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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娘子順著葉六娘子所指的方向,正看到靜靜垂釣的楊五娘子,狠狠剜了一眼,「別管她,咱們玩咱們的。」

「唉,你說,她為何非要跟著咱們上船啊?」葉六娘子瞄著楊五娘子,小聲兒的問陳大娘子。

陳大娘子心裡一突,瞇著眼睛看向楊五娘子,眼珠微轉,這才笑道:「誰知道她,你不是說她撞客了?說不定是真的呢。」

葉六娘子舉著帕子掩在嘴邊,偷偷笑著點了點頭。

鄭媽媽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請了沈玉嬌下了山,又引著六皇子和孫彥輝一起往玉水湖走去。

槐香又跑又驚的,臉蛋通紅,沈玉嬌看不出什麼羞澀之意來,進了涼亭,先嚷嚷著讓金橙給她倒茶喝。

蔣光淮心裡憋著事兒要詢問孫彥輝,自然對鄭媽媽的安排點頭表示贊同,孫彥輝絞盡腦汁想著過會兒怎麼跟六皇子解釋他早就認識趙蔓箐的事兒,自然對鄭媽媽的提議無可無不可。

鄭媽媽心裡鬆了一口氣,麵上帶出笑意來,慇勤的安排著船夫和小廝,請了六皇子蔣光淮和孫彥輝上了船塢。

船滑行了一段距離,蔣光淮身長玉立的站在船頭,孫彥輝陪著小意,落後他一步的距離站著。

「說說吧。」蔣光淮斜睨了孫彥輝一眼,語氣平平的問道。

孫彥輝苦笑著道:「那姑娘是鄭丞相遠房表親的遺孤,自小身子不好一直寄養在揚溪地,六爺知道,揚溪地可比咱們京城氣候好得多,後來她身子好一些了,鄭丞相怕她年紀小下人怠慢,才派人把她接進了京城,待到她六歲上頭的時候,又回了揚溪地祭了一次祖,因著威遠將軍去了揚溪地,很快就折返了回來,這位表小姐一直深居簡出,聽說之前一直住在相府城外的莊子裡頭,後來鄭承明大婚,她才從莊子回到相府常住,這才跟著相府嫡出的小姐出來走動一二,在下也是在鄭承明大婚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後來,她陪著相府嫡出小姐出來走動的多了,我跟著也見過那麼兩三麵,倒真的沒有那沈家小姐說的是『熟人』。」

孫彥輝頓了頓,接著解釋道:「剛六爺讓我打聽她,我以為是讓我打聽她的一些……別的什麼事兒,倒是我自作聰明了。」說完,拱了拱手,賠了不是。

楊五娘子百無聊賴的垂頭看著魚線,倒是沒有留意到湖上的動靜,可陳大娘子一直關注著,自然看到了遠處那一艘船塢以及站在船塢頭上的那身穿黑袍之人。

「快點劃過去,那邊,好像有個花苞,快點。」陳大娘子眼睛一亮,順勢轉了身子,擋住了葉六娘子的同時,又指揮著船娘往湖中心那一叢荷葉密佈處劃去。

葉六娘子奇怪的看著突然精神起來的陳大娘子,轉著視線要往她身後看去,陳大娘子作勢歪扭了一下,狠狠的拉了一把葉六娘子的手臂,葉六娘子被她拉得差點沒一頭栽進湖裡。

「你這是怎麼了?」葉六娘子驚叫了一聲,噓著氣抱怨了一句,陳大娘子拉著她往船尾推去,笑著賠著不是,「剛剛有點扭了腳,這船娘也太不經心了,你去跟船娘說讓她穩著點,我去前麵把楊五娘子叫過來,一會兒進了湖心,她再在船頭呆著就不安全了。」

第八十九章 都是美嬌娘

第八十九章都是美嬌娘

葉六娘子疑惑的瞥了眼船頭那安靜如雕偶般的楊五娘子,到底不敢違了陳大娘子的話,想掃一眼湖對岸,可陳大娘子又拉又推,還用身子擋著她的視線,她也看不清什麼,隻得點了點頭,去吩咐船娘去了。

陳大娘子是陳皇後娘娘嫡親的侄女,對著她那堆滿笑意的臉,楊五娘子當然不敢違背了她的「建議」,倒也乖順的移到了船尾處和葉六娘子以及船娘匯到了一處。

陳大娘子走到船頭,一隻手抬起來放在眉毛處遮擋太陽,一隻手也不知道是往湖心處比劃呢,還是在舒展胳膊,反正一係列舉止都透著股子說不出來的殷切之意。

湖對麵涵坊閣旁的水曲流襄內,黃玉蕎聽了小丫頭的稟告,尋了個借口,悄悄退出了水榭,拐過角門,豆綠正一臉焦急的等著她。

「我不是告訴過你在外麵要鎮定嘛?到底怎麼了?」黃玉蕎見豆綠如此慌張,擰著眉頭斥了一句,才問道。

豆綠曲了曲膝算是認了錯,也不敢回辯,趕緊把趙蔓箐吩咐自己的話說了,擔憂的看著黃玉蕎,「小姐,萬一陳家有什麼想頭,那大奶奶那邊呢?咱們怎麼辦?」

黃玉蕎瞪大了眼睛看著豆綠,驚訝的一時忘了反應,箐箐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她這一番安排,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

