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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璀璨的你 歲惟 4297 字 1個月前

但是城陽背對著眾人,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說……」

千溪為難地看了眼徐即墨的方向。

城陽握住她的胳膊,表情頭一回這麼嚴肅:「小老闆娘,算我求你。」

她一向最受不了人用期許的目光眼巴巴地看著她,讓她說不出拒絕二字。一不忍心,隻好妥協:「那……如果疼得受不了的話,記得要及時說出來。手是自己的,不能逞強。」

從徐即墨的角度看,這兩人一直在說悄悄話。那個一見到病患就自動開啟母愛模式的小朋友笑得像是復活的南丁格爾,眼睛瞇成一條溫柔的線。

在整個休息室飄蕩的緊張感和硝煙味裡,像戰壕裡的一束光。

他在白板上畫完分析圖,召集眾人:「城陽?」

城陽壓低聲音對千溪說完「謝謝小老闆娘」,才轉身投入戰術討論。

希望……會有奇跡吧。

既然能贏下第一場,也能贏下第二場第三場,能走下去的。對嗎?

千溪其實有點討厭這樣的感覺,不得不袖手旁觀、無能為力的處境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價值,能做的事隻剩下默默祈禱。

戰火重新點燃,熟悉的對手,熟悉的1:1膠著比分,打到第三場時,城陽卻因身體狀況明顯支撐不住,額頭疼得冒汗。

kg要求緊急暫停,將他送醫。

奇跡沒有發生。kg中途宣佈退賽,全場嘩然。

送往醫療中心的路上,城陽還在掙紮:「我行的老大,剛剛那場比賽,第三局我們有機會拿下的。隻要贏了insanity,再差也能進個敗者組。明明還有機會……」

「你想一輩子打不了職業?」徐即墨聲線低冷,「還是打算斷一隻手?」

「老大!」

徐即墨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句話沒再多說。

也許一開始做出的繼續比賽的決定就是錯的。不是所有背水一戰,都能有奇效。雖說早知不該太過樂觀,然而卻也沒有想過會有一天,站在他花了三年時間奔赴的戰場上,卻因為外界的緣故,不得不當個逃兵。

千溪由於不在官方派送的醫療車上,隨後才趕到。

路上一直在關心網上動態。官博上炸出一堆不明真相的粉絲,問她城陽的狀況,關心「kg和r.y的衝突是真是假」,甚至還有人離譜地猜測kg買外圍假賽。她一一答覆私信,一條接著一條,最後發現根本答覆不過來。

好無力。

這種被外界鋪天蓋地的疑問淹沒,卻無法作答的感覺。

他一定也是這樣。

又是一模一樣的走廊,隻是他這回手裡不是煙盒,是手機。

電話那頭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樣的問話。他沉著嗓子接連答著「是」、「是」、「後天就回去」,最後對電話裡的人說「抱歉」。

還添了聲「是我們這邊的問題」。

掛斷電話,她正走到他跟前。徐即墨主動說:「是贊助商。」

「嗯。」

他眉梢全是陰翳,卻像平時一樣寒暄:「見過你姑父了?」

「嗯……」差點被說動了。

「打算跟著他一起回去?」

「你怎麼知道?」千溪錯愕地抬頭,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想說點什麼補救,「就提早一點點。反正你們也快啟程了……」她說完,立刻懊惱起來——她怎麼能主動提「回去」這件事呢。不管換什麼間接的委婉的措辭,都好像是在提醒他,比賽結束了,在剛剛開始起步的時候,夭折了。

怎麼可以這麼嘴笨!

這下不僅透露了她心裡想要提前離開的念頭,還觸到了他現下的雷池。

她簡直想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

徐即墨卻淡然地點點頭,說:「從你說你姑父要來開始。就知道。」

每個人都有應該走的路,屬於哪裡,就會去到哪裡。就像離家出走的小孩子,總會回到她溫暖的城堡。

他問:「什麼時候走?」

千溪懵懵的:「明天……早上。」

好像是七點的早班機,今晚就得整理好行李。

很倉促。

她的安慰毫無成效,好像還有反作用,垂頭喪氣地回到酒店房間,整個人毫無力氣,倒在床上睡到天黑。

晚上隨便找了點食物充飢,開始無精打采地把衣服、鞋子、電腦、證件……一件件收拾裝好。就像她偷偷離開家的時候做的那樣。

到最後,她費勁地把行李箱的拉鏈拉上,坐在硬殼的箱身上發呆。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忘了。

每一次收拾行李出遠門前,總會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在她腦海裡叫囂——一定有什麼忘了,肯定有什麼忘了!

