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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魔 吳沉水 4386 字 1個月前

了,說:“放心,我不會真吞下去的。”

阿Sam垂頭整理那疊光盤,漫不經心地說:“還沒登記,我也不知道裡麵有多少張。”

黎承睿一愣,隨即明白他的話外之意,心裡湧上一陣感動,拍拍他的肩不說話。

阿Sam認真地對他說:“頭,我以前從來沒這種感覺,但剛剛衝進這裡的時候,我真的有種想法,我覺得這個被害人該死。”

他轉頭看了看這間詭異的布滿紅色光線的房間,密不透風,恐怖而□,轉頭衝黎承睿笑了笑,問:“身為執法人員,我不該這麼想,對吧?”

黎承睿也笑了,說:“沒人規定執法人員必須隻能怎麼想,但我覺得,起碼的是非觀還是該有。”

這時屋外傳來周敏筠的聲音:“黎sir,搜查令我拿來了。”

黎承睿對阿Sam說:“去接一下師妹,人家是女孩子,彆什麼都讓她做。”

阿Sam沒好氣地翻白眼說:“明明是你安排給她的瑣事最多。”

“還不快去?”

“是。”阿Sam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黎承睿笑了笑,又一次仔細翻檢其他地方,他還是怕這個地方會有林翊的照片或偷拍的錄影之類。但經過一番搜查之後,黎承睿終於可以徹底放心,就算陳子南曾經對林翊動了念頭,可他畢竟還是來不及下手。

在摸這個壁櫃時,黎承睿不小心摸到一個暗格,他心下狐疑,這個地方應該已經算陳子南生前的秘密遊戲室,有什麼秘密是在這個地方都要好好藏起來的呢。

他打開那個暗格,發現裡麵沒有彆的東西,隻有一張照片。

看得出是個少年,身形纖細,是陳子南喜歡的類型,但可以判斷不是林翊。照片上的人臉部的位置被挖掉,這種無法複原的圖片,無法判斷是誰。

黎承睿皺皺眉,也許這才是陳子南真正心心念念的欲望對象?

他將之收入證據袋,此時,他的電話響了。

黎承睿一看號碼是黃品錫,立即接通,說:“是我,查得怎樣了?”

“阿睿,那個,”黃品錫的聲音明顯猶豫,甚至帶著不忍,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查到那個跟吳博輝有一%e8%85%bf的女人了……”

“是誰,帶回警署詢問了嗎?”

“那個,我個人建議,還是不要帶回警署的好。”

黎承睿詫異地問:“為什麼?誰啊?是警署裡哪個同事的家人嗎?”

“呃,可以,可以這麼說。”

“管她是誰,你帶回問話是符合程序的,而且又不是抓拿歸案,怕什麼?”

“不,不是怕,我,反正這個人絕對不能帶進去。”

黎承睿突然明白了,問:“她老公在我們那?”

“也不算老公……”

“不要嘰歪了,快說!”

“那我說了啊,你淡定點,”黃品錫歎了口氣說,“那個女的,是阿珊。”

黎承睿隻覺轟的一下腦子空白,過了幾秒,才愣愣地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是你那個未婚妻阿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以下讀者砸的地雷:

xuanmuff、顏子夜、zhang531137963

我這兩年有些煩耽美中出現的女炮灰,所以自己的文裡不想寫女炮灰,從黎承睿未婚妻的角度看,他未必有多好,人家也隻是慣性地要跟他結婚而已。

11

11、第 11 章 ...

認識黎承睿的人都知道,他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名叫程秀珊。

黎家與程家是幾十年的老街坊,兩家父輩來往甚密。黎承睿與程秀珊從小一塊長大,高中時代自然而然確定了戀愛關係,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兩人平平淡淡,無波無瀾,年紀到了,便順理成章地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黎承睿對此從不懷疑,也沒有產生過抗拒。他跟程秀珊之間太熟悉又太般配,就如眾人眼中的模仿情侶,不在一起都天理難容。

即便是後來遇見了林翊,他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一樣的情感,他清楚自己對那個少年產生非比尋常的情愫,但他並不打算去為此做出任何不合適的事。因為他的腦子裡有深深的道德約束,他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打心底認為,僅憑感情,沒人有權利去改變一個男孩的生活,甚至,他也沒權利去改變自己的生活。

他黎承睿站出來,不僅是一個單獨的個體,還是各種社會身份,各種人際網絡的交彙點,他是執法隊伍中的一員,長期的紀錄要求令他下意識裡並不反感服從這種事,因為服從是保障整體行動成功與否的關鍵所在。在執行任務中,他服從上級的指令;在家中,他服從長輩的期許;在社會關係中,他服從%e4%ba%b2朋好友們所期待的有正義感有是非觀的好警察好男人形象;在跟程秀珊的交往中,他服從於一個有擔當有教養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該負的責任感。

更何況,在這麼多年相處,程秀珊無疑已經成為他家人一樣的存在,他們了解對方的習性脾氣,知道對方的喜好。程秀珊與其說是他的女人,不如說更像他的好友。他們能一塊欣賞槍械,一塊討論A片女優的身材,他們有他們自己多年積澱下來的默契,也能恰如其分做到相互理解,偶爾睡到一塊時,對彼此的身體也不排斥,長時間單獨相處時也感覺舒服,他們就如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那般,即便不刷牙不洗臉也能在對方麵前放鬆自若,毫無負擔。

