓孫清夢嚇了一跳,把她扳扶過身,眼圈浮腫臉色慘白。

阿雅低頭掩蓋住自己的樣子,看到清夢一身外出裝挎著包,她扭頭仔細看了眼緊閉的密碼門,心思明白幾分臉上的微笑更加困難:「清夢,對不住,我大晚上麻煩你……侃」

「傻樣!」孫清夢捏了捏她冰涼的手指,從前最是玉白素雅的一雙手,如今指緣些微的粗糙梅。

想起她說在花店工作,每天剪枝搬物,唉……

「沒事吧?」孫清夢仔細瞧了瞧她。

阿雅撐住額頭,不知怎麼說,兩相對望,她慢慢低下頭。

孫清夢忽而想起進小區時,她從右側一路而來,有輛黑色的賓利停泊在左側的樹下,直到她進了小區停好了車,那輛也沒開走。

那款賓利,一般人不開的,一是價格,二是,香港這邊,道上有道上不成文的一些規矩……

「先進屋先進屋!」把人摟進去,開了燈,又開了恆溫,她身上很冷,「你那是什麼表情,安心!我湊巧今晚被爹地叫回老宅了,平時住這裡的啦。」

「那詹姆斯先生……」

「扯他幹嘛,這公寓是我血汗錢買的,來啦,坐下。」

阿雅挨了沙發座,軟軟的,緊繃的神經也像忽然鬆了弦一樣,輕嗬口氣。

孫清夢捏了捏她的肩,阿雅扭過頭,把臉帖向她的手背。

「阿雅……」

「清夢,我生了寶寶,叫嘉舒。」

「寶寶?!」孫清夢緩了緩,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席老大的?」

阿雅點點頭,恍惚地盯著一處,笑了笑,「想不到吧。其實將近十一個年頭,有時想想,又好像是一陣風吹過了一樣,了夢無痕。我逃離他四年,最近因為想見小舒,又牽扯上,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我不能再在花店工作了,原來的住處也無法再住,就來投靠你。」

「什麼鬼話!」孫清夢怒了一下,杏眸又添了水光,捏著她的耳垂,「特別高興,你來『投靠』我!想到了我。」

「十年前因為簡混蛋,我對你真的怨到深處,小女孩子嘛。中間的幾年我在國外,孤單時會想起你,後來我和簡軒儀混成了心平氣和的朋友後,同他回憶你,就更加想你,這一回來啊,我就忍不住找你了……」

「清夢。」阿雅眨眨眼睛。

相對無言,最後都傻兮兮地笑了。

「別煽情啦,你居然都生了小包子,之前見麵你都不講,口風那麼嚴!快快,怎麼我也要混個乾媽或者教母什麼的……」

阿雅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夜晚八點,還早。

差不多半個月沒見小舒了,因為陳良住在家裡,也出入花店,阿雅心有警惕,有意避開,那夜樓道裡和席城坦白,以為是終結,她仍沒想好如何向他開口說要見兒子,所以隔了這麼些時日。

小舒的手機號,上次見麵,母子倆鼓搗了一陣,是通了的。

這半月,阿雅基本每天能和小舒說上話。

小舒說,背著爸爸發送語音,爸爸不知道的。

阿雅不認為席城真的不知道,睜隻眼閉隻眼吧,他雖嚴厲,也樂意見兒子活潑的笑臉。

「犀利啊……這顏值!」孫清夢早就搶過了手機,擅自翻開相冊了,阿雅那天照了許多張,現在的小孩令阿雅汗,竟很會擺角度和pose,每一張都是小男神級別,其實阿雅知道兒子長得粉雕玉琢,一張小臉蛋也是三百六十度沒死角,怎麼拍都怎麼養眼。

孫清夢總結:「新一代師奶殺手勿用說!眉毛眼睛像你,鼻樑%e5%94%87形像那位老大,挺均勻的,不過麵相謙和如玉,隨你多啦。」

「是嗎。」阿雅挑了挑眉,注視著照片,溫柔地搖搖頭,「很會偽裝,小傢夥。」

「還是腹黑一係?乾媽要見見啊!」

閨蜜的寶貝崽孫清夢能不激動麼。

阿雅微微歎氣,今晚其實能見到的,但那是席城提出,阿雅並不想小舒夾在兩人中間,孩童該有純真的世界,小舒思維敏銳,爸爸媽媽在偽裝的神情,他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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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今晚她狀態極差,染了血腥之氣,接近孩子也不好。

小舒看到她不對勁,小老頭頭,未免又要擔心。

阿雅點開了語音箱,發了一條過去,八點半,小舒被大娘拎著在洗澡,還捧著手機,立刻回復了過來。

語音裡,大娘搓泡泡的聲音伴著撒嬌的童音。

孫清夢咬著手指:「我簡直一個月可以不吃甜筒了,從此跌入聲控不能自拔……」

……**……

那晚,清夢陪阿雅一張床睡的,阿雅連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感激清夢東南西北的扯,轉移著注意力。

