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幻木術。將靈息收斂成一根籐條。雖然未必有用,但聊勝於無。
他們不敢再取出月光石,就在黑暗之中,向著生機之力最薄弱的地方而去。
紫瓊窟很大,其間分岔道無數。君玉銀色的雙眸緊緊盯著這裡的空間分佈,一路瞬移,最終停在了一處圓頂洞窟裡。
在這裡,生機之力和靈力幾近於無,四周不見半點兒草木活物。
紫瓊窟的封印果然足夠強悍,在這裡。他們分毫感知不到外麵的變化。
君玉取出自製的傳音玉符,想再聯繫上天音閣。然而,玉符之中沒有動靜,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
封印將這裡和外麵的桃源山城隔絕了起來。裡麵的消息傳不出去,外麵的消息也進不來。
黑暗之中,君玉照例佈置上了各種隔絕陣法和防禦陣法。但這些陣法對付金丹期修士或許還有幾分作用,對付元嬰期修士就近乎無用了。
「魔修的動作好快!」黑暗之中,君玉低聲道。
「嗯,看來。這個聖物對他們很重要。」阮子陵道。以至於,這些魔修寧肯公然現身,也要把消息封鎖在桃源山城。
這時候,山城裡的戰力幾乎都是築基期的散修。隻要把這些人限製住了,聖物出世的消息就不會外傳。而唯一可能向外傳遞消息的天行商行又被一舉拿下,這些魔修隻需要搶先破開封印,帶著聖物離開桃源山城就足夠了。
隻是,這些魔修漏算了君玉和阮子陵這兩個變數。
「五個時辰!」事已至此,君玉二人隻能希望這裡的封印能擋住這些魔修五個時辰。
但這二人也沒有閒著,在黑暗之中,打量起這處洞窟的模樣來。
神識在這裡不能使用,二人就隻好依靠肉眼來辨別事物。築基期修士的目力雖然遠勝凡人,但也就能看清幾丈之內的東西。
一番探查之後,君玉得出了結論,這顆洞窟大致成圓形,直徑約有二十丈。洞窟之中,遍地是一根根向上凸起的紫色石刺。
洞窟隻有一個與外界相連的出口,這個出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
君玉和阮子陵用石塊將洞口遮掩了起來,兩人在黑暗之中靜靜調息。
等待之中,時間似乎過得格外緩慢。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有沉悶的轟鳴聲從石窟之外傳來。
想來,是那些魔修開始攻擊封印了。
君玉和阮子陵依舊沉默不語,君玉的瞬移之術雖然神妙,卻也沒有把握瞞過真尊級人物的追捕。萬裡遁形符倒是能用,可萬裡遁形符也有風險。誰也不知道,這種符菉會把他們送到什麼鬼地方。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用得好。
這陣動靜持續了大約一個時辰,外麵又復安靜下來。
看起來,似乎封印沒能順利打開,這些魔修在琢磨別的方法了。
再一個時辰之後,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響起。也不知那些魔修究竟做了什麼,整個石窟似乎都在顫唞。
照這樣下去。隻怕整個石窟很快就會坍塌。
君玉的雙目又變成了銀色,隨時準備著遁走。
又是一聲山崩地裂般的震顫傳來,漆黑的石窟之中,銀色光華一現。整個石窟空間都分崩離析。
崩碎的空間碎片四處飛濺,任何一塊都足以把一個元嬰期修士擊成重傷。
君玉心神一凜,抓起阮子陵,身形幾個閃避,盡量避開空間裂隙的碾壓。
但此處的空間已經完全破碎。碎裂的空間碎片組成了一個空間漩渦,足以將一個元嬰期修士絞碎。
危險!
君玉心念飛速轉動,竭力在兩人週身撐起一個獨立的穩定空間,隨著空間亂流,向著空間漩渦的正中心墜落。
眼前的世界陷進一片銀色的風暴。
君玉在週身撐起的獨立空間因為亂流的攪動,隨時都有可能崩碎。但她不敢鬆懈分毫,全部的心裡都用在了維持這個獨立空間之上。
一行行銀色的符文從識海裡飄過,危急關頭,求生的潛能被徹底激發,君玉知道。那是有關穩定空間的符文。
這些符文給獨立空間打上一道道加固封印,每每將它從裂解的邊緣拉回。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銀色,識海之中的世界也是一片銀色。
君玉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銀色的夢中。
銀色的星海在身邊旋動,她在星海裡飄搖。
「封!」
「穩!」
「合!」
……
一行行符文在識海流過,一個個命令從君玉的口中喊出。
不是過了多久,銀色的風暴終於平緩下來。就像是颶風退去的海水,水流漸漸平緩,隨著水流翻捲的魚兒終於能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君玉心神一鬆,浮在他們身邊的獨立小空間瞬間消散了去。
銀色的世界一暗,隨後是無邊的黑暗。
阮子陵隻見到。君玉的神色忽然一鬆。隨後,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迅速蒼白下來,再不省人事。
他心中大驚。這才發現,他們正在下墜。
前後左右都是白色的洞壁,身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也不知究竟身在何處。