曾經黎承睿以為,如果要選一個女人一塊過一輩子,程秀珊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真的從未想過跟程秀珊之外的女人結婚的可能性,他也沒想過去背叛程秀珊,他覺得程秀珊對自己的感情應該也是這樣,不然,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不會相處融洽,毫無阻滯。

可突然之間,這個女人多年來在自己生活中經營的形象卻被這樣一個消息弄得轟然倒塌,一種深刻的陌生和荒誕猶如爬牆藤蔓一般從腳腕處蜿蜒攀上身體,直到將他整個人淹沒,在滅頂的冰涼中,黎承睿想,難道自己認識的知道的,相處了十幾年的女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程秀珊?

在他麵前永遠知性聰慧的程秀珊,隻是他所理解的一小部分,那個女人,他其實遠遠不懂。

可即便如此,他也想不明白程秀珊為什麼要背著自己去跟一個醫生偷情?黎承睿努力回憶吳博輝的臉,腦袋大而圓,五官平淡而無特色,身材不高,露出的手掌很肥短,就算黎承睿再不自戀,也必須承認,單就外形而言,自己比吳博輝要好不隻一個檔次。而更重要的,是這個跟她偷情的醫生還牽涉進一樁很可能因猥褻男孩而引發的謀殺案中,他說不定就是真凶。

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吸引了程秀珊,吸引到她要走背叛自己的一步?

黎承睿隻覺自己腦子裡很亂,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他掏出電話,給黃品錫打過去,簡單地說:“明日帶阿珊來問話吧。”

“阿睿,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你不用管。”黃品錫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不需要帶去我們那的……”

“瞞不住的。”黎承睿打斷他,冷靜地說,“她是關鍵證人,身上也許有重要線索,不能瞞。”

黃品錫一下沉默了,然後說:“兄弟,或者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同她的事,以後再說,”黎承睿閉上眼,籲出一口氣,然後說,“明日按規定我不方便直接參與,但我會在隔壁的。”

“你不來也沒關係,不要勉強。”

“沒事。”

“也許現在說這句不合適,”黃品錫支支吾吾地說,“不過現在發現,總好過以後老婆跟人跑路你是最後一個知情者……”

“品叔你可以閉嘴了,”黎承睿又好氣又好笑,卻還是在臨掛電話前說了句:“謝謝。”

他掛了電話,突然覺得心裡像長草一樣荒蕪雜亂,他這個時候不想回公寓,下了車庫,開了車,茫然地上了路,忽然之間,很想看一看林翊。

這個念頭一冒出,渴望的情緒便排山倒海,他忍耐不住,就如冬夜裡行將凍僵的人渴望溫暖的火種,就如幽暗大海上的帆船渴望一盞指引的燈。

他的男孩,也許靠近他,看見他呆乎乎的表情,跟那麼深黑的眼睛對視,這一身的疲憊和猶如裹了泥巴一樣的肮臟感會得以清理。

他毫不猶豫地開車往林翊家走,像要衝開看不見的障礙一般,他憑著心裡的血性和欲望奔赴到男孩樓下,空氣因為這種近海城市的濕氣大而變得有些灰蒙蒙,他一路上沒有思考,隻有本能,那本能就是見他,抱住他,必要的時候占有他。

他亟待少年清新的氣息環繞自己,或者說,亟待說,亟待少年用他的清澈無瑕來洗滌自己在生活中遭遇的這些壓力和挫敗感。

可等到車來到林翊樓下,黎承睿卻冷靜了。

他想其實他是能走到那一步的,把男孩占為己有並不是不可能,可在那樣之後呢?他有什麼資格弄糟那個男孩既定的人生?他有什麼立場,替另一個活著的個體決定他的性向和選擇?

黎承睿苦笑了一下,到底是舍不得。

他熄了發動機,靜靜坐在車裡,然後他搖搖頭,下了車,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兩口後再掐滅。

這時他的電話響起,黎承睿一看,程秀珊的名字跳躍著。

他任電話響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按下通話鍵的那個手指,怎麼也按不下去。

這時黎承睿莫名想起當初他在美國受訓,很難得才能回港一次,多少人猜他跟程秀珊一定要分手了,因為雙方都條件不錯,分居兩地,各自都有各自精彩的人生。可他們倆誰都沒提過分手這兩個字,寧願靠著電郵,靠著電話堅持了下來,那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難受,甚至後來見了麵還能彼此調侃一下對方。

程秀珊說:“老實講,在美國有沒有背著我跟鬼妹偷食?”

黎承睿笑哈哈地說:“她們一個個太凶殘,我頂不順啊。”

程秀珊給了他一個白眼,狠狠擰了他的胳膊說:“夠膽偷食就不要讓我抓住,不然閹了你聽到沒?”

黎承睿想自己當時回了句什麼來著,似乎是程秀珊你不得了母夜叉比鬼婆還凶殘之類,兩個人嘻嘻哈哈,打鬨了半天。

當年隔得那麼遠都過來了,怎麼現在離得近了,近到都談婚論嫁了,反而過不下去?

他長長歎了口氣,又狠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