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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又給張顧寒去了一條微信,隻說她們覺得泡溫泉太悶了,有些睏,提前回房間休息。又早早道了一聲晚安。

回到客房,聶夕辰再也淡定不下去,在屋子內來回總動,一會兒不知想起什麼叉腰哈哈大笑,一會兒又煩躁得到處翻東西。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灌了幾口蘇豆從廚房拿回來的冰水,這才恢復了理智。

房間內所有的燈光都亮著,兩個女孩子麵對麵盤%e8%85%bf而坐,蘇豆對自己的許願石都隻是一知半解,對別人的除石更是一無所知,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聶夕辰自嘲一笑,道:「我之前還勸你看開點,別抱怨許願石,現在我真是沒臉說這些話了。」又轉而憤怒道:「每次我和宋亦空走近一些,就會收到這種奇奇怪怪的提示。真是要氣死我了!」

蘇豆想了想:「但其實,隻要你不許願,許願石就不會有效果反射到宋亦空身上對吧?」

聶夕辰點頭,歎口氣:「也不是每次我許願都會有男人倒黴,看概率吧,也看人品。有時候許再多願望都沒事,有時候一個很小的心願都能有人倒黴。」

蘇豆無言以對,總覺得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沒法安慰。

聶夕辰哭喪道:「我難道真要打一輩子光棍。」

蘇豆:「那你可以少許願,或者忍住不許願。」

聶夕辰歎氣:「我以前也這麼想過,可你知道的,我十幾歲就擁有除石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遇到問題就許願。就和抽煙一樣,難戒,改不了。我也試過,但是忍不住。而且就算你不主動許願,可以忘記許願石的存在,它也會隔斷時間自己冒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問你要不要許願。」

對於一個從小就習慣許願滿足願望的人來說,的確和蘇豆這種半路出家擁有除石的人不太一樣,聶夕辰習慣許願石的存在,就好心美女習慣了漂亮衣服來妝點,而蘇豆不常用除石,現在也不過5.0級別,時不時還會自動忽略它的存在。

個體間差異的存在導致每個人的心態和情況都不同,這樣一來,蘇豆也出不了什麼好主意,聶夕辰挨著枕頭接連歎氣,最後把自己給歎睡著了,蘇豆摸控件關燈。

這個晚上她也沒睡個安生覺,總是做夢,夢見張顧寒成大字被吊在半空中。

一個叫5.0的黑衣人拿著鞭子在旁邊張牙舞爪地叫囂:「你許不許願?」

夢裡蘇豆邊哭邊看著張顧寒:「不許。」

「撕拉」一聲,張顧寒碎了一件衣服。

黑衣人又繼續甩鞭子:「你許不許願?」

蘇豆底氣沒那麼足了,還是說:「不。」

「刺啦」又是一聲,這次碎了一條褲子。

大夏天的,這個夢裡的張顧寒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件衣服多少條褲子,蘇豆一遍遍說不,張顧寒的衣服接二連三米分碎消失,終於,眼看著衣服就要碎光了,她這才焦急地跺腳喊道:「我許,我許!」

夢中,5.0發出桀桀狂笑。

張顧寒在黑暗中抬起頭,望著蘇豆,幽幽道:「應該再等一等,我身材挺好的,你不看看嗎。」

蘇豆:「……滾蛋!」

……

接下來的幾天,聶夕辰大約受61.0的提示刺激,便有些不太愛搭理宋亦空,整天跟著蘇豆和張顧寒玩耍。

宋亦空給經紀人發消息感慨:「我是不是過氣了,怎麼聶夕辰就跟他們玩兒,不怎麼理我?」

經紀人為了安撫他,讓他早點養好傷,誠懇地回復道:「張顧寒那是不拍戲了,他在圈米分方麵就一直比你有能耐。」

被經紀人插這麼一刀,宋亦空覺得人生都不能好了。

而托聶夕辰的福,因為有她在,蘇豆和張顧寒之間關於「假裝門被反鎖」的尷尬也終於被掩蓋得十分完美——兩人都裝作那天晚上隻是電閘跳電,其他什麼都沒發生。

一連玩兒了好幾天,三天後,張顧寒開車帶蘇豆回學校,a大的春遊大軍們也陸陸續續乘車歸校。

蘇豆回學當天就去圖書館看了幾頁注會,以安撫那顆因為幾天沒看書而負罪感膨脹的內心,張顧寒的原計劃是陪女友呆著,然而有一條短信消息在他手機裡躺了好幾天,需要臨時處理一下。

拋開匪夷所思的內容,消息來源處就令張顧寒不甚愉快——那條消息來自陳州。

而內容是這樣的:或許說了你不相信,但還是提醒你,你現在的女朋友蘇豆擁有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神秘力量,你不是真心喜歡她,你是被她控製了。如果想知道更多,可春遊後聯繫我。

張顧寒對這條信息的評價隻有兩個字:毛病。

但對方卻在他忽略之後接二連三的用信息轟炸,內容如出一轍,概括出來和他最初收到的消息差不多,要防著蘇豆,他張顧寒會和蘇豆在一起是不正常的,是受人控製的。

一次兩次,隻當發消息的人刻意找蘇豆麻煩,次數一多,根本就是有毛病。

張顧寒回校後邊給陳州去了一通電話,讓他沒病就老實點,有病就趕緊去治。

陳州這次沒去春遊,本打算春遊期間和張顧寒聯繫,隻是沒料到後者帶著女友出校玩兒,見自己的幾番提示沒有得到該有的重視和回應,還特意打了好幾個電話,隻可惜全被掐了。

好不容易得到回復,也不管對方信不信自己所說,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別掛,你別掛!我就說幾句話,你信不信隨你。你自己想想從你認識蘇豆開始,這麼久以來,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比如,其他人都很普通,就蘇豆很特別,或者反過來,蘇豆正常,其他人都不正常這種。有沒有?」

作為曾經的除石擁有者,當初盜竊了蘇豆的文章發表的陳州,他是如何察覺到蘇豆不太對的?

