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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190 字 1個月前

陽羽倒是依然神色冷峻,眉宇間盡顯狂傲無畏之氣:“哼,便是本君暫且留下他一條性命,容他多活些日子,又有何妨?待得本君尋到另一具合適的軀殼後,便自然不用再顧忌這道同生共命咒了。”

薛燼立刻應聲道:“是!屬下必定會在百日之內為君上尋得妥帖的新容器!”

傅鈞此時雖然身體上受製於人,神思卻十分清明,聽到同生共命咒一事後,心神不由大震。

他想到在踏入魔域之前,秦湛明顯是特意問起他無名匕首一事,又施法讓匕首化為紅光沒入他身體裡,當時秦湛雖然口中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過是給它改個形態而已”,但如今看來,秦湛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在暗中借用匕首施下了同生共命咒。

……如此說來,難道秦湛早已預料到眼下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故而為此事先做好了準備?

……但秦湛若是能夠預算到陽羽有可能會借他的軀體復活,為什麼不在事前告訴自己?!又為什麼不想辦法預防此事的發生?!

傅鈞深吸一口氣,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心緒已經無法保持冷靜,翻湧直如滾滾江水,波濤迭起,喜怒哀樂皆無法再克製。

卻在此時,隻聽陽羽又開口道:“昔日的禁魂地牢是否尚存於世?”

“禁魂地牢還在原地,分毫未損。”薛燼立即回稟道。

陽羽略一頷首,道:“將他囚禁於其中,派人仔細看牢了,不能讓他逃脫。記住,在本君未曾找到新容器之前,不許動他一根毫毛。”

薛燼躬身應道:“屬下遵命!請君上放心,屬下一定不敢讓君上受到半點損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圇圄之困

禁魂地牢猶如其名,內外佈設下的禁製、封印無數,一旦進入其中,便仿佛連靈魂也被禁錮起來,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即便死後,若是不能掙脫禁製,魂魄依舊會被困在牢中,阻斷了前往地府輪回轉世的機會。

整座地牢漆黑如墨,暗無天日,雙目如盲,伸手不見五指,亦無一絲光亮。

牢籠中更是一派陰氣森森,寂靜無聲,卻仿佛有淡淡殺機隱伏在四周幽暗之中,伺機而動,令人心中隻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傅鈞素來並不怕黑,性子亦耐得住靜,隻是全身上下被鎖鏈緊緊束縛住,困在這地牢之中,卻是分外心情焦躁,難以安寧。

之前他的心脈雖然遭受到重擊,但也許是因為他天生體質特殊之故,癒合能力較之常人快上數倍,因而此時早已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呼吸也漸漸平緩下來,隻是自從牢籠中密佈的禁製起到效用後,丹田中靈力一時間還是無法運轉。

身體上的外傷雖已無甚妨礙,但內心深處的疼痛卻似漸漸擴大起來,不一時便已至痛不可抑。

傅鈞咬緊牙關,氣息卻不自禁地漸漸紊亂起來,雙頰亦漸漸失去血色,額間似有冰涼的汗珠在無聲無息間緩緩滑落,跌在地上。

他始終不願相信,秦湛就這樣“消失”了——如今隻剩下一副空軀殼,被陽羽強行佔據為己用。

一旦念及薛燼曾揚言秦湛會“魂消魄喪,永遠不得再入輪回,從這個世間上完完全全地消失”,傅鈞便覺得心頭一陣劇痛洶湧襲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哪怕隻是多思考短短一霎,亦是極端的煎熬。

……秦湛一向心思縝密,算無遺策,既然早已預料到了最壞的結果是陽羽複生,不可能不做些什麼。

傅鈞始終堅信秦湛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狡兔尚有三窟,以秦湛的心計謀算,隻怕會變成十窟。

——或許……眼下秦湛魂魄還好好地待在他的軀體裡,隻是目前被陽羽元神壓製住了,奪走了身體的控製權。

……若是如此,自己絕不可以就此放棄,否則還有誰能去救秦湛?

雖在極痛之中,傅鈞的心意卻漸漸堅定下來,隻覺得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迷霧之中,至此終於尋到了一絲曙光。

傅鈞天性端嚴內斂,一向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與秦湛相處之時,也大多時間看上去隻像是被動容忍著秦湛的親密舉動,但卻並不代表他對秦湛的情誼不夠深厚。

他心裡一直十分清楚,若非對方是秦湛,自己絕不可能容許一個人如此欺瞞自己、算計自己,並且始終對自己使上諸多手段。

而在此時此刻、秦湛生死未卜之際,傅鈞更是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原來早已是心尖上的一部分,與自身血肉緊緊相連,平日裡若無所覺,但若是有朝一日失去了這一部分,便勝於剜心之痛百倍千倍。

傅鈞慢慢閉上雙目,隻覺得呼吸間盡是蔓延的痛楚。

待他心境稍微平復了一些,便開始用力嘗試運轉體內靈力,以此對抗牢籠中的禁製,再想辦法掙脫身上的鎖鏈,逃離出去,否則便隻是坐以待斃,等到薛燼找到了新的容器,那時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秦湛,都將會在劫難逃。

