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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吩咐長貴,讓他去叫了蕭然來,蕭然是昶王的人,有他在,這事兒咱們也算是摘巴乾淨了,再想法子遞話給陳大娘子身邊的那個柳綠,我看著那丫頭倒是個心裡明白的人,就傳話給他,說皇上允了六殿下自己擇妻,這會兒,可得讓皇後娘娘幫幫忙才行呢。」

紫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表小姐這主意好,一來讓他們知道,這金鼎軒和昶王府關係匪淺,二來,讓皇後娘娘出手,那指定一出手就非把六殿下給嚇跑了不可。好,我這就去找長貴去。」

趙蔓箐看著紫墨出了屋子,紫墨倒也細心,又遣了兩名小丫頭過來伺候著,自己則去找長貴去了。

長福聽了金橙的吩咐,略想了想,就明白了趙蔓箐的意思,笑嗬嗬的讓著金橙先回去,這事兒簡單,他來辦就行。金橙知道自己過多的露麵肯定不妥當,又聲嚴厲色的吩咐了長福一遍,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後麵院子裡的雅室。

長貴聽了紫墨的吩咐,擰著眉頭思索了一瞬,安撫了紫墨幾句,自己則親自要了馬,打馬往昶王所在的戶部衙門奔去。

陳大娘子帶著柳綠直衝進了金鼎軒,她倒也沒傻到從趙蔓箐走的側門衝進來,因為在她的概念裡,側門都是下人才走的,而且剛剛又被長福諷刺了那麼一句,她就更不可能從側門進了,柳綠雖然不可能勸住陳大娘子,可好說歹說,還是勸著陳大娘子戴了齊肩的帷帽。

衝進來之後的陳大娘子倒是一愣,一溜的小廝沿著門內雁翅般站著,服裝統一的都看不出誰是誰來,一水的白虔布衫,胳膊上搭著條白底蠟染天青色花紋的布巾子,茶飯量酒博士捧著個紅彤彤的乾淨到發亮的木器托盤,微微躬著身子,麵帶笑容的迎了上來。

「大小姐請,大小姐裡麵請,我們東家之前就吩咐了,說女子亦是客,可怠慢不得,大小姐裡麵請,我們這金鼎軒裡頭的福字甲間就有三處,一般貴人們來,都是點的福字甲一號,今兒個人少,也就一家貴人,大小姐可要選福字甲間?」茶飯量博士隻要提到貴人,就處處著重咬著那那「福字甲間」幾個字,陳大娘子畢竟不是經常出門逛街的小娘子,被茶飯量博士親切熱情的幾句話,就哄得氣性全消,再聽到他提到「貴人」隻有一個時,那臉上頓時就綻放出了笑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剛說了個好字,就意識到自己不該說話,趕忙回頭看著柳綠,讓她代替自己吩咐。

柳綠沉著臉吩咐了茶飯量酒博士,陳大娘子也不搭理柳綠那張悶悶不樂的臉,整了整衣服,抬頭挺%e8%83%b8,邁著優雅的步子跟著小廝進了福字院。

福字甲一號院子裡的雅間內,六皇子蔣光淮和孫彥輝食不言的吃完了飯,看著人上了茶,才吩咐小廝小二們都退出了室內,隻站在院裡廊下聽候傳喚,室內隻有他和孫彥輝兩人,孫彥輝端著茶品了一口,眼睛亮了起來,笑著誇讚道:「沒想到在這兒,居然能喝到這春初對一波的新茶,看樣子,等春暮之後,這金鼎軒定是還能有雨後新露了。」

六皇子蔣光淮也品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盯著微微透著新綠的茶湯看了半響,口氣裡帶著絲疑惑的道:「父親每年都喝這樣的茶,跟貢品不同,貢品我那邊也有父親賞賜下來的,不一樣,但跟這個茶,一模一樣。」

