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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蔓箐遠遠看著,竟能感覺到他精瘦的身子散發出的隱隱的煞氣。

這得是殺了多少人才能散發出如此的陰冷之氣。

靜安的%e8%85%bf腳似是不太靈便,走起路來略有些跛,倒是不仔細瞧是看不出來的,身材高大精瘦,脊背挺直,表情肅冷,不苟言笑,一副標準的軍人之姿。

彼時,趙蔓箐一行人的車馬隊伍正是緩行於國道上,宿劭見到靜安親自前來,倒是一驚,趕緊命人把車隊停到了路邊林蔭處,自己則帶著平安,親自驅馬上前迎接。

趙蔓箐聽到宿劭的吩咐,略感疑心,讓紫墨悄悄下車去打聽,自己則跟綠籐擠在一處兒掀起車窗簾子往外偷看。

紫墨不一會兒就打聽了回來,掀起車簾跳上車,回身放下車簾兒,轉過頭來滿臉笑容看著趙蔓箐道:「丞相爺派人來接咱們了。」

「不是說還有十幾天的路程?」趙蔓箐疑惑的問道。

紫墨笑嘻嘻的解釋道:「丞相爺原本是打算著咱們到了金門港,就讓人來接咱們,是丁大統領建議說,若是在金門港碼頭匯合,一來金門港往來的人太多,不好避諱,二來,這太過刻意了反倒引人耳目,這才讓他們晚出發幾天,這樣,正好在國道上匯合,既不引人耳目,又能確保安全,再加上……」

紫墨湊近趙蔓箐,在她耳邊道:「昨個兒丁大統領派人八百裡加急給丞相爺送信,正好巧遇了來接咱們的人,那信鴿送去的事兒,丞相爺也已經知曉了,這派人來,既是有咱們的關係,也不全是咱們的關係。」

趙蔓箐抬眼兒信任的看著紫墨,滿眼明瞭的點了點頭,放心的道:「那就好,這有了丞相伯伯派來的人,跟那宿少爺,咱們也就用不著多來往應酬了。」

「最好也能把那青平給指使走。」綠籐嘟著嘴,小聲兒的嘀咕道。

趙蔓箐眼睛裡帶著笑意,隻滿臉露出不解的看著綠籐,疑惑的問道:「那青平到底是幹了什麼?怎麼會把咱們綠籐姐姐給得罪了?」

綠籐今年十二歲,比紫墨小了一歲還多,被趙蔓箐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實誠的回答:「他哪兒能得罪奴婢,可奴婢就是看他不順眼,跟個跟%e5%b1%81蟲似得,討厭死了。」

趙蔓箐笑了起來,點著頭明瞭的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唉……有這麼個長得帥氣的跟%e5%b1%81蟲,咱們這一路上,也算是沾了綠籐姐姐的光兒,享了眼福了。」

綠籐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紫墨倒是笑了起來,抬手指著綠籐,直笑的說不出話來。

紫墨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拿出帕子拭了眼淚,看著綠籐,口氣卻嚴肅的說道:「回了京城,你就是再想見到那跟%e5%b1%81蟲,怕是也不易了,如果有什麼……還是別多想了,我們這下人的身份,哪裡有能自個兒做主的事兒!」

綠籐心思沒有紫墨的細緻,也還沒到情竇初開的時候,大概也算是被嗬護著長大的,倒是沒有聽出紫墨話裡的無奈,反倒拍著%e8%83%b8脯道:「誰跟他見?有什麼好多想的?打死我也不願意再見他那張陰陽臉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厭氣!再說,咱們主子那麼好,往後有的是好日子過,還要自己做主做什麼?」

紫墨笑著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想的更對,就是這話。」

趙蔓箐也跟著笑著,心裡卻不無羨慕的看著綠籐和紫墨,這大概就是一種豁達吧,身份低卻不自卑,坦蕩蕩的活著,樂觀向上的看待周圍的人和事,凡事兒都想得開,這是一種大福氣。

幾人坐在車上說著閒話,丁大統領跟前來之人交代了幾句,就帶著來人走到馬車旁,行禮看望趙蔓箐。

紫墨低聲兒在趙蔓箐耳邊耳語了幾句,趙蔓箐微笑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才讓綠籐把車簾兒來掛起來,扶著紫墨的手下了馬車,看著來人,又往前走了兩步,在他身前一步的距離站定,笑著道:「勞煩表哥受累了,妹妹感激不盡。」說完,屈膝深福了下去。

鄭繼陽自趙蔓箐讓丫頭把車簾掛起來時,就感覺自己眼前一亮。

在家時,他就聽父親說了這位即將投奔到家裡來的「遠房表妹」的身世,自己心裡自然是可憐她短短幾日之內就遭遇變故,父母雙亡,可到底也就是個幾歲的小丫頭,有那麼多護衛僕從的隨身伺候保護著,怎麼會用得著自己親自跑這一趟來接,更何況還有最重要的是,這路上還有那南平王府的人呢。

可現在見了這表妹,鄭繼陽突然就覺得,這一趟沒有白跑,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個教養極好的女孩兒。

見趙蔓箐屈膝對著自己行福禮,鄭繼陽趕緊伸手扶了她起身,微低著頭,笑看著她道:「妹妹何須如此客氣?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路上可是有累著?下人們伺候的可還算精心?」

趙蔓箐抬頭笑看著他,趕緊點頭道:「勞煩哥哥掛念了,我不累,紫墨姐姐和綠籐姐姐都可好了,我可喜歡她們了。丁大統領和丁二哥丁三哥哥也都是好人。」

剛聽紫墨介紹過了,自己眼前這位就是鄭丞相的嫡長子鄭繼陽了,都說鄭繼陽最得鄭丞相真傳,不論是模樣還是學識才情,今年才剛滿十四歲,可已經是憑藉著自己的真才實學得到了豐國大儒隨安先生的賞識,收為了自己第三位關門弟子。

