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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若星辰 洛阿柒 4229 字 1個月前

說過,「墨城,這一次不僅僅是我對你的安排,也是你母親的期望。我和你母親的交情很深,你母親的音樂方麵的造詣有多高,我想沒有人比你更瞭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是希望你不要浪費你的天賦啊,所以這次她尊重你的決定。」

隻可惜他的野心並不像她那麼大,為了音樂,什麼都可以放棄。如果讓他選擇,他更喜歡退居後線,安心的做自己的教育和研究。

過了創作可以驚為天人的年紀,成熟的想法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東西。隻是墨城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她居然那麼快地妥協,所以不惜利用自己和教授多年來的交情,假公濟私地把他留在這裡。而對於這一番美意,他是不接受也得接受,畢竟當年畢業之前他就承諾在先,答應恩師的這一件事,他必須做到。

可是墨城有時候又諷刺地想,像她這樣自私自利,可以狠心到拋夫棄子的人,又有什麼權利來決定他的人生?他不是她手中的線,也不是隨意可以操控的木偶,他是去是留都憑自己做主。這次他無動於衷,視而不見的原因,隻不過是他大概不像她那麼狠心而已。

墨城想了很多,意識回來的時候,滿禮堂的人已經差不多要走光了。他朝幾乎已經空的座位看去,沒有再理會另外幾位教授細細的討論聲,而是對一旁跟著討論的葉真問:「有沒有看見顧念?」

她做的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禮堂的周圍也沒有發現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著人出去了。

葉真搖頭說:「不知道,沒有注意,剛才她有在聽嗎?」

墨城輕嗯一聲,前半段時間的時候,他還注意她坐在那裡的,見他看到她,還傻兮兮地對他笑,隻是後麵太投入了,沒有在意。

他將手裡的備案一股腦地扔給她,連忙說:「這些你幫我帶回辦公室裡。」

「礙,你怎麼又走了?這麼大的人,又走不丟,你至於這麼著急嗎?」

可是一門心思往外衝的人,那裡還顧得了她說的話。葉真對著詹維斯教授投過來疑惑的眼神,也隻好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時候,除非顧念奇跡般地出現在這裡,不然別想讓牛都拉不回來的墨城回頭。

墨城出了大廳,教學樓走廊和鋼琴室都沒有看到顧念的影子,問了好幾個人也隻說是人太多沒有注意。怒極惱極往牆壁上一錘,八分的力氣,屈掌的地方有劇烈的痛意,可是和他心裡的焦急和慌亂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總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讓他失控,什麼理智,冷靜都拋到九霄雲外去,除非她現在最好趁他可以平心靜氣原諒她之前出現在他麵前。

早就跟她說過無數次,在陌生的地方,不管她有多聰明,多能隨機應變都不要亂跑,人多的地方也要等他。等他找到她,等他到她身邊。

再苦澀不過動了動抿住的%e5%94%87角,墨城幾乎是自嘲地想,好像從他們第一次見開始他對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他是覺得若是她有絲毫不想讓他擔心的心,就不會跑太遠,但他好像是低估了她折騰人的本事。早知道就應該早點給她買個手機的,他太忙忽略了,現在才狼狽的像無頭的蒼蠅一樣。

怕和顧念錯開了時間,怕她可能隻是有事又回到原地等他,墨城想了沒想地又轉回到大堂前。他跑出來的時候,不曾留戀地回頭看過一眼,現在隻希望回首之處,她在那裡怡然亭立。

大堂大開的門現在門半掩著,好像有人進去過一樣,墨城有點喜出望外。甚至在想要推門而入那一刻對自己說:顧念,不要讓我太失望。

隻是現實終究不忍讓人自欺欺人,他推開門,寬敞宏偉的大堂空無一人,除了在顧念坐的位置上,看到那本沒有被帶走的書。

墨城走過去拿了起來,是他的那本《指尖下的音樂》,扉頁上她居然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有幾頁有折過的痕跡,看來是有認真聽自己所講的東西。他一頁頁的翻著,直到口袋裡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天色昏沉,連夕陽都知道人的心情,躲在雲裡沒有出來,直到夜幕遲來。

幽靜的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影,葉真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墨城,從上車後就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整張臉隱在晦暗的光線中,線條明硬,不過他現在的心情應該不好看,要不然她怎麼覺得沒來由的從哪裡冒出一股冷意。

她在前麵一個十字路口拐了彎,側頭想從墨城的臉上捕捉一絲情緒,不過不出意外,什麼都看不到。

葉真想,要不這幾年來一直都知道她這個師弟古怪的脾氣,換做任何一個人,麵對一張瘟神臉,都要把他拖下車了。

故意地咳了一聲,不怕煽風點火地說:「你那個女朋友還挺有本事的,上一次是機場保安室,這一次是警察局,倒是一點都不給你省事。」

良久似乎才聽到輕微的吐氣聲,葉真聽出了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怎麼這麼想幸災樂禍笑出來呢?

墨城將頭往後靠在靠墊上,誰說不是呢?幫了一個走散的孩子,結果把自己留在了警察局,也隻有她顧念才能做到這種地步吧!

