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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不知道香水配方?」胤禛不信,不信,「他們的香水哪來的?別告訴爺他們遠渡而來還帶著一箱子香水?」

鄂倫岱一想,「也對啊。按照四爺您的說法,他們幾個月就得用一瓶那什麼香水,有人在京城十來年了還天天噴香水,總不能擱這邊買的?」

胤禛連連搖頭:「不可能!欽天鑒的洋人說他們那兒賣十個銅板一小壺的香水到這裡要賣到一兩,碰到人傻錢多的賣十兩,他們既然知道這個行情,咋可能擱這邊買香水。」

「我的老天呀!十個銅板,十兩?乖乖,他們怎麼不去搶?」鄂倫岱驚得張大嘴,「如果我們搞出香水,那得賺多少錢?天上下銅板也沒這速度快。」

「所以爺才讓你阿媽親自去做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胤禛道,「暴利知道麼,暴利啊!」

「我回去告訴阿瑪,務必從洋人嘴裡敲出配方!他們如果回西洋運香水,來回一次至少得一年半載,那多耽誤賺錢!我覺得他們一定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製作香水。」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胤禛雙眼一亮,他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香胰子,玻璃鏡子的方子,反正能敲出多少敲多少,多多益善。」

「知道,知道,都是銀子,四阿哥您放心。」鄂倫岱說著就要走,胤禛趕忙喊住他,「配方拿到後聽我吩咐,別瞎整!」

「行!聽你的。」鄂倫岱跳上馬背,「噠噠噠......」就這麼把胤禛扔在了大街上。

魏珠兒衝著他的背影直瞪眼,「這個佟大人,怎麼一點也不懂禮。」

「就這樣的人才好用。」胤禛笑笑不在意,「去告訴欽天鑒那些洋人,其他的事不要管,專心給爺研究懷表,爺再給他們三個月,研究不出來都給爺滾蛋!」

「是!」魏珠兒先行一步,胤禛擱街上晃晃悠悠,不想這時候回宮,想去見見「前妻」,太子的警告驟然浮現耳邊,想一下,「走,去納蘭明珠家坐坐。」

「爺去誰家?納蘭大人?」小安子忙問。

胤禛:「對啊。聽說明珠前兩年建了一院子,風廓水榭間,用白玉鑿為花貼在牆壁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爺打算把那幾個研究懷表的洋人從汗阿瑪那裡要過來,可爺每月幾十兩銀子還不夠吃飯逛街的,拿什麼養他們,納蘭大人如果這麼有錢,應該不介意贊助爺兩個,畢竟爺也是他外甥的親弟弟。」

小安子苦笑:「爺,您這是去敲/詐?還是勒/索?」

「真不會說話,難怪你沒魏珠兒混得開,如果是魏珠兒,他一準讓爺少要點,以免惹得惠母妃不開心。」胤禛倚在馬車上,轉向旁邊的侍衛,「你們覺得我該去看望納蘭大人麼?」

侍衛心想,四爺吃肉他們就有湯喝,「該!白玉為牆算什麼,奴才聽說覺羅氏視金如鐵、珍珠如土,爺您是主子,那拉大人既然這麼富有就該孝敬你。」

小安子想哭,都是什麼人啊!哪有這樣的道理!

胤禛兀自點頭,「對的,甚合我意。小安子,走快點,天黑不能趕回南三所,爺把你賣去宜春院!」

小安公公揚起馬鞭,「駕!」

胤禛從馬車上下來站在大學士府門前,瞧著兩側高大的石獅子,突然想到《紅樓夢》中柳湘蓮說過的一段話,換成現在,明珠家除了門前的兩個獅子是石頭做的,隻怕貓兒狗兒都是金子銀子雕刻而成。

被納蘭揆敘迎進大學士府,胤禛瞧著五步一亭,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富麗堂皇的景象,神情未變。

納蘭明珠很貪,不過他不敢用禁物,所以比起低奢簡約的暢春園,大學士府給胤禛的感覺有點像暴發戶,無端變得俗氣,也不知誰設計的。

胤禛來的時候接近晌午了,納蘭明珠已經從部裡出來了在外麵會友,聽家人來報四阿哥駕到,明珠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胤禛坐在正堂中央,瞧他進來一動未動,「那拉大人,你家有吃的麼,你兒子隻給我水喝,爺快變成水缸啦。」

納蘭明珠心中一凜,趕忙揮手,「還不快去準備飯菜!」下意識放輕腳步,走到胤禛跟前,「四爺,您有何吩咐?」

胤禛把玩著腰間的玉珮,「沒啥啊。聽說你家在附近,你又是大哥的舅舅,我替大哥來瞧瞧你最近咋樣,可還好?」

納蘭明珠算是瞧著胤禛長大的,這位主兒打小就不知道客氣為何物,胤禛越是這樣說,納蘭明珠心裡越發不安。

康熙對外下了封口令,納蘭明珠不敢給他夫人絮叨四阿哥這些年幹得彪悍事。以致於納蘭明珠的夫人愛新覺羅氏見著稚氣未脫的四阿哥,一心想在小阿哥麵前好好表現表現,哄個四阿哥開心,於是親自去廚房吩咐,皇貴妃涼涼的兒子親至,把府裡最好最貴的食材拿出來,務必讓四阿哥用得滿意。

胤禛瞧著一碗又一碗,一碟又一碟,鮑魚、海參、魚翅、魚肚等等,琳琅滿目,滿滿擺了一桌子,不禁驚呼,「好多!」

覺羅氏得意笑道,「四阿哥別嫌棄,粗茶淡飯而已。」

寸步不離守在胤禛身邊的小安子瞬間變了,臥槽,這是粗茶淡飯?我家爺平常吃得不是糟糠!?