算了……反正每次在離開之前,總是想不起來的。要到抵達目的地,打開行李箱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這個也忘帶,那個也忘拿。

人就是這樣,丟三落四,做不出一個天衣無縫的決定,甚至理不好一個完美無缺的行李箱。

第二天一早,徐臧在機場如願等來了她。

十幾小時的顛簸轉機,氣溫顛來倒去,時差和混亂的睡眠擾亂著免疫係統。千溪一到國內就頭痛不已,估計是感冒了。

這個狀態,徐臧把她送回家,連做她爸媽工作的功夫都省了。葉母見到千溪第一麵,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女兒看起來麵黃肌瘦的,摸一把額頭還發燙,當即眼眶就紅了。

在葉母眼裡,千溪這一趟離家出走被歸結成了「她放在手心裡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因為鬧彆扭出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於是非但不用吵架,千溪晚飯幾乎都是被強行餵下去的。

也太把她當小孩子了……

她無奈地喊一聲「媽……」。

葉母把她安置在床上,揮舞著電子溫度計:「別說話,好好睡一覺。不要跟媽媽說有時差,你就當午覺睡。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跟媽媽說有的沒的。」

那些才不是有的沒的……千溪默念著,在葉母不由分說給她蒙上被子之前,掙紮著露出下巴:「媽……我爸呢?」

「你還知道關心你爸?」說起這個就來氣,「病一好就出差去了,怎麼勸他都不聽。所以你不要跟你爸一個德行!好好睡覺!」

千溪小朋友看著她媽媽毋庸置疑的表情,可恥地……屈服了。

好吧,吃了蜜糖的媽媽總比吃了火藥要好一點。

她閉上眼,專心當一個病號。

葉母退出房間,誇張地替她輕輕掩上門。她蒙著被子,卻越睡越清醒。

明明是住了十幾年的家,是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為什麼躺上去卻覺得,很陌生。她認床的毛病又犯了,老是懷念西雅圖選手們下榻的那個酒店。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酒店用的是很普通的床,不像家裡這張,是她對睡眠質量苛求,特地把床墊和所有床上用品升級過,用的全是她能買到的最好材質,閨蜜睡過一晚之後說舒服得讓人想賴著不走。

原來不是最舒服就能最讓人牽腸掛肚。

她看著天花板幽幽地想:某人。他這會兒,在做什麼呢……還是那麼不開心嗎?

Chapter 25

但是徐即墨好像把她忘了,一整晚下來也沒半點音訊。從kg戰隊的微信群聊裡勉強得知,他們也後一步回了國,徐即墨給kg全隊放了一周的長假,大家也不知都浪去了哪裡。

都沒有人記得她的嗎……

好歹她也是名義上的*oss啊,為什麼一回來就毫無存在感的樣子。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的葉千溪小朋友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氣哼哼地打開她昨晚沒來得及整理的行李箱。衣服掛好,鞋子歸位,各種生活用品……咦?

她從一個夾層裡摸著摸著,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

這個夾層太小,最多能塞進幾張紙片,她平時都是不放東西的呀。

千溪艱難地把手伸進去,拿出來一看——一張銀`行`卡。翻過來確認,是她給徐即墨的那張。

他是什麼時候放回來的?她搬房間的那天,他說幫她把行李一起搬了過去……是那個時候嗎?剛剛到西雅圖第二天,他就決定把這東西還給她了,而她卻對此一無所知。

千溪莫名有種被蒙在鼓裡的慍怒,打開微信直接問他:「為什麼還給我?」

他居然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回復。

戰鬥力極強的千溪小朋友立刻換好衣服,打算殺去kg基地問個究竟。

她躡手躡腳下樓,突破傭人的防線……幸好葉母出門了,不在家。

病號千溪成功溜出了家,趕到kg基地,卻隻遇見了一個人在寫作業的魏萊,向她控訴:「即墨哥說除了必要的比賽和訓練以外,其他商業活動都不讓我參加,所以隻有我一個人看基地。千溪姐你是來找他的嗎?」

千溪忙擺手:「沒,沒。我是來找你們的。他們去了哪你知道嗎?」

魏萊一臉諱莫如深:「騙人,你臉都紅了……」

千溪條件反射摀住自己的臉:嗷嗷嗷!那是因為感冒還沒退燒啦!

魏萊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憤恨,一邊撥李滄的電話一邊說:「他們要去鄰市,很遠的。反正他們也就剛出門沒多久,讓他們回來接你唄……喂?滄哥?……我才沒有想要跟你們一起去!……千溪姐來基地了,對,她想跟你們一起走……好啊,那我讓她在樓下等你們,拜。」

小%e5%b1%81孩行雲流水地掛掉電話:「好了,他們說可以回來接你。」他埋下頭,默默嘀咕,「滄哥一聽到你要來就很激動。」

那還集體躲著她……是徐即墨下的命令嗎?

千溪越想越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幹嘛突然全都刻意地迴避她啊。

她在楊城把人烤焦的烈日下等了一會兒,反反覆覆懷念了幾遍西雅圖晴朗卻不灼人的夏天,總算等到kg的專用車。上車的時候還在困惑:「你們不是說放假嗎,為什麼還有集體活動?」

李滄和城陽兩個還沒從時差裡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