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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修了大半夜和合之術,變得精力十分充沛。

「我公爹和婆婆果然是一對奇葩,居然能鑽研出這種一箭雙鵰、一舉兩得的功夫。」

「非也。」白蓮花道:「這原本就是你公爹鑽研出的功夫,你婆婆隻是將其稍稍渲染一下,加入一點點她自己的特色。」

念及駿吾的話,摩柯不禁問道:「為何公爹他隻是一介凡道,卻心有通天徹地之奇巧,能鑽研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功夫?」

白蓮花揣測道:「地仙做得久了,想便就會如此了吧。」

「唔?」摩柯好奇道:「公爹做地仙很久麼?」

白蓮花歎氣道:「說實話,你公爹從未跟我說過他的生平。但我依稀記得,我三兩歲時曾聽他說過幾句醉語,提及當年他跟人魔在月下把盞論道如何如何。」

摩柯咋%e8%88%8c驚歎:「人魔?就是殘月三邪的第一任主人麼?」

「沒錯。倘若你公爹所言非虛,他做地仙便至少有兩個大輪迴之久。」

摩柯震驚了。兩個大輪迴,七萬多年啊!居然遠超鳳皇的仙齡。

隻是若沒有足夠的實踐,霄霜絕想不出這些折騰人的法子,可見他生平之複雜深遠,遠非無照能比。重點是……

摩柯瞪著眼,直言問白蓮花:「這種事,公爹要怎麼教給你?」

「這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白蓮花無奈道:「他隻是扔了一本半尺厚的書給我,之後則是當年我們兩個依照自己喜歡,挑選書中內容參研。」

噗!合著若是一千個人修習此術,能出一千種花樣麼?

扯完閒篇總該進入正題。摩柯催白蓮花快教讓她修為暴漲的口訣。

「和合之術的最高境界是修為共享。」

「啊?怎麼共享……」

「即是說,雙修二人的修為可以彼此傳遞。」

「這麼神奇?!」

「就是這麼神奇。這是一門口訣非常簡單、操作起來也並不困難的功夫,隻是……我完全沒有問題,你卻恐怕有些不靠譜,未必我們真能成功。」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把你的修為給我?!」

「然也。」

「那你怎麼辦?」

「無極宮的行事宗旨是,用思考和計劃操控世事。像莽夫一樣,通過與人動手較力來達到目的,是極不合規矩、極為羞恥的舉動。」

「那你之前還跟妖帝動手?」

「我若不跟他動一動手,會覺得更加羞恥。」

「……後日你也不動手麼?」

「動啊。」白蓮花微微笑道:「倘若真的成了,你就是我的手,若不成,那我隻能……」

「隻能怎樣?」

「讓你吸乾我。」

摩柯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第五八章

白蓮花在山外設了一個小結界。

這個結界很淡,縱是一個凡人想闖過,也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於淡到,最高明的天眼也難以察覺它的存在。此結界與白蓮花元氣相通,但凡有一丁點波動,他就能立刻感知到。

