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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鎖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雖早在白萱萱來家裡那晚上猜到許願是自己孩子母親的這一可能性。

聽她親口證實,情緒還是有落差。

有些複雜吧,七分的憤怒,三分的淡淡喜悅和心口著地的感覺。

總好過,孩子的母親是其他他不認識的女人。

許願,許願。

她倒賊膽子真大,二十七歲的小丫頭片子,也沉得住氣,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

翌日清晨。

六點還差幾分,許願竟然睡著。

一晚上心裡壓著事,到了拂曉,精神卻扛不住,眼睛一閉沉沉睡去。

身邊有點點動靜把她吵醒的。

聞得輕絨的奶香,許願腦海一閃,立刻睜眼,臥室不太亮,窗簾拉開一邊,刺得她瞇起眼睛。

撐著身子側過來,果然身旁的被窩裡,小四方形的毛毯上躺著她的小寶貝。

大黑眼睛清清亮亮,眨呀眨呀的,咕噥著小嘴發出聲響,不曉得幾時醒的。

「早上好,調皮蛋。」

許願低頭,撲著就親過去,不願放嘴,「木馬~兒子,寶貝,寶貝喲。什麼時候來的媽媽身邊,再親一下我的小心肝……」

當母親的心情忽然變美麗。

小傢夥穿的整齊乾淨,白色小花點的嬰兒裝,帶著小月帽子,許願抬手抹了抹他眼角的一點小眼屎,跪在床上親暱的把小腳丫往自己懷裡窩:「真乖,也不哭,我的乖寶貝呢……兒子,要吃吃嗎?」

門口傳來笑聲:「許小姐,別給小少爺喂,剛吃了沖奶把了屎尿的。」

許願扭頭,一嘴的笑意:「芳姐您送孩子過來的嗎?謝……」

「可不是哦,少爺抱過來的。」

許願倒是一愣,嘴角笑意打住在最明媚時,心下嗡嗡,跳得快。

他?

她眼睫輾轉,咬住下%e5%94%87,不說話。

芳姐瞧她那樣,笑轉話題,「少爺起得比我早,給小少爺沖了奶,洗了溫水澡,小傢夥舒服了就不鬧了,不然從三點就開始哭的,白天睡得多,晚上盡折騰,不過在他老爸手裡,倒是很乖,主要少爺太會伺候這小魔王了。」

許願倒沒懷疑那人照顧孩子的能力和技巧。

隻不過昨晚還那樣生氣,清晨去大方地把兒子抱過來她身邊?

這又是幾個意思了?

昨晚給了她一晚上的巴掌,清晨這顆糖,許願吃得別彆扭扭,不情願,卻叫他的行為給弄舒坦了些。

和兒子在床上膩歪了一會兒。

許願起身。

芳姐指了指走道盡頭:「有全新的洗漱用品的,許小姐。」

「謝謝您了,芳姐。」

洗漱完出來,芳姐說抱孩子去把尿。

許願說不用,她當媽媽的來做這些就好。

「行,許小姐,那我下樓準備早餐,你一般吃西式還是中式?」

「我都可以的,芳姐別麻煩,簡單就行。」

芳姐笑:「廚房有少爺親自栽種蘇葉,茴香,少爺偏愛藥膳粥,味清淡。許小姐要是吃得慣茴香,那我弄點茴香瘦肉粥。」

許願點頭,心緒卻叫芳姐話中的那人牽走。

她倒見過別墅庭前一整排的盆栽。

都是他親手栽種培植?

難怪這院子有一股不同於小區別的別墅的味道,原是藥植香氣。

給小傢夥把尿,偏是

把不出。

賴在許願的懷裡,小肉手指往她%e8%83%b8口玩。

許願低頭,噘嘴嗔他:「沒得吃啊,傻愣愣的別看媽媽了,看也沒用,早上喝了奶,十點鐘再說。」

小笨蛋也不知聽不聽得懂,手指頭一丁點,看著可愛要命,想扯媽媽的長頭髮,卻沒力氣扯住,不洩氣,一個勁兒地抓。

許願抱他下樓。

別墅客廳不大,裝飾風格也似那人性格,極是簡約,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這是裝潢過的,因為實在有點樸素,清一色的白。

廚房傳來聲響,一點清淡的茴香香氣。

許願走過客廳,不見那人,可能在樓上書房幹什麼吧。

管他。

她發現有一道側門,應該是通向別墅的院子的,許願拿了沙發上的毯子裹緊兒子,從側門走出去。

深秋清晨,空氣中有霜露和植物的味道。

她站在門口,迎著升出的冬日微微瞇眼,深嗅空氣一時心境開闊,沖懷裡裹著的小傢夥低語:「太陽是圓的,金黃色的,因為有太陽,世界萬物才得以生長,寶寶你也是一樣,不過你現在不能出來,等太陽再大一點,媽媽抱你在二樓曬曬。」

自言自語一陣,低頭發現木走廊外麵的下麵草地,就是那一盆盆擺放整齊的綠植。

視線再往右邊,是一個小型的玻璃綠植屋,四麵玻璃可看清內部景象。

裡麵是更多的,需要溫室的一些植株,還有花卉。

許願瞧了幾眼,心想這麼大的數量難道都是那人栽種親自打理?

