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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是沈玉嬌,擰著眉頭琢磨了一瞬,湊近紫墨低低交代道:「咱們得趕緊走,讓沈家姐姐看到我,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兒來。」

紫墨瞇著眼仔細看了沈玉嬌所在的甲板上一眼,此時甲板上的人並不算多,沈玉嬌靠在船欄上和一個小娘子說著話,紫墨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小娘子是俞府尹家的嫡出小姐,還有兩位應該是年前來京城看望南平王和王妃的那兩位表小姐,其他的人則站的太過靠近艙比按鈕,紫墨看不太仔細模樣和身形。

那船紫墨認得,是南平王府的遊船,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南平王妃宴請小娘子們呢,紫墨知道趙蔓箐說的話有道理,可這會兒湖上的船隻多了起來,她們那裡是想躲就能盡快躲到岸上的呀?

「表小姐,咱們先進倉內。」紫墨快速的說道,回轉了身子,貓著腰半蹲著走了幾步,交代船娘道:「大姐,麻煩帶咱們繞到那邊碧水清風去看看吧?我們家小姐說,這處碧水一天好看是好看,就是船隻太多了。」

船娘極爽快的就答應了,趙蔓箐也不敢往外探頭,紫墨更是不敢,倆人貓在細長的船艙內,隻感覺船娘搖著擼轉了個圈,不知走了哪條道,竟然還真的饒開了南平王府的遊船。

趙蔓箐鬆了口氣,紫墨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趙蔓箐,見她神色沒有羞惱也沒有生氣,隻是放鬆了下來,心裡突然覺得自己家這位表小姐,那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那船上的情景如此明顯,是南平王妃在幫宿劭「相看」媳婦呢,而宿劭這些年來對待趙蔓箐,那還真的是關心備至,若說那宿劭沒有那份心,任誰都不會信的,可今天這個情景,紫墨又有些拿不準了,難道宿劭當真是沒有親妹妹而把趙蔓箐當成妹子一樣疼愛了?

畢竟都在這碧水湖,趙蔓箐孩真擔心又碰到南平王府的遊船,剛剛那份愜意的感覺也被看到沈玉嬌的驚嚇掃的蕩然無存,紫墨也沒有了繼續遊湖的心情,兩人草草遊了碧水清風這本的美景,就讓船娘送上岸了。

可能是一直坐船的關係,上了岸趙蔓箐微微有些頭暈,紫墨匯合了丁大派出來的護衛們,一起護著趙蔓箐擠出她們下船的碧水湖東岸的那篇桂花院。

「表小姐可是餓了?」紫墨越想越有可能,見趙蔓箐臉色不太對,白的有點兒慘,出聲問道。

趙蔓箐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當真是餓了,可剛剛在船上吃了那麼多菱角還吃了兩碗藕粉,她怎麼就又餓了呢?

「表小姐用不著害臊,這會兒正式長身體的時候呢,想咱們剛認識那會兒,我和綠籐還不是能吃的很?」紫墨微笑著寬慰道,一邊兒示意小廝們趕緊去安排吃飯的地兒。

丁二在啟程去揚溪地之前,按照趙蔓箐的意思,這小廝就尋了四個十*歲的和八個十四五歲的,趙蔓箐統總先丟給了丁大讓他現教他們些拳腳,就算以後沒有主僕緣分,也不算虧待了人家孩子,學門技術,總是不壓身的。

丁大調教的人果真伶俐,馬上找到了間附近可以招待女眷的分茶鋪子,趙蔓箐對這批小廝的表現,還算滿意。她現在這個時段,趙蔓箐可不管他們到底有多少忠心,先把普通小廝能幹起來的工作幹起來再說,而且話說回來,她也不算二傻子,什麼人都讓人家知道自己的那點兒秘密和底細。

