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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種植生意的,這茶確實是好茶,隻是這大葉茶不興這麼碾碎了吃,而應該是一根根採下來之後,包成茶沱,然後再風乾發酵,那樣泡出來的茶,根根分明,吃起來口感的黴香才更醇濃。」

紫墨笑著剛要接話,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半大男孩兒的咆哮聲兒,之所以聽出來是半大男孩兒,是因為他的聲音並沒有變聲兒,但比之孩童的嗓音,要略微低沉一點兒。

紫墨嚇得噌的就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兒,貼著耳朵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兒。

「不是說好了,那茶要送給小爺我的嘛?怎地就那麼分出去了二兩的份量?」半大男孩兒怒氣沖沖的聲音從門縫竄了進來。

紫墨氣的臉色發青,趙蔓箐輕歎了口氣兒,站起身來走到紫墨的身後,悄悄的勸道:「既然是南平王府的貴人,大約脾氣也是王府的脾氣,咱們且忍一忍,也沒什麼跟他們好計較的不是?」

紫墨拉著趙蔓箐護到自己身邊兒離門遠一些的地,忍著氣兒說道:「這樣不管不顧的衝過來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為表小姐搶了他們南平王府的東西呢,要是他再脾氣沖點兒,衝進了衝撞了您可如何是好?」

趙蔓箐愣了愣,眨了眨眼,不確定的問道:「不是說男女七歲才不同席嘛?」

紫墨長長呼了口氣兒,哀歎著道:「表小姐……唉,表小姐別多想,奴婢就直話直說,表小姐如今的身份地步兒,如何保得了自己的周全?丞相大人,唉,丞相大人也是不敢跟南平王府直麵衝撞的,表小姐您又生的這樣好……」最後一句,紫墨聲音低了低,伴著聲兒長長的歎息。

趙蔓箐下意識的縮了縮瞳孔,心裡揪成一團兒,是啊,自己如何護得了自己的周全,就算是到了丞相府,也不見得就能周全得了多久。

趙蔓箐腦子轉得飛快,不行,她得想辦法讓自己周全起來,上一世她的傻大膽兒閨蜜說過,就算隻有十分之一的希望,也得努力的去試一試,不能坐以待斃,砧板上的肉,可不好當。

「多謝紫墨姐姐,你都是為了我好,我心裡知道。」趙蔓箐快速的屈膝道了謝,不等紫墨反應,接著道:「既然姐姐這麼說,那咱們也不能在這兒等著人砸上門來,僧人,畢竟是三寶,咱們無論如何得敬重他們,不能給他們惹麻煩,丁二是個老成持重的,那丁三看起來有點兒還沒長大,心性過於急躁了些,你現在就去招呼他們,千萬別跟南平王府的貴人們正麵衝突了,咱們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得避著躲著……那些『貴』人們。」

紫墨眨了眨眼,略微反應,就明白了趙蔓箐話裡的意思,趕緊點著頭,「好,奴婢知道該怎麼辦了,表小姐稍等,我去去就回來。」

趙蔓箐笑著應了,看著紫墨閃開門縫,像泥鰍一般溜出了茶室。

不一會兒,外麵的吵鬧聲漸漸弱了下去,紫墨滿臉笑容的回了茶室,趙蔓箐慢慢喝著茶,吃著素點心正等著她。

紫墨快速屈膝給趙蔓箐行了禮,走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滿眼笑意的看著趙蔓箐笑道:「表小姐的這招兒,呃不是,是丁三,丁三的這招兒真管用,那『貴』人,是個半大小子,放心,綠籐在外麵盯著呢,聽說是南平王的兒子,也是嫡次子,叫宿劭,奴婢偷偷看了一眼,也就是跟十一二歲大,這會兒正滿臉肉疼的看著方丈呢,嗬嗬,表小姐您是沒看到,那麼大點兒的小男孩兒,一臉肉疼的割肉模樣,笑死人了。」