先前察覺波動,白蓮花打開寶鏡遍山搜尋,隻見摩柯跟兩個小鬼在雪地裡閒玩。

穹光鏡堪比天眼和陰陽眼,能看破匿形。搜不到人,顯然潛入山中之人有極高明的隱身術。白蓮花跟姒檀一致認為,此人必是妖帝無疑。

妖帝前來別無目的,多半是還惦記那個歹毒計劃。

受邪瞳操控之人如同一具活傀儡,表情僵硬,摩柯卻表情豐富,情緒多變。為求言行逼真,妖帝唯有對摩柯使用鎮魂術。

白蓮花料定如此,隻是沒想到妖帝會這麼急不可耐,所幸他早有準備。而妖帝若能如他所料想,正好有條捷徑可助摩柯迅速恢復修為。

聽白蓮花簡單一說計劃,姒檀拍手稱妙,為今晚做足準備。

當年諸界混戰姒檀吃過妖帝大虧,一萬兩千年來他日日刻苦練功,妖帝重生之初他便心癢癢的,奈何被禁在蒼山。白蓮花心知如此,此番引妖帝前來,正為讓姒檀過一過癮。

姒檀麵如塗丹,卻眼泛精明,精神極其亢奮,拉著白蓮花繼續下棋。他雖有醉意,卻棋藝不俗,白蓮花不敢分神大意,還得顧及摩柯的狀況,委實費神。

廝殺正酣之際見妖帝現身,果然對摩柯使用鎮魂術,姒檀神情一肅,丟下棋子就走。白蓮花拉住他道:「你急什麼?殺完這一局再去。」

「再殺下去你必輸無疑。」姒檀耐住性子又坐回去,卻顯然言不符實。

白蓮花調了調懸在他肩側的穹光鏡的角度。

姒檀醉眼乜斜地往鏡中一瞧,見「摩柯」推門出屋,慢慢走在雪地裡。而她去的方向,就是杳雲和明亮住的屋子。

姒檀湊近鏡子細看「摩柯」,摸著下巴分析道:「表情有些詭異,動作有些僵硬,腳步亦顯沉重,這都是些好兆頭。你的辦法許還真的能成,就怕事後不好哄她。」

白蓮花神情莫測地看著鏡中,信手落下一子。

「哈哈!」姒檀拍著大%e8%85%bf鬼叫:「喂喂喂,你要輸了。」

白蓮花低頭一看,他那一子落得不是地方,竟是自損了一大片。待姒檀跟進一手,他已從略佔上風瞬間變成丟了半壁江山。

唔,可不能再走神。白蓮花凝神看了看棋局,再落一子。

「可惡啊!這都能被你挽救回來?」姒檀擰著眉毛懊惱,拈著棋子久久落不下去。

白蓮花乘隙看向鏡中。

「摩柯」好像很用力、卻極其緩慢地推開門,一步,一步,進屋。

屋裡床上,明亮和杳雲抵足而眠。兩個小鬼的睡相都有點不雅,被子也蹬了,明亮的%e8%85%bf搭在杳雲肚子上,杳雲的腳則蹬著明亮的下巴。

兩個小鬼發出鼾聲,並未被「摩柯」的闖入驚動。

「摩柯」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床邊。在床邊站了須臾,她的表情越發詭異,驀地化氣為刃,慢慢舉起,卻久久也落不下去。

姒檀捏著棋子苦思也不定,索性跟白蓮花一起緊盯鏡中。

見「摩柯」手裡的氣刃一時消、一時漲,不停變幻,姒檀一捶自己大%e8%85%bf,鼓勁兒道:「你爺爺的,小梨子你倒是用點力啊!為了你兒子,你一定行的!」

可是他話音未落,「摩柯」手裡的氣刃攸地暴漲三尺,且迅疾斬下。

血光飛濺,「摩柯」瞬間出門,渾身上下沒沾到一滴血。

「好個陰毒的妖孽!」姒檀一掌拍爛他珍藏多年的鑲寶石棋盤,跳起來就走。白蓮花忙攔住他道:「師兄不必急躁。或許還會有轉機,也未可知。」說著收了寶鏡起身。

姒檀壓著嗓子,難以置信地鬼叫:「哎!你不會來真的吧?要不要這麼拚!」

白蓮花但笑無語,施施然出門。

:-d

白蓮花出門走不多遠,「摩柯」迎麵而來。

「摩柯」有些腳步踉蹌。宿主的魂和身體還沒有完全融合,妖帝能操控她化氣為刃,卻幾乎已經耗盡她法力,眼下她比個凡人強不了多少。

見她臉上濕漉漉的,白蓮花柔聲問:「怎麼哭了?」◢思◢兔◢在◢線◢閱◢讀◢

「摩柯」舉手摸了一下臉。她看著手上的水漬,垂首顫聲道:「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被妖帝鎮魂,被他操控,殺了明亮和杳雲,殺了我父皇母後,殺了所有跟我親近的人。」

