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蓆子琳沒答話,說了句:「謝謝你,楚秦。」

「走吧」

「嗯。」

她跟了幾步,腳步稍微放緩。

落在最後,眼睛看著前頭兩個男人黑逡高大的背影,輕輕呼了口氣。

氣息平穩,不過臉上剛才的笑容和明媚轉而不見,收拾乾淨後,蜜色的俏尖的臉上都是平靜。

眸底一股子沉著,和些許強壓下來的不安定,夜色裡,瞳孔深處逐漸的剝落了偽裝,顯出幾分冷銳。

拳頭捏緊,又慢慢呼吸放鬆。

下定決心,不管了。

她剛才明確表達過,她不是來救韓素靈的。

秦穆之聽了必定不信,隻當她寬容隱忍,為了他,擔心他而來,一併救出韓素靈。

她或許不寬容隱忍,但她的確是為他而來。

這一招走的鋌而險,好的情況可能性小,差的情況,就是成為他眼裡心腸狠毒的女人。

蓆子琳屏住氣息,精緻的五官沉而冷,三分桀驁不屑,她本來也不是什麼聖母

嫻嬪

誰讓她喜歡上的是這麼一個在感情上推一下走一下的大木頭

有些事,得她當那個狠心之人,給他及時掐斷自私也好自大也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道她還真無私地把他生生給韓素靈送過去

再說,也是擔心他滿心忠烈,反而身在局中看不清人的真麵目。

蓆子琳清楚,自己現在掌握的一丁點全是猜測。

而他身為秦家之人,祖祖輩輩忠貞不二,要他一反常思懷疑毫無根據的事情,他一時半會兒不見得會理解,他是眼見為實,一板一眼講究證據。

那麼,就讓她這個局外人來,引一個端倪給他看。

微微仰頭深呼吸,為自己自嘲一口,她此番來這緬甸,還真是心機頗深,所謀複雜

地處緬甸偏北境,多山,再往東北是與國內的邊境。

這裡貧窮,遠離首都,村寨大多是一處一處。

楚秦指著地圖,對秦穆之說,「再行兩個小時左右,就是那邊最大的金礦了,臨水,地勢有些複雜。」

「隻能先去金礦碰碰運氣,這麼大一個金礦,我不相信不屬於幽靈控製。」

秦穆之說道,人站在屋簷下抽煙,穿著當地的粗布衣服,視線瞥過斜方向的房屋。

換過衣裳的女人走出來,裙擺蓋不住纖細足踝,在當地偏黃的女人裡,顯得尤其白皙。

秦穆之瞇著眼眸,撚滅煙蒂,等蓆子琳過來,接過她的衣服塞進大黑袋子裡。

蓆子琳走兩步,低頭才看見男人粗糲的大手伸了過來。

她別彆扭扭,卻又很願意的,把手伸進了他的手掌裡。

五根手指倏地被握緊。

他走路目不斜視,淡淡解釋了句:「隱人耳目。」

她撇撇嘴,心想這道貌岸然的,牽個手能隱人耳目個什麼鬼呢。

簡單填了下肚子,往北步行一段,楚秦弄到了一輛小型麵包車。

車上有當地的司機,會說一點中文。

這倒好辦,緬甸語他們三人都不會。

點明了方向。

楚秦坐在副駕駛座,負責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三人身份都是生意人,買金洽談來的。