趙蔓箐也跟著笑了起來,把頭擱在紫墨的肩頭兒,笑著道:「紫墨姐姐,你才十二歲,還笑人家是小男孩兒,都說男孩子長的慢,說不定人家比你還大幾歲呢。」

紫墨笑的一抖一抖的,抬手撫著趙蔓箐的鬢角,「表小姐聰明天成,奴婢就算還沒長大,可也正經不是小姑娘了,放心,奴婢和綠籐護著你,咱們總能過上高興安穩的日子。」

趙蔓箐心裡忽的升起一股暖流,眼眶瞬間濕氣滿眼,她真是有福氣,趕緊重重點著頭,「嗯,好,咱們一起努力,一定能過上安穩舒心的日子。」

不一會兒,方臉小和尚來請了趙蔓箐出來,去觀音殿上了香,觀音殿不愧稱為觀音殿,裡麵十幾位菩薩,除了正中間高台上的一座半人高翡翠觀音菩薩外,還有貼滿金箔的準提菩薩,日光菩薩,月光菩薩,普賢菩薩,文殊師利菩薩,地藏王菩薩,彌勒菩薩以及千手千眼觀音,趙蔓箐虔誠的一一跪拜上了香,抬頭看著微笑看著世間的各大菩薩,都說菩薩救人於萬難,可到底就算是千手千眼,化身無數,也難以救拔這世間所有的因果疾苦,世人想要得到救贖,萬事當明白因果循環之理,自救才是正道。

出了觀音殿,拾階而上,又去大雄寶殿拜了西方三聖,退出了殿外,趙蔓箐站在大雄寶殿的門口,俯視著石階下恢弘的寺院,心裡默默祈禱,希望父親母親在那個世界裡,可以過的安好,再生為人之時,一定不能再妄信那些所謂的毫無道理的聖人之言。

「小施主安好。」一聲兒沉穩有力的老者聲音從側後方響起。

趙蔓箐趕緊收回神智,回過身子,躬身還禮,「大師安好。」

寶塔寺的方丈智弘大師一身淺褐色僧衣半掛著紅底滾金絲的袈裟,看著趙蔓箐,微微笑著道,「剛剛多虧小施主良策,為老衲解了圍,多謝。」

趙蔓箐眼珠兒半轉,搖了搖頭,「大師不必言謝,都是我那小廝頭腦靈活,也是大師的緣法,萬事兒都是因果,謝字不敢當。」

智弘大師溫和的笑看著趙蔓箐,微微點了點頭,「既然都是因果,老衲也就不多言謝了,送上這串兒念珠於你,也算是成全了我的緣法。」

趙蔓箐挑著眉梢看著一臉慈愛,溫和的智弘大師,和他雙手托起,一串兒紫檀木百八十顆念珠,心電微轉,笑著道:「大師既然想要全了緣法,不如大師幫小女子一個忙兒,念珠我就不收了,您若是幫了我的忙兒,也算是成全了我的緣法?」

「小施主但說無妨。」智弘大師慈愛的看著臉色不算太好的趙蔓箐,承諾道。

趙蔓箐微滯,這大師,也不問她求什麼,就敢如此承諾?佛家弟子不論出家還是在家,隻要是修習佛法,最起碼的一點兒就是不能妄語……唉,自己又想多了,也是,自己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娃娃,孤身一人帶著幾個丫頭小廝,能求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第四章 遇霸王(中)

第四章遇霸王(中)

