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了一聲,把三文治的盤子推過去。
席嘉舒兩隻小手努力的壓緊麵包片,壓扁壓扁,才能塞進小嘴裡,對比同齡小孩子,他跟爹地一起生活,吃相就顯得斯文規矩多了。
爹地終於攤開他的作業了
席城手指抹了抹餐巾,視線淡淡的掃過一眼。
是幼兒園的家長資料填寫書,兩份,一份爸爸,一份媽媽。
他臉色又不太好,把一張扔在了一邊,從襯衫%e8%83%b8`前的口袋上抽出金色的鋼筆。
名字一欄下麵,就是年齡。
席城略停了停,便挑了下眉。
十六歲那年一場腥風血雨,他奪得席家當主的位置,為了避過悠悠眾口,讓青叔把他身份證上年齡改成十八歲,成年。
這事情蓆子琳也不知道,傻乎乎的一直以為大她十歲,其實隻有八歲。
過了這麼多年,他也快忘了自己的真實年齡,這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老兩歲在這條道上,隻有資歷深沉的好處。
筆尖停頓,他倒來了興致,寫下個四十四。
隨便地填了幾項,把紙一甩。
席嘉舒鄭重地拿了過去,想看看爹地寫了什麼,頭頂低沉的嗓音:「認得幾個字喝牛奶。」
他不吭聲,小嘴壓得有點往下彎了。
這不開心時的樣子,也不是遺傳的他。
席城撇開視線,懶得去琢磨這小子的情緒,他沒打算精心手把手地把這傢夥培養長大。
尤其是交流這方麵,天生就該是女人管孩子,心思什麼的,女人擅長。
不過他還是說了句:「喝不完就喝掉半杯。」
席嘉舒清玉的小蛋蛋臉這才好看點,雖然性子柔,可小傢夥也是有脾氣的,生氣時大多悶著不說話,為了表達自己生氣了,會拉個臉給惹他生氣的人看。
小孩子情緒去的快,一會兒小%e8%85%bf兒又晃上了。
「爹地,那另外一張怎麼辦」席嘉舒看著爸爸的表情,「老師說,爹地媽咪都要填上的。」
席城皺眉扔了手裡的吐司,抹了雙手站起身,麵淡無情:「牛奶還是把整杯喝掉,荷包蛋要吃完,注意你的用餐時間。」
「」
他就曉得,提起媽咪,爹地會不高興。
席城也不待見看他那張皺巴巴的臉蛋,邊往客廳走邊正經地教育:「爹地是為你好,多吃才能長得高,長高了將來才找得到妞,矮了哪個妞看得上你。」
「妞是什麼」
「囉嗦,長大了就知道了。」
「好吧。」席嘉舒隻能半懂
地點點頭,終於喝完了牛奶,跳下椅子,背起書包跟著爸爸往外走。
「那爹地,你這麼高呢,你的妞呢」
席城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小傢夥的影子在陽光下顯得小小的,有些瘦,費了多大勁才養到這樣,當初從她肚子裡出來,險些是
他思緒飄得很遠,眼睛卻似笑非笑,天生一股子邪的五官此刻頓染了些慵懶的芳華,倒是樂了,身材高大,眉宇英俊疏朗,插在西褲口袋裡的手出來往他小%e5%b1%81%e8%82%a1上就是一招呼,「廢的什麼話,就是因為你這小子恬不知恥每天早晨霸佔了車,你老子才沒時間找妞。」
哦。
沒找到妞,所以爹地才對他冷冷淡嗎
席嘉舒上車,規規矩矩坐的小身板兒直直。
爹地給他係安全帶的時候,他想了想說,「那我努力長高點,爹地你別生氣,等我長高了我就去找很多妞,送給你一個,送給媽咪一個,送給老太爺一個,還送給shirly一個,大家都開心好不好」
男人長指轉著方向盤,瞥來一眼,油門踩下去。
幼稚園離家有些距離,在市區一處寬敞的地段。
席城停車,沒有送到門口的習慣,扭過頭嚴厲淡漠地看。
席嘉舒下車的動作都加快了些,開的是小轎車,地盤低,小傢夥下去的時候卻還是要跳一下。
席城拉上副駕駛的車門,這才點了根煙,陽光拂眼,他瞇起眼睛抽煙,望著小短%e8%85%bf慢慢走的兒子,笑瞇瞇地和同學打招呼。
突然想起什麼,他朝車窗外喊了句,「席嘉舒,晚上去老太爺那吃飯,衣服別給你老子弄髒了。」
其實席嘉舒一般情況下很斯文的一個小王子,從來沒有跟小朋友打過架,這點好和他爸爸出入太大。
不過,凡事都有意外的。
484:此情可待:我要見媽咪,資料要填上去
幼兒園一個班也有三十來個小孩子。
小小的桌子椅子,分成六個組。
席嘉舒自己就是小組長,早晨老師說啦,昨天發下來的紙紙最遲中午要交上去甌。
交作業在孩子群裡也是熱鬧事情紡。
小朋友們都很主動,交到了他的小桌子上。
席嘉舒小手給整理好,可是一直到上午的課結束,要吃午餐了,席嘉舒才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出來。
並且隻拿了一張。
隔壁桌的小胖子蔣子文一把搶了過去。
「蔣子文,你搶我的作業幹什麼」
「我看看」
