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這個外室子尚且不得進入家門,若是沒有我父親,你母親早就死於難產,真沒想到父親為你們家做了這麼多,到頭來換回的卻是一句『因果循環』!」
葉蓉提起這話,葉軒震怒道:「住口!若不是你奶奶使了手段,爺爺早就娶我奶奶進門,我父親又怎麼會流落在外?若不是你奶奶……」
「行了!葉軒,當年的事你真當沒人知道?你不要臉麵,也為那些地下的人考慮一下吧!」
葉軒怒氣沖沖,拍桌而起,可終究是沒敢繼續說下去,的確是陳麻子爛穀子的事了,但若要說無人知曉,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能再提,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家主接班人,隻要葉蓉死了,就不會再有人敢提那些事了!
他眸中閃過一絲陰狠,起了殺心。
葉蓉根本懶得去想那些事,她一心期望著葉言能回來,隻要弟弟回來了,她就什麼都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可是……阿言,你在哪兒?
葉蓉的視線一直落在門外,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沾,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疲憊。
隻希望時間慢一些,多給葉言一些趕路的功夫,又希望時間快一些,這樣葉言能早些來到她麵前。
就這樣心中不安,惶恐地等著。
她沒能等到葉言,卻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夜色垂臨,葉軒已經安排好了人,誓要將葉蓉圍剿至此,可就在此時,皎皎月色下,一個修長的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葉蓉瞳孔放大,恨不得立即衝出去看個清楚。
然而不等她動彈分毫,那人的容貌已經顯露出來。
如銀河般華美的長髮,似夜海般深邃的雙眸,精緻的五官上完美到了讓人屏息。
此刻他緩步走來,墨色長袍拖曳,優雅的步伐,修長的身姿,伴隨距離的拉近,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窒息感。
那是強者之威,是淩駕於力量巔峰的巨大震懾力。
哪怕他們從未見過真正的強者,可眼前的男人也讓他們感覺到彼此間巨大的差距。
那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的,就像是凡人遇到了仙人,隻能仰望。
葉軒忍不住站起來,他剛想開口,那銀髮男人卻停在了葉蓉麵前。
葉蓉不認識他。
他看著葉蓉,半響後開口,音線低沉但卻悅耳動聽:「在等他嗎?」
單單是一個問句,葉蓉就心臟跳得極快,她幾乎是崩潰出聲:「你知道阿言在哪兒?你知道對不對?」
「我知道他在哪兒。」他說著這句話,卻像是輕聲呢喃。
葉蓉沒留意到他話中的蒼涼,隻是心焦如焚道:「他有沒有危險?他現在在做什麼?我……」
「別急,我是來接你的。」
葉蓉麵上全是喜色:「要帶我去見他嗎?阿言他……」
「一會兒再說,我先幫他做個了結。」他輕描淡寫的放下這句話,再轉頭,幽冷的眸子盯住了葉軒。
那一瞬間,葉軒真切等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直逼腦尖,那是猶如實質一般的巨大恐懼感,彷彿心臟都被鉗住了,連動都不敢動。
「我……」葉軒抖著嗓子開口,「我沒有做什麼的,是葉言要和我立賭,是他自己……」
「你隻是殺了他。」
隻是一句話,葉軒的心臟便提到了嗓子眼:「他……沒死,他……」
「死了一次。」藍淵盯著他,「一年前,你殺死了一個葉言。」
葉軒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一年前他做了什麼,自己卻是記得的,那時候他威脅了小媛,讓她給葉言下藥,但是葉言根本沒死,而且還……
「十個月前,你又差點殺了他。」
這一句說的卻是當時葉軒安排人去挑撥,差點讓葉言死在新羅叢林。
一筆筆賬掀出來,葉軒忍不住嚥了嚥唾沫:「不是的,不是我做的,我不要葉家了,這個賭我輸了,我可以滾,我……」
他後頭那句話沒能再說出來。
葉軒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甚至沒看到那銀髮男人動一下,甚至沒看到任何兵器,可是接著蔓延到身體上的卻是足以讓人發瘋的劇痛。
死亡……死亡……
葉蓉一臉震驚的看著爆成了一團血霧的葉軒,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懼怕之色。
殺了一個人,那銀髮男人依舊麵不改色,他身上連丁點兒血色都未沾上,隻是淡漠的轉身,對葉蓉輕聲道:「走吧。」
葉蓉猶豫了一下,但終究是跟了上去:「阿言他……他在哪兒?」
葉蓉不知道葉言遇到了什麼,但招惹上這麼一個煞星,總是讓人很不安……
銀髮男人並未回頭,隻是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跟著我,你會見到他的。」
第50章
第50章
一百年的時間,不算短,但也真的算不上長。