玻璃房裡,半人高植株後卻安然一道修長的側影闖入她視野。

男人手裡一把剪刀,一手一本書,微微彎下高大身軀,帶著無框眼鏡,眉宇微蹙正給植株剪枝。

一身純白的扣式居家服,麻料垂身,襯得那身形的比例完美又清瘦,乍看似仙。

側對著她,陽光攝入,垂他半邊臉,那樣子安安靜靜卻又真如『溫潤似玉』這四個字,雅達沉然,頗有耐心,一邊修剪一邊仔細凝神地考究書籍。

若這全城名媛淑女知道,他紀遇南,待植物都比對她們有興趣,作何感想?

許願覺得這人真有趣。

難怪不用娶妻生子,他還真不是個凡人,三十四歲血氣方剛正值壯年,不去聲/色/犬馬花天酒地,養一屋子植物?

哪一點像食這人間的煙火?

許願想到,那種退休的老年人,大清早起來就對著盆栽修修剪剪,那是實在無事可幹。

他倒不是。

他是如此迷人了,這個戴著眼鏡,穿白衣,身高%e8%85%bf長的斯文樣子。

真真,像那玄幻小說裡冰沉玉潔的上仙之人。

許願看得一時管不住自己的眼。

心說怎麼了,心臟跳的就有點失控。

真沒什麼好看的,她也就他修剪了多久,她看了多久(⊙o⊙)……

……**……

芳姐在廚房那邊大嗓門喊吃飯。

許願抱著娃匆匆從側門跑回客廳。

把小傢夥放下看了看,沒拉,半睡半醒的樣子。

芳姐說不礙事,回自己房間推兩個搖籃床出來,許願沒想到小小的別墅怎麼哪兒都有小傢夥的床?

芳姐笑:「都是少爺買的,樓上樓下都有小少爺的嬰兒躺床,照顧方便。」

許願心下微微異樣。

尤其見過他剛才在花房裡那溫柔的模樣。思兔在線閱讀

溫柔,又多金,且還麵麵俱到的這種男人,怎麼就是他紀遇南呢。

她嗔惱,生出奇怪的心思,想要是和這人以正常方式遇見,相識的話……

側門傳來動靜。

許願和芳姐的視線都從搖籃床裡抬起。

側門打開帶來一陣清晨的風,吹得那人柔軟的短髮黑色海浪一般,趴伏在乾淨清潤的額頭眉角。

白色上衣的袖子還是捲起,修長手指裡那把大剪刀被他彎身放下,拂乾淨衣袖。

見兒子在客廳裡,立刻關上了側門。

他走來,許願立即移開視線。

在嬰兒床前,長%e8%85%bf停了片刻,似瞥了眼小傢夥,側過許願,走向衛生間,「芳姐,給我拿衣服。」

芳姐哎了一聲,上樓。

幾秒,許願扭頭,瞧他遺然清立的背影,鼻息都還是他身上沾染的植物香氣和露珠的清冽味道。

小傢夥咕噥了一聲。

她低頭,幽幽的心口不太安靜,低聲沖兒子道:「我猜你爸吃蘇葉茯苓薏米茴香這些長大的,性格都是一股子清高的藥味,哼。」

浴室嘩嘩的水聲。

許願眼睫低垂,推著寶貝兒子走到餐廳。

芳姐給少爺拿了衣物,過來盛粥布菜。

許願聞那香味就餓了,嚥了下口水,被芳姐瞧見,噗嗤笑了:「許小姐你吃呀,少爺沒有那種冷硬規矩,他不上桌別人不準吃飯的,和我們家老爺愛起派頭可不一樣,少爺隨和,隨夫人了。」

許願喝著香粥,心說再在這裡逗留幾個小時,他紀遇南的形象就要被芳姐一個傭人徹底扭轉了。

誇主子,往不要命了誇。

有那麼好麼,她撇嘴。

一碗粥喝完,這人出來。

許願抬頭瞥一眼,短髮滴著水,一根一根有些硬,襯得那眉宇輪廓也立體冷漠了些。

淺藍色修身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帶,沒打領帶。

沉然玉立走到餐桌主位坐下,特地地,掃了她一眼,薄%e5%94%87輕啟:「吃飯。」

再無言語,斯斯文文地,喝他的藥粥了,沒一點聲音的。

搞的許願第二碗粥,喝的真不爽。

她也是大家小姐,也上過名媛淑女的課程,再注意,也有細微聲響。

用餐期間無交流。

對麵那人,喝了一碗粥,自己把碗勺拾起放回廚房,不勞煩芳姐。

回來後餐巾抹了嘴角,坐在那裡看醫學報,明顯是在等她。

許願沒喝幾口,皆因為沒了胃口,芳姐收走碗筷時皺眉:「這麼點怎麼行?我看許小姐匈部今天都不漲,怎麼下奶?」

老人家說話有時不顧及。

弄得許願又是一臉的燙。

更讓她無語的是,聽了芳姐的話,男人的視線也清然淡淡的掃了過來,掃她某個部位。

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