「大師也知道,小女子父母雙亡,如今跟著……嗯,跟著伯父伯母過活,之前小女子年歲實在過小,如今也已滿了六歲了,也該懂事兒了,都說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兒,就該坦然接受,但小女子也望著已經去了那個世界的父母過得安好,舒心,可否求了大師,幫我給亡父亡母做個超度的法事兒,也好全了小女子的點點孝心?」趙蔓箐微微仰著頭,滿眼渴求的看著智弘大師,語氣中帶著絲試探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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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何難?」智弘大師微笑著回道,看著好像是鬆了口氣兒一般的趙蔓箐,愛憐的看著她,溫和的說道:「一會兒你就讓你的丫頭把你父母的生辰八字告訴我的弟子即可,助念可是大功德,老衲也多謝姑娘給機會我們才是,這念珠既與你有緣,你也當安心收下才是,你自己也說了,萬般皆是緣,凡事兒不必思慮太過,糊塗著也不為是一種福分。」

趙蔓箐心底微縮,垂著頭呆了片刻,才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禮,「多謝大師教誨,我記下了。」

從寶塔寺出來,丁二護著趙蔓箐幾人上了車,自己親自跳到車轅上駕車往回走,那南平府的小霸王,可不是好惹的主兒,那個丁三……唉,但願那霸王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馬車一直沿著來時的金門河回去,趙蔓箐把車簾掀起一絲兒縫隙往外探看著,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竟是一個女人都見不到,揚溪地對女性的管製沒有那麼嚴苛,戴著帷帽逛街的女生不再少數,出嫁了的,更是連帷帽都不必講究一定要戴,可是這豐國,規矩竟然如此的嚴苛?

收回視線,趙蔓箐正打算細細的問一問紫墨和綠籐這豐國的規矩,馬車卻突然的頓住,急速的往前衝了起來。

趙蔓箐幾人急忙伸手抓著車廂內的青竹扶桿,綠籐緊繃著臉,趕緊上前扶住趙蔓箐,紫墨陰著臉,敲了敲車板,大聲兒問道:「怎麼回事兒,表小姐差點兒被你傷了你知不知道?」

趙蔓箐心裡微凜,丁二不是莽撞人,如此急速的加速,肯定是看到什麼了。自己從揚溪地逃出來,父母也極其低調的殉了國,難道是有人發現自己跑了,追了過來要捉拿?

趙蔓箐心裡一點點沉了下來,被抓了,那就是私逃的亡國奴,按規矩,是要充官奴的……不行,自己說什麼也不能為奴為婢,自己的父母努力把自己救出來,可不是讓自己去給人家當奴隸的。

趙蔓箐想起丞相為了自己擔著這麼大的責任,心裡感動的同時,腦子也急速的轉著,得想法子,好好想想,就算被抓,也不能暴露了鄭丞相。

「表小姐,咱們得盡快回去避一避。」丁二緊繃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進來,紫墨和綠籐均是滿臉緊張的正襟危坐,綠籐更是緊緊的摟著趙蔓箐,彷彿自己的懷抱是把萬能的大傘,可以護得她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兒被傷害的空隙。

趙蔓箐把頭伏在她的懷裡,心底溫暖酸軟的任她摟著,垂著眼簾腦筋轉的飛快,不能這麼狂奔,得想想法子!

嗯,有個法子也許可行……

趙蔓箐眼珠兒動了動,抬眼兒看了看緊張的滿臉正容的紫墨和綠籐,輕輕咳了一聲兒,表情盡量純真的慢慢說道:「那個,咳咳,咱們也不用,那麼緊張,讓丁二速度慢下來吧,咱們的車這麼快,多少也太惹人注意了,嗯,那個,觀察一下對方的人,是否也跟著慢下來,如果是,那麼,他們自然隻是盯梢的,嗯,那個,以前聽家父說過,盯梢的人得聽他們上麵的大人物的安排,肯定不會輕舉妄動的,那麼,自然是咱們越平常的越好,讓丁三悄悄的潛回去尋人幫忙,嗯,如果咱們慢下來,他們反倒急速的追上咱們,那肯定不是官府發現咱們,而是,說不定就是南平王府的『貴』人們反應過來了也說不一定,總之,咱們不能心虛,得沉著著點兒,姐姐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