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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魔 吳沉水 4277 字 1個月前

都這麼快顛過來,你呢?”

“對不起長官。”黎承睿立即道歉。

席一樺笑了笑打圓場說:“楊長官也不要太苛責,我們能迅速過來控製住現場,也是多虧了阿睿的安排。”

楊錦榮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訓他,卻歪了歪腦袋,示意他過來一邊。黎承睿朝席一樺歉意一笑,走了過去,還沒站定就被楊錦榮一巴掌拍腦袋上,聽他壓低聲線罵:“臭小子你這次要不要搞這麼大場麵啊?你知道這麼玩法我欠了多少人情嗎?啊?”

“Uncle,不玩大點怎麼震住莊翌晨?拜托,那可是洪門掌舵人。”黎承睿抱怨說,“不請你這尊金佛來坐鎮,莊翌晨能在半個鐘內將這裡弄得麵目全非你信不信?”

楊錦榮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這可不是我坐鎮,是席總督察,看到沒?小子,你這次玩大了。”

黎承睿皺眉,瞥了一旁公事公辦模樣的席一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問:“他怎麼會來?這明明是我們新界北的案子。”

“看來總部那邊對這個案子態度不同了,我估計這裡隻是個誘餌,重點是接下來要有大動作,”楊錦榮壓低嗓門,“你打起精神,好好看他想乾什麼,不要跟他頂,不是鬨著玩的,知道嗎?”

黎承睿笑著問:“沒這麼邪吧……”

“不準笑!我跟你說真的!”楊錦榮怒道,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大聲了,立即換成耳語的低音說,“席一樺可是上麵炙手可熱的人物,派他下來就肯定有大行動,一會他指揮你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不要多問,說多錯多,懂嗎?”

黎承睿正經地說:“是。”

“他好像還帶了自己的人來。”楊錦榮掃了一下周圍的警員,不滿說,“什麼意思,難道嘲笑我們這裡沒人嗎?臭小子,你立即去給我做事,爭口氣,不要讓人看扁了!”

“是。”

黎承睿剛說完,就看見一個帶著白手套,穿著白大褂的男子過來跟席一樺說了幾句,席一樺臉色嚴峻,招手說:“阿睿你過來。”

黎承睿忙過去,席一樺微笑著說:“介紹一下,這是本港著名的法醫專家彭峰博士,彭博士,這是主要負責本案的新界北重案組督察黎承睿,也是我的小兄弟。”

黎承睿一聽彭峰的名號,登時肅然起敬,因為他名聲太大,曾幫助警方破獲過多起難度極大的案件,其事跡在警界幾成傳奇。沒想到真人其實隻是一個相貌普通,個頭中等的男子,年紀看著跟席一樺不相上下,乍眼一看,與街邊的張三李四毫無區彆。

黎承睿忙收斂笑意,說:“彭博士,久仰大名了。”

彭峰淡淡地說:“不敢當,黎sir你好。”

席一樺在一旁笑著說:“彭博士剛剛跟我說發現了點線索,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是。”

黎承睿看向楊錦榮,發現他正在跟黃品錫交代事情,遂先抬腳跟著席一樺和彭峰走向房子的另一端。鄭明修的屍體放置在角落的屍袋裡,拉鏈敞開著,可以看到他光%e8%a3%b8著身子,頸部有一道青紫色的明顯勒痕。

“警方衝進來時,死者已經被人放下來,是莊翌晨命人乾的,但他的人還來不及做彆的,就被我們製止了。”席一樺簡要地說,“報案的工人是照顧鄭明修多年的老幫傭,不是莊翌晨的人,所以她先給警方打電話。”

“他在哪吊死的?”黎承睿皺眉問,“繩子呢?”

“就是吊死的地方比較奇怪,”席一樺說,“據報案人聲稱,鄭明修是吊在自家屋頂下,但我們的人在現場沒找到繩索。”

“看來是被莊翌晨的人拿走了。”黎承睿皺眉端詳了一下鄭明修的臉,喃喃地說,“我怎麼覺得他不太像被吊死的……”

彭峰帶笑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黎sir果然是經驗老到,這位死者的死因確實不是我們通常見到的自縊倒置的窒息而亡,我初步推斷他是頸椎斷裂。請看這。”

彭峰抬起鄭明修的頭,按了下頸部說:“頸骨第三節折斷,而且他沒有出現%e8%88%8c頭外伸,大小便失禁等,其死亡過程是很短的。”

黎承睿問:“你是說,他從高處被人往下推,脖子上套著繩套,借助著下墜的力量,一下拉斷脖子?”

“是,所以這能解釋為何報案者發現他的屍體吊在屋頂下。”彭峰說,“他是從二樓平台處往下跳。繩索一頭拴在他脖子上,另一頭應該固定在平台的某處。”

黎承睿與席一樺對視了一眼,席一樺問:“還有呢?”

“稍微等一下。”彭峰淡淡地說,“我實驗室的助理應該會很快給出答案。”

黎承睿驚奇地看向席一樺,席一樺笑著解釋說:“剛剛彭博士有將現場的圖片傳給他的實驗室。”

他們等了一會,一個年輕人跑過來說:“彭先生,結果出來了,平台欄杆下的殘餘物質經過檢驗是錦綸、丙綸、滌綸、聚丙烯、聚乙烯,經過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比對,是%e5%90%bb合的。”

黎承睿困惑地問:“就是什麼意思?”

彭峰說:“就是說,死者是被丙綸繩勒死,這種繩子一般用在小型船舶上,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三股纜繩。”

黎承睿立即想到一點,問:“那莊翌晨為什麼要指示手下把纜繩藏起來?”