也許禁魂地牢對於滅天教教眾來說也是一個令人畏懼之地,雖然有陽羽的命令,卻也隻是守在外麵,自從傅鈞被薛燼親自扔進牢籠中後,便不曾再有任何人踏入這道牢籠裡。

如此一來,倒是讓傅鈞免除了顧忌,隻需專心對抗禁製,而不必擔心會被人發現自己的意圖。

起初,無論傅鈞嘗試運功多少次,丹田中皆是一片空空蕩蕩,並無一絲靈力餘存。而且如此強行運功,禁製便自然發作起來,渾身仿佛置於刀山劍林中,無數把利刃正自慢慢切割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疼痛至極,竟似無法以言語描述。

傅鈞並不氣餒,亦不肯放棄,一直咬牙強忍著疼痛,不斷地嘗試著催動靈力。

在這漫無止境的黑暗之中,仿佛連時間也徹底停滯下來,不再往前移動,不知是一日兩日、還是十天半月過去後,傅鈞終於在丹田深處捕捉到了一絲極其淺微的靈力。

他立時精神一振,開始努力控製住那絲靈力,不讓這道好不容易才點燃起來的希望火苗消失。

隨後,似乎牢籠中的禁製也終於被他的頑強不息打倒,漸漸的,傅鈞隻覺得丹田中的靈力越來越多,仿佛水堰被衝垮一般,滔滔江水正自滾滾湧來,再無先前的半分乾涸。

然而恢復靈力未過多久後,傅鈞便漸漸意識到不對勁——此時他體內靈力充盈,而感官便愈發清晰起來,隻覺得四周盡是濃烈的渾濁魔氣,而這些魔氣正自漸漸朝著自己靠攏過來,而自己明明身為道修,與魔氣正如水火不相容,身體竟然毫無抗拒之意,將這一大片魔氣悉數納入體內!

傅鈞驚愕之下,急忙運功抵抗魔氣入侵體內,然而此時他的身體卻似乎早已脫離了大腦的指揮,全然不受控製,繼續源源不斷地吸納著魔氣。

片刻之後,傅鈞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殺意,正自慢慢湧上心頭,同時丹田深處也仿佛燃起一團火焰,漸漸變得又旺盛又猛烈,熟稔得令人心驚——正與不久之前與薛燼對戰之時,自己身體幾近失控的情況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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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鈞傾盡全力也無法阻擋魔氣入侵、殺意上漲等種種跡象,隻覺得體內血液越來越沸騰得幾至蒸發的地步,渾身仿佛被置於一片滾燙的火海之中,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恍惚之中,隻聽到腰間驀然響起一陣清脆入耳的環佩鳴響,宛如平地一聲春雷,立時便令他腦中嗡嗡作響,雖然頭疼得幾欲炸裂,卻也讓他體內沸騰的血液稍稍冷卻下來,勉強恢復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傅鈞當即運轉玄功驅除體內魔氣,隻想在自己再度失控之前,盡可能地逼出最多的魔氣。

與此同時,他心裡清楚,那聲鳴響是身上的半枚麒麟火玉佩又開始發動力量了,想必是見他吸收了周圍的大量魔氣,隻怕即將墮入魔道,因此拚力阻攔。

魔氣雖然慢慢被他逼出體外,但魔氣之中似乎還包含著一股殘餘的神秘力量,盡數停留在體內,無論他如何嘗試也無法驅除——但這股力量似乎對他並無害處,而且隱隱還似有一絲說不出的親近感。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流成河

傅鈞還來不及去思考這絲古怪的親近感究竟是什麼緣故,因為眨眼之後,麒麟火玉佩的鳴聲便消失了,與此同時,他也再次失去對身體的控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開始不斷攝取四周洶湧澎湃的魔氣。

傅鈞隻能暫時忍耐,等待麒麟火玉佩下一次發動功效。

而不久之後,麒麟火玉佩果然再次鳴響起來,傅鈞立即全神貫注,繼續借此短暫時機,竭盡全力驅除體內魔氣。

如此反復之下,依靠著麒麟火玉佩的力量,傅鈞便一直能夠做到懸崖勒馬,不曾真正讓身體完全魔化,就此墮入魔道,再不能回頭。

而魔氣雖然被他盡數驅除,同時被吸入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卻始終駐留在體內,似乎無法消除,並且越來越多,漸漸便如滴水成河、粒米成籮一般,積少成多。

傅鈞雖然不知道這股神秘力量的根源,但其似乎對自己非但無害,而且還大有補益之效,便也隻能暫時置之不理了。

他當前修為境界還是虛劍初期,自從七月初七在靈素山上從心劍後期突破到虛劍初期後,至今已經有數月不曾進境一步,仿佛修行已經進入了瓶頸期,無論如何努力都是一直停滯不前。

但眼下獲取了這股神秘力量後,那道無形無影、卻一直阻礙自己修為進境的屏障,卻似乎在無聲無息間已經被徹底打破了,再也不能阻攔住自己修為一路火速前進的腳步。

仿佛過了月餘之久,又仿佛隻是幾個時辰的工夫,傅鈞的修為已是邁入了虛劍中期境界——丹霄派許多弟子窮盡一生也達不到的高度。

然而修為突破後,傅鈞卻也不曾有半點欣喜失態,隻是嘗試了一下運用全力掙脫緊緊束縛四肢的鎖鏈,並不意外地發覺鎖鏈依舊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傅鈞知道,這鎖鏈是為薛燼親手佈置,而如今薛燼的修為境界是魔修的噬魂後期,若是轉換成丹霄武道修為境界,大約是在虛劍後期與天一初期之間。

因此,隻要自己的修為能夠一路突破到天一初期境界,便是在薛燼的修為之上,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