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裡爬出。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二十六章 為夫想與娘子一起
如此,隻能連著那些人一起燒掉。
兩人無半分猶豫,果決地將火圈縮到最小範圍,餘下木條與地上那些衣物盡數丟進圈中。
衣服很快被點燃,那些隻餘半口氣的人早已不能動彈,任%e8%88%94起的火苗席捲全身,皮膚下的毒蟲瘋狂遊走,紛紛潛入身體最深處溫度較低的地方,然而終究隻能抵擋一時。
火勢越發大了,墨離拉著寧天歌退後,空氣中儘是一股焦糊的氣味,那些毒蟲在暫時的躲避之後,到底與那些屍體一起被焚燒乾淨,有些試圖往外逃竄的,也被外麵的火焰瞬間燒死。
在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火光終於小了下去,一具具焦黑的屍體幾近骷髏,毒蟲再無半點存活的可能。
一場天災人禍就此沙彌於無形,一切有驚無險。
寧天歌環視一周,那些沒有受傷受了驚嚇的馬早已不知去向,餘下倒在地上的幾匹都被她斬去前蹄,尚在低聲哀鳴。
她抿著%e5%94%87,走過去在每匹馬的大動脈上紮了一刀,熱血噴濺,一陣慘鳴掙紮之後,那些馬終於沒有了聲息。
她默然地站在那裡,閉起了眼。
連行走都不能,最後的結果也難逃一個死字,與其在這裡等著血盡而亡,還不如就此讓它們少受些苦痛。
隻是,這些馬何其無辜,如此斷送它們性命,她心裡終是有所不忍。
肩頭一暖,她睜眸,墨離雙手按在她肩上,正對她微微而笑,火光裡,雙眸如天上的星子璀璨,照入心底,驅散那絲黯然。
——
打發了車伕,三人隻能徒步趕路,由於茹兒不會武功,墨離與寧天歌隻能以最慢的速度陪她一起走,時間一久,墨離的眸光愈加冷淡。
走了半夜,茹兒已累得滿身是汗,腳步踉蹌,卻也明白自己拖了後%e8%85%bf,硬是咬著牙一聲未吭。
寧天歌看了眼天色,淡聲道:「歇息會再走吧。」
此時已快天亮,天際層層灰色雲絮間隱現魚肚白,正是將明未明之際,視線處已不再是混沌灰暗。
聽到這話,茹兒再也堅持不住,曲起酸軟的雙%e8%85%bf砰然坐到地上。
寧天歌亦在旁邊的石塊上坐下,支著額角閉目小憩,依事先瞭解過的情形,還需再走一個時辰的路方能到達前麵的城邑。
額頭有衣片輕輕抹過,她微睜了眼,墨離收回衣袖,俯在她身前,勾著嘴角問,「累了?」
她搖了搖頭。
墨離挨著她坐下,將自己的肩膀送了過去,「娘子,靠為夫身上睡會兒。」
她也不客氣,倒頭就靠了過去,身後一隻手很自然地環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她瞟他一眼,便見他低聲笑道:「就抱一抱,娘子沒意見吧?」
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子,她沒再說什麼,調整了一下姿勢正想打個盹,便感覺到墨離身體一繃,週身的氣息頓時凝重。
她立刻直起身來,按住靴內的匕首。
這層變化,隻能說明又有危險靠近。
她放眼望去,晨起的霧色中,果見前方一隊人馬疾速馳來,一片青影穿破薄霧,看不清到底來者多少。
茹兒在經歷昨晚之後,已如驚弓之鳥,見此臉色一白,連動也不會動了。
馬蹄漸近,寧天歌與墨離依舊保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然而兩人都已蓄勢待發,隻待來人一近,就突發製人。
「相公,我怎麼瞧著前頭那人有些眼熟呢。」來人臉龐漸漸明晰,一直凝視著前方的寧天歌忽而放鬆下來,懶懶地收回了放在靴口上的手。
「嗯,是眼熟得很。」墨離牽起%e5%94%87角,眸子裡冷峭鋒芒斂去。
拾起地上一枚碎石,中指輕彈,那石子便筆直彈射出去,隻見當先那快馬前%e8%85%bf猛地往前一曲,摔倒在地,馬背上的人狼狽落地,緊隨其後的人紛紛勒緊馬韁。
一時長嘶四起。
「他奶奶的,老子心情不爽,連你也跟老子作對!」那人抬%e8%85%bf便一腳踢在馬身上,引得那馬一陣痛嘶。
「墨統領,別跟這馬置氣,趕路要緊。」遙遙地,一人下馬相勸,並將那馬奮力拽起。
「正因為趕路要緊,老子才生這畜生的氣。」墨統領還在罵罵咧咧,衝著那馬揮了揮拳頭。
話音還未落,便覺得%e8%85%bf彎處一痛,膝蓋往前一彎,他忙伸手撐住地麵,幸虧他反應快,否則便要當眾跪下。
「他奶奶的,是哪個王八羔子暗算老子?」這回,再怎麼粗線條,墨統領的腦子也轉過彎來。
墨離攜著寧天歌緩緩站起,淡淡一句,「是我。」
聲音不大,傳入對麵之人的耳中卻仿如雷霆霹靂。
「主子!」墨跡哇地大叫一聲,轉身就要奔過來,他身邊之人亦是一震,大步跟隨而來。
墨跡幾步跑到墨離跟前,臉上的笑容卻頓住,瞇起眼睛左右端詳了半天,又將寧天歌上下打量了幾遍,又看了眼縮著身子怯怯看他的茹兒,不敢確定地指著兩人,「你……你們……」
「才幾天不見,就不認得你家主子了?」墨離俊眉微挑,語聲冷如冰霜。
「主,主子,真是你?」墨跡定定地望著他的臉,突然虎目含淚,淒然將他抱住,「主子,才這麼些天,你怎麼憔悴成這副樣子了,這臉色黃得都讓我認不出來了。」
「哎哎,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還未等墨離推開,寧天歌已將他扯開去,涼涼地掃他一眼。
這人缺根筋的毛病時候能好,也不看看眼下什麼場合,什麼話隨口亂說。
「你,你……」墨跡卻未明白她那一眼的深意,一手指著她,突然說話也說不利索。
眼前這個麵容完全陌生的女人,應該是寧天歌沒錯吧?難道說這才是她的真容?
