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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覺到西褲濕了,擰過阿雅的臉,手指碰她額頭,轉而吩咐劉光明:「抄近路,快點。」

……**……

兩天後。

阿雅的腸胃感冒好轉,一再要求恢復上學,他才準許。

到學校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想法子聯繫陳向學。

春日,花香草木的校園林蔭道,阿雅去側門取快遞,回來時撞上捧一大摞資料的教課講師。

「陳老師,好巧。」

「拿快遞?

「網購了一本輔導資料。您去哪裡?」

「二院辦公樓。」

「經過我的宿舍,那我幫您拿一些。」

兩人邊走邊說。

樹蔭深了些,略微陰涼,這一段沒人,陳向學開口:「我把你說的上報了,我們科技部的探員說那是一種雙重指令安全門,

第一道是網絡遠程控製,席城應該是電腦或者手機連接著,隨時能輸入初始密碼遙控,然後再人工輸入第二層密碼,也就是你給關小淩的那串數字符號。」

「第一層密碼能破解嗎?」

「我們在找這方麵的人,要黑進席城電腦上的係統需要小心再小心,慢慢來吧。」

阿雅皺眉望著樹上飄落的玉蘭花瓣,抿了抿%e5%94%87,「書房的內室開關在書桌內側的地板上。」

「他常住你那裡,證明在你那辦公,重要資料常要用到,又建了內室,應該都在裡麵,隨他身邊的。他的房產能查出來的有三十幾處,太散了,我不認為他那樣謹慎的人會把洗錢賬本或者瑞士銀行密碼端這樣重要的東西擱置在別處房產,心理科的人也是這麼分析他的。」

阿雅沒說話,手指微微攥了一下紙張邊沿,想到那人揣摩不定的性子,她仍止不住地忐忑。

「阿雅,在他身邊還是穩住點,昨天我聽關小淩說起,替你捏一把汗,你膽大起來根本不像你。不過,很厲害運氣也不錯,一次就發現了開關。」

阿雅並不引以為傲,心裡沉甸甸的。

走到盡頭,她把手裡的卷宗遞還,低聲道:「陳老師,還有個發現,我不知道算不算發現。」

「嗯?」

「那天晚上他載我去看醫生,中途繞去九龍的老城寨,進了裡麵那些路我記不清楚,他的司機繞了路且開的很快。」

「……大概是開發地段,新建的住宅小區,寫著商舖招租,他應該是下車去見了個人。」

「誰?」陳向學問。

阿雅搖搖頭,「我猜的,之前他的司機說了句『放出來了?』問他的,他回來時身後跟著個男人,但我猜測,去見的並不是這個男人,去的時候挺隱秘的。」

陳向學皺眉,「放出來了?那應該指的是監獄。」

「那是說,從監獄放出來的人,他去見的?」

「不確定,我得回去申請下放資料,為席城兩肋插刀進監獄的大佬有好幾個,其中有他得力手下,一個叫金彪的,九年前被香港反黑科抓獲,罪行挺重,九年前社團之間的衝突,席城那時還沒當主,自顧不暇,他沒能把金彪弄出來。金彪又是專搞毒/品那條線,他的左臂右膀,一旦抓獲就是重判,但我所知,金彪的刑期是十二年,最近也沒傳出保釋的消息。」

「我看到了跟出來的那個男人的長相,寸頭,圓臉,年紀二十五六的樣子……」

「那不是金彪,年齡對不上啊。」

阿雅止聲,或許,是沒用的線索。

陳向學想了想,微笑道:「任何一條線索都不能放過,何況是你冒險發現的,這樣,約個時間我找素描專家,根據你看到的那個男人的體征能畫出百分之九十幾的還原,這個男人在席城身邊出現過,就總能找到,接著,我們再順籐摸瓜下去。」

阿雅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按部就班,陳向學有陳向學的安排,阿雅隻再腦海裡重複記憶那天出現在他身後的男人麵部特徵。

時間流逝起來很快,轉眼從三月劃向四月。

一個月裡,生活平靜,隻發生了兩件阿雅微感到猝不及防的事。

第一件,孫清夢在三月中旬約阿雅單獨出來見了一麵,說申請遊學手續已經辦好,一周後飛美國。

阿雅努力保持平靜,可難過依舊沁在眼底,雖然清夢平日與她隻打照麵不打招呼,幾乎沒有往來,但算是唯一一個親近的人,和她同一個大學,阿雅隻要想著,孤獨的路上能感覺到一份溫暖。

