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上是沒有替補的。」
「正賽還沒開始。」
「從預選賽報名起,隊伍組成人員名單就已經確定,不能再換。」
……
再換一個電話打,也不過是用英文再聽了一遍相似的說辭。
千溪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眉心越皺越緊,一拳砸上牆。骨骼重重撞上堅實牆麵,發出咚地一聲響,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徐即墨聽見她輕微的抽氣聲,轉過頭:「嚇到了?」
「沒……」千溪回神,憑借多年經驗過去察看他的手。果然,關節處破皮了,「正好在醫院,幫你消毒?」
他聲音發沉:「千溪。」
「我知道,你不開心。」她點點頭,彷彿若無其事一般,「所以也不會來安慰你。免得你不僅不開心,還要裝作沒關係。」
千溪握著他的手,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滑入他的指隙:「問題總能一步步解決的。第一步是,要把這個傷口處理好,嗯?」
徐即墨被拉進病房坐好,她自己蹲下來,一點一點,異樣小心地幫他清洗傷口,一邊說:「其實剛才騙你了。」她低頭控製著消毒棉,頭髮絲垂下來,「有被嚇到。一點點。」
消毒完畢,她輕輕貼上紗布,很小心地在邊緣按牢,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們做這個的,不是應該像外科醫生一樣,很愛惜自己的手嗎?我以前跟過一個教授,每天要洗二十遍手。有時候指導著指導著我的論文,突然就坐立不安,說要出去洗個手才行。」
接收到她用笑話代替的安慰,卻還是很難發笑。
他輕聲道:「很久沒這樣了。」
從第一次退役之後開始,性格就改變了很多。連他的老粉絲都在說,他的比賽風格變了很多,以前激進傲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敢去賭所有小概率發生的極限事件,如今終於學會顧全大局,忍耐,求穩。
可還是不知不覺,露出從前的影子。
也許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喔,真的嗎?」她裝出十分害怕的樣子,「不是騙我的吧?不會是……裝得很溫柔,其實人後超暴躁愛炸毛,動不動就愛揍人的那種類型吧?」
他撇過臉,果真笑了一下。
千溪更起勁了,搖著他的手問「是不是呀?」。他將她一把拉到麵前,低聲問:「你喜歡那種類型?」
他呼吸的溫度都拂過耳際了……她止不住顫了一下:「哪有……」
徐即墨低下頭,頭髮順著她仰起的脖子擦下去,一直埋到她鎖骨上,深嗅:「你喜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千溪身體僵硬得一動都不敢動,昂著頭不敢看他。徐即墨一轉頭,她乾脆閉上了眼睛,迎接頸側猝不及防的一下輕咬。
啊,好痛……
他想嚇唬嚇唬她,卻控製不住用上了幾成力氣。她肩頭像烤熟的蘋果派一樣香糯溫熱的氣味在鼻間縈繞著,誘惑人親%e5%90%bb他的佳餚。輕咬變成%e8%88%94舐,玩鬧的懲罰變成無意識的索求,內心的憂慮,焦躁,憤怒和挫敗,所有的負麵情緒好像要衝破喉嚨,全都化成想要加深這個%e5%90%bb的乾渴。
千溪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沒了,可他的卻很清晰。那樣粗重的呼吸聲,環繞她頸上的血管,隨著血液,在體內發出陣陣迴響。
他幾乎是在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放開她的時候%e8%83%b8口起伏湧動,%e8%83%b8臆裡的煩悶卻終於平息了許多。
可是澆滅這一切的甘霖,卻臉紅到沸騰。千溪跟他對視一眼,扭身就跑。李滄和魏萊看這兩人遲遲不回來,正打算來探一探究竟,正撞上千溪奪門而出,臉紅得像柿子。
%e8%a3%b8眼4.8的李滄一眼看見她脖子上幾乎是深紅色的印痕,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語:「……小老闆娘這是,用身體在安慰老大啊……」
矮一個頭的魏萊疑惑地看著他的脖子:「你剛剛說什麼?」
李滄一掌拍飛他的腦袋:「小孩子不要亂問!」
不過,老大下手真狠啊……都發紫了,好幾天消不掉吧?
他也懶得再去看那個欲.火攻心的傢夥了,打道回府。
果然,徐即墨很快就一臉沒事人一樣來跟kg眾人商討解決方案。他們現在退無可退,隻能相信城陽能夠帶傷作戰,並且緊急製定一套新戰術體係,給城陽安排不是十分需要右手apm的英雄。
畢竟這個遊戲,並不全靠手速。
kg眾人一致表決通過。這個插曲對士氣的挫傷可能是致命的,但是隊員們的情緒比他想像中更穩定,算是一件好事。
最活泛的李滄已經把注意力挪到了他手上的那塊紗布上:居然破皮了?怎麼傷的啊……小老闆娘撓的嗎?