尤其對於這些動輒數千歲的元素師來說,一百年也就相當於普通人的幾個月而已了。
隻是時間這東西向來是極易受心情影響的。
高興的時候,年如日,日如時,時似秒,好像眨眨眼,時間就溜過去了。
可等待的時候卻恰恰反過來了,一秒一分鐘都緩慢的像是月月年年,總也看不到尾端,總也等不到約定的時刻。
但是再慢,時間也從沒停下來過。
所以……還是等到了。
這百年時間,葉蓉一直跟在藍淵身邊,她知道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是弄不清楚的。
不過有一點兒她可以確定,藍淵在等葉言,一直在等著。
而她也在等著。
等著她這一世唯一的兩個親人,一個兄長,一個幼弟,隻要能知道他們還活著,她這百年就不算是枉等。
生活係空間攜帶者的壽命向來不太長,空間裡沒有靈眼,而且為了開採需要而不斷地消耗著空間的力量,所以他們的生命廠督和元素師沒法比擬。
百年時光對她來說真的不算短了。
若是正常情況下,隻怕再過幾十年她便該壽終正寢了,可如今她卻還能保持容貌年輕,身體也健健康康,靠得卻是寒山那位神醫煉製的丹藥以及藍淵為她準備的冥想功法。
如此相輔相成,她雖然注定一生無法修煉,但壽命卻被大大拉長了。
活久了是不是好事,葉蓉不知道,但她現在還不想死,因為……心事未了。
日期越來越近,雖然生活依舊平靜,可葉蓉卻清晰地感覺到了與眾不同之處。
這近百年,葉蓉雖然在藍淵的庇護下生活,但說實話他們交流的時間極少,藍淵不同她說話,她也畏於威勢,從來不敢主動開口。
她最常看見的是銀髮男人在月色下一站便是數十個日夜,不言不語,不行不走,隻是立在那兒,像是一個美麗的冰雕,好看是好看可卻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心臟凝結。
寂寥……難以言說的沉寂,如同靈魂早已邁入墳墓,留下的隻是一個冰冷的軀殼。
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用情至此,葉蓉想不通,她也不願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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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感情,旁人看著都覺得可怕,若是身在其中,到底有多絕望,簡直無法深思。
隨著時間推移,在越來越接近那個臨界點的時候,藍淵失神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這孤冷的山穀,完全的依附了主人的心情。
他空蕩蕩地站著,山穀也像是沉浸在肅殺的冬季,除了寒風便隻是滿地枯敗的生命殘骸。
葉蓉不敢開口說半個字,隻是努力平靜地過著日子,同時期盼著他們的歸來。
就在她以為藍淵會這樣沉默地等下去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會回來嗎?」
這聲音很輕,輕到了如同柔軟的細羽,落在地上都不會被人察覺,可若是飄在心上,卻讓人忍不住微顫。
葉蓉不敢回答他,因為是他告訴她,一定會再見到她的親人。
若是連他都這樣問了……葉蓉不敢想。
藍淵似乎也沒想要答案,他隻是繼續輕聲說著:「身在絕道的時候,很輕鬆。即便能看到一切的事,但卻不會為任何事而動容。哪怕摯愛之人在不斷地尋找,哪怕他在不停的哭泣,哪怕眼睜睜看著他深陷絕望,可不會產生任何共鳴……其實我真的想去找他,如果注定要有一個人遠遠看著另外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葉蓉有些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藍淵卻兀自笑了:「很自私,是嗎?」
葉蓉不知道。
她不懂什麼是絕道,也不懂為什麼不會對任何事動容,更不知道他說的自私是什麼,但她知道一個事實。
「你隻是不想他被困住吧?」
藍淵微微一怔。
「你是認為兩者交換,他會比你過的開心些嗎?」
藍淵轉頭,湛藍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定會,他有你這個家人,有很多朋友,牽掛比以前更多了,隻要有時間,他會忘記一切,從此……」
「藍淵你還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這麼膽小,活個%e5%b1%81啊!」淩厲的少年音驀地從身後響起,讓在場的兩個人都猛地一怔。
他們全都不敢回頭,半響後還是他走到了他們麵前。
少年膚色白皙,眉眼俊秀,一雙眸子漆黑,盯著藍淵,嗤笑道:「想去絕道趕緊去,我他媽這輩子都不想再被困住了!」
藍淵整個人都是凝固的,他怔怔地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半響後才開口,聲音有些飄忽:「葉哲嗎?」
他分得出來,這不是葉言。
葉哲揚眉:「是啊,很失望?」
藍淵斂眉,聲音沉穩,隻是微顫的睫毛暴漏了他情緒的不穩:「他呢?」
「你既然都想讓他忘了你,還問什麼?一百年的時間就……」
「他呢!」藍淵猛地壓低了音量。
葉哲一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