他匆匆探了探君玉的脈息,是重傷之象,好在性命無憂。他忙給君玉服下一瓶療傷丹藥。一手托著君玉,一手祭出飛劍。
飛劍插進白色的洞壁之中,不像是刺進了石頭裡,倒像是刺進了某種肉質材料之中。
頓時,白色的洞壁彷彿某種活物一般,居然劇烈地痙攣起來。
一陣天地翻覆,阮子陵一手緊緊抓著飛劍,另一手環抱著君玉,在激盪之中維繫著身體的穩定。
許是這番震盪太激烈了一些,君玉反而自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懵懂之中,識海疼得厲害,她隻見身前的洞壁鼓出了一個泡,彷彿某種動物蠕動的偽足。
君玉下意識的祭出了毒火。
黑色的火焰將洞壁燒融出了一個大洞,阮子陵和君玉隻覺一股大力從身後而來,兩個人便被甩出了洞口。
肋骨出悶疼傳來,眼前一片金星。
君玉使勁兒咬了咬%e8%88%8c尖,勉勵維持著靈台一點兒清明。
但識海處反而疼得更厲害了,就像是一塊擰乾了水的海麵。
「阮師兄?」君玉低啞喊了一聲,但是無人應答。
君玉依舊看不清周圍的景象,神識也無法動用,不知阮子陵是被甩到了別處,還是重傷昏迷了。
她掙紮著坐起來,一點點運轉著木靈力療傷。
神通術使用過度的後果全表現在了識海上,偏偏她的木靈力療傷絕佳,對付神魂之傷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運功時必須使用神識,君玉隻運轉了一個大周天木靈力,冷汗便濕透了衣裳。
她放棄了這種近乎自虐般的療傷,從儲物手鐲之中取出幾粒返元丹服下,等藥力慢慢化開,眼前的世界方才漸漸清明了起來。
阮子陵倒在她的身邊,半邊身子壓在她的身下。最後關頭,他也許是想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的吧?如此,她此時才能保持清醒。
君玉此時沒法用神識查看他的傷情,隻探了探他的脈搏,知道他還活著。
活著就好!君玉移開身體,給阮子陵餵下了幾顆返元丹,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裡應該是一處地下洞窟,洞頂被淺紫色的石頭密封了起來,四壁也都是由淺紫色的石塊砌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將阮子陵扶到一塊平坦的石壁邊坐好,自己也靠坐在石壁上,從儲物袋裡取出陣盤,擺好後,靜靜回想此事的經過。
「居然成功的從空間亂流裡活了下來,真是命大!」記憶一點點拚湊起來,君玉苦中作樂般想道。
神魂之傷一向難辦,君玉的身上,也沒有什麼用得上的東西,隻能在這裡慢慢將養。
好在這裡沒有外人,連妖獸蟲蛇也沒有,周圍看不見一點兒生命的跡象,安靜的人心裡發涼。
君玉試著取出了傳訊玉符,但什麼消息也送不出去。
「看來,什麼東西都不是萬能的。這傳訊玉符也有沒信號的時候,還是需要進一步改進!」君玉在心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她從靈獸袋裡放出鳳凰。
紅頂鶴很是震驚道:「主人,你們受傷了?」
君玉點了點頭,說道:「我傷到了識海,需要好好將養,能不說話的時候,你就別在我的識海裡說話了!」
鳳凰點了點頭,不再開口。它實在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情況,居然能讓君玉受傷。它家主人,不是一向最擅長逃命嗎?
一晃半個月過去,阮子陵居然一直沒有醒。
君玉的識海之傷隻好了一點點,她意識到,這次的麻煩隻怕是不小。
到底是能絞碎元嬰期修士的空間亂流,他們兩個雖說保住了性命,但不可能不付出點兒代價。
難道,阮子陵也傷到了識海不成?而且,最後關頭,他們兩個人被甩出來的時候,君玉並不知道,阮子陵究竟還做了什麼。
在墜入空間亂流的時候,君玉盡可能地護住了他。而最後那一刻,他也盡可能地護住了君玉。
這一日,君玉站起身,打理了一番自己的身體。
這裡的靈力極其稀薄,也就比沒有強上那麼一點兒。
幸好君玉身上的丹藥多,築基期修士也不用吃東西,才能保證身體之中靈力一直豐裕。
這半個月來,鳳凰四處查看了一番這裡的環境。
他們所在的這一處洞窟各種通道錯綜複雜,鳳凰也不知道,究竟哪裡是出口。
因為怕有危險,君玉也不許它亂跑,兩人一鳥暫時相依在這個安靜的角落。
☆、12.狹路相逢
七月四日,夜。
「鳳凰,你說阮師兄為什麼還不醒呢?就連返元丹也不管用!」君玉納悶道。
鳳凰走到阮子陵身邊,瞧了他一眼道:「還活著。主人,你不妨試試別的丹藥!」
「別的丹藥?」君玉腦中靈光一閃,隨即又是苦笑,「識海受傷,莫不是真的能讓人變笨不成?我怎麼忘了,他也有可能不是受傷,而是中毒呢!雖然,從外麵看不出中毒的痕跡。」
君玉取出一粒萬用解毒丹給他服下,沒多會兒,阮子陵猛然吐出一口黑血,醒了過來。
見君玉安然無恙,阮子陵也放下心來,清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血汙之後,方問君玉:「楚師妹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