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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衣青箬 4040 字 1個月前

中。尤其是才九點鐘,又不到睡覺的時間。洗完澡之後,兩個人各自躺在床上,就算是可以乾自己的事情,看看書或者玩手機,但還是感覺房間的氣氛漸漸發生變化,彷彿空氣都慢慢粘稠起來了,讓人呼吸不暢。

盛安然心中又忽然冒出了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見到許雲婕之後,她相信她跟盛安心之間,不應該是全無感情的。就像她到現在仍然堅持帶著那枚戒指一樣。

可是為什麼盛安心死後,她卻能夠不聞不問?

盛安然曾經懷疑過,是不是許雲婕當時也受了重傷之類的,所以無法出現。然而她詢問過醫生,得到的答案卻是,許雲婕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因為她當時被盛安然緊緊保護著,就連一點碰傷都沒有。

既然是這樣,是什麼原因,讓相愛的兩個人,在其中一個人出了事,並且是為了救另一個人而死之後,另一個人卻不聞不問?

這個問題藏在盛安然心裡,時不時就要拿出來琢磨一番。在這個過程中,她有時候會將許雲婕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騙子,另外一些時候,又會替她找理由,覺得她或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真相到底是怎樣,除了許雲婕之外,恐怕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盛安然忽然想問出來。因為她覺得盛安心可能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她轉過頭去看向許雲婕,卻正好碰上了許雲婕的視線。盛安然不由一愣,因為許雲婕明顯是一直在觀察自己,而且被自己發現了之後,竟然也沒有躲閃的意思。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許雲婕忽然問。

盛安然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許雲婕其實一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當然,她心裡肯定有所猜測。但是那跟盛安然自己承認是不同的。

「我是她妹妹。」她說。

許雲婕微微有片刻的失神,然後輕聲道,「原來是你。」

盛安然緊盯著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但從許雲婕對自己的態度裡,盛安然心裡已經隱隱感覺到,她一定是有理由的。

然而許雲婕隻是輕輕搖頭,「不,沒有。」

「你可以盡情的責怪我、憎恨我,甚至按照你的心意懲罰我,我無話可說。」

☆、第8章 不說

對於許雲婕這樣的姿態,盛安然心中自然是怒不可遏。

她咬著牙問,「真的無話可說?」

許雲婕沉默。盛安然深吸一口氣,抓住她的左手抬起來,讓那枚戒指暴露在燈光下,「那這是什麼?既然你無話可好,又何必假惺惺的戴著這枚戒指,這算什麼?」

許雲婕也盯著那戒指看了一會兒,才說,「這個……隻是習慣了。」

她說著抬起另一隻手,打算將戒指取下,一邊說,「我本來想著,總要有一個人一直緬懷她,證明她曾經存在過。不過現在既然有了你,我也就不用這麼做了。」

她將戒指褪下,遞到盛安然眼前,「這個給你。」

盛安然下意識的鬆開了盛安然的手,死死的盯著那枚戒指,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她不知所措,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怒氣從內心深處不停的冒出來,她看了一會兒,抬起頭眼睛冒火的盯著許雲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許雲婕在摘下了戒指之後,卻彷彿從什麼東西裡解脫出來一般,渾身輕鬆。她向後靠在床頭上,有些失神的說,「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什麼最好的?!」盛安然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幾乎是有些尖銳的道,「你到底把盛安心當成了什麼?她那麼愛你,愛到不顧自己的性命,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你這個偽君子,大騙子,你無恥!盛安心要是真的泉下有知,恐怕會被你氣得再活過來吧!」

最後,她終於喊出了藏在心底、就連她自己都下意識的不去想的那句話:「為什麼那時候死的不是你!」

許雲婕渾身一震,放在被子上的手悄然握緊,原本拿著戒指遞給盛安然的那隻手,也慢慢收了回去,片刻後,她仰了仰頭,道,「哈……你說得對,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她的語氣裡隱隱有些淚意。

盛安然被這句話中蘊含的痛苦和絕望驚呆了。她能夠分辨出來,許雲婕是真的想死。對她來說,活著竟然是那麼痛苦的事情嗎?

她隱隱感覺到,或許當時的確是發生了某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然後才造成了許雲婕在盛安心死後銷聲匿跡,不聞不問的結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然而許雲婕卻隻是沉默,顯然並不打算就這件事情再開口。

盛安然心中生出一陣惱意,「你如果想要我理解你,原諒你,總應該要告訴我為什麼吧?你以為你不說就很了不起了嗎?許雲婕,你能不能痛快一點!」

許雲婕低著頭沒有說話,慢慢的將方纔取下的戒指重新戴了上去。

盛安然被她的動作吸引,也低頭看過去。這枚戒指許雲婕應該戴了很久了,以至於左手無名指上被壓出了一個深深的痕跡。而現在,她將戒指一點一點的戴回去,慢慢將那個印子完全覆蓋,就像是……從來沒有過。