白蓮花掏出汗巾,勾起「摩柯」的臉,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嗬!」他歎息道:「你夢見我是怎麼死的?」

「我夢見……」「摩柯」別過臉去,嗓音中彷彿透著恐懼,「我、我夢見他操控我,活活挖出你的心,剁碎了,製成丸子,一個一個吃掉。」

白蓮花正經嚴肅問:「我這麼大個人,你就隻吃了我的心?」

「摩柯」悲愴道:「他不止操控我吃你的心,還吃了你別的地方,配上輔料,各種煎炒烹炸悶溜熬燉。悲慘的是,我一麵覺得痛不欲生,一麵卻居然……居然覺得味道極美。」

白蓮花微微笑了,「看來我讓你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能滿足你的胃口。果然你是個吃貨。」

「摩柯」沉默不語。

白蓮花歉然道:「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時刻陪著你,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回房去睡覺。」

「摩柯」黯然道:「不,是我太過廢物,就連在夢裡也還是個廢物,一想到他便覺膽怯,見到他更是怕得要死。」

「唔。」白蓮花不緊不慢道:「我六歲那年,你來到玄清後山,跟我說了一天一夜閒話。你說你父皇教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哭,因為眼淚代表懦弱。而你活到九千多歲,還真的從來都沒哭過。」

「摩柯」吶吶道:「我以為那些都是真的,我完全阻止不了他,簡直要被他逼瘋了。」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白蓮花寬慰她道:「夢由心生,你是夢中一切的主宰,既然他進入你夢中,你便有操控他之力。況且你生而克他,別說是在夢裡,縱是果真被他鎮魂,你也有足夠強大的魂力擺脫他的壓製,將他逼出體外。甚至你若是信念夠強,足以摧毀他這一魂一魄。所以,你完全不必膽怯他。」

「嗯。」「摩柯」沉默須臾才重重應了一聲,往白蓮花身後睨一眼道:「那隻臭猴子怎麼了?」

白蓮花回頭一看,姒檀哭喪著臉,正在往一起拚湊碎裂的棋盤。

「每次喝醉他都輸不起。」白蓮花笑歎道:「方纔又輸得一塌糊塗,他急了,就這樣了。」說著一摟「摩柯」的肩膀,「要不是他拉住我不放,我們早就……走,我陪你回房,讓你吃個夠。」

白蓮花特意加重了「吃」字的語氣。

「不要!」「摩柯」大叫一聲。

「怎麼了?」白蓮花麵上波瀾不驚,伸手勾起她的臉。

「摩柯」不得不仰麵。她閉緊眼睛,眼珠在眼瞼下麵微微轉動,眼角滲出兩顆晶瑩的水珠。這兩滴淚順著她腮畔滑到下巴,滾落在白蓮花手心裡,被他身上至陰寒氣一浸,瞬間化成了冰。

白蓮花悄然一攝,把兩滴冰淚攥在他手心。

須臾之後摩柯攸地睜眼,溼潤的眼睛微微泛紅。

她猛地埋首於白蓮花%e8%83%b8`前,抱緊他的腰,悶悶的、似乎有些艱難道:「那個夢……那個夢真的讓我很害怕,你不要再離開我一步。」

「好。」白蓮花允諾道:「往後無論你是夢還是醒,我都守在你身邊。」他摟著「摩柯」走了幾步,又擔心道:「明亮的肩膀不能受涼,否則會痛。不知他有沒有蹬被子,我們先去看看。」

「摩柯」腳下一絆,「剛才我去看過,他睡得很乖,很沉,很香甜,沒有蹬被子。」

「難怪我看你是從那邊走過來的。」白蓮花了然笑了笑,將人打橫一抱,緩步而行。

「摩柯」柔順以對。她深深埋首於白蓮花肩窩,一條手臂攬住他的脖子,手掌隨意貼在他脖子上那條血脈,另一隻手則——輕輕捂在他心口那裡。

「你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