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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想,她對楚晚玉來說不過一個沒有多熟的生人,可她卻願意把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名聲盡毀的事情交托給她……

當真隻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賭上一賭嗎?

如果沒有打探過她的底細,查探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確定她會心軟,她還會這麼做嗎?畢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與燕璘私下是認識的……

撥開同情憐惜的迷霧之後,思路便越發地清晰了起來。

阿棗撐著下巴坐在床上,心裡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荒謬可笑之感。

幸福的日子過久了,她竟也鬆懈了。

雖然昨日她並未完全相信楚晚玉的話,也沒有答應一定會幫她將這荷包轉交給燕璘,可她確實是相信了楚晚玉說的和燕璘有關的那部分往事,且對這對苦命鴛鴦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畢竟有燕璘的態度在前,楚晚玉表現得也十分合理逼真。

但如今想來,那些話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則宋靳的反應不會那麼大。

還有昨晚她以為宋靳說的那句“楚晚玉配不上阿璘”,是因為楚晚玉已經嫁過人的身份,可認真一想,宋靳根本不是會在乎身份的人,她昨晚也是急糊塗了。

所以……

隻怕是那楚晚玉有問題。

至於究竟是什麼問題,她的目的又是什麼,怕是要等晚上宋靳回來才能知道了。

將這信裝回荷包,又順手將之塞到枕頭底下,阿棗微微歎了口氣,而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許楚晚玉對她並沒有惡意,她隻是想找個不會輕易被成王發現的人替她傳一下消息,但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還是叫人有些不快。

還有這封信的內容……

除了述說思念和後悔,表達愛意與期待之外,楚晚玉的字裡行間,還一直在隱隱的用舊日情分作伐子,試圖勾起燕璘心中對她的憐愛之意,叫他放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徹底離開這個火坑。

縱然在黑暗中渴望溫暖,在困境中渴求希望是人之常情,可她這樣試圖利用舊情,鼓動燕璘為她放棄一切帶她脫困的做法,還是叫阿棗無法苟同。

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卑劣。

***

起床陪平安吃了早飯,又陪小家夥玩了一會兒,阿棗便背著藥箱出了門往千金堂走去。

哪想才剛走到千金堂門口,便碰見了一襲白衣,英美非凡的薑無雙。

“師姐,你怎麼來了?”眼睛一亮,阿棗快步跑上去勾住了薑無雙的胳膊。

“……放開,進去說。”

對前兩個字阿棗隻作聽不見,勾著薑無雙的胳膊飛快地帶著她走到了千金堂後院,這才問道:“師姐師姐,發生什麼事了?師兄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他怎麼樣了?”

岑央自進了皇城禁軍之後便很少有消息傳出來,阿棗心裡自然不免擔憂。

“還可以,他成功接近謝雲了。”薑無雙神色不變,顯然岑央行事還算是順利。

謝雲十三歲就隨其父進入了皇城禁軍,如今是皇城禁軍中三大禁衛長之一,直接聽命於其父謝晉及燕帝。謝晉常伴燕帝左右,岑央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順利接近他,謝雲卻不一樣,他是有輪班休息時間的,因此,通過謝雲接近謝晉便成了岑央的目的。

阿棗這才放了心:“那師兄身體情況如何?近來‘真師兄’出來的次數多嗎?”

一聽這話,薑無雙就想起了前日晚上突然偷偷跑回來,將她這樣那樣了一番又匆匆離去的某人……

想到那時她竟不知為何有些分不清到底眼前人究竟是哪個岑央,薑無雙就不由恍惚了一下。

他近來好像越來越叫人難以分辨了……

“師姐?”

阿棗的疑問聲叫薑無雙一下子回了神。

“……還好,就是好像越來越叫人分辨不出了。”

阿棗卻眼睛一亮:“這說明他的病在好轉啊,等他們兩個完全合為一體,師兄的病就痊愈了!看來進京果然是對的,等除去謝晉,徹底解開師兄的心結,他就能正常地過日子了。”

薑無雙這才無聲地鬆了口氣,“嗯”了一聲。

“對了,那他見到謝晉了嗎?”

說起此事,薑無雙微微一頓,半晌才凝聲道:“見到了。”

阿棗一驚,忙道:“那師兄?”

薑無雙垂眸,蓋住眼底飛快地閃過的心疼之色:“還好,他控製住了,沒有失態。”

阿棗這才鬆了口氣,半晌方歎道:“……為難師兄了,隻是想解開那個心結,總要邁出這一步才行。”

薑無雙又“嗯”了一聲:“明晚他會尋機回悠揚閣一趟,你和宋靳來一趟吧,他好像查到了一些事情。”

阿棗一愣:“什麼事情?”

“關於謝家的,具體的……我也還不知道。”說到這,薑無雙的額角不著痕跡地抽了一下。

那混蛋是偷偷溜回來的,根本不敢呆得太久,而那麼點時間,都被他用來……咳了,正事兒什麼的根本就沒認真說,最後隻交代了個大概就抹著嘴巴走了。

“那……”

阿棗還想說什麼,卻被薑無□□快地打斷了:“對了,宋靳讓我查的那事兒……”

阿棗一愣:“什麼事兒?”

“……”薑無雙白了她一眼,“燕承與林氏的婚約!”

