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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大辱,他又待你我恭孝,唯恐你我因他涉險,必有千方百計求死之心

道友請自重。我固然痛惜,萬不得已時,唯有成全他美名,隻叫這些魑魅魍魎統統陪葬便是!」說罷躍到主位旁邊,轟然一聲毀了那金座。

見她雙手各執一支鳳尾鞭,臉上戾氣陰狠,身畔靈氣滾滾,罡風懾人,足見修為之高無人可敵,四海龍王俱都動容。世人誰不知她性有桀驁,近年更是抑鬱乖張,若真抱著魚死網破之心前來,龍、鳳二族兩敗俱傷,倒算龍族撿了便宜。

娑羅輕笑著喝下一口茶,「早說她脾氣躁,又憋了許久悶氣無處發洩,必不似我溫和待人,能與你們坐下來打商量,你們偏偏不信。」

西海龍王冷笑:「名聲固然重於生死,你們為人父母卻豈可輕言放棄!小殿下確有千方百計求死之心,若叫他如願,足見我輩無能,豈還有臉爭這個短長」

嚴厲怕的正是如此,聽說明亮無恙,不由暗籲口氣。

「僵持無用。不如聽我一言,折衷處置。」娑羅揮手祭出一物,正是龍君迦昱所化金蛋。

四海龍王眼泛精光,尚方、桑寒若有所思。

娑羅道:「你們疑心我的身份也是情理,此物卻足以證明,你們的揣測都是無稽之談。龍君迦昱驍悍雄奇,敗於我手實屬天命不予,非他無能。為長遠計,你等不如休養生息。若乾年後他再度化生,我的記憶縱能遺留十之六七,也必有一番妙趣可與我玩耍,甚至帶你龍族淩駕九霄亦有可能。」

四海龍王俱有喜色。想必此事正中他們下懷,前計不成,退而求次。

「非但如此,先前敕封你龍族掌管的凡界水域仍由你等掌管,隻是地方龍神須守我仙規。你龍族若不尋釁,我仙界自能與你相安無事。」說到這裡娑羅和氣盡消,沉下臉道:「可眼下你們若不遂我意,拚著我兒死得其所,單是我一人要滅你龍族,隻在頃刻!」

結果是四海龍王收下金蛋和養護之法,與娑羅定下互不侵擾的協議。

桑寒、尚方見勢不妙,不由臉色大變。

娑羅笑道:「妖帝、魔尊無須急惱,你兩界一個元氣大傷,一個人才凋零,合力也不是我仙道對手,若也有休兵罷戰之意,亦可與我定下協議。」

桑寒、尚方豈有不從之理

隻是費了番口%e8%88%8c,邪道眾人俱被娑羅搞定。可見比任何武器都要強大的,是人的頭腦。

然雖有了三份互相製約的協議,諸界和平共處的期限卻要看龍君迦昱何時重生。四海龍王最為關注此事。麵對追問,娑羅道龍君迦昱的情形與嚴厲不同,能逆天改命已是不易,何時重生非他所能掌控,人力必不可少,關鍵還須看天意。

