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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表哥,那我也不得不管你,你這大白天的站在路上,雖說這是西側巷子,沒什麼人,可到底也是在大街上,你還是趕緊和相府三娘子一起趕緊回去吧,不然等陳家老祖宗找不到你,又該擔心了。」

陳大娘子不敢違背六皇子的吩咐,再加上這一段話說的有些嚴厲,更是讓她心裡難過,嘴上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心裡再不甘,也隻好對著六皇子曲了曲膝,由著柳綠伺候著,往自己的馬車方向走去。

看著蕭然伺候著兩人兩車往黃府方向馳去,蔣光淮才回身上馬,孫彥輝一直被當成隱形人一般,見六皇子已經上了馬,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趕緊跟著上了馬,往戶部奔去。

戶部裡昶王辦公的是一個三進的小院子,院子正廳裡,宿劭正站在一架半人高的花架前,擰著眉頭扯了扯手裡的花枝,又放下了手,狠狠的甩了一下,氣哼哼的道:「要我說,就該直接諫言,讓中書省和樞密院統轄這將作監和軍器監,再由我們戶部總督,不然,樞密院這管的也太寬了吧!」

蔣光臻又寫了幾個字,才放下手裡的筆,也不看宿劭,抬眼示意了蕭旭,蕭旭招了招手,小廝們捧了帕子熱水來伺候著蔣光臻淨了手,又退了下去,蔣光臻才笑著道:「你看看你,總是沉不住氣,你那個大哥心裡有數呢,還有你大嫂,哪用得著你替古人操心?」

宿劭幾步走回來撩著衣袍打了個漩兒坐到了書案旁的八仙椅上,眉頭倒是不擰著了,隻依然皺著,「這哪裡是我替古人操心?我不是操心我大哥大嫂,大嫂自從懷了孕身子一直不太爽快,大哥看樣子是想先把大嫂送回府。我不是操心他們,大哥……唉,大哥有大哥的難處。」

蔣光臻眼神微微一滯,盯著宿劭看了一會,道:「你有話直說!」

宿劭彆扭了一陣,抬起眼皮掃了蔣光臻一眼,「前兒樞密院彭大人的夫人吳夫人來我們府上拜見我母親,那意思,哼!」

蔣光臻挑了挑眉梢,身子放鬆了下來,後仰在椅背上,看著宿劭笑道:「原來是這個想頭,彭家小娘子姨母見過了?」

宿劭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母親讓人給大哥送了封信,這事兒還沒跟父親說,看樣子也沒打算跟我說。」

「那你還擔心什麼?姨母不是那種無知的內宅婦人,況且,你這親事,還是早點定下來的好。」

宿劭又擰起了眉頭,看著蔣光臻,口氣敗壞的道:「定什麼定!」

蔣光臻似有似無的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無奈的道:「你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我到沒指望你尋個什麼助力,我這邊你可以不用顧忌,但是母妃,你也知道你那位姨母,最是%e8%83%b8懷大誌。」

宿劭聽出蔣光臻口氣中的失落,猶豫了一下,關切道:「皇上的風寒還沒好?」

蔣光臻垂著頭點了點,略傷感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氣色恢復如初,「大哥怕是不想去北地,如果他不去,反而有利於咱們,彭大人前來示好,怕是也看出大哥不堪大用,想著向咱們拋橄欖枝呢。」頓了頓,譏笑道:「隻是那些文人士子,最是講究規矩禮法,大哥從出生就佔了嫡和長,這一點誰也不容置疑,二哥三哥相繼離世,四哥先天失聰已經無緣大位,現如今,也就是大哥,我和小六了,比較起來,我也是塊香餑餑。」

「那薦誰去北地合適?」宿劭見蔣光臻情緒不好,趕緊岔開話題道。

蔣光臻嘴角抿著絲笑意,「這事兒不急,袁天師被我那位小姨子指使到揚溪地幫她物色茶農去了,待他回來的吧,讓他去跟父親說。」

「五爺,六爺和孫家大爺來了。」蕭旭稟告道。

宿劭一愣,站起身來,蔣光臻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坐,然後吩咐蕭旭,「請六爺進來。」

蔣光淮和孫彥輝進了屋,長揖給蔣光臻見了禮,又和宿劭廝相見了禮,蔣光淮吩咐蕭旭搬了幾張椅子進來,示意大家坐了,又看著蕭旭帶著小廝上了茶,才問道:「為了賑濟的事兒?」

蔣光淮笑著點了點頭,又換成了一副憂思,「五哥知道,費縣是豐城,這春季大旱,最是影響農家收成,昨天柳知州又送了受災田地的公畝數過來,眼看著要動了農家人的根本了,去年一年官放的種子,這會兒全部都種不到地裡去。」

蔣光臻沉思了半響,「這會兒大旱,倒不是銀子的事兒,唉,如果大豐,咱們怕穀賤民傷,可這會兒大旱,就怕今年收不上糧食來……」頓了頓,商量道:「這樣吧,一會兒我讓人計算一下糧稅和財稅,若是會傷及根本,咱們就得適當的調整一下賦稅的額度,或是又你們禮部出麵,出幾條惠民的策略,我這邊議出幾個方案,你回去了再和文尚書商量一下。」

蔣光淮點了點頭,兩人又商量了一陣,蔣光淮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在黃府,本想等著五哥的,後來孫大郎說五哥被公事兒絆住去不了,我也就沒繼續等在那兒,可剛剛去金鼎軒吃飯的時候,碰到了相府的表小姐和長安侯府的陳大娘子。」

宿劭劍目直射蔣光淮,孫彥輝正坐在宿劭對麵,凝神注意著蔣光臻的表情,突然被宿劭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

