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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

金剪子成衣鋪的姑娘們告退,隻留下紅杏一人,紅杏將新衣逐一收入衣櫃放好,關上櫃門正待轉身,後頸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隨之眼前一黑,身子已軟軟倒下。

「對不住。」寧天歌伸手將她扶住,歉然道,「情非得已出此下策,等過了後日,定將你送回去。」

墨離從床幃後走出,看著她臂彎裡的紅杏挑了挑眉,「天歌,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扮作她的模樣吧?」

「若不然呢?你還有更好的主意?」她有些費力地抱了抱紅杏,放棄,「還不快來搭把手。」

墨離已擰起修眉,快步走過來,卻是將手指搭上她的手腕,一觸之下,眼色頓時一暗。

「你的內力……」

「無礙,隻是暫時的。」她將紅杏交給他,將房間環顧了一圈之後道,「隻能委屈她在床底下待兩日,等我們離開時再好好謝她。」

——

當珠兒與喜兒端著盤子進來的時候,寧天歌正倚在涼椅上打盹,一名紅衣女子背對著外麵站在她旁邊,正在為她輕搖著扇子。

兩人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疑惑,這是誰?

身形修長,體態優美,一頭黑髮如錦緞般垂於身後,隻有少許挽作簡單的髻,用一根色澤通透的紅瑪瑙簪子點綴,而拿扇子的那隻手,更是瑩瑩如白玉,皮膚好得可比任何一位夫人。

雖隻看到個背影,但單看這身材便已覺得此女子必是位絕世的美人。

聽到身後的動靜,紅衣女子低下頭去輕喚,「夫人,您要的甜湯來了。」

聲音輕軟,不若其他夫人們的那般嬌糯,也不似新夫人的清朗,卻是別有一番風味,煞是好聽。

不由更為好奇,有著這樣身材與嗓音的女子,到底長得是何模樣?

「嗯。」寧天歌應了一聲,睜開眼來,「紅杏,你去幫我端過來。」

「噯。」女子應了,放下扇子轉過身來。

珠兒手一抖,盤子一斜,盛在白玉碗裡的燕窩蓮子湯便灑了出來,而喜兒已看呆了。

美!

真美!

非常美!

直到此刻,她們才覺得詞到用時方恨少,除了「美」之外,她們根本就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這個美人。

紅杏裊娜著身姿走過來,端起盤中的白玉碗,朝珠兒抿%e5%94%87一笑,用袖子掩了%e5%94%87,轉身走到寧天歌麵前,將碗遞給她之後,便將手指掩入袖中。

珠兒的臉刷地紅了,這美人一定是在笑她呆得連嘴都忘了合攏的傻樣。

「太,太美了……」喜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脫口而出的便是這一句。

珠兒紅著臉將托盤放在一邊,也不敢走過去,拿眼睛偷偷覷著美人,隻以為是哪裡來的公主千金,特地趕來參加司徒景與新夫人的成婚儀式。

隻是……這身紅裙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你們兩人,忤在那裡做什麼?」寧天歌喝著甜湯,抬頭對那兩個愣愣的丫頭說道,「這是金剪子送衣服過來的紅杏,我看她長得甚入我的眼,做事又妥貼,便留她下來幫忙,你們要多關照關照她。」

金剪子的人?

兩個丫頭頓時將眼睛睜得溜圓,她們怎麼沒聽說過金剪子還有美成這樣的姑娘?再說,她們剛才都在,也沒發現有這等美人啊。

「夫人,她,她是金剪子的姑娘?」喜兒一臉困惑地走過去,抬頭看著紅杏,「奴婢剛才怎麼沒有留意到她,還長得這麼好看,不可能看不到啊。」

「紅杏害羞,平時走路都低著頭,」寧天歌將碗遞回給她,「你們沒有注意到並不奇怪。」

兩個丫頭恍然點頭。

「女子長得美總是容易招惹是非,紅杏是我讓她留下的,我不希望發生對她不好的事。」她抬眸淡淡地看著她們,「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心裡可清楚?」

兩人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正色,頓時一驚,連忙應道:「夫人放心,奴婢們一定不會在外頭亂嚼%e8%88%8c根子。」

「明白就好。」寧天歌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歎道,「這時辰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間又過去大半日了。」