沒等西海龍王的近侍去把杳雲、明亮帶來,娑羅逕自起身而去。

嚴厲接了兩個小子,見他們灰頭土臉,受了不少皮肉傷,心中不爽頓時達到極點。「我兒的血豈能白流!」二話沒說她就動了手。

桑寒、尚方急忙躲得遠遠的。四海龍王得龍君迦昱盡傳皇族秘術,修為暴漲,自視甚高,心知嚴厲勢必要尋釁發作,遂與她戰在一起。

後來嚴厲跟杳雲、明亮相互扶持著出海,靈犀駕輦候在雲頭上。

「看來你們這是都過足癮了。」

靈犀頗無奈地扶娘仨上輦,喂完藥把草草包紮的外傷仔細給他們處理一番,道桑寒、尚方皆是言而無信之輩,把明亮、杳雲從裡之外都檢視一遍。

明亮得意大笑:「二弟未免過於謹慎,爹爹一統天下,勢不可擋,邪道岌如危卵,膽戰心驚,此番爹爹所謀正中他們下懷,豈敢再得寸進尺」

杳雲也道:「我們雖也吃了點虧,四海龍王卻個個重傷根本,非千八百年養不好

星際打臉之旅。」

嚴厲道:「白紙黑字有什麼用還是要拿拳頭說話。」

明亮點頭附和:「如此一來,看誰還敢視那三份契約為兒戲。」

靈犀不由搖頭失笑:「你們這一身傷,豈不也要養上許久。」

嚴厲頗無所謂,回府才與明亮、杳雲算賬。

明亮兵敗被擒竟是個算計,設局的正是娑羅。嚴厲喜見岌岌可危的局麵被娑羅掌控住,卻惱明亮、杳雲都與她離心,這麼大事也敢瞞她。明亮百般逗哄,杳雲千般請罪,總算讓她消了懊惱。

靈犀總不放心,宣來幾大禦醫給明亮、杳雲會診,見都無恙,這才放心。明亮嗤他過於謹慎,嚴厲笑完心裡卻嘎登一聲,因靈犀的舉動而生出個而匪夷所思的設想。

嚴厲的傷養了數年才好,這卻無損她叫人聞風喪膽之威名。天下雖未止戈歸元,卻太平無事。一團祥和之下,嚴厲的心境也日漸輕鬆起來,偶爾臉上也能有幾分笑意。

冥王軟硬不吃,皓睿仙師幾番前去都借不到聚魂燈,南無之事一拖再拖。虎力、鶴軒苦苦相求,嚴厲終歸不耐,一路打進冥府,奪了冥王的劈魂刀。劈魂刀即將被冥王修復完整,冥王唯恐她真將刀身戳成馬蜂窩,隻得懊惱借燈。

有了聚魂燈,嚴厲先組織人手給鳳皇、鳳後聚魂,果然毫無成效。嚴厲傷感悵然,給南無聚魂倒甚有起色,虎力、鶴軒二仙鬆了口氣,道嚴厲為尊事忙,且叫他們為主上出一分力氣。嚴厲遂把事情交給他們去辦,然後把當年給白蓮花找的兩位師父招來,學習琴棋書畫,還給自己挑了一位舞孃師父,閒暇之餘就在房中練習舞道。琴棋書畫能有長進,舞道卻費盡心力也收效甚微,她倒毫不氣餒。

眼見明亮、靈犀都長成俊朗青年,惹得不少女子青睞,燭武提議給兄弟兩個擇親。

嚴厲瞪眼道:「若有良人,不必你我操心,他們自會來求著我賜婚。尚未來求,可見沒有,你何必多事。」燭武再不敢諫言。

後來嚴厲把兄弟兩個叫到跟前,問他們可有中意之人,可有成家之意二人都道醉心修煉,無心兒女情長。嚴厲拍著他們肩膀道:「你們兩個,總有一個將來要繼承大統,界時身擔重任,婚姻之事隻怕有波折,徒添煩惱,不如趁早挑個良人。」

靈犀道:「兄長眼見要飛昇大神,自然是兄長為尊,孩兒隻中意大司命之位。」

明亮則駁他道:「若以武力來論尊卑,二弟年幼,修為卻進步神速,定然比為兄晚不幾日便可飛昇大神,天資豈非在為兄之上。」

兄弟兩個都謙讓著,相持不下。

嚴厲自登基便為儲君之事搖擺不定。兩個兒子俱都出類拔萃,竟也頗讓人頭疼。好在她還有幾百年時間,可以慢慢掂量此事。

燭武提議道:「二位殿下都有為君之能、之德,的確難以抉擇。不如這樣,反正隻有兩個職位,二位殿下誰先娶妻,誰就可以當先選擇。」

頂著兄弟倆的呱噪,嚴厲準了。

數百年匆匆而過。

這日明亮鄭重跪倒在嚴厲麵前,問她:「孩兒有個中意的女人,母親所言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