「小姐?小姐!」豆綠叫了幾聲,黃玉蕎都沒有反應,豆綠下意識的伸手搖了搖她。

「箐箐他們在哪兒?你帶我去。」黃玉蕎被豆綠推得反應了過來,立刻吩咐道。

豆綠應了一聲,剛要轉身,又想起趙蔓箐說要留那些小娘子在船上的事兒,又回過身子來,「那楊五娘子她們?」

「哦,你怎麼不提醒我?我現在去看看。」黃玉蕎腦子有些混亂,往前衝了一步,又折回來直接提著裙子往湖邊奔去。

大約過了也就半盞茶的時間,黃玉蕎就折了回來,臉上帶出絲輕鬆的笑意,拉著豆綠一邊走一邊道:「還好,她們劃船已經接近湖中心了,要返回岸上,也沒那麼快,而且,看那樣子,也沒有要返回來的意思,你先帶我去找箐箐,我得當麵問問她。」

沈玉嬌被槐香拉回涼亭,喝了兩杯茶,才發現趙蔓箐目光幽幽的看著自己,微微一愣,起身坐到趙蔓箐旁邊的矮墩上,問道:「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趙蔓箐笑著直起了身子,接過金橙遞過來的糖蓮子,一邊讓著沈玉嬌,一遍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姐姐剛剛又去跟他們說什麼了?我在山下等了你一會兒,沒等到你我就先回來了。」

「哼!」沈玉嬌拾了一顆糖蓮子扔到嘴裡,幾下嚼著嚥了,攤著手搖著頭道:「我就跟那孫府的大少爺說,他作為我們姐妹的熟人,怎麼能這樣對我們?還帶個外人跑來這邊,明顯的就是有意要偷窺咱們嘛。」

趙蔓箐洩氣般的看著沈玉嬌,她到底是有心的呢?還是無意的?還是她沒意識到自己的有心?唉,這話可真難問出來,就是明明白白的問,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姐姐當真不知道那人是誰?」趙蔓箐苦笑著問道。

「咿?」沈玉嬌正湊過來拿糖蓮子吃,被趙蔓箐問的傻住了,眨了眨眼,瞬間滿臉通紅,「呀!怎麼辦?那人,那人,那人……」

「唉!那人是皇子啊,今天我和芸芸姐姐過來的時候,黃三娘子就告訴我們了,今兒個六皇子要過來黃府,前院今天也辦了文會,你看看你,把皇子說成偷窺之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怎麼辦?要不我去找他道個歉?」沈玉嬌說完,自己又搖了搖頭,否定道:「這歉道不得,萬一越描越黑,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趙蔓箐無語的看著沈玉嬌,她自己既然知道,那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事已至此,隻能希望那位六皇子能夠大人大量了。

「箐箐,沈姐姐。」黃玉蕎帶著笑走了過來,看著趴在橫欄上的兩人,高舉雙手搖著打著招呼。

趙蔓箐早就料到了黃玉蕎回來找自己,見到她過來,也沒有驚訝,笑著站起身來,拉著還驚訝著的沈玉嬌迎了出去。

黃玉蕎也沒多含蓄,直接打發了亭子裡伺候的人,看著趙蔓箐直接問了剛剛的事兒。沈玉嬌有些不好意思,滿身不自在的來回挪著腳,瞅著趙蔓箐,眼裡含著祈求,自己卻沒有開口,趙蔓箐看著她歎了口氣,詳詳細細的說了剛剛發生的事兒。

「這事兒也是我們思慮不周,隻希望六殿下不要心裡起了疙瘩才好,還得麻煩黃學士和太太幫忙解釋一二。」趙蔓箐看著黃玉蕎道歉道。

黃玉蕎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馬上就派人去跟父親和大哥他們說一聲,剛才你也讓人去請了大嫂身邊的鄭媽媽,這事兒咱們就不去管了,隻隨她們自己去應酬吧。」黃玉蕎懶得去理會家裡人的那些心思,世家大族就是這點不好,家大人多,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的小九九,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好心辦了不討好的事兒?還不如不管不問來的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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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劃一點,再往前,往前。」陳大娘子見遠處那站著兩人的船隻前行速度慢的像龜速,心裡隻急的不行,忙回身指揮這船娘把船在往前劃一些,再往前一些。

她從出生就知道自己的姑母是皇後,自己的地位高貴非凡,自從十歲那年在宮宴上見過六皇子蔣光淮,她就認準了這是自己未來的夫君,蔣光淮身上那若有似無的憂鬱,讓她心疼,偶爾彎起的嘴角,讓她心喜,若是看到他皺眉,她就很想上前幫他撫平,她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由著她自己的性子,可當她鼓起勇氣找到皇後姑母問詢時,竟然得到了姑母的讚許,這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她要嫁給他,嫁給他之後,她一定不再讓他皺眉,不再讓他有憂愁,他們倆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他是她的,一定是。

葉六娘子瞥著如將軍般豪邁指揮著行船的陳大娘子,笑嘻嘻不動聲色的與楊五娘子換了個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遠處那艘船以及船頭侍立著的二人。

葉六娘子的心,突突的跳了兩下,她沒想到陳大娘子居然傾心於六皇子,唉,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跟家裡誇下海口說自己有機會坐上王妃的位置了,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與其和陳大娘子因為這事兒結仇,還不如在家人麵前落麵子呢,畢竟陳大娘子背後,是陳皇後娘娘,她可得罪不起。

「姐姐,你看那邊是誰在船上啊?」葉六娘子眼珠兒微轉,笑著往六皇子所在的船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楊五娘子注意看。

楊五娘子瞇著眼睛看了看,臉一下子通紅了起來,吱吱唔唔了半響,似是說了什麼,可誰也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你去大娘子那邊,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大娘子讓我靠著船娘,我不方便過去。」葉六娘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既然自己決定不得罪陳大娘子,可也不能白落了麵子啊,怎麼也得找補回來一點損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