席一樺說:“因為洪門中,莊翌晨直接管理碼頭生意,他要命人勒死誰,纜繩是最容易找的了。”

黎承睿瞥了席一樺一眼,問:“難道真是莊翌晨命人處死鄭明修?”

席一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說:“這隻是一種可能性。”

黎承睿點頭說:“確實。”

“死者與黑幫有來往?”彭峰忽然抬頭問。

“是。”黎承睿說。

彭峰臉上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那他後背的鞭傷就能解釋了。”

他示意助手過來,將鄭明修的屍體抬起,露出後背一片紫紅轉青色的長條狀傷痕,興致勃勃地說:“你們看,這些傷口都不均勻,帶著撕裂,是被帶有倒刺的長鞭抽打而致。想不到這種古老的中國刑罰,我居然在這看到,而且你們看,一共是九條傷痕,這肯定代表什麼意思,比如刑罰的程度,在文化史上,奇數的意義就廣泛了……”

席一樺衝黎承睿笑了笑,打斷他問:“彭博士,這個傷痕能看出與死亡時間相符嗎?”

“是很明顯的生前傷,至於受傷的時間,我得提取傷口中的微生物做進一步化驗……”

“也就是說,死者是受完鞭刑再受絞刑,這是洪門的什麼規矩?我怎麼沒聽說?”黎承睿皺眉看向席一樺。

“鞭刑是受給大家看的,絞刑是受給莊翌晨自己看的,一個是規矩,一個是私刑,你當然沒聽說,”席一樺皺眉思索說,“如果凶手是莊翌晨指使的話,看來這位小股神,應該是乾了什麼莊翌晨絕對容不下的事。無論如何,我建議你都要立即拘留莊翌晨,搜查他的地方,找到凶器。”

“是!”黎承睿馬上應道。

他轉身飛快安排人員去抓捕莊翌晨和進行搜查,因為對付的是黑幫分子,這次任務需要進行周密策劃。席一樺表現出十二分協助的姿態,他為這次行動申請了特彆行動隊支援,所有警務精英連夜出發,迅速包抄洪門所在地,估計這次將莊翌晨一夥一鍋端了都可能。

參與行動的人都知道,鄭明修的案件不過是個導火線,之所以這麼大動乾戈是因為警務處要拿洪門開刀,加上之前各種案件收集的證據,起訴這夥犯罪分子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楊錦榮%e4%ba%b2自帶隊,席一樺從旁協助,黎承睿端著槍跟著大夥一塊過去,在行動之前,黃品錫悄悄地問他:“阿睿,我怎麼跟做夢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黎承睿“嗯”了一聲。

“想什麼呢你,不要發呆,等會子彈不長眼睛的。”

“哦,”黎承睿回過神來說,“我在想鄭明修的房子裝修得那麼漂亮,可牆壁上怎麼會留有膠帶?”

“嗯?”

第二卷:破案

50、第 50 章

一夜之間將整個洪門起個底朝天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但不能否認的是,經過警方的這次大規模抓捕行動後,洪門有名的幾個負責人都被警方抓獲,旗下各個夜總會、賭場、酒吧均被清查,弘輝地產高層動蕩,股價狂跌,一時間全港報紙媒體鋪天蓋地報道這個新聞。洪門百年基業,頃刻間大廈將傾。

與此相比的是警方的大獲全勝,除了雙方交火時損傷了幾名弟兄外,警方此次行動擊斃五人,逮捕數十人,其中不少是檔案上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負責本次行動的楊錦榮、席一樺等一乾人都被警務處大大褒獎,經過此次行動的許多警員都被記功,黎承睿和黃品錫當然也不例外。

但事情過後,兩人麵麵相覷,卻都沒在對方眼裡發現一絲勝利的欣慰。

因為整件事透著怪異。

他們在莊翌晨那果然搜到九節鞭,經過化驗,上麵殘餘的DNA來自鄭明修,且有不少人目睹,鄭明修遇害當天,確實是被莊翌晨拎到洪門本部當眾懲罰,執鞭的人就是莊翌晨本人,這點就連莊翌晨自己也不否認。可莊翌晨的保鏢與手下弟兄都證明,打完鄭明修後,莊翌晨就命人將他包紮了送回家,他自己則如常在書房裡工作。

莊翌晨有個習慣,一工作起來,晚飯就不去飯廳吃,而要人送到書房來。在鄭明修被害前約兩個小時,送晚飯的工人聽見他在書房大發雷霆,吼了一句“阿修,你夠膽再講一次,想死是吧,行,我成全你!”隨後,他摔了東西,過了一會又悄無聲息。

莊翌晨一個人呆了很久,晚上九點左右,他似乎下定決心走出書房,點了兩名弟兄跟他出去,工人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吩咐車子是“去阿修那邊。”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再次回到本宅,可這回進門卻臉色灰白,腳步居然有些不穩。

莊翌晨走進屋子後,一下栽倒在沙發上,命人倒了酒過來,一口喝光,然後一直枯坐在那一聲不響,由於他看起來很不愉快,一時沒人敢上前打擾。

他呆在沙發上,不知道想些什麼,臉上表情很古怪,直到**破門而入,他的手下與**拔槍對持,但莊翌晨站起來止住了他們的動作,他甚至主動伸出手,讓黎承睿給他戴上手銬。

在場的**都有瞬間的難以置信,沒想到事情會順利到這個地步,可接下來,他們就明白莊翌晨有多老奸巨猾,他不抵抗,是因為根本就篤定警方無法將他怎麼樣。

首先是鄭明修的案子:當晚跟莊翌晨出去的兩個首下都是他的心腹,跟著莊老大出生入死許多年,早已有過命的交情,想從他們口中挖出有用的話來非常困難。一個堅持“我們進去的時候修少已經死了”;一個說“修少死後大少很難過,是我做主把人放下來並收拾一切,跟大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