後悔攔著四阿哥,好想給自己一巴掌。

論輩分,胤禛得喊覺羅氏姑太太,而胤禛並沒有給她麵子,撚起筷子,指指點點,「你家的飯菜夠淡啊,明相,來,坐下一塊用吧。」

納蘭明珠聽到他的稱呼,心臟驟然一停,「不,不,奴才用過了。」回頭道,「夫人,你先去忙別的,我陪四爺說會兒話。」邊說邊使勁衝她使眼色。

愛新覺羅氏柳眉微蹙,想要問為什麼,納蘭揆敘伸手把他額娘出去。

她走了,胤禛撂下筷子,似笑非笑睨著明珠,「鮑魚,單頭鮑,爺在宮中也沒得吃,那拉大人家的夥食真不錯,小安子,去,把爺的洗漱用品衣物拿來,順便告訴汗阿瑪一聲,爺以後就住納蘭大人家裡啦。」

納蘭明珠「撲通」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四爺您折煞奴才了,四爺您,您饒了奴才啊!」

胤禛慢悠悠拿起筷子,慢悠悠挑快魚肉,「嘖,難為廚子這麼一會兒還能做入味,你家廚子也不錯啊。」

四月的天,明珠滿頭大汗,「四爺您瞧著好,回頭您帶走。」

「那可不成,君子不奪人所愛啊。」胤禛進門之前料到明珠家的生活極盡奢侈,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麼不遮掩,滿桌子民脂民膏,小四爺吃得膈應,如果不吃吧,等他走了,這些東西恐怕會倒掉,想想也是心疼。

明珠看向小安子,無聲地問,「四爺來幹麼?」

小安子之前可不會「助紂為虐」,現在麼,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個銅板。

明珠眼前一黑,土匪!

明晃晃敲/詐,納蘭大學士一刻不敢耽擱,慌忙起身,「四爺你慢用,奴才失陪一會兒,去去就來。」

「去吧,不用跟爺客氣。」四阿哥擺擺手,什麼好吃挑什麼,等明珠出去,沖身邊的八大金剛招手,「你們餓嗎?」沒等人家開口,指著鮑魚盤子,「填填肚子,也給爺省點銀子。」

八大金剛沒少跟胤禛出來,每次碰到晌午來不及回宮,胤禛都會帶他們到酒樓裡搓一頓,以致於飄香樓的老闆見著胤禛像看到了財神。他們知道主子啥意思,小安子甩甩手,不吃白不吃!

趕明珠回來,好幾個碟子已經空了,瞧著滿嘴流油的一等侍衛,明珠眉頭緊皺,虧得一個個是上三旗的子弟,就這點出息?真真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明珠拿出一疊銀票放到胤禛麵前,胤禛抬眼看一下,「多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納蘭明珠已經揮退了所以丫鬟小廝,直言道,「一萬!」

「你逗爺玩呢?這一桌子菜也不止一萬兩吧?」胤禛眼皮不抬道。

納蘭明珠身子一顫,他給大阿哥送錢,多過一萬大阿哥都不好意思收.......不得已又從懷裡掏出一萬。

這次胤禛看都不看,明相無法,再次看向小安子,小安子伸出油光蹭亮的手指比劃出個十,納蘭明珠腦門嗡一下,苦著臉道,「奴才家裡沒這麼多現銀啊。」

「有金子麼?珍珠也行,聽說你夫人拿珍珠當彈珠玩兒,家中常備吧?」胤禛打個飽嗝,優雅地擦擦嘴巴,站起來伸個懶腰,「爺待會兒還要忙大事,你可別耽誤爺的時間。」

碰著這個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威脅不敢威脅,隻能好生供奉的佛爺,明珠不認也得認。四阿哥如果在他府上掉根汗毛,回頭到皇上麵前胡亂說一通,他就得脫下一層皮!

小安子懷揣著五萬兩銀票,抱著一匣子珍珠和一盒子金子坐上馬車就說,「爺,奴才錯了,奴才該多說點。」

「行了,不少了,別把人給逼急啦。」胤禛從中拿出兩萬兩,「去,給花姐兒送去。」

「花姐的鋪麵盤好了,用不著爺的錢。」這些可是他家主子舍下臉皮要的,小安子不樂意給別人。

胤禛:「年前年後幾場大雪,聽二哥說凍死不少人。你沒瞧見,一路上多了好多小乞丐。跟花姐兒說,待爺過幾天拿到配方,她們得自個做香水做香胰子,屆時需要不少人手,也別去人牙子那裡買,從街上撿。」

「主子您真善良,是奴才誤會您啦。」小安子抬手給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該多勒/索點。」

兩旁的侍衛暗樂,胤禛滿頭黑線,「胡咧咧什麼,明明是納蘭大人孝敬爺的。」

「是,是,奴才錯了。」小安子跪在車轅上給他磕頭。

胤禛無語,「爺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善良。整治餘國柱那會兒就打算連明珠一塊收拾,隻是礙於大哥的麵子沒好意思沖明珠出手。剛才在明珠家吃飯,看到滿桌子佳餚和汗阿瑪的膳食有一拚,突然想到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才讓你給花姐兒送銀票,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胤禛瞧著兩個盒子,「這要是拿回宮中,爺會不會被汗阿瑪揍啊?」

「盒子在馬車裡,皇上看不見。」小安子道。

胤禛搖頭,「你不懂,爺周圍都是汗阿瑪安排的細作,說不定,爺在明珠府上大吃二喝的消息已經飛到了乾清宮。」

「不會吧?」小安子道,「奴才們都在,沒人偷溜啊。」

胤禛看向領頭的侍衛,「說實話!」

侍衛嚥了嚥口水,艱澀道:「您、太子,或者別的阿哥出宮,皇上都會派人暗中跟隨,以防不測。京城治安良好,但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