孫彥輝一愣,手微微抖了一下,忙放下杯子,掏出帕子來擦了擦手,看著蔣光淮不確定的道:「會不會是看起來相似?你也知道,這做生意的,最會搗鼓這些模樣形容最是相似的東西了。」

「不是。」蔣光淮搖了搖頭,「是這味道,父親雖然不是經常召見我,可也有那麼幾次讓我去了內書房。」蔣光淮話裡透著股子諷刺和感傷,「這茶我也喝過幾次,絕不會忘。」

孫彥輝眼底閃過一絲憐憫,心裡暗暗歎了口氣,頓了頓,不解的問道:「那六爺的意思,這金鼎軒後頭,是皇上?」話剛出口,就搖著頭否定道:「我讓人查過,這金鼎軒從開張到現在,成了咱們京城的獨一份,這後頭,是相府林夫人的名字,東主用的是趙家表小姐的名,這是都是在衙門裡過了戶的,絕不會錯。」

「我估計,這是林夫人憐惜表小姐無父無母,給她置辦的鋪子,掛了林夫人的名頭,也是怕有那些不長眼欺負到表小姐頭上,跟皇上絕無可能有半絲兒的聯繫。」孫彥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蔣光淮微微皺著眉,眼睛盯著那茶水出著神,孫彥輝沒再說話,也不知道剛剛自己說的,他聽沒聽見。

蕭然聽了長貴說完,客氣的讓著他在倒座間捎帶片刻,自己則轉身進了戶部衙門和蔣光臻匯報去了。

蔣光臻穿著身湛藍色雲紋長衫,沒有著官服,端坐在長長的梨花木書案後麵,拿著支筆,寫寫畫畫,蕭然磕了頭,站起身來,低低的把長貴的話重複了一遍,蔣光臻聽了兩句,就放下了手中的筆專心地聽著蕭然的匯報,漸漸的,臉色陰鬱了下來,聽完蕭然的匯報,蔣光臻的眉毛已經擰到了一處。

「啪」的扔了筆,站起身來,轉身看著窗外那連成片的垂架薔薇,怔怔的出了神,大哥要去北地,首先要得到的是鎮國將軍的支持,鎮國那個老油條自然不會忤了父親的意思,他那處也算是安穩,隻寧遠侯府卻是巴巴的貼著長安侯府,而長樂候府卻是一直和稀泥,但是小六自小身子不好,一直都是長樂侯府老侯爺幫他打磨的身子骨,這份情誼,自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如能得了小六的支持,縱父親不會過度的在意小六的意見,可這份『恩慈』,卻是能被眾人看在眼裡的。

陳大娘子居然衝進金鼎軒去找小六,這若是傳出去,小六可就滿身的嘴都說不清了,蔣光臻嘴角掛著絲譏笑,就這樣的蠢貨,也敢塞給小六,她們當父親好欺負,還是覺得父親的兒子,自己的兄弟好欺負?自己娶了相府的庶女,多少人拿那種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諫言的也不少,什麼庶女也能做王妃?庶女也有資格做王妃?哼!有沒有資格,那也是分人的!

「你去,大大方方在金鼎軒溜躂一圈,讓該看到你的人看到你,別的,用不著多去理會,小六那邊,你先去回了表小姐的話,看她有什麼吩咐,你就照著她說的做就可以了,等忙完,你就直接回王府吧。」

「是爺。」蕭然領了命,見蔣光臻沒有其他吩咐了,才拱手行了禮,轉身出了蔣光臻辦公的院子。

蕭然打馬走得快,也沒和長貴一路,隻騎馬到了金鼎軒,招搖著下了馬,把韁繩甩給小廝,背著手,搖晃著進了金鼎軒的大門。

柳綠被陳大娘子派出來等在院子外,注意著六皇子的動靜,可遠遠的看到蕭然竟然直接被眾小廝擁簇著走了過來,嚇得趕緊退到一顆粗壯的大槐樹後麵躲了起,隻小心的側著頭,偷看著蕭然等眾人直接進了福字甲一號院,六殿下`身邊的小廝黑山竟然親自迎了出來。