他視線下移,看到墨離放在寧天歌腰上的手,雖說他已猜出了她,但這兩人如此親密的姿勢,不對啊。
「你什麼你,夫人都不認得了?」墨離將他的手揮開,沉下聲來。
「夫人?」墨跡猶且不知,瞪大了雙眼,「你們……」
他不在主子身邊才多少天,這兩人的關係就進展得如此神速了?
寧天歌默默地看著他,心說,這人沒救了。
視線越過他,停留在兩步開外的人身上,她淺淡一笑,略一點頭。
李正。
當初她隻知道墨離送他離開京都前往南方,卻並不知具體哪裡,之後墨離未主動跟她說,她亦不問,也沒有讓無覓閣去查,卻不想他竟被送到了天祈。
李正隻有更為震驚。
此次與安王一同前往天祈的寧天歌去了哪裡?眼前與安王並肩而立的女子又是何人?
他早已從兩人眼色裡看出其中玄妙,更不如墨跡那般粗枝大葉,心念一轉間,險些被自己的猜測嚇到。
寧天歌是女子?!
他所認識的寧天歌是安王的主薄,寧相的大公子,印象中,男子的身份那是鐵打的事實,怎麼可能是女子?
可這個她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寧天歌的聲音與這女子的雖有不同,但那神情與看過來的目光卻是如此相似,而且顯然的,她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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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沉穩的性子令他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跨前一步,將目瞪口呆的墨跡拖到身後,「墨兄,既然主子與夫人都已找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隨即示意隨從牽馬過來,向墨離兩人深深一揖,其他並不多說,隻道:「請主子與夫人上馬。」
「好,娘子,我們上馬。」墨離嘴角輕勾,攬著寧天歌就要上馬。
「等等。」寧天歌拿開他的手,拉起地上的茹兒,問道,「你可會騎馬?」
茹兒連忙搖頭,猶自不敢相信事情發生這麼大的轉機。
「那好,你跟我共乘一騎。」寧天歌示意她踏上馬蹬,將她托上馬背,回頭對李正說道,「前麵帶路吧。」
「哎,娘子,那為夫怎麼辦?」墨離扯住她的馬韁,仰頭笑問。
「你?」她挑起眉頭,往旁邊一指,對這個明知故問的男人說道,「那不是有馬麼。」
「可為夫想與娘子一起。」他笑得越發柔和。
她淡淡一笑,「相公,你可是當主子的人,要注意言行。」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他,墨跡與李正都不是外人,對他們的關係清楚得很,沒必要再做戲。
這男人,不就是想故意引起他們的誤會麼,她又怎可能給他機會。
「主子又如何,難道為夫還不能與娘子共騎了?」墨離向其他人掃視一眼,雖%e5%94%87邊噙笑,然眸光所到之處,無人敢不低頭。
「姐姐,要麼我自己一個人坐……」茹兒左右為難地開口。
「不必。」寧天歌扯回馬韁,低頭望著他一笑,「相公,為妻先行一步。」
雙%e8%85%bf猛地一夾馬腹,隻聽得一聲清叱,那馬已揚蹄奔出。
墨離望著颯爽身姿,搖頭一笑,一拍馬背躍身而上,朝前追去。
「主子,等等我!」墨跡連忙翻身上馬,再不敢遠離半步,緊緊跟上。
李正亦同時上馬,抬手一揮,「出發,回洛城!」所有隨從齊聲應答,喝聲催馬,絕塵而去。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沒有那什麼過?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沒有那什麼過?
因為有李正與墨跡的接應,再加上他們沿路作的鋪排,墨離與寧天歌再未遭遇到刺殺,兩日後十分順利地到達了洛城郊外。
在看到李正之後,這一路上寧天歌想明白了一件事。
墨離此行來到天祈,目的無非有二。
其一,是為了所謂的「天眼」。
那是誰都想要的東西,他沒有理由不想。
隻是她卻不信這「天眼」的存在,據她所瞭解的情況,那不過是歷朝歷代一直流傳下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