鄭繼陽的個子很高,身材勻稱,不似平常讀書人那樣看似白淨的弱不禁風,一身兒湛藍色錦綢長衫,頭髮用一根水頭極好的青玉雕紋簪綰著,麵部輪廓柔和中透著精緻,一看就是性情極其溫和之人。

鄭繼陽聽到趙蔓箐如此童言童語,卻一本正經的跟自己說話,一下子笑了起來,「妹妹若是不累,咱們就趕緊啟程,父親可是早就盼著你了呢。」

「嗯,我都聽表哥安排。」趙蔓箐滿臉依賴的看著鄭繼陽,細聲細氣兒的說道。

第十八章 進京

跟鄭繼陽的好心情相比,宿劭就苦逼多了。

「小爺,王爺交代了,讓您盡快回京,一來是世子爺的意思,二來,國子監的課若是再耽誤下去,恐要被責罰了,三來……」靜安聲音略低了低,「五殿下`身邊兒,怕也是不太平。」

宿劭擰著眉頭看著靜安,耐著性子聽著他說,見他提到五皇子蔣光臻,臉色才稍霽。

「五殿下又有什麼麻煩了?哪個不長眼的敢?」宿劭的霸王脾氣從來不在下人麵前收斂,頤指氣使的看著靜安。

靜安心裡搖著頭歎了口氣,小爺這脾氣性子,何時才能有世子爺的一半啊。

「還是盡快回去吧。」靜安也不多說,第一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第二他的身份也不適合多說什麼。

宿劭看著靜安挺直著脊背,不卑不亢,滿臉的肅容,到底不敢放肆的嗆聲,靜安在南平王府是個特殊的存在,當年要不是他捨命相救,估計今天就沒有南平王府了。

「可是,大哥說讓我護著丞相府表小姐一起回京。」宿劭掃了眼正跟鄭繼陽笑瞇瞇說話的趙蔓箐,猶豫道。

他是真的不想那麼快回京城,回去了就再也不能這麼自由了。

「世子爺已經跟王爺稟告過了,王爺的意思是,就讓青平繼續護送丞相府表小姐,小爺還是跟在下一起盡快趕回京城。」靜安目不斜視,微垂著頭,不容商量的道。

「那,那讓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兒,若不然就是不辭而別,那就太過失禮了。」宿劭看著趙蔓箐和鄭繼陽的方向,口氣略緩的和靜安商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靜安眼珠兒微動,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趙蔓箐和鄭繼陽,略點了點頭。

鄭繼陽剛想讓趙蔓箐上車,就看到宿劭滿臉不捨的奔了過來。

鄭繼陽趕緊轉身兒對著宿劭長揖見禮,宿劭卻隻對他粗粗的點了點頭,意思了一下就不搭理他了,直奔到趙蔓箐身邊站定,隻看著她,不捨的道:「我得盡快趕回京城,京城裡有點兒事兒,我就不能繼續送你了,剛剛跟靜安商量了,就讓青平他們繼續護著你回京。」

趙蔓箐對著宿劭笑著屈了屈膝,「多謝哥哥關心,有表哥和青平丁大統領他們護著我,我這兒自然無事,哥哥放心。」

「嗯。」宿劭低低嗯了一聲兒,想了想,又從懷裡取了塊兒玲瓏剔透,雕著富貴祥雲紋路的翡翠福瓜來,托在掌心看了看,遞給趙蔓箐道:「這個是我隨身攜帶的配飾,你拿著,往後若有什麼事兒,就讓人拿著這福瓜去南平王府找我就成,如果我不在京城,拿著這個,找我父親或是我母親也行。」

趙蔓箐驚訝又緊張無措的看著宿劭掌心下那透著螢光的翡翠福瓜,轉頭看向鄭繼陽,鄭繼陽的眼睛在宿劭的臉上仔細的看著,餘光掃見趙蔓箐看向自己,微笑著安撫她不用緊張,道:「既然是宿少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趙蔓箐點了點頭,伸手取了翡翠福瓜,笑著道謝道:「多謝哥哥了。」

宿劭又「嗯」了一聲兒,不見笑也不見走人,趙蔓箐微楞了一瞬,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唉,這小孩兒,可真是彆扭。

伸手抖開繫著翡翠福瓜的紅繩兒,套在脖子上,小心的把翡翠福瓜拎到衣領裡貼身放好,又屈膝道了次謝。

宿劭終於滿意了,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趙蔓箐的腦袋,下意識的掃了眼站在一旁溫和微笑著的鄭繼陽,腦子一熱,手的方向就向下移,反手捏了捏趙蔓箐的臉蛋,笑著道:「等你回了京,我再帶你出去玩。」

趙蔓箐被他捏的渾身不自在,雖說自己這具身體的年紀還小,可骨子裡到底是個上過班的非學生族群了,就算來了這一世這麼多年一直裝小孩兒也習慣了,可被個還不算熟的半大小子捏臉,還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宿劭看著趙蔓箐,不捨的說,「我走了。」

「嗯,哥哥路上當心。」趙蔓箐笑容滿麵的送他。

終於送走了這一尊身份貴重又性子幼稚彆扭的大神,趙蔓箐徹底的鬆了口氣。

鄭繼陽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護著趙蔓箐上了馬車,又跟青平和丁大統領商量了行程的安排,這才騎上馬一路往休息的驛站趕。

連續趕了十幾天的路,一行人終於踏入了京城的城門。

鄭繼陽早在離京城五百裡時,就打發人回丞相府報信了,鄭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