蔣子文把那張紙對著光睜著眼睛看,然後嗤聲笑開。
席嘉舒擰了小眉頭。
蔣子文又把紙壓在桌子上,大喊一聲,「大家都來看啊,席嘉舒的爹地都四十四歲啦,哇塞我的爺爺才四十八歲呢席嘉舒的爹地其實是他爺爺」
「蔣子文」席嘉舒非常嚴肅。
席嘉舒其實不太知道四十四歲到底多大,可是爹地看著很年輕英俊的,和別的小朋友爸爸沒什麼不一樣,並且還要好看很多倍。
「我爹地可能寫錯了。」
「這怎麼可能寫錯呢」蔣子文厲害地嚷嚷,「你爹地就是你的爺爺,你的爺爺和你媽媽生下來你,我爸爸說這叫小雜種」
「蔣子文,你再說髒話我不客氣了」席嘉舒站得筆直,清玉秀氣的小臉蛋冷了下來。
蔣子文偏不,還站上了桌子
其實蔣子文對席嘉舒這麼大的意見是有原因的。
蔣子文的媽媽每天送蔣子文上學,都會在學校門口有意無意等席嘉舒的爸爸,那個長得很好看很高的男人,媽媽看他的目光總是癡癡地,而且臉紅。
被蔣子文的爸爸發現了,之後就不斷和媽媽吵架,家裡很不安寧,爸爸說了,席嘉舒的爸爸年紀很大了,一定是和兒媳婦生下來的席嘉舒,不要臉的男人到處勾女人
「席嘉舒,你爹地就是不要臉,長得妖孽惑眾,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而且你媽咪呢,你媽咪從沒出現過誒你根本沒有媽咪吧」
「胡說,我有媽咪我媽咪在我的生日,聖誕節都會來看我」
「席嘉舒好可憐哦他媽咪一年才看他兩次,鼻涕蟲沒有媽咪疼,難怪每次母親節都哭鼻子。」
「鼻涕蟲」
「鼻涕蟲」
一群蔣子文的跟班們跟著叫。
席嘉舒脾氣來了,小小年紀失控是很快的,也不哭,強得小眉毛眼睛沉沉的,這時候,便有他爹的一點樣子了。
小手用力一抽桌子,小胖墩就掉了下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這下沒完,炸開了鍋。
小女娃娃們心驚膽戰地看著她們心目中的小男神跟全班小霸王蔣子文打了起來。
席氏集團頂層的辦公室裡。
氣壓很低,各堂的當家們全站成了一列,有大小子公司的經理高材生們,也有從當年一路打打殺殺跟著闖到現在的粗獷老爺們。
屋子裡靜的出奇,沒人抽煙,因為辦公桌後麵的男人也沒抽。
席城轉過老闆椅,視線從墨色的整麵落地窗移到眼前這些出生入死的部下`身上。
男人稍微傾身,修長的食指杵著太陽%e7%a9%b4,右手玩著銀白色的火機,視線看一眼,垂一眼。
精緻得有些魅惑的五官上,疲憊略顯,卻又散漫得很。
他閉眼,沉%e5%90%9f了會兒,睜開時麵無表情,打火機輕甩在桌麵,「行了,散了吧,下次注意。」
一群人暗暗歇了口氣。
像蘭桂坊那地段,一個濫藥的小年輕被新來的小警署抓走這種事兒,一星期裡有三回。
小事兒嘛。
今天城哥不知道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人都散盡,秘書等了等才輕輕敲門把咖啡送進來。
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穿了淡藍色的襯衫,手工剪裁將精壯有型的身材包完全勾勒出來。
過了一米九的身高和一米八幾看著還是有區別的。一米九的男人不少,卻顯少有眼前這位,將比例都劃分得如此完美修長的。
其實從側麵看,很像雜誌裡走出來的混血男模,太過俊美,襯衫的顏色淡了眉角的銳利,安靜時給人一種這人是俊雅紳士的錯覺。
隻不過一轉身,那似笑非笑的淡色眼眸,要深不深淡寡地看著你時。
你再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容易親近的男人了。
有種男人,戾氣藏得深,但你就是能感覺到他的危險,邪氣是與生俱來。
席城今天一天都覺得不爽。
所以剛才發了通脾氣,小事是由頭,他的無名火發洩是真。
大概,可能,和早晨做的夢和起床時那檔子破事兒有點關係。
天乾物燥,人也躁。
%e8%88%94了下薄%e5%94%87,冷聲吩咐,「放桌上。」
秘書當然給放桌上,還敢端過去啊,秘書的膽子抖著,也不敢耽擱,「城哥。」
「說。」他扭過臉,便是要冷不冷。
秘書低著頭,「五分鐘前小少爺的幼兒園老師打來了電話,說您的手機不通,才打來總裁秘書室,說是小少爺在學校打架了。」
許久,諾大的辦公室安安靜靜。
秘書提心吊膽。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來一句,「沒你事了。」
城哥管教小少爺,眾所周知的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