分茶鋪子還算乾淨清爽,後院的院子開放招待女眷,趙蔓箐頂著帷帽,也不怕人看,大大方方的由著青衣布衫滿臉熱情的小兒帶進了後麵的女眷專屬吃飯的地兒。

後院每個院子其實就是隔出來的雅間,快速的點好了菜,看著飯量茶博士上了茶,又規矩受禮的退了出去,這才摘了帷帽。

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紫墨都是和趙蔓箐同桌用飯的,側著身子坐了,又給趙蔓箐盛好了一碗湯,笑著道:「這菠菜特別新鮮,表小姐嘗嘗這原汁原味的蔬菜湯。」

趙蔓箐笑著接過湯碗,問道:「都安排他們吃飯了?」

紫墨點了點頭,「都在前麵吃著呢,表小姐放心。」

噓……

趙蔓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紫墨立刻機警的意會趙蔓箐的意思,踮起腳尖飛點幾步,就轉到半敞的窗欞處,側耳仔細聽著隔壁間的動靜。

「你說,南平王妃是什麼意思?我可聽說了,最近禦史台有人已經遞了折子要彈劾沈家,沈家嫡女已經嫁給南平王世子做了世子妃,這會兒宿家小爺這邊,南平王妃又把沈玉嬌叫來做什麼?難道他們南平王府是隻結親沈家的?還是說,這是要跟皇上表態呢?」

「姐姐,你輕點兒!依我看,今兒個南平王妃似是更中意他們府上那位表姑娘,尤其是那個大一點兒的……」

「李靜馨!」旁邊的女孩似是提點了一句。

「哦,對,我看呀,那禦史彈劾估計就是個幌子,這是有人對沈家和南平王府的紐帶關係不滿了,南平王妃今天故意擺這個局,讓大家看到,其實她們跟沈家,也不是那麼的融洽。」

趙蔓箐趴在牆壁上,也聽了個仔細,南平王妃擺局為了顯示跟沈家沒有那麼融洽?慢慢擰緊眉頭,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南平王妃是沈玉妍的婆婆,沈玉嬌按理說,跟宿劭已經是姻親關係了,除非倆人真愛,不然南平王妃犯不著跟同一家去結親,這傳出去,多少有些傷風化,於哪家都不利,南平王妃就是再糊塗,也不會讓這樣的事兒堂而皇之的展示在大眾麵前的,所以說,這「故意設局」就有很大的可能性。

禦史彈劾?這從何說起?

招了招手,喚了紫墨過來,「走,咱們得趕緊回去,你一會兒找幾個穩妥人,打聽打聽,這威遠將軍被彈劾的由頭是什麼。」

紫墨忙點了點頭,伺候著趙蔓箐帶了帷帽,快速的出了食肆後院,後麵有小廝負責結賬,她倒是不用再去忙活這些粗活。

回了相府,趙蔓箐左思右想,這事兒是要現在去跟林夫人說,還是待紫墨這邊有了消息再去說?如何想都覺得,這事兒還是得盡快告訴林夫人比較穩妥。

在林夫人處吃了晚飯,又和鄭雲芸在院子裡說了會兒閒話,才回到蕉晴院,紫墨正焦急的等著趙蔓箐。

趙蔓箐拉了紫墨到了西廂房,遣了金橙守著門口,又安排了金盞和金桔一前一後守著院子,這才看著紫墨問道:「怎麼樣?打聽出來了嘛?我今天把這事兒跟伯娘說了,伯娘說她明兒個就去趟南平王府。」

紫墨點了點頭,「打聽出一點兒來,今天跟咱們在一間食鋪子吃飯的是樞密院彭府家的嫡二小姐和吏部侍郎方家嫡三小姐,長貴打聽到,這樞密院的彭大人居然每天都把衙門裡的文書帶進自己的府邸,這彭二小姐就是偷看了他父親的文書,這才知道的禦史要彈劾的這件事。」∮思∮兔∮網∮

樞密院?趙蔓箐凝眉思索,樞密院主管軍政,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淩駕於兵部,彭大人帶著軍事文件回府邸,這是得到了皇上的許可還是他的人性為之?皇上到底知不知道?還有,樞密院的人如何會接觸禦史院的人?