阿棗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對,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確實有人在暗中幫林繪雅,但那人藏得很深,這一時半會兒的查不出他是誰,還需要點功夫。”

阿棗一愣,也不失望,隻點點頭道:“那幾個人哪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若真這麼快就露出馬腳,我倒要懷疑其中是不是有詐了,師姐慢慢查就是。”

薑無雙看了她一眼:“還有,有另一波人也在查這件事。”

阿棗瞇眼:“不必多說,一定是燕承,他查到什麼了嗎?”

“我們都查不到,他能查到什麼。”薑無雙挑了下眉,眼底閃過不屑,“隻是說一下,讓你們有個數罷了。”

“這倒是,好歹掌握了一些他的動向。”阿棗點點頭,燕承自回京之後一直按兵不動,這叫她一直有些不安,如今得知他的部分動向,心中有了些數,倒是一下子感覺舒坦很多。

“嗯,明晚記得過來,我走了。”薑無雙說完便揮揮手走了。

阿棗目送她離開,而後便收拾了心情去大堂裡開始坐診。

***

一天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

今日上門看診的人不少,因此阿棗一直忙到夜幕初降才得以回家。

想著楚晚玉和燕璘的事情,阿棗一邊在心裡歎著氣,一邊朝自家走去,哪想剛走到宋府附近的小巷口,便聽見巷子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清冷如水,低沉好聽,是宋靳。

阿棗一愣,下意識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結果就看到了一襲黑衣,身如青竹的宋靳和一個同樣一身黑衣,五官生得十分明艷的姑娘正站在巷子裡頭說話。

“大首領,屬下還未曾拜見過夫人呢,能否讓我見夫人一麵?聽聞夫人是前國師鬼穀子的關門弟子,醫術了得,十分厲害,我可崇拜她了……”看這打扮,聽這話,這黑衣姑娘應該是烈虎衛裡的一員,此刻她正一臉期盼地對宋靳說著話,笑容明媚,語氣嬌俏,給人難以拒絕之感。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腳步猛地一頓,阿棗微微瞇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略略略略【請自行腦補那個不停吐%e8%88%8c頭的表情】

☆、第86章

第85章

“今日不方便。”宋靳卻是不等她說完便淡淡地打斷了她,“另外,往後有事叫胡嘯自己來傳達,訓練期間除隊長及有任務在身者,其餘人不得擅自離穀你是知道的,自己回去領罰。”

黑衣姑娘明顯僵了一下,而後有些委屈地咬了咬%e5%94%87:“可是大首領,屬下並非故意不守軍規……”

“所以呢?”宋靳看了她一眼。

他的語氣很淡很輕,可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黑衣姑娘心下一凜,再不敢爭辯,忙低下頭道:“……不管什麼原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屬下知道了。”

宋靳沒有再說話,隻揮揮手轉過了身,哪想……

“夫君!”

見不知何時出現的姑娘正一臉甜蜜地沖自己揮手,宋靳微訝,而後眼底飛快地浮現一抹笑意。

“夫人。”大步走上前接過阿棗的藥箱,宋靳方才還冷冽如霜的臉一下子融化成水,露出了叫人無法抗拒的溫柔笑容,“回來了?今天累不累?”

“還好,就是今日病人有些多,這會兒胳膊有些酸。”阿棗柔柔地笑著,語氣溫婉,目光似水。

宋靳心裡好笑,麵上卻隻語帶心疼地說:“夫人辛苦了,等會兒回家為夫給你捏一捏。”

“……嗯。”阿棗狀似羞澀地低下頭,片刻才朝不遠處直愣愣站在那的黑衣姑娘看去。

她正怔怔地看著宋靳,滿是震驚的臉上帶著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失落與打擊。

自認識大首領之後,他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冷冷淡淡,宛如世外人的,她也一直以為他原本就是這樣清冷自持的人,哪想他私下對著妻子的時候,竟是這樣一番溫柔似水的模樣……

阿棗像是根本沒發現黑衣姑娘的失常,隻一邊伸出手偷偷擰住宋靳的腰,一邊好奇似的眨了眨眼:“夫君,這位姑娘是……?”

宋靳頓時身子微僵,有些哭笑不得,可想躲又不能躲,隻得求饒似的看了阿棗一眼。

阿棗挑了挑眉,杏眸一瞇,手上的力氣更大了。

宋靳隻得強撐起高冷的麵皮,淡淡地掃了黑衣姑娘一眼,道:“烈虎衛一員,胡嘯的妹妹胡英。”

宋靳的聲音有些緊繃,黑衣姑娘胡英心下一顫,猛地回了神。而後她便忙斂了神情低下頭,沖阿棗行禮道:“屬下見過……夫人。”

“胡姑娘不必客氣,快起來!”阿棗沖她微微一笑,而後柔聲問道,“你們是在談公務嗎?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夫人多慮了,屬下……已經稟報完畢。”胡英這才抬頭,有些僵硬地回以一笑,然後忍不住又看了宋靳一眼。

宋靳正目光含笑地看著阿棗,半個眼神都沒有再給她。

到底是個姑娘家,見仰慕之人對旁人這般溫柔,對自己卻是這般冷漠,胡英隻覺得大受打擊,再也待不下去,飛快地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