清夢要走了。

去美國。

阿雅微微扭頭,望著咖啡館外麵不知愁為何物的金色陽光,亮到刺眼。

她想,她大概知道簡軒儀被遣到哪個國家了,那個正義凜凜,有些急躁又直白的少年。

阿雅握著咖啡杯的手指慢慢鬆懈,的確,她心裡的一口氣是落下的。

清夢也走了,親近的兩個人都遠離了她,她現在所行所作,孤注一擲,指不定哪天會萬劫不復,他們倆都不在才好。

她收住嗓子裡那口鬱氣,抬頭已是微笑,手輕輕覆上昔日好友的手背,「去找他

吧,清夢,羨慕你的性格。」

孫清夢攪動咖啡,有些自嘲,「心裡想法不死,總得去試一試,他不要我再說。」

阿雅避開她看過來的目光。

「他一直不停的給你發郵件,阿雅,你就一封都不看?」

阿雅默然。

孫清夢扯嘴,「他為了打探你的消息,甚至願意跟我交換,報出他所在地址,明知道我會過去纏他……阿雅你的心有多狠。」

她如履薄冰,呆在席城身邊,一分的不忍都不可以有,那些郵件堆滿郵箱,她最後咬緊牙關註銷了郵箱號。

曾經簡軒儀險些喪命,阿雅忘不掉,對他狠以冷漠,是她唯一可以為他的前途,安好,所做之事。

第二件事,大小姐回來了。

過年都沒回來的大小姐,三月任務完畢,飛停香港,終於進家門了。

聽大娘說中旬就到家了,她屬於外室,就是想見也見不到大小姐的,日子單調,這棟小洋樓除了大娘和他,哪還有別的訪客?

說不在意嗎?孤寂寥寥,藏在笑影之下,阿雅小時候對自己的生活有一個規劃和幻想的,如今的一切,是她所喜所盼嗎?

沒想到某日,大小姐就來了,難為還記得她。

阿雅真是高興,不過,也有些意外。

大小姐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阿雅從樓上欣悅跑下來,漸漸頓住腳步,可不就是去年害她被張家人帶走挨了一巴掌和委屈唾罵的張梓銘。

是他的兒子。

阿雅微微怔住,去年第一次見麵,她並不知道張梓銘的身份。

如今,她作為席城身邊的女人,再看席家這位眉宇傲然的小少爺,心中感覺複雜。

小傢夥在蓆子琳身邊很是乖覺,被蓆子琳一路嫌棄進來,悶聲不吭,長高了一些,小西裝筆挺,乾乾淨淨,神色卻不屈不饒。

他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阿雅,一進來就看著。

阿雅摸不明白什麼意思,隻好看向大小姐。

「跟%e5%b1%81蟲!」蓆子琳嗤一聲,擱沙發上坐下,大聲嚷嚷阿嫂沏茶,對著走過來的阿雅說,「知道我來你這,非要跟過來,估計是張韻玲那個母老虎平時看得太嚴,喂!張梓銘,你跟姑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你爸的女人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姑婆你嘴巴不乾淨。」

「你他媽給我過來!說了是姑姑,你再喊姑婆,削你!」

阿雅見大小姐站了起來,又凶又冰冷,小傢夥明顯縮了縮,她此時也沒法計較前嫌,擋了擋。

張梓銘順手抓住阿雅的褲腳。

阿雅也冷落,微微朝前,撇開了。

張梓銘六歲了,這種家庭出生的就算智商不高,情商也該被逼得高,哪能不明白呢。

去年他生病那晚躺在床上,依稀知道這個女人被外公抓過來了,又打又罵的,他貴為少爺,平時也見媽咪為了他責難女僕,他看習慣了不覺得難受,不過,卻偏偏有些惦記這個女人,也有些愧疚,還有……

阿雅進廚房,給大小姐添茶。

冷不丁身後跟來一個小尾巴。

阿雅沒理他,趨利避害,吃一塹長一智。

她添了水轉身,張梓銘快到門的中央高度,腦袋揚起,眼睛水汪汪又有些小威嚴地望著阿雅。

「?」阿雅沒做聲,表情發問,淡淡的。

之間這傢夥抬起一隻小手,對著旁邊的冰箱就拍了拍。

阿雅眼睛一轉,哪能不明白?

四目相對,慢慢地,她嘴角忍住,不做聲。

張梓銘就急了,怎麼不明白呢,又拍了一下,這裡麵有做楊枝甘露的芒果西柚,水果都放冰箱裡的,這個他知道!

但他不好意思說,想吃,沒臉說。

阿雅隻好蹲下來,對這麼個澄澈又有點少爺脾氣的小孩子,她計較什麼呢。

「小少爺,你乖,你吃不得那個,上次生病了難受你還記得嗎?」

小孩子哪知道利害,小手過來,捏了捏阿雅的一根手指。

阿雅的心軟了半截,隻針對張梓銘,至於他是張韻玲與席城所生,張韻玲又是怎樣厲害的一個女人,阿雅暫時不想這些。

輕輕地擁抱了一下,「真的,你不能吃,我可以給你做別的,但不過得你姑姑準許你才能吃。」

張梓銘的嘴彎了起來,「謝謝,還有……sorry。」

有點害羞,倒是被教育得懂禮貌。

「你叫什麼名字?」

「阿雅。」

「哦,阿雅……」小傢夥呢喃著,踮著腳趴在流理台,專注地看阿雅切水果。

不是說男孩子的眉宇像父親嗎,他的眉毛是純正黑色,跟席城的深褐色不太一樣,也許是像張韻玲,張韻玲什麼樣子,阿雅不太記得了。

阿雅觀察他,覺得生長在這樣家庭的孩子,有種說不出的淡淡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