「隻怕她身份特殊,孩兒娶她進門您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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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衡蓉

我愛陌生人:與狼同眠。」

嚴厲大怒。這衡容雖是她表兄長生帝君的女,年數百歲,貌美活潑,卻有個她極不喜見的來歷——衡蓉的前世,就是欲奴。

當年欲奴被竹馫壓下冥府,十八層地獄來回過了幾遍,卻仍迷途不知回返,日夜咒罵淩柯。南無聞聽終究心軟,不忍她再受酷刑折磨,買通冥王,洗去她記憶,硬將她丟入輪迴隧道。熟料她轉世為人,竟投在長生殿。

這事原本誰也不知。嚴厲打進冥府借聚魂燈時,順便看了看生死薄。每個人的命數皆能在生死薄上顯現。嚴厲混不管冥王急天機洩露,在一旁跳腳,把一眾親朋的命數看了個遍。衡蓉的過去叫她心下頗不痛快,回府便叮囑明亮,今後絕不許再與衡蓉親近。明亮急得追問,得知緣由,便與衡蓉斷了來往,任她來糾纏也不為所動。

不料過去幾百年,明亮竟是要取衡蓉嚴厲竟不知該怨天,還是怪明亮心誌不堅。

「孩兒主意已定。您若勢必反對,孩兒不敢忤逆,隻好終生不娶。」明亮言辭堅定。

「豈不記得當年她如何害你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孽障!」嚴厲斷然反對,把明亮罵出殿去。後來靈犀進殿,勸她道:「兄長做事素來有分寸,對您說破必是已成定局,您反對也無用,倒叫兄長煩惱傷心。」

「豈能把我大好一個兒郎便宜了那個賤人」

嚴厲怒極生了歪心,就要提著情劍去長生殿,斷了衡蓉的念想。靈犀攔她道:「且不說如此會讓兄長今後與您一樣淒苦,長生帝君還要與您置氣。與其讓很多人都不痛快,您何不就成全了兄長」她總歸放不下芥蒂,卻心知靈犀所言甚是,隻得風光操辦了婚事。

是日賓朋滿座,獨缺了正在閉關的新郎官的父親。被毫不知情的衡蓉口稱母皇三跪九叩,嚴厲看在明亮麵上,笑語嫣然,和藹可親,心裡卻委實五味雜陳。

等新人入了洞房,酒席散了,賓客盡去,嚴厲悵然落寞,叫靈犀來朝陽殿陪她喝酒。

「許久未嘗醉意,已忘了是何滋味。」

「那便痛快醉一場吧。」

「隻怕失態。」

「孩兒陪著您,不會叫您做出格之事。」

往事已矣,當忘的則忘。可嚴厲百般也想不通,為何連欲奴那等賤人都嫁了良人,她這相思之苦卻彷彿永無盡頭後她果真喝醉了,也果真發了酒瘋。好在靈犀聽她吩咐,在她醉前先禁錮她的修為,不然真要惹事。

宿醉醒來忒過難受,嚴厲卻覺輕鬆了很多。

數百年來嚴厲時常會做夢,夢見鳳皇、鳳後,夢見天樞、姒檀,夢見南無。此番她醉糊塗了,竟是頭一次夢見娑羅,夢見他以白蓮花之姿站在九天祥雲之上,俯瞰著她。她因此狂喜,竭盡所能卻拙手笨腳地為他而舞,然後拉住他傾訴衷腸,求他回心轉意,娶她進門。他不置可否,隻是對她笑。笑得她嗔惱了,蕩漾了,索性壓倒他,見不反抗便為所欲為。

嚴厲絞盡腦汁也回想不到春夢的細節,卻被她身上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