司機恍然大悟,話頭也多了起來。

楚秦趁機瞭解了一些想瞭解的。

車停時,已是淩晨兩點多。

在距離金礦兩裡多地的山下,金礦不乏商人過來考察談事,所以有些簡陋旅館。

房間訂好,蓆子琳上樓時沒有看到楚秦。

秦穆之進了她的房間,轉了一圈視線打量過,站在窗邊拉了簾子,稍微隔絕了對麵一處落差大的瀑布的水聲。

「楚秦裝作談生意去了,村子裡來了外人總也得打消那些眼哨的疑慮。」

蓆子琳點點頭,「小李不是傳來了他們的行蹤麼,幽靈的人在這裡銷聲匿跡的,多半就在這哪個地方了。」

「我們沒有頭緒,任何可能是他們的歇腳點都不能遺漏,你在這裡別動,等下我也出去,清晨六點之前差不多就能確定大致範圍了。如果真沒有,那我們隻能往他們的據點去。」

他揣了兩把輕型槍就出門了。

蓆子琳把自己黑袋子和他的黑袋子用腳挪到木床底下。

屋子裡潮熱,她摘了頭巾,走到窗邊打開了他拉上的窗簾,月色稀疏,遠處那瀑布白色的巨型水花擊打得整個小村子都彷彿在震一樣。

從這裡望山頭,金礦那裡燈盞依稀亮著,工人晝夜不息。

那些機器的響聲多年以來似乎已經被村裡的村民耳膜接收了,夜晚村落安靜,表麵看一派平和。

目光一低,蓆子琳看著樓下一道出來的筆直背影。

他走路一步是一步,%e8%85%bf長落腳快,分毫不猶疑,等他隱沒聲息,潛進村子深處,也不過是一眨眼

便不見。

蓆子琳把木窗戶關上,轉回身緊鎖眉頭,瞥了眼麻布床單,摘了一角坐下。

姿勢筆直,閉眼,想很多問題。

不到六點,秦穆之和楚秦果然回來。

天光蒙亮,村落的規模還是像一個小集鎮的,樓下有些熙攘了。

木質房屋,走動間咯吱咯吱,聲響別樣。

蓆子琳算著時間,打開木門。

秦穆之先進來,後麵楚秦咬著一個當地的油餅,還有一個,沖蓆子琳晃了晃。

她不喜那東西。

「情況怎麼樣」

楚秦和秦穆之一對眼,兩人臉色較之昨夜都有不同。

蓆子琳心裡微微有底。

果然楚秦開口,「就是在這裡。」

那邊秦穆之已經拿筆在繪地圖,畫好後立刻打開電腦特定程序,傳給小李。

楚秦說:「在我們落腳之前,村民說金礦一個頭兒回來了,好幾輛車,下來的還有村民也不認識的那些男人,各個體型高大健碩,麵相不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生意人。另一個村民還說,是扛著幾個箱子進金礦盆地的。」

楚秦瞇了瞇眼睛,「問來問去,沒有人看見有女人被領進金礦。」

「就是說,韓素靈在哪些箱子的某一個裡」

「必定是這樣。」秦穆之開腔,小李已經把繪製標注清楚明晰的立體地圖傳了過來。

三人湊近。

秦穆之一指:「金礦各個出口守衛非常森嚴,幾乎隻進不出,外來人沒有裡頭的人介紹帶著,根本別想進去。」

「恩恩,席小姐,看見這一落三層的樓了嗎」

蓆子琳挑眉:「金礦裡建的住宅樓供小領導和採礦工人居住的,有稀奇」

「當然稀奇採礦工人住用全壁麵的防彈玻璃」楚秦嬉笑。↘思↘兔↘在↘線↘閱↘讀↘

秦穆之手機拍下地圖,合上掌中本。

「去哪兒」蓆子琳見楚秦用不知道哪買來的兩個旅行袋把裝槍彈的黑色袋子換掉。

秦穆之喝了口水,看著她,「吃東西沒有」

她剛才肚子咕了一聲,他聽見了

三人下樓,吃了東西,換了另一家三層樓的旅館。

秦穆之帶她走到樓頂的天台,藏身在隱蔽處,拿出望眼鏡給她。

蓆子琳往鏡頭裡看,這個角度把盆地形的金礦輪廓能看個清楚了。

那一排三層的樓,確實大有蹊蹺,陽光下冷冷反著珵光的鋼化玻璃,主樓呈圓形,這棟樓守衛比金礦門口還要變態的森嚴。

她移動望眼鏡,看了會兒,扭頭,「怎麼行動樓裡的內部結構,對方看守人的部署點,韓素靈被囚的具體地點,我們都不知道。」

秦穆之把煙頭撚碎在水泥上,陽光下濃沉的眉目瞇得起了褶皺,嚴峻沉沉看向她,「這些都是後話,最主要的是,我們得先進去。進去了,一切都好說,什麼樣的內部複雜結構我都闖過,不是大問題。」

「是啊,」蓆子琳把望遠鏡放在金礦的三個出入口,恐怕一隻蒼蠅進出都會那些看守的人揪住。

他卻出聲,嗓音平靜,「但凡一處據點,他們自己不可能不設以防萬一的後路。」

「你的意思是」

秦穆之伸手,指頭攏了下金礦輪廓:「你觀察這座金礦,臨那邊的瀑布對嗎」

蓆子琳認真看,看了會兒,轉頭迎視上他半瞇的眼眸,陽光下,深邃滌蕩著%e8%83%b8有成竹,嗓音也低沉悅耳幾分,「想到了對不對」

他,人情世故上不行,戰術上卻真的聰明。

蓆子琳豁然開朗,他神色淡淡,「下樓,跟我來。」

繞著瀑布下的巨大水潭,兩人走的隱蔽,跟著他一路竄樹穿草,到了水潭最裡邊的岸沿。

他沒動,蓆子琳望著平靜的水麵,三分多鐘,起了泡泡。

秦穆之低聲喊道:「楚秦。」

嘩啦一聲,楚秦冒出頭,遊過來,抹一臉的水微微興奮:「頭兒,你猜的沒錯,那邊的水底,真有暗道,這幫人夠滑的」

秦穆之走到一邊陰涼,放下手中袋子,席地而坐閉了眼,「天黑行動。」

又睜開眼看向蓆子琳:「我和楚秦進去,救人必須快速,把韓素靈一弄出來,你在這裡接應。」

蓆子琳一定,腦海裡思緒萬千,首當其衝當然是不行,「什麼意思」題外話還有四千,晚些了,十點多吧。

466:武打夫妻:沒救到就沒救到,盡力了【6000】

蓆子琳一定,腦海裡思緒萬千,首當其衝當然是不行,「什麼意思」

「不需要那麼多人,你在這裡接應。」他重複。

她皺起眉頭:「既然是救人,我在這裡乾等著幹什麼不行,我也要進去。泗」

「你聽話」

他看過來,聲音微沉,「山頭上你答應我什麼,聽指揮。唐」

蓆子琳走過去,在他身旁蹲下,望著他因為缺水而起了桔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