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老夫人

壽康院——

正屋處，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正半躺在榻上，半瞇著眼睛。老婦人一身暗紅色的什錦織花端子，頭上戴著精緻的金首飾，手腕處還帶著精緻通透的和田玉鐲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一個丫鬟跪在一旁，正在為老婦人輕垂著小%e8%85%bf。而在旁邊，還立著好幾個丫鬟，正在待命著。雖然是丫鬟，可是她們每一個都畫著精緻的妝容，身上衣服的料子，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好。

此時，一個穿著深綠色衣裳的，管家婦人打扮的老婦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以後，開口道，「老夫人，秦姨娘剛剛從若晚居出來，出來的時候，臉色似乎不大好。」

「哦？是嗎？」老婦人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這樣看來，淩若晚是真的恢復神智了？」

老婦人揮了揮手，讓正在為她按摩小%e8%85%bf的先退下。此時的她，貴氣盡顯，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多年的人。而這正是淩斌的母親，淩府的老婦人。

剛剛開口的老婦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老奴不知。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傳言應該是真的，大小姐真的清醒了。」

「還真的是沒有想到，淩若晚這次居然會因禍得福，甚至恢復了清醒。」

聽說了自己的孫女神智恢復清醒，老夫人的眼裡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之情，「劉嬤嬤，你說，這淩若晚恢復了神智，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老奴愚鈍。」劉嬤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不斷怎麼說，大小姐這次都是因禍得福。」

老夫人皺眉，「以前就是一個傻子，現在清醒了，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可不要丟我們淩家的臉麵才好。對了，你剛剛說秦氏從若晚居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是嗎？」

「是的，老夫人。」劉嬤嬤點了點頭，「聽說秦姨娘處置了大小姐院子裡麵的一個丫鬟。」

「處置丫鬟？」老夫人皺眉，「秦氏不過就是一個妾室而已，居然公然處置了若晚居的丫鬟。看來這幾年讓她掌管中饋之權，使她的心變大了。」

即使秦氏是她的侄女，她也不希望在這後院之中，讓秦氏獨大。在這後院之中，隻有她才是掌握權力的那個人。之前一直由著秦氏掌管後院的權力，除了因為秦氏是她的侄女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秦氏對她夠恭敬。

劉嬤嬤再次開口道，「老夫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奴婢已經打聽過了，似乎是大小姐讓秦姨娘去處置的。」

「什麼？」

劉嬤嬤馬上就把自己剛剛打聽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隨著劉嬤嬤的複述，老夫人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就連臉上的神色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等到劉嬤嬤說完以後，老夫人的臉上早就已經掛滿了詫異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嗎？淩若晚現在真的有辦法這樣對秦氏步步緊逼嗎？」

☆、017

劉嬤嬤恭敬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回答。服侍了老夫人這麼久，她很清楚自己的主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對於這個問題，不管她怎麼回答，都是不妥的，還不如一直保持沉默。

老夫人也就這樣一問，並不要求一定要回答，不過，在說到淩若晚的時候，她的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異光，「現在淩若晚也清醒了，不知道接下來她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

「老夫人，請恕奴婢多言。」劉嬤嬤抬眸，開口道，「大小姐有著未來太子妃的名號，現在神智也恢復清醒了，隻怕二小姐那邊——」

關於太子、淩若晚和淩若柔之間的事情，一直以來，老夫人的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而她也一直偏向淩若柔。除了因為淩若柔和她之間有著血緣關係以外，最重要的是，她更加看重淩若柔的能力。

不過，在聽到了劉嬤嬤的擔憂以後，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柔兒從小到大的表現，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就算現在淩若晚真的清醒了，不管在哪一個方麵，她都是比不過柔兒的。」

「老夫人英明。」劉嬤嬤馬上開口，「是奴婢愚鈍，看不清楚形勢。」

「你給我盯緊點若晚居那邊。」老夫人開口道，「現在淩若晚清醒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畢竟現在她身上還是背負著和太子之間的婚約的。」

劉嬤嬤抬起頭，小心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以後，開口，「老夫人，你以前的時候，不是一直希望能夠讓二小姐代替大小姐成為太子妃的嗎？」

「以前的確是這樣。」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過，現在淩若晚已經不是以前的傻子了，情況自然也不一樣了。不管是淩若晚，還是淩若柔之中哪一個成為世子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能夠給淩府帶來多大的利益。」

雖然這話說得冷血，可是卻絕對是實話。在她的心裡，不管是哪一個孫女，她看到的都隻會是她們能夠為淩府帶來東西。

「你今天似乎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啊！」老夫人輕飄飄的看了劉嬤嬤一眼，「以前的時候，都沒有聽你說過這麼多的話。」

劉嬤嬤心中一驚，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是因為現在大小姐清醒了，所以老奴感到有些好奇而已。是老奴多嘴了。」

