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1 / 1)

抬手撫平他的衣襟,湊近了幾分低聲道,「不要以為我的證據隻有這一件,更重要的還在我手裡沒有拿出來,太子殿下若想繼續與我為敵,我奉陪到底,但是,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是否值得,殿下可要惦量清楚了。」

說罷,笑著拍了拍他的%e8%83%b8口,回到自己席位,倒了杯酒慢酌淺飲。

趙匡隻覺得身上寒氣一陣陣往上冒。

在旁人看來,墨離剛才那含笑低語的模樣甚為親暱,聲音也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但他卻知道那些話意味著什麼。

還有衣襟處多出來的幾張紙,那是墨離在替他整理衣襟之後多出來的,沒有第二人看到,他卻明白,這是墨離給他的警告,也是給他留的退路,若他一意孤行,這條退路隨時可以被他扼斷。

------題外話------

這周開始應該能多更些了,至於更多少,這個不敢保證,主要是怕自己做不到,反倒會給大家一個言而無信的印象,隻能說盡力而為吧。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四十章 密談

孫磊被人帶了出去,墨跡亦被安排到墨離與寧天歌身後的席位,一場興致高昂的壽宴經過剛才那一事,縱使天祈帝將所有不快壓下,氣氛亦明顯不如先前。

趙匡回到座位之後如坐針氈,不多久便尋了個借口走了出去,待到了無人之地,他取出懷裡的紙箋,藉著遠處的燈光一看,頓時冷汗淋漓。

兩份墨離與寧天歌的頭像,是他收到墨承的密函之後親自交給孫磊的。

一封下令暗殺他們二人的密信雖非他的親筆,內容卻與他寫的一字不差,可見原件尚在墨離手中。

還有一頁紙上,是關於使用鐵箭的記錄,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用箭的日期,地點,用途,這還是他為了防止有人暗中取用而令孫磊作的記錄,如果墨離剛才將這記錄展示出來,孫磊的謊言當場就會被揭穿,到時,莫說他罪責難逃,便是天祈帝也會在眾使麵前顏麵掃地。

除了這幾樣證物,另還有一紙墨離親筆寫書的小箋,字跡清雅飄逸,又不失遒勁之風,他說,太子殿下的臥房金雕玉砌,奢華綺麗,尤其那張錦帳珠綴的大床最為好看,這其中又以精雕細刻的床柱為最,那上麵的蝴蝶翩躚靈動,形態逼真,真真讓人心動。

薄薄一紙,拿在手中好似重逾千斤,這上麵字字句句看似隱晦,實則已將事情說得再明白不過。

趙匡的那個金窩,不但被人來去自如地遊歷了一番,連那點令人自傲的小伎倆都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

此時,他才真正感覺到了僥倖,真正明白墨離對他有多麼手下留情。

與這樣的人作對,他根本連做人家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抹了把冷汗,許久之後,他才回到殿內,此時壽宴已將近尾聲,天祈帝興致泛泛,隻是礙於使節在場,才未提前散了筵席。

見趙匡回座,寧天歌替墨離與自己都倒了杯酒,低聲笑道:「殿下,微臣敬你一杯。」

墨離眸光流轉,柔柔地落在她臉上,舉起杯子慢慢地喝了,忽而湊近她耳邊說道:「我們回去接著喝,好不好?」

語調輕柔地像一支羽毛輕掃過心頭,她身子一僵,微偏了頭去,麵上的笑容已有些切齒的意味,「殿下,能不能注意些場合?」

他低低一笑,坐開了些,那眸子卻依舊萬分柔和地望著她。

寧天歌對他著實無奈,決計非不得已的情況不去理他,閒閒地抬眸四望,卻見對麵趙匡隻顧埋頭喝酒,心虛得不敢抬頭往這邊看,而趙煥則不時地瞥眼過來,目光沉沉。

精心準備且滿心期待的一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心中的失落與不滿可想而知。

經過此事,想必趙匡與趙煥之間的明爭暗鬥將更為激烈,隻是這都與她無關,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外人涉入過多,隻會徒惹一身腥。

嘴角忽然揚起,左前方一道頻頻投射過來的視線令她不禁莞爾。

這麼一晚上,這麼近的距離,看得見卻說不上話,這鬱瑾風想必是憋壞了。

這時,忽聽得旁邊的成王高聲說道:「陛下,聽說一個月前洛城天像有異,當空的日頭大了幾倍不說,還被七彩光暈環繞,猶如一隻巨大的眼睛一般,不知可有此事?」

成王此言一畢,殿內眾人頓時精神一振,紛紛豎起耳朵來,尤其北昭西宛兩國使節,更是抖擻了精神,打聽好了消息也好回去覆命。

天祈帝心裡不舒暢,但也不好流於表麵,則笑道:「確有此事。」

「哦?」成王濃眉一挑,「傳言,得『天眼』者得天下!既然天降如此異象,莫非這世上果有『天眼』不成?」

「成王都說了那是傳言,到底有沒有『天眼』這一事,朕也不好說。」天祈帝眼中犀利鋒芒一閃而過,各國來使藉著他壽辰之際齊聚洛城,他豈會不知他們來意。

「本王倒認為,這傳言並非空%e7%a9%b4來風。」成王端坐於位,聲音洪亮,自有一番躊躇滿誌的神態,「『開啟天眼,皇圖再現,執掌乾坤,天下大統』,這幾句話天下無人不知。如今天祈上空所現的異象與『天眼』極為%e5%90%bb合,說不定,那『天眼』正在洛城或者天祈某一處也未知。」