「表小姐也知道,除非皇上許可,衙門文書不得進入私邸,這彭大人是暈了頭了?不僅帶入府邸,還隨便讓家中的人看到?」紫墨也擰著眉頭想不通這事兒。( )

第八十二章 夜探

「這事兒還是得讓伯娘和南平王妃去說,這聯姻可都是連著兩家,今天南平王妃宴請也邀了沈家姐姐,我就覺得這事兒蹊蹺,再說,咱們聽到的,也不一定做的準。」趙蔓箐擺手示意紫墨,「說實話,這事兒跟咱們府上,關係也不大,今天我去找伯娘的時候,伯娘說大哥大概是想回京城,隻是大嫂家,好像是不希望他們回京似得。」

趙蔓箐越說聲音越低,鄭繼陽這時候回京,就是捲入是非圈,當然,要想博功名,這有功名的地方就有是非,看來這事兒,是鄭繼陽想博,而黃家並不想博。

鄭繼陽在幾年前成親,林夫人做主直接讓他們夫妻兩人一起去了外任,鄭繼陽娶的是安陽黃家嫡女,安陽黃家是百年世族,分支都留在了安陽,隻嫡出這一支在京城,黃老爺隻任了兩任的國子監祭酒,就退隱官場,隻掛了個「學士」的號,平日裡隻以教書育人為主,好在他學問方麵當真有幾把刷子,如今也算是桃李遍天下,任誰提到安陽黃家,提到黃老爺,那都是充滿敬仰的目光。

鄭繼陽娶的是黃家嫡支嫡長女黃玉茹,當初鄭繼陽成親,趙蔓箐是見過黃家人的,對黃太太的印象極好,黃玉茹的性格也溫柔嫻靜,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甜美可人,趙蔓箐很喜歡這個長嫂。

「黃家如今沒有族人在朝,鄭繼陽那性子,這時候若是回京,定是要在六部任職,鄭丞相理所當然的要避親,雖說舉賢不避親,可有幾個當真能做到公平?」趙蔓箐看著紫墨,搖了搖頭道:「沒有幾個!一層層浮華表層下,有幾個能夠窺見真相?就算鄭伯伯當真能夠做到公正,可又有幾人能信他的『公正』?別人知道什麼是公正嘛?能信嘛?鄭繼陽是鄭丞相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嫡子,你說,別人誰能信?又有誰會相信?」

「怪不得黃家不想讓少爺回京。」紫墨也感慨了一下,她知道林夫人和鄭丞相其實是想兒子的,這麼多年,每年過年都回不來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作為父母的,怎麼可能不想念?

「再想又能怎麼樣?鄭伯伯和伯娘是聰明人,哪裡會不知道黃家的用意?其實都是為了鄭繼陽好。鄭繼陽……」趙蔓箐歎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

她收到鄭繼陽給自己的書信了,裡麵雖沒有什麼逾矩的言辭,可那字裡行間透漏的信息,讓趙蔓箐一陣一陣的心驚,他想回來,因為想念家人,想念自己這個妹妹……他怎麼這樣?媳婦孩子都有了,怎麼還是一副沒長大的心性?

趙蔓箐苦惱的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自己還有一年才及笄,雖說也有例子沒及笄就定親的,可自己若是找個人趕緊定親,一來容易引人起疑,二來還有宿劭那個麻煩精,她如果要定親,怎麼也得跟宿劭提前報備一聲,不然,讓那哥兒們犯起混來,自己也難以招架。

唉,宿劭怎麼還不定親?真希望明天林夫人和南平王妃談完,能趕緊給宿劭把親事定下來。

宿劭白天沒有回戶部,今天是休沐的日子,他也不用回戶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