不行了不行了,這畫麵太勁爆他不敢看……
徐即墨把手插.進口袋,凜凜看了他一眼。李滄把頭縮回去,但還在偷偷竊笑。
罷了。如果八卦能緩解現下的緊張氣氛,由他們去也行。
他剛一出門,李滄就迫不及待向城陽分享他今天獲得的最新□□進展,並且推推他家戰友的肩膀:「所以你要好好振作啊,不好好打比賽,怎麼把這個劇情追完啊!回去了又不利於發展奸.情了哈~」
千溪在一公裡外的酒店,狠狠打了個噴嚏。
誰又在背後說她壞話啊……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邊,腦子裡全是剛剛的畫麵,徐即墨打電話來,她一失手就按掉了。
要不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她才不會默許!
剛剛那種情況,已經完全超出「提前行使超額權限」的範疇了,分明就是非法入侵了管理員賬戶嘛……
嗷。真是動輒被他佔便宜,以後見到他都要繞道走了……
「叮~」
一條新微信,徐即墨的:「不方便接電話?」
——接個鬼啊,才不要聽見你講話!
千溪把手指擱上鍵盤,打出來就成了:「有事的話,就這麼說吧。好像喪失了說話功能……」
「那有沒有行走功能,小美人魚?」
「……」
「我在你門口。」
「……」這怎麼辦!連電話都不知道怎麼接了,真的見麵肯定囧死啦。
千溪揉揉發麻的小%e8%85%bf,想站起來又失敗,隻好像一條魚一樣爬到門口,開門,露出一雙眼睛。
徐即墨第一眼沒看見她,垂下眼才發現在地上cos美人魚的她。
她好像不想出來,也不想他進去,扒著門縫隻露出半邊腦袋:「找我什麼事?」
他遷就著她,也蹲下去,手指拎著一盒海鮮飯:「聽說你晚上沒怎麼吃東西,特地來餵我的魚。」
她猶疑著沒接。他又說:「這回沒忘記。」
心情煩悶的時候總是會忘記很多事,好在這回沒有忘記。
人魚千溪把她的魚飼料拿到手上,因為擔心他看到自己頸側的印記,隻敢露出半張臉,用一半的視力打量他。
雖然看起來還是沒有笑容,但是眼角柔和了許多。應該沒有剛才那麼不開心……了吧?
嗯,那就好。
她在他下一句話開口前,毫無預兆地關上門。
隔著一扇門板,她坐在地上,留有餘溫的海鮮飯熱敷著她發麻的膝蓋。她叼著一個勺子,發訊息給他:
「剛剛見到一個外賣小哥,長得很帥很溫柔哦。」
「……」又在玩什麼。
「不吃醋嗎?」
徐即墨倚著牆沒走:「為什麼會吃醋。」明明就是他本人。
千溪辟裡啪啦地打字:「超暴躁愛炸毛,動不動就愛咬人的徐先生,沒有什麼想反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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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在玩這個。
他對這個小傢夥真是毫無辦法,摁了兩下鍵盤:「有。」
「嗯?」她洗耳恭聽。
「以後再好好檢討。」
徐即墨終結對話:「要去開戰術討論會,現在開始,從你門口出發。」
緊接著,她開始收到一串無頭無尾的消息——
「一步。」
「兩步。」
「三步。」
……
「七步。」
「到電梯了。晚安。」
她呆呆地拿著手機,彷彿真的能聽見一門之隔外,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出自己身邊的腳步聲。可是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在遠離。
覺得,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靠近。
每一條消息的震動都配合著心臟緩慢而有力的搏動。
放任他走進自己的夢裡。
……
「晚安。」
晚安,讓人魚心甘情願獻祭歌喉的你。
Chapter 23
兩天後,正賽正式開始,在鑰匙球館舉辦了盛大的開幕式。
十六支正賽隊伍依次抵達,從紅毯入場。李滄全程勾著城陽的肩膀,悄悄附耳:「這我們要是贏了,可就是一隻手把人家打贏的,說出去能吹一年。」
城陽還是臉色鐵青。紅毯外的□□短炮不少已經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紗布,一個個將鏡頭瞄準,閃光燈一陣密集。
媽的,他的臉都沒贏得過這麼多鏡頭,手居然做到了。
他迅速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裡。
其實網上已經傳出流言了,說他手部受傷,kg可能麵臨退賽。而且還有內部消息說他的傷是r.y的人毆打所致,腦補出了一整個圈內惡性鬥毆事件。
被熊孩子群毆,虧他們想得出來。
雖然他也不太想承認自己真正的受傷原因,也太瞎了,簡直跟平地摔沒什麼區別。相比下來,還不如配合網上那些電競圈大v的陰謀論掙臉呢。
偏偏冤家路窄,徐即墨抽籤,第一輪對戰就是r.y。
「這是天祐殘疾人,主辦方要你暴打小朋友啊。」李滄嘻嘻哈哈地緩解氣氛。
不過這群小朋友,國際排名是第三,僅次於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