第九十五章 防著

第九十五章防著

蔣光臻飄了一眼宿劭,笑著止住了蔣光淮的話,轉頭看著孫彥輝,吩咐道:「麻煩大郎,陪二郎去看賬房看看,方先生回來了沒有。」

孫彥輝一愣,下意識看了眼蔣光淮,突又覺得不妥,趕緊起身長揖躬身應是,宿劭撇著蔣光淮,也起身應了是,他得吩咐人去打聽打聽,到底箐箐是怎麼讓六皇子「碰」上的。

見孫彥輝和宿劭掀簾出去了,蔣光臻才笑著道:「坐這邊吧,咱們兄弟倆好好說說話。」

忙了一天,鄭雲芸和趙蔓箐最後幫著送了所有的賓客,才從黃家回府。

路上鄭雲芸直接上了趙蔓箐的車,一路上聽趙蔓箐細細說了遇到的人和事,鄭雲芸翻著白眼,隻諷刺了一句,「醜人才多作怪呢,我家箐箐這麼漂亮,還用得著她們擔心?」這明顯是諷刺楊大奶奶疑心趙蔓箐想攀龍附鳳是多管閒事了。

趙蔓箐瞭解鄭雲芸,那就是個護短護到極致的姐姐,隻笑嗬嗬的為楊大奶奶解釋了一句「人家也是心疼自己的妹子。」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回了相府,去瑞紫堂給林夫人請了安,吃了晚飯,又坐下說了幾乎話,林夫人就笑著打發鄭雲芸去幫她清點北邊鋪子送來的春貨去了,看著鄭雲芸帶著丫頭婆子出了院門,林夫人才笑著道:「走,咱娘倆進屋喝茶去。」

進了東屋,林夫人坐在了窗邊的榻上,用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趙蔓箐坐到她身邊。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雲清帶著人上了茶水和時令水果,林夫人擺了擺手,雲清會意,帶著小丫頭們退了出去,自己則回身關了房門在門口守著。

「你剛剛說,長安侯府似是想和六爺結親?」林夫人遞了盤切好的蘋果給趙蔓箐,自己也用竹籤插了一個,邊吃邊問道。

趙蔓箐接過果盤點了點頭,「楊大奶奶的話意,應是不怎麼贊成楊五娘子高攀皇家,聽豆綠描述,似是楊五娘子,也沒有那麼想嫁給六爺,今天在碧晴軒裡,我看孫二奶奶似是有些顧忌楊大奶奶,隻不知是不是隻有楊家想攀皇親著一件事。」頓了頓,趙蔓箐從手上退下那串打磨的圓潤非常的瑿珀手串,托舉著遞給林夫人,微微皺了眉頭道:「這是陳家老祖宗賞給我的,我偷偷對著光看了,竟是櫻桃紅的瑿珀,我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陳家老祖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林夫人對著左邊高幾上的燈燭仔細看了看,搖著頭道:「她還有什麼打算,她……」林夫人頓住話頭,極其不屑的輕哼一聲,「這手串先放我這,晚上我和你鄭伯伯商量商量,看來陳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是因為煦王不想去北地?」趙蔓箐實在琢磨不透,陳家是大皇子煦王的外家,這會兒巴結著六皇子要做什麼?

林夫人厭惡的皺了皺眉,「聽你鄭伯伯的意思,煦王大概是想棄武從文。」

趙蔓箐一愣,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棄武從文?大皇子會過武嘛?都不會的東西,還用他棄?應該是文武兩項,都厭棄他才是。

「咱們家從你鄭伯伯娶了我,這隊就不得不站起來,雖說皇上聖明,也看重和信任你鄭伯伯,可到底芸菲嫁給了昶王,昶王如今又監理戶部,陳家不著急才有鬼了呢,不過,不是我看不起陳家,有這麼個外家,就夠煦王頭疼的了,他有膽子沒心計,有勇無謀,就放著陳家讓他頭疼去吧,最好是越頭疼越好。」林夫人似是想起什麼,看重趙蔓箐,鄭重的道:「陳家那位老祖宗,心氣極高,賞了你如此貴重的手串,怕是想拉你和她家大娘子一起去伺候六爺,哼!看來,她也知道,他們家大娘子心智都不夠,雖說你不是你鄭伯伯的血脈,可你到底出身鄭府,再加上這些年,也過於低調,恐怕她隻看到你有一副好容貌,一來大娘子壓得住你;二來,如果你嫁進去能得了六爺的寵愛,那六爺就得念著他們陳家的好,三是,若是那天發作了,咱們府,也不可能置你於不顧,這還真是個四角俱全的好法子。以後,她們陳家的宴請,我都替你回了,咱不去攙和她們那些沒腦子的破事!」

趙蔓箐使勁點了點頭,想起宿劭半夜摸進自己屋裡的事兒,猶豫著道:「伯娘,今天紫墨跟我說,我那院子後麵那牆,似是樹木長的過高,若是有人起了賊心,怕是順著樹就能爬進來。」

林夫人眉頭一下子擰緊,「今晚先讓丁大派人親自守著,趕明兒我就讓人把那院牆加高,樹長花草,得高長得好,說明風水好,輕易不能砍去。」

趙蔓箐暗暗鬆了口氣,她還真怕林夫人吩咐隻砍樹不砌牆,宿劭那個猴子功夫,爬自己那牆,簡直是輕而易舉。好在林夫人說了要砌高牆,那自己準備的那些說辭也就都用不著了,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又和林夫人說了一會兒的話,才告辭回了蕉晴院歇下了。

送走了趙蔓箐,雲清進來伺候著林夫人淨了手,林夫人欣慰的笑道:「我說了吧,這孩子是個真省心的。」

雲清抿著嘴,笑著點了點頭。

宿劭打聽好了白天的事兒,晚上想摸黑再去問問趙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