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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嚇得一個哆嗦,眉心跳了兩下,隱隱的覺得有股不安的預感……

片刻功夫,這小子就端了兩大盤毛豆出來。

還別說,這炒出來的顏色挺好看的,味道也挺香的,特別誘人!老遠聞見口水都能拉到三尺長。

一頓風捲雲殘,狼吞虎嚥,囫圇吞棗過後——

可是不知道為啥……吃完了這頓飯還沒過夜呢,馮府的人除了福寶全都挺在床上躺屍。

那個上吐下瀉喲,特別是馮淵,他仗著主子的權利愣是吃了一整盤毛豆,臉都瀉綠了,結果軟的一個月沒下來床。

馮淵趴在床上痛苦的扭著越來越尖的錐子臉想:絕對是福寶這個小兔崽子往毛豆裡下毒了!要不怎麼能這麼厲害……!

但又想,福寶那小子也吃了不少啊!難到他是事先吃了解藥……?不對啊,他有解藥,那為啥喜寶李叔一行人不吃呢……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最後他得出一個理論,那小子八成為了自己去找薛霸王心裡不愉快,於是組團投毒!但他馮淵是誰,恢復能力堪比小強,堅定程度強盛嶽將軍的總受君怎麼可能這麼的輕易被打垮,所以他該咋地還是咋地,管你們投啥,我就是喜歡他!

日子就這麼在床上一天天的掙紮耗費去,等到他終於恢復活泛了,小北風也攜著小雪花情意綿綿深情款款的飄了過來。

紛紛揚揚的大雪自天際飄然遺落,雪白的顏色如一隻隻斷翼的蝶兒一般行舞在天地間。

遮住了遠處樹影幢幢。

一夜,大雪,紛飛。

壓壞了好幾戶人家的房梁,並不是豆腐渣工程,實在是這雪太大了,大到家裡的佃戶們都在商量能不能壓死麥苗。

自然,在這個雪景妍妍的大好冬日的恬靜裡,他自然是還得規規矩矩的窩在家裡。

還好,死宅也是他的另一個屬性。

馮淵裹在大紅鴛鴦絨絲錦被裡,從被子底下撈出一個捂熱了的橘子。細長的指尖刺進橙黃色的外皮,輕輕一掰,裡麵散發著特有香甜清香的橘瓣就這麼呈現出來了。

馮淵揪下一個,含在嘴裡,扭著臉伸長脖子,嚼了半天才嚥下去,不滿道:「怎麼焐熱的一點都不好吃啊?」

福寶正在掏小火爐裡麵的灰呢,聽見馮淵這麼說,他抬了一下頭,扭著腦袋望了一眼,又低下去:「早就跟爺說過,老張頭家裡的橘子焐熱了吃味道不好,您還不信。」

馮淵被酸的牙有些軟,他捂著半邊腮幫子嘟囔:「我怎麼知道會變酸,哎喲我這牙都有些軟了。昨天吃完十個以後,我這渾身都開始泛涼,凍得我喲渾身都冒寒氣。……唉,這涼的不能吃,這熱的也不能吃,這不是活活的為難人嘛……」

福寶還在非常淡定的用挑子掏爐灰:「家裡買的一個冬天吃的橘子,讓您不到五天就吞光了,能不冷麼?」

「人生在世需要的說是什麼?——是盡興!整天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住的叫什麼人生!」