她在清夢家呆了兩天,狀態整理得差不多,先聯繫花店的店長,結算了工資。

話的最後,還是問了一聲,周莉莉。

店長並不知曉那天晚上的事,還挺奇怪,同阿雅抱怨,說周莉莉曠班,打電話過去,說是回老家了。

能接電話,證明周莉莉的人身是自由的。

這事算了卻,不然呢。阿雅也做不了什麼。

這麼多年,她學會了處理方法,身邊有關聯的人,她越少去管,耳目不聞,往往,他們越安全。

眼看週末到,阿雅和小舒商量了,想見麵。算算,大半個月了。

小傢夥當然是歡天喜地。

這事兒,阿雅不能讓兒子去碰冷臉,她還是決定,自己聯繫那人。

正好也有清夢這個很好的理由。

她由斯林秘書轉達的。

第一天打電話,第二天斯林回了電話,說席先生同意,約好地點接孩子就行。

不像從前,她想見兒子一麵,諸多坎坷。阿雅反而感到訝異。

或許,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或許,前天晚上,她一番歇斯底裡直言不諱,他心灰意冷了。

如果從此以後,她想見小舒,和他商量一聲,他給予同意,一直都能這樣……兩人和和氣氣,對小舒來說,父愛母愛也不會缺,那是最好。

週五,孫清夢開車,載著阿雅大搖大擺開去小舒的幼兒園。

校門口,逮住了穿小西裝背書包佇立如玉的小傢夥,孫清夢擁上去先搶一個初%e5%90%bb,席嘉舒的蛋蛋,羞紅了,捂著小嘴,驚創地看著媽咪。

阿雅笑著作介紹。┅思┅兔┅網┅

小紳士雖然微惱,但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女人似狼……

伸出玉一樣的小手指頭,彬彬有禮,「清夢aunty你好,初次見麵,我叫席嘉舒,你長得很漂亮。」

「哇哇哇……」孫清夢一陣尖叫。

「不過,aunty還是不要把美麗的口紅印在我臉上啦,」小傢夥略微轉身,有點苦惱,「班裡的女生明天要甩臉給我看了。」

孫清夢和阿雅對了一眼,阿雅對兒子的本質顯然有所瞭解,不怪了。

孫清夢饒有興致,蹲下來,捏他的下巴,「哼~小小年紀,有一車小女朋友了?」

「她們默默喜歡我,總不好辜負人家。」

孫清夢抬頭,阿雅可是無奈,「我一直懷疑他爸爸把他放法國養了,你知道那邊的,一出口就是自信的蜜糖……」

「噗嗤……」孫清夢瞧一眼模樣老老實實的小呆瓜,正正經經說一口蜜糖,唉,隻能說是結合體,結合體啦!

小舒在清夢家留宿一晚,週六,兩個媽媽陪著,別說有多甜蜜,親媽做好菜,乾媽陪電玩。

走的時候,小傢夥掛著阿雅的褲%e8%85%bf,遲遲不肯往斯林那邊去。

阿雅瞧了會兒兒子的小臉,抱起來,離開孫清夢片刻距離,小傢夥果然有話要說:「媽咪,爹地前幾天心情好差,我都不敢和他說話,你可不可以打個電話安慰他呀?」

孩子不懂,小心思彎彎繞,純真地想著爹地媽咪和好的一些辦法。

「小舒,爸爸是成熟的男人,會自己調控情緒……」

「媽咪,你和爹地不能好好的麼?」

小傢夥

固執地拉住她的手,這話那天在咖啡館問過一次了。

阿雅的心臟猶如硬質卡片刮過一般,輕盈卻不能忽視的疼痛,她眼睛轉了轉,始終不能直視兒子,「小舒……媽媽覺得小舒很聰明,小舒也一定感覺得出來,爹地媽咪並不住在一起,所以,」

「別再說。」小傢夥再早熟也是個小傢夥,有點生氣了,接過斯林的手,往車上走。

關門時還是戀戀不捨地看著媽咪,決定不和媽咪生氣,媽咪很孤單,如果他再生氣,媽咪就更孤單了。

席嘉舒想,媽咪隻是在生爹地的氣,畢竟爹地脾氣太臭!

他如果努力,讓他們有機會碰麵,說話,讓媽咪知道爹地有多喜歡她,媽咪一定會原諒爹地的!

小傢夥走了,也帶走了笑聲。

阿雅回到公寓,孫清夢在收拾電玩手柄,兩個人都有些空落落的。

阿雅很不好意思,「放下吧,讓我來,清夢,你都不聯繫詹姆斯嗎?快去找男朋友約個會啊。」

「你知道歪果仁啦,讓他自己孵蛋就好,何況我們年紀這麼大了,需要時時刻刻跟小情侶似的黏在一起嗎?」

「不是馬上要註冊了嗎?」

「我都不想註冊,歪果仁注重自由,我比他更愛自由!我就是一頭野馬,一點也不想被婚姻的墳墓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