「你說,你和我一起去,就不擔心她誤會什麼?」

墨城薄削的%e5%94%87線向上翹起,感覺整個人都要柔軟幾分,「葉真,你不要玩的太過分了。」

「怎麼,這就心疼了?上次她吃醋了,對你發火了?」她笑著說,以前她是經常在他那裡吃力不討好,要是有人能徹徹底底將墨城治得服服帖帖,想想她就出了氣。

墨城滿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很淡的語氣,「很不幸,顧念不是無理取鬧無知的小女生,而且我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葉真聽她篤定的語氣嗬嗬了一聲,也不知道她說的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是指顧念生氣呢,還是他不會讓她有機會誤會他呢?

「我說墨城,其實你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確定她的心意的,要是她真的在乎你的話......」

「沒必要。」墨城直接打斷她的話說:「如果我連自己喜歡的人的心意都不明白的吧,豈不是很失敗。」

葉真不以為然,目光微轉說:「許墨城,你這叫做虛張聲勢,要不就是死撐著逞強。」她煞有介事地說:「你知道有多少對癡男怨女就是因為逞強,把什麼都悶在心裡,最後一拍兩散的嗎?感情方麵,很多事情要放在明麵上來講。」

墨城不知道該好氣還是好笑,「我不懂感情,你懂?」

「咳,這次我還就懂了。」她正襟危坐地說:「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你不就是因為上次你要回來,顧念說不和你聯繫就不和聯繫而生氣嗎?你是覺得顧念傷了你的感情,覺得在顧念心裡你的位置可有可無,所以才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的不是嗎?」

墨城無波無瀾的眼睛微閃著一絲光亮,可能是剛剛路燈照過去,停留了一瞬間的原因,卻是不知道是因為被她說中了無話可說,還是不屑於回答她這樣的問題。隻是他的臉色比之前更深沉了幾分。

他想,之前顧念也曾向他旁敲側擊問過葉真的事,其實,她也不是不在意的對吧?

「算了,就當我沒說。」葉真自認無趣地說,她可不要因為多管閒事就遭人家的冷暴力。

果然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墨城在她旁邊幽然出聲:「知不知道你現在和阿逸很像。」特別喜歡挖他的八卦牆腳,特別有當他「管家保姆」的潛質。不過他卻不知道,前不久也被蕭逸說他和顧念很像,也許這次是所謂的麵緣?

「你別跟我提他。」葉真嗔怒地說:「我和他那裡像,一個在南,一個往北,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沒有關係,就是要以前有關係嘍。」

「你……」她氣極反笑,又把話題扯到了她身上,「許墨城,我覺得顧念再厲害,論腹黑毒%e8%88%8c不及你一分,看她上次在你麵前,溫順的像小羔羊一樣就知道。你以後要是翻臉不認人的話,估計她比你更要受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情知情難解,愛情裡最大的迷局和諷刺大概就是我們看得清別人的愛情,唯獨有時候看不清楚自己的愛情。

天色暗的很快,夜裡的濕氣很大,外麵橙黃的燈光折射進來,顧念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朦朧的影子。伸手隻是淺淺的一碰,就沾有了粘粘的水汽,無聊地又畫下了一筆。看到鏡子中的另一個影子,顧念側過臉,一臉絡腮鬍的中年大叔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她。幸好他穿的警服,如果他要是便裝,顧念沒準會認為他是流氓。

她對著無言地笑了一下,見他愣了愣,隨後又憨然地對她也笑了笑,不過顧念沒有心思再理他。

她還沒有忘記,現在她被留在警局,還是拜這位大叔所賜。說她沒有身份證明,那小孩又是來歷不明。公事公辦,所以現在沒有辦法放她走。

顧念看著麵前衣衫襤褸,麵色蠟黃,但是一雙眼睛卻無比純淨的八歲的小男孩。

從他剛才坐下來,就一直睜著他那無辜的眼睛看著。可是從他來這裡那麼久以來,除了告訴警察他的名字叫幸爾,無家可歸之外,對隻是在半路遇到她的事卻是閉口不提。

顧念默默地歎了口氣,她現在算不算被人過河拆橋,好心餵了白眼狼?

如果不是因為警察大叔一直盯著她,讓她不禁發杵。她又不想被人誤會為。真的是想親自撬開他的嘴巴,哪怕是用威脅他的話,隻要不是讓墨城來就好了。

顧念看著他的眼睛,心有不甘地回瞪了回去。可是幸爾無動於衷,嘴邊還淺淺的弧度,似有若無的笑著,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她的幼稚。

她傾身,想最後一次說服他開口說話,隻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到外麵清晰刺耳的聲音。蹭地站起來,由於動作太快膝蓋撞到了桌角。尖銳的疼痛慢慢傳開,顧念的臉立刻皺成了一團,連連倒吸了幾口氣,半蜷著著站在那裡。

聽到門被砰的一聲打開的聲音,她抬眼看去,墨城已經黑著臉大步地朝她走過來,在她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眼神冷鷙地旁邊的警察問:「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平靜卻不由讓人一凜的語氣,他甚至沒來得及用英語!

顧念真的想找個洞讓自己鑽進去,抱歉地朝那兩個不明所以,卻是被他冷的可以將人淩遲處死的語氣嚇到的警察看了一眼,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地說:「不是這樣的。」

誤會當然很快就解釋清楚,出示了證件,做了寥寥幾句筆錄,其他事情就交給葉真去處理。

顧念看著從一出來,就悠然地靠在車門,一眼不發地緊緊盯著她的墨城,突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寧願他像以前一樣故作嚴厲地訓斥她,數落她,或者帶著淡淡的笑意嘲諷她,也不希望他像現在這樣,保持著可怕的沉默。

最後,顧念忍不住問他:「墨城,留葉真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