馮淵拉著口水又掰了一個橘瓣塞在嘴裡,酸的眼淚都出來了,吸口水吐%e8%88%8c道:「噯喲,不行……福寶,這個你吃吧,太酸了……!」

福寶聳聳肩,背對著馮淵的身子連轉都沒轉過來:「這可是爺您自己熱的,再說了,萬一吃壞我怎麼辦?」

馮淵聽見,不屑的撇了撇嘴。

隨即裹著被子赤著腳踝做賊似的踮著腳尖輕輕的爬下床,走到福寶身後,扯開他的小衣領,伸手就把橘子揣進後背去:「一餐一粟當來之不易,你這樣對橘子說話,它不傷心嗎!」

福寶也不惱,不舒服的扭了扭腰,掀開裡衣那橘子就順著脊背溜了下來。

彎著一雙大杏眼笑嘻嘻的瞧著馮淵,把那熱橘子在手裡來回掂了兩次,猛一探手,扒住了馮淵的衣服就往裡送。

「哎喲,福寶……你幹嘛呢!哎……你別擠啊,哎喲湯汁兒!橘子汁兒出來了!哎你停手啊!你再不停,信不信我買一筐子往你身上抹……!」

馮淵裹著的被子被福寶一扯全都扒拉掉了,他居然被福寶這麼個和他旗鼓相當的小受按在桌子上!

馮淵有些頹廢,隨即又扯著嗓子嚎:「你個小兔崽子也學會不聽話了!快放手!爺現在還能原諒你!哎喲,別擠!福寶……我錯了,你別擠……嗷……!」

當然,這種反抗並不生效。

福寶清楚的記得有天他賴床賴到午後三點,被馮淵拎個雪球塞進被窩裡,那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直到橘子汁兒均勻的碎在了馮淵那光滑的後背時,福寶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手。

馮淵氣鼓鼓的嘟著櫻桃小嘴,頂著一身橘子肉又去浴桶裡紮猛子了。

當然浴桶的東西還是福寶收拾的。這讓馮淵的心情小小的平復了一下下。

日子也就在簌簌的大雪中這麼不鹹不淡的平靜過著。

春節,元宵。

街上的鞭炮放的一仰腦袋都能吃到一嘴的灰。

其實這樣的日子過得也挺快的。

轉眼間,就到了春天。

初春微雨。和風吹綠柳,細雨點紅花。

如花家的一枝粉紅小杏花慢吞吞的探出一條枝椏偷偷往馮府裡伸來。粉苞待放,那羞怯的薄紅顏色特別討人喜歡,襯著馮府如雪般白色的牆壁,遠遠的望去特別詩情畫意。

馮淵望著牆頭那株櫻紅杏花,情緒也似被感染了一樣,雪白的雙頰也漸漸染上了淺粉,沉%e5%90%9f片刻後,撫掌朗笑,悠悠的念了句詩:「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哈哈哈好寓意,好寓意啊!」那張錐子臉上洋溢的是真實的驚喜……

福寶的眼圈有些發紅。聽完馮淵這句感概,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下,吸吸鼻涕泡,嘟著小嘴道:「爺,……您可真是夠重口的,這哪是什麼好寓意……」

馮淵擺擺手,又盯著那風景良久,依舊笑意盈盈:「哎,你此言差矣,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嬌色鶯鶯,怎麼不是好寓意嘛。」

話剛落地,果然那邊劉小灶就扛著鋤頭興奮奮的跑過來:「爺……如花答應我求婚啦!」

馮淵挑挑眉,得意的看了福寶一眼,轉頭又上前拍上了劉小灶的肩膀:「小灶啊小灶,你爹給你起的這名字真好,你這輩子都在吃老天給你的小灶。」

劉小灶撓著腦袋嘿嘿的笑:「小檯子昨兒個突然看上了前街的翠蘭了,我接到消息瞬間就跑到如花家,這麼趁熱一打鐵,生米一煮飯,這事兒就這麼水到渠成了!」

馮淵笑:「嘿,你個小流氓,」說罷,頓了好一會兒,似觸動傷心事了般,神情有些落寞。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靜默許久才又接著道:「這大好的喜事兒,可惜我們沒機會參加了。劉半仙說過今年初夏會有場大雨,連連綿綿的得下一個月。到京城至少需要兩個月,現今還沒下雨,我們也得趁著這個機會去京城了。」

話完,又親切的拍了拍劉小灶的肩膀,神色幽然:「小灶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待人家,做啥事兒都別太摳了,女人啊,就得哄著,你不哄她們就跟你拗。」