「過得快才好呢。」紅杏美人掩%e5%94%87笑道,「奴婢都等不及看王爺與夫人成親了。」

「就是就是。」兩個丫頭齊齊點頭,「奴婢們都等著爺與夫人大喜呢。」

寧天歌若有似無地睨了眼紅杏,一笑,「可知道你們爺在做什麼?」

「之前聽說睡下了,不知這會子醒了沒有。」喜兒回道。

難怪這麼清靜。

隻是世上的事總是這麼巧,她這邊剛問,那邊便傳來愉悅的聲音,「夫人可是想我了?」

「爺!」珠兒喜兒連忙福身見禮。

司徒景反負著雙手大步跨入,滿臉春風拂麵,帶進一團香風,「聽說夫人的新衣裳到了,我正想過來看看,正好聽到夫人在惦念我,可是巧了。」

寧天歌一扯嘴角,朝兩個丫頭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紅杏陪著就好。」

「是,夫人。」珠兒喜兒立即恭身退下。

司徒景一進內室,便被一身紅衣的紅杏吸引了注意,憑他多年的獵美經驗,就算隻看著個背影,他也絕對可以斷定,眼前這個絕對是個美人。

「衣裳有何好看的。」寧天歌側身擋住他的視線,「難不成我還不如衣裳好看?」

「當然不是。」司徒景早已分心,心不在焉地回著她,一隻手卻已將她撥開,腳步不由自主地朝美麗的背影走去。

寧天歌也不攔他,%e5%94%87邊噙著抹意味不明的笑,看著他。

「轉過身來給小爺看看。」司徒景站在美人身後,慣有的居高臨下命令口氣。

美人轉身,低著頭。

「把頭抬起來。」

美人把頭垂得更低了。

司徒景有些不耐,走過去兩指捏起她的下頜,「小爺叫你抬頭,沒聽見?」

最後那個字還是%e5%94%87齒間打轉,他的神情一滯,不耐之色已被震撼之色代替。

絕色!

真正的絕色!

以前見過那麼多女人,總以為已經閱遍天下美色,如今見了眼前這名女子才知道,他以前見的那些不過是過江之鯽,太過尋常。

這樣的美,就算將他見過的所有女人的美加在一起,都遠不能及。

黛眉如遠岫,綠鬢染春煙,淡掃香腮雪,朱櫻點絳%e5%94%87。

即使用如此美綸美奐的詞來形容眼前這個女子,都未見得能將她的美完全形容出來。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足以震撼人心的美,是他司徒景活到二十多歲都未曾見過,甚至連想像都想像不出的美。

美人輕咬著下%e5%94%87,含羞帶怯地垂著眸,密長的睫毛掩去了美麗的眼眸,看都不敢看他。

似乎是怕驚著了她,司徒景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命令道:「看著我。」

如鴉雀一般的墨睫輕顫,緩緩開啟,水潤潤霧濛濛的眼眸漸漸展現在他眼前。

秋水剪瞳,流盼傳情。

隻一眼,便可讓男人甘心赴死。

司徒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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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

這個念頭瞬間竄入腦海,無與倫比的堅決!

他絕不能容忍這樣的美人落入他人懷抱,想想都不可接受。

寧天歌輕咳了一聲,「爺,你到底是來看我的新衣裳的,還是來看別人的?」

沉浸於眼前美景的司徒景略微清醒,戀戀不捨地放開美人,眼睛還停留在她臉上,答的話也完全不對題,「她是誰?」

「哦,你是說紅杏啊。」她將美人拉至身後,「她是金剪子成衣鋪子的姑娘,今兒個替我送衣服過來,我看著頗為喜歡,就將她留了下來。怎麼,爺不喜歡麼?不喜歡我就命人將她送回去。」

「爺很喜歡。」司徒景笑得意味深長,眼角向上斜起,「喜歡得很!」

美人躲在寧天歌身後,粉腮半露,微紅。

司徒景看得心頭砰砰直跳,「來,叫聲爺來聽聽。」

美人嬌羞地低下頭去,半晌,才側著頭挑起眼梢斜看過來,風情萬種地拖著尾音喚了一聲,「爺——」

骨頭都要酥了……

司徒景被喚得差點靈魂出竅,在將出未出之際,隻聽得有人悠悠地道:「爺若是將她納入府中,可就天天有得看了。」

他想也不想道:「小爺正有此意。」

正做著美夢,忽覺得一側耳廓劇痛傳來,耳朵已被人擰住。

「爺還記不記得中午你答應了我什麼?」

他俊臉一沉,那「屈辱」的保證當然記得。

「看來,爺還沒忘。」寧天歌放開他,涼涼地說道。

司徒景克製著脾氣,不肯在美人麵前失了風度,咬牙道:「最後一個。」

「什麼最後一個?」她挑眉,「爺是說納娶新夫人麼?這最後一個,指的是她,還是我?」

「她!」他毫不猶豫,氣勢十足地一指。

「那好啊,要我沒她,要她沒我,爺選一個。」她坐下來,懶懶地將%e8%85%bf擱在矮凳上,「總之,爺還有一次成親的機會。」

「小爺我都要!」他大袖一揮,怒氣已然要發作。

「都要?」她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嗤笑道,「那爺就等著姐姐們集體出走吧。」

「砰!」一個貢窯粉青釉荷花盞被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美人一聲驚呼。

寧天歌淡淡地瞥他一眼,繼續看她的指甲。

「七妹,你別逼我!」司徒景恨聲道,「急惹了小爺,誰的日子都別想好過!」

「是麼?」她淡聲道,「想言而無信?想以權壓人?說過的話才過了兩個時辰就變卦,這就是你平陽王做事的風格?」

他黑著臉不語。

「我早說過,世上美人千千萬,你不可能將所有美人都納為己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