這還要從當初盜竊文章發表的事敗露說起。

那時候陳州利用除石達成了好幾個心願,許願石卻又突然毫無預兆地消失,他心裡既不甘心,又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想了一個寒假。

他記得清楚,除石消失前在他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願望被迫中斷,本除石已被消滅!】

除石被消滅,說明什麼?難道有人知道他擁有許願石,而許願石因為某些原因可以被消滅?

為什麼被消滅?前一句話是「願望被迫中斷」,難道因為自己許的願望被迫中斷,所以他的許願石被消滅了?

那他當時又許了什麼願望?

他記得一清二楚,他許願除了有男友的,全校校花級別的美女都願意和他約會,而剛好那天約會的女生放了她鴿子。

如此一想,除石消失的事便清晰立體了起來——因為有人中斷了他願望的實現,所以他的除石消失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州相當憤怒,他對盜竊文章改名字發表的事毫無歉意,卻覺得如果不是除石消失那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許個願望說不定分分鐘就能搞定。

人一旦鑽進自己思維的牛角尖,便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陳州覺得事已至此,那個刻意中斷他願望的人最為可惡,那個人知道他有除石,很可能自己也有,或許是見不得其他人也擁有除石,所以才消滅了他的石頭?

越想想氣,越氣越不甘,就想知道是誰,是哪個混賬壞了他的事!

於是回校後,陳州就想聯繫那個放他鴿子的女生,奈何人女孩兒現在根本不理他,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根本無從打聽——他自己意識不到,他開學後瘋魔了一樣聯繫那個女孩子,人女生以為他死纏爛打想要騷擾,這才敬而遠之。

本來事情到此毫無進展,陳州焦頭爛額,可偏偏開學這段時間a大校內瘋傳「機械係張顧寒找了個經管係的女生做女友」。

陳州現在一聽到蘇豆和張顧寒的名字就頭疼,哪兒會關心他張顧寒找了個什麼女朋友,但一聽那女友竟然是蘇豆,下意識便覺得不太對。◤思◤兔◤在◤線◤閱◤讀◤

曾經在一個社團共事過,他對蘇豆的印象一直是長得普通清秀,性格還可以之類的,除了有點寫文章寫小說的才華,沒什麼特別的。

蘇豆和張顧寒認識陳州當然知道,可張顧寒在校內大名鼎鼎,幾年都沒女友,怎麼會突然找了在他看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蘇豆做女朋友?

還整天陪伴左右上課自習?儼然成了a大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

陳州自己心裡也清楚,他還是嫉妒蘇豆的,蘇豆能寫出他寫不出來的文章,能得到老師領導的賞識,現在有一個那麼優秀的男朋友還成了a大名人。

他不甘,嫉妒,又憎惡,他想起盜文事件敗露後蘇豆高高在上冷漠地對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蘇豆普通到根本不配得到現在的一切。

於是內心裡滋生出黑暗的幼芽,他想,就像當初別人嫉妒他和校花約會一樣,會不會,蘇豆能成為張顧寒的女朋友這件事,本身也是不正常的?

如果蘇豆和他當初一樣,也擁有一塊許願石呢?

她可以得到特別的關注,可以約會,可以成為機械係大神的女朋友,可以得到本不屬於她的,可以洞悉一切,可以……發現自己的文章被人盜取……

蘇豆?!難道是蘇豆?

陳州鑽一次牛角尖,就會鑽第二次,他從對一個現象的懷疑而產生質疑,從質疑產生了假象假設,又漸漸從這些毫無論證的假想中看到了「真相」。

而且,他相信了這個「真相」,也期望別人相信這個「真相」。

所以他找到張顧寒,試圖說服。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企圖讓智商高高淩駕於他之上的張顧寒相信一件事,光闡述一個結論是沒有用的。

在張大神這邊,結論,過程,因果邏輯和論證方法及證據一個都不能少。

於是在電話裡,陳州終是沒兜住老底,把許願石的事講了出來。

已入春季,圖書館前一片小樹林的枝椏上打了一朵朵花苞。

極目遠眺,儘是一片暖陽春色。

張顧寒捏著手機,目光遠眺,語氣和平時不無兩樣,他對電話那頭的人道:「這些話,你也可以留著和當初賞識你的教導處主任說一遍。」

陳州那頭愣了愣:「你什麼意思?你還是不相信……?」

張顧寒掛斷電話,轉身回圖書館,手裡還拎著蘇豆那隻米分色水壺。

他記得,他和蘇豆的處識就是在圖書館門口,那天他從宿舍出來,看誰都是男人,唯有蘇豆是正常的。

還有一件事,他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