「還有,這往後啊,這馮府就得靠你們打理了,我和喜寶福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嬸子們倒沒什麼不放心的,她們有兒有女的,李叔年齡也大了,你認了人家當爹就得好好的,認認真真的把他老人家當親爹養。」

「對,還有田裡的那些個佃戶你也好好地上點心,喜寶跟著我去了,算賬啊對賬啊什麼的,雖然知道咱們家都是厚道人,不會偷著使鬼,但也要防著被人騙不是?有時間多跟王管事走動走動,他人雖然有點扒皮,但是心對咱們可不是黑的。」

雖是笑著語,但裡頭卻似含著無盡的淒楚,一點都不像平時的爺……

這一番話完,劉小灶聽得眼圈有點泛酸,垂首抹了兩下,抬頭問馮淵:「爺,你們要去多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馮淵輕笑一聲:「應該不久吧,找到了就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還是請各位小天使們多多支持嗷qaq……

☆、人生如戲

作者有話要說:  恩……下章京城篇,應該會雙更,(因為第一章是長篇文案,因為出場人物實在是太多了擱在文的介紹裡敘述不完,所以才會放到正文裡,而下一章才是正式劇情)因為京城篇本來就是主線,然而喪病的作者君把金陵篇擼到了13w+當然主文案也會加上一點新的內容。(感覺這張好矯情嗷……是作者君的錯覺嗎……)文的數據感覺已經掛了唉……作者君心好累……作者君其實劇情方麵比較薄弱的,嗯……因為之前的精力大部分放在肉上……所以……恩……再加上作者君比較擅長這種矯情的描寫qaq所以劇情會有點拖遝qaq……還是請各位小天使們多多支持嗷qaq……

遠處,翠綠染上柳梢頭,淺青色的棉絮,被微風浮著悠悠的劃落枝頭,圓滾滾的一團,離開了出生的大樹,砸在了陌生的土地上。

蒼藍天空,幾絲白雲淺淺的遊過,幾隻小燕撲稜著展開翅膀高飛。

背道而馳,勞燕分飛。

馮淵這麼一字一句的叮囑著,特別有點像交代後事的樣子。

劉小灶被他說得眼圈泛紅,淚珠子幾次掙紮著想脫壩而出,但是覺得自家爺一出門他就哭,有點兆頭不好,所以愣是又給憋回去了:「爺……您就放心吧,我保管……好好照顧著。」

身後一行人也憋的跟劉小灶一樣,眼圈通紅通紅的,但依舊是忍著沒讓淚珠砸下來。

馮淵不讓他們遠送,畢竟自己都是已經辦過喪禮的人了,這麼拖家帶口的一送,還不得招呼著金陵滿大街的人都過來好奇的揭揭車簾。

於是乾脆就直接製止了這十八裡相送。別到時候被人發現了,說不準直接就往他腦門子貼一紙符,五花大綁,扔在佛堂道觀裡,架上柴火就把他放中間,噗嗤嗤的把他燒個外焦裡嫩!

想到這裡,馮淵覺得背後寒風陣陣,身體似有感應似的抽搐兩下……

一番後事囑托完了。

喜寶福寶馮淵三個人又和馮府的上上下下的人扯著小手依依不捨了好幾回,才轉身上了一架鏤花流蘇小錦車,撩起車簾子又戀戀不捨的回望著,直到馮府的家人縮變成一個個小黑點。

手才漸漸收回。

喜寶也跟著來了,自然經濟大權全在他手裡握著,馮府那些家產除了留了五萬兩的日常花銷,剩下的全在喜寶這裡擱著。馮府有地,所以留的錢也不用很多,再加上這五萬兩銀錢足夠他們這群人花上十多年的了。

走到金陵大城門口,福寶正好要買些東西做口糧,於是馬車在這裡稍稍停頓了下。

馮淵撩起車簾子的一個小角偷偷的朝外觀望著,細細的,把這金陵大街的車水馬龍似的日常一點一點描繪於心,熟記於%e8%83%b8。

不知過多久才能回來唉,馮淵深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