「成王說笑了。」天祈帝眼底深沉,淡淡說道,「此次異象與天祈斷然無關。『天眼』是神物,即使有,也不可能在天祈,否則朕早已將它擁為己有,哪裡還會連它在哪裡都不知?」

就算真的有,他也不可能實話實說。

這麼多國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天下,哪個不想一統江山,若是『天眼』被按在天祈頭上,隻怕天祈再無安寧之日。

成王被天祈帝一句話堵死,不好再糾纏於這個問題,隻得暫時作罷,隻是麵色上有些不太好看。

其他坐等結果的使節見此,更不會開口自討沒趣,都收起了耳朵,隻當剛才成王未提。

場麵一時冷清。

「時辰不早,朕看,今日壽宴便到此散了吧。」天祈帝覺得倍感疲憊,病體裝到現在也實在虛耗得厲害,便站起身來說道,「太子,這裡交由你來安排吧。」

趙匡連忙起身應下,天祈帝又略略與各使節應付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當即,唱禮太監宣佈宴畢,各人起身退席。

鬱瑾風在太監唱禮時便暗中朝寧天歌打了個手勢,又指了指外頭,這意思分明是想與他們在外麵一敘。

按照規定,宴後沒有皇帝允許任何人不得在宮中逗留,這敘舊,當然是指在宮外了。

寧天歌點了下頭,彎著嘴角答應了。

各國來使是貴客,自然要先行,墨離三人不緊不慢地落後於其他使節之後,於最後出了宮,行至人跡僻靜之處停了車,未等多久,便見一輛馬車追了上來。

車未停穩,鬱瑾風已一把掀開簾子躍下了車,興沖沖地直奔倚靠著車椽笑望著他的墨離與寧天歌。

「殿下,寧主簿,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剛好有事外出,今日才回,以至不能及時去驛館探訪。」未至跟前,他已忙不迭地解釋。

「世子客氣了。」墨離微笑著與他寒暄。

「哪裡,本就說好了的,殿下與寧主簿若來天祈,我定要盡地主之誼。」鬱瑾風笑著說道,卻左右相顧了一下,又有些欲言又止。

寧天歌抿住嘴角,故意當作沒看見他那樣子。

鬱瑾風到底忍不住,問道:「阿七姑娘她……咳,寧主簿,怎麼沒帶你表妹一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撲哧」一聲,她轉過頭與墨離相視而笑。

墨離果然猜得絲毫不錯。

鬱瑾風很是茫然,「怎麼了?」

「沒什麼。」寧天歌忙忍住笑,擺手道,「阿七她本來是想跟著來長長見識的,隻是有事來不了。不過,世子你看,我與殿下此行如此凶險,險些喪命於天祈,她也幸好沒有來。」

鬱瑾風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也很快恢復如常,點頭道:「寧主簿說的是,幸好你與殿下吉人天相,安然無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說這些了。」墨離一拍他肩膀,望著他那輛馬車說道,「令尊可是在車內?作為小輩,我該去拜會一下安定侯。」

「家父已經另乘回府,不過家父已囑咐我帶口信給殿下,改日請殿下與寧主簿到舍下作客。」鬱瑾風微微一笑,之後麵帶正色低聲道,「有些事,瑾風想與兩位麵談,不知可否方便?」

「自然。」墨離微笑應答,轉而朝墨跡使了個眼色。

墨跡立即領會,將車伕趕到了一邊,自己則立於車椽上,行起了放哨之職。

三人依次入了車內,暖黃的燈光自鶴嘴銅燈裡暈出,頓時隔絕了外麵沉沉的夜色。

「世子有話但說無妨。」墨離斜斜地倚靠著軟枕,比進宮時更為懶散。

鬱瑾風端坐一旁,沉%e5%90%9f了一下問道:「二位可還記得年初我遭到貴國太子墨承暗殺,後來又被阿七姑娘所救一事?」

提到阿七,他的眼神便明顯變得柔和起來。

寧天歌微微一笑,「當然記得。」

墨離亦點了點頭。

鬱瑾風神情肅然,道:「目前雖無證據可以表明,但我可以肯定那件事與太子趙匡脫不了乾係,而兩位遭到趙匡追殺,定然也是與墨承有關。」

寧天歌與墨離互相一眼,鬱瑾風所說的,他們早已知道,隻是他又是如何能猜到這些。

「世子怎會如此猜測?」墨離支著額頭問。

「這就要從我去年前往東陵說起。」鬱瑾風微擰著眉頭,表情很不輕鬆,「我沒有告訴過兩位我去東陵的原因,其實,我是奉了父命與皇命去東陵調查兩件事。」

「什麼事?」墨離略直起上身,收起懶散模樣。

寧天歌沒有開口詢問,隻表現出認真傾聽的模樣,對於鬱瑾風要說的兩件事,她再清楚不過。

鬱瑾風說道:「一件,是要查清當年的蘭若公主,也就是蘭妃娘娘暴病身亡的真正原因。另一件,則是調查寧相的大夫人,也就是寧主簿母親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