過了好一會兒以後，老夫人才收回目光，開口吩咐道，「看來現在淩若晚是真的清醒了。劉嬤嬤，等一下午後，你去庫房那裡拿一些燕窩之類的補品送到若晚居去，順便看一下淩若晚現在的情況。」

「老奴知道了。」

「對了，斌兒回來了嗎？」

「這個時候老爺應該還在戶部辦公。」劉嬤嬤看了一下時辰以後，開口回道，「大約還要半個時辰才會回來。」

老夫人點了點頭，「你找人去門口等著，斌兒一回來，就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的。」

☆、018來到若晚居

傍晚，若晚居外——

一個一身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眼神複雜地看向若晚居。男子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麵容俊逸，眼底蘊含著滄桑，眼角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可是，即使是這樣，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魅力。此人正是這淩府的主人，淩若晚的父親——淩斌。

淩斌此時就站在若晚居外麵，眼底複雜的情緒清晰可見。他想不起已經多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或許該說，這十幾年以來，他也沒有來過這裡幾次。

對於淩若晚這個女兒，他一直都是很矛盾的。這是他的愛妻給他留下來的唯一的子嗣，可是隻要一想到是因為淩若晚的到來，他才會和自己的愛妻陰陽相隔，他就沒有辦法對這個女兒有任何的感情了。

再加上，這些年以來，淩若晚一直就是一個神誌不清的傻子，他對於這個女兒就更加不上心了。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以後，淩若晚居然會有機會清醒過來。這個消息，他早就已經聽說了，卻一直沒有來看望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剛剛的時候，他去了壽康院。在壽康院裡，母親又再次就是重提了關於當家主母的事情。周氏已經去世十幾年了，而這些年以來，他一直沒有再娶，母親已經提了不少次了。可是，除了周氏，他真的不想再娶別的女子為妻了。

離開了壽康院以後，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們居然就走到了若晚居外。不過，既然來了，那他就順便看一下淩若晚吧！之前隻是一直聽說淩若晚已經清醒了，可是卻並沒有見過。

一刻鐘後，若晚居的小花園內。淩若晚和淩斌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放著各種點心。兩個人相對無語。

看著對麵的中年男子，淩若晚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說真的，她還真的沒有想到淩斌會來看望她。

雖然不瞭解淩斌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可是從那些記憶裡麵，她還是可以清楚知道，淩斌對於自己這個所謂的嫡女雖然說不上是厭惡萬分，但是也是淡漠無比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吹的什麼風，淩斌今天居然會想起她這個女兒來。

一直以來，淩斌都認為是淩若晚的出生，所以他最愛的妻子才會去世的。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沒有辦法喜歡上淩若晚這個女兒。

對於淩斌的這個心結，以前的淩若晚或許不清楚，可是現在的淩若晚卻是一清二楚的。而對於這樣的事情，淩若晚的心裡是不屑的。

在外人看來，淩斌一直記掛著自己已逝的妻子，甚至多年不願意續絃，似乎是很深情。可是在她看來，那簡直就是笑話。如果淩斌真的愛周氏的話，那府裡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侍妾了，也更加不會對這個妻子留下來的孩子這樣冷漠了。

在淩若晚暗中打量著淩斌的時候，淩斌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女兒。

從那明亮清澈的眼神中，淩斌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是真的恢復了神智，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傻子了。

☆、019靜修

良久以後，首先開口的卻是淩斌，「我已經聽說了，你現在的神智已經恢復清醒了，是嗎？」

淩斌怎麼也想不到，首先開口的居然會是自己。要不是那熟悉的樣貌，他幾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一直癡傻的嫡女。這些年以來，對於這個嫡女，他一直都是漠視的。除了因為這個女兒的出生害死了他的愛妻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的癡傻。

即使聽說淩若晚現在已經恢復神智了，他卻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一個癡傻了這麼多年的人，即使現在不傻了，也不會好到那裡去，甚至可能比一般人還要差，畢竟有這麼多年的空白就擺在那裡。

可是淩若晚現在的樣子，根本就完全不像是一個癡傻多年的人，甚至可以說，她比一般十三歲的女孩子多了一絲的沉穩。

「是啊！」淩若晚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以後，慢悠悠的開口道，「多謝父親關心，女兒現在的確是已經恢復清醒了。」

對於淩斌的話，淩若晚沒有感到一絲的關心，有的隻是無盡的諷刺。不過，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畢竟在這淩府裡麵，她的處境還真的可以用四麵楚歌來形容。

淩斌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畢竟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這個女兒，他清了一下嗓子以後，繼續開口道，「既然你現在的神智已經恢復清醒了，那從明天開始，我就就為你請夫子來教你讀書寫字，還有請嬤嬤來教導你禮儀吧！你是未來的太子妃，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太子的臉麵以前是沒有辦法，可是現在你就要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