柳綠心驚膽戰著,她雖不懂政事,可家人想讓大娘子聯姻六殿下的用意,她大概還是明白點的,不然,她就是拚死,也不能縱著大娘子這樣沒臉沒皮的滿馬路追著個男人跑。

流水一般的小廝們拖著乾淨到反光的漆木托盤,井然有序的進了福字甲一號院,又流水般的退了出來,落後在後麵的兩個小廝,聲音低低的嚼著%e8%88%8c根,柳綠藉著樹掩著自己,豎著耳朵仔細傾聽。

「我就說,蕭爺怎麼會和六殿下有私交?我看吧,也就是五殿下想和六殿下多親近親近,這才派了蕭爺過來請安的,咱們這金鼎軒,得了昶王爺的恩惠,按理說,自然得向著昶王爺,可這人吧,哪能就這麼派個小廝來給六殿下說親的?雖說皇上允了六殿下自己選未來的王妃,可這也太沒有規矩了,就是我們鄉下人,都知道這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人,非嫡長非同胞的兄弟,哪能這麼壓著人家說親?」

「喂!你小點兒聲!」另一個小廝見他越說越大聲,趕忙出聲製止道。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不說了,唉,這事兒讓我說,直接找到皇後娘娘,讓娘娘給解決,又名正又言順。」

兩人越走越遠,結伴出了院子角門,柳綠心裡翻騰著時驚時喜,對啊,大娘子若是要談親事,怎麼能越過皇後娘娘去?皇後娘娘可是大娘子嫡親的姑母,對!得趕緊回去稟了大娘子,還不如進宮去求了皇後娘娘來的靠譜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九十三章 心思

蔣光淮客氣的送走了蕭然,吩咐自己的小廝黑山把他直送出院門,轉個彎不見了,才陰下了臉來。

孫彥輝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陪著笑的道:「昶王妃雖說是鄭家庶女,可看起來這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的緊。」

蔣光淮斜睨了一眼孫彥輝,沒有搭理他。

孫彥輝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嘿嘿笑著,他之前打聽的這金鼎軒明明是鄭府表小姐的產業,怎麼突然間就歸了昶王了呢?不過,就算是跟昶王有關,也說得過去不是?林夫人是昶王嫡親的姨母,又娶了鄭丞相的庶女,雖說兩人不是嫡親的表兄妹,可這名分上,是任誰也撕擄不開的,還有那位表小姐,聽說跟昶王妃感情極好,這鋪子求了昶王照應,也屬正常啊。

孫彥輝略頓了頓,剛張嘴要說什麼,黑山從外麵轉了進來,隔著簾子請了示下,得了蔣光淮的吩咐,才掀起簾子進了屋。

「回稟六爺,孫爺,小的剛出門,就看到了陳大娘子身邊的丫頭,正站在院子邊那棵老槐樹後麵,偷著往咱們這院子裡瞧,送了蕭然回來,就沒看到那丫頭了。」

孫彥輝聽完,眉頭擰了起來,轉頭看著六皇子,見他隻用手指點著茶杯,這才轉頭看著黑山,問道:「陳大娘子也在金鼎軒?」

黑山點了點頭,「小的順嘴問了一句,那茶飯博士說,陳大娘子帶著丫頭直接從前麵就衝了進來,掌櫃的正在幫東家挑選要送人的禮盒,人就不在前麵,他怕有人看到陳大娘子,就趕緊把大娘子迎了進來,正巧福字一號院還有兩個廳沒有客人,大娘子就要了福字甲號院的翡廳。咱們這間,是樊廳。」

孫彥輝剛要點頭表示知道了,六皇子蔣光淮卻抬起頭來,盯著黑山道:「你現在去,找到掌櫃的,跟他說,我要見見這裡的東家。」

黑山應了是,轉身出了屋。

孫彥輝疑惑的看著六皇子,「六爺,您為何非要見他們東家?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