盛安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隻是個簡單的動作,她卻突然覺得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就像是周圍的空氣,一瞬間被全部抽空了。

許雲婕戴好了戒指,甚至抬起手來欣賞了一下,然後躺進了被子裡,閉著眼睛道,「你恨我吧。」

盛安然皺著眉。

她本來以為今天晚上能夠問出什麼的,結果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中生出些許挫敗。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在麵對許雲婕的時候,是掌握著主動的。隻要自己提及關於盛安心的事,她就會失控。

這讓盛安然有一種安心感,彷彿她真的能夠掌控住許雲婕似的。這也是為什麼她說是來報復許雲婕,可行為上卻又顛倒反覆,並不希望許雲婕立刻就發現這一切。就彷彿最後一張底牌,一定要留到最後才來掀開。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化了。

許雲婕這種無所謂甚至主動將弱點暴露出來的態度,讓盛安然的底牌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似乎再也威脅不到她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盛安然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麼,隻是下意識的知道不能再這樣。於是她再次開口發問,「這是一對婚戒吧?你到現在都一直戴著這枚戒指,我就當你還是愛著她的。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去看過她?」

沉默,還是沉默。

盛安然不甘心的繼續問,「你真的愛她嗎?」

哪怕她的語氣越來越尖銳,懷疑越來越直指核心,已經將她覺得許雲婕絕對不會忍耐的話問出口,但許雲婕始終沒有說話,反而顯得自說自話的她歇斯底裡。

到最後盛安然也閉了嘴。她意識到,自己從許雲婕嘴裡,是掏不出什麼來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說來也奇怪,以前是她認定了許雲婕有罪,對不起盛安心。現在許雲婕承認了這一切,盛安然卻仍然不覺得,滿意。許雲婕迴避的態度讓她覺得其中另有隱情。她甚至生出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念頭,覺得許雲婕沒有錯。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就被盛安然自己掐滅了。

她會找出真相。

……

盛安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調查事情的真相。但那畢竟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去許雲婕和盛安心曾經的工作單位找人問問。

不過目前她還需要工作,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做這件事。

盛安然開始認真考慮起辭職這件事來了。

就像許雲婕曾經對她說過的那樣,沒有必要將精力都耗費在這件事情上。盛安心的事是一定要查的,既然許雲婕什麼都不肯說,繼續留在這裡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大概是因為有了這個念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盛安然工作的時候都挺心不在焉。她開始回憶曾經在盛安心日記中出現的人物,並且整理出自己調查的路線。

這份心不在焉很快就出了問題。因為這一天她在跟客戶講解產品的時候走了神,以至於說錯了價格,一直顧客下定決心簽單的時候,被其他同事提醒,她才注意到這一點。

盛安然隻能抱歉的跟客戶說明了這一點。

如果客戶明理,也不過就是責怪幾句,然後或是重新挑選,或是乾脆不在柏達下單就是了。盛安然為了補償,也特意拿出了公司的最低折扣,或者如果客戶不滿意,她補上這個產品的差價也是可以的。

然而可惜的是,她遇上的並不是講道理的客戶,對方不依不饒,非要說她們是消費欺詐,還說要去315消協投訴柏達,辟裡啪啦一大堆的指責之後,才終於道出了他們的條件:要求柏達將他們選中的這款窗簾免費作為補償。

這簡直跟敲詐沒什麼兩樣,不管是柏達還是盛安然本人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條件。要知道這對夫婦看中的這款窗簾售價五百多一米,就算是隻裝一幅也不是小數目,何況對方還要求全屋,那就是接近一萬塊。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盛安然先出錯,也覺得有些煩不勝煩了。畢竟她隻是出了個小錯誤,單子還沒簽,也並不強求對方一定要購買這一款窗簾,後麵甚至提出自己補齊差價,根本說不上來欺騙。對方這種態度,隻能說是得寸進尺。

幾位同事得知事情真相之後,自然也站在了盛安然這一邊,於是兩方就在店裡吵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許雲婕出現了。

「這是怎麼了?」直到她開口,其他人才注意到她。

銷售員們連忙招呼她,其中那個指出盛安然錯誤的同事主動道,「許總,事情是這樣……」

然而不等她說完,就被那對夫婦搶白道,「這位就是你們的領導吧?店裡的事情你能做主嗎?我要投訴!」

許雲婕也有些吃驚,但立刻道,「沒錯,我是她們的領導,有什麼事情,您可以跟我說。」

「好,果然是領導,就是比別人講道理。」對方啪啦啪啦將事情說了出來,然後理直氣壯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並道,「你們的員工出了問題,對我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我要求賠償有什麼問題?你是見過大世麵的領導,總不會跟她們說的一樣吧?」

盛安然都有些佩服他了,竟然還知道要拿話來堵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