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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10 字 1個月前

“噗嗤”一聲,似是血肉被利刃刺中的聲音,同時響起一聲短促的慘呼,語調含著極大的痛楚。

傅鈞心頭一驚,卻在瞬間隻聽身後又是“撲通”一聲脆響,像是重物墜落至地的聲音。

他不由得立即轉身向聲音的源頭望去,卻見此時燕飛已經形狀狼狽地撲倒在地,雖然身穿一襲暗色衣袍,無論有什麼變化都不甚明顯,但依然可見其衣袍染上紅色,新鮮而淋漓。

比起之前皆非致命部位的舊傷,此刻燕飛身上更添了幾處全新的傷口,卻俱非劍氣劃出的痕跡,而是有烈火焚燒過的灼傷,寒冰凍結後留下的霜花。

再看燕飛的神態,氣息紊亂,臉色蒼白,似乎傷勢不輕,暫時起不了身。

而秦湛就站在燕飛跟前,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執起了昀光劍,劍鋒尖端緊緊抵在燕飛的咽喉之處,眉峰微微挑起,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燕飛,目光猶似雪棱冰刃般漠然無情,而又蘊含著一絲令人震懾的殺氣。

傅鈞見狀已覺恍然——剛才的聲響應該都是燕飛發出來的,看來燕飛已經在秦湛手下落敗。

他目光迅速掃視了秦湛一遍,見秦湛身上不見任何明顯的傷痕,氣色亦無異樣,想來並未受傷。

傅鈞心中略略一安,隻聽陸淮風的聲音驀然響起,雖然語調虛弱,卻仍然不失一派之主的威嚴氣勢:“是你今日午時在茶水中對我下毒?!”

傅鈞立時轉頭,隻見陸淮風已經勉強撐起身體坐了起來,不過卻是一手捂著%e8%83%b8口,呼吸急促,喘熄不定,顯然傷勢沉重,一張臉愈發失去屬於活人的生氣,形容看上去頗為駭人,如魔似鬼,唯有目光依舊冰冷淩厲,氣勢不減,而一雙眼睛正自直直盯著燕飛,顯然這句話是對眼前的燕飛說的。

傅鈞眼見陸淮風身軀搖搖欲墜,無法做到坐視不顧,當即上前相扶,低聲喚道:“師父。”語氣頗含一絲小心請罪之意,畢竟他暫時進不去天心閣,便未能完成陸淮風剛才的命令。

陸淮風看了他一眼,倒未動怒,拂袖道:“你去看看謝師弟他們傷勢如何。”

“是。”傅鈞沉默了一瞬,卻終是應聲答道。陸淮風此時傷勢也極重,兼之又中了劇毒,卻隻字不提給自身救治的事,傅鈞雖然擔心,卻也無法不遵從陸淮風的命令,起身去查看謝天朗四人的情況。

而此刻倒在地上的燕飛似乎終於緩過氣來,微微側頭,似乎想要望向陸淮風——秦湛見狀眉毛輕微一揚,倏然間那道抵在燕飛咽喉上的劍鋒一動,卻是從燕飛脖頸中慢慢移開,秦湛同時往旁後退一步,讓出視野,卻依舊手持昀光劍,劍鋒指著燕飛的後心,雙眸盯視著燕飛的舉動。

燕飛麵沖著陸淮風,雖然氣色蒼白虛弱,卻露出一個極其陰冷的笑容,氣勢竟似不亞於陸淮風:“不錯,是我在你每日必定飲用的雨前雪芽茶中放入了劇毒。此毒名為‘絕殤’,無藥可救,就連你們丹霄派的秘藥‘碧玉回春丹’也解救不了!發作之時更是痛苦無與倫比,比那淩遲酷刑還要痛上千百倍,此刻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吧?滋味又是如何?”

燕飛說到最後,似乎忍不住大仇得報的興奮之情,縱聲一陣大笑,複又甚為暢快地揚聲道:“沒有了你,誅魔劍陣便徹底廢了,再也阻攔不了陽尊大人的行動。今日陽尊大人必然能夠達成百年以來的願望,重新迎接君上回歸本教!”

燕飛話聲剛落,陸淮風尚未說話,傅鈞卻已按捺不住驚怒出聲道:“你竟是滅天教之人?!”

陽尊二字,所指之人唯有昔日滅天教的炎陽尊者薛燼。而君上二字,自從百年前起,一直到今日的魔修界中,也是唯獨僅有陽羽一人得到過如此尊稱。

傅鈞原本以為燕飛隻是要為父母之死而報復陸淮風,卻沒想到燕飛竟然跟滅天教還有如此深的牽扯。

他隻覺得內心震動不已,禁不住再度質問燕飛道:“你究竟是魔是道?!”

“我當然是——”燕飛冷冷一笑,刻意拉長了尾音,更是停頓了一下後,這才繼續吐出兩個字,“魔修。”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昔時情仇

燕飛旋即又把臉轉向秦湛,道:“屬下燕飛參見少主。少主不認得屬下無妨,畢竟屬下從未在少主麵前現身過,但少主今日如此言行,未免與陽尊大人的理念大相徑庭。”

燕飛口中雖然對秦湛一口一個少主,也自稱為屬下,語氣態度卻毫無半點尊敬,反而隱隱有著責備的意味。

仿佛僅僅是在身份不明的情況之下與秦湛交戰了一場,燕飛便已瞧出了秦湛內心深處真正的立場。

秦湛聞言,倒也不曾動怒,依然從容不迫,隻是似笑非笑道:“你也算得上是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

燕飛呼吸一窒,頓時似乎頗為驚惱,恨聲道:“你果然別有用心!即便你是君上的後裔又如何,陽尊大人從一開始便不應該相信你的話!”

秦湛立時一聲輕笑,似嘲非嘲道:“嗬,不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好似你便對薛燼忠心耿耿,毫無私心一般。”

燕飛仿佛被秦湛正正說中了心事,一時語塞。

這廂秦湛和燕飛正在%e5%94%87槍%e8%88%8c劍,另一邊陸淮風卻趁此時機轉頭問傅鈞:“謝師弟他們的傷勢究竟如何?”

傅鈞一時間卻有些難以回答。

就連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不過短短一刻的時光過去,謝天朗等四長老的情形卻竟已變得極其糟糕,命若懸絲,奄奄一息——

明明剛才被薛燼手中那道紅光打傷之時,還隻是皮肉之傷,雖然鮮血漫溢,卻並非無法救治。但眼下的四長老卻似皆已被強行散去功力,體內已無半分內丹存在的痕跡,而丹田之中的靈力更是消失得乾乾淨淨、涓滴不餘,此外竟是連精氣神也大為損耗,幾近油盡燈枯之象。

傅鈞雖然自身並不擅長醫術一道,卻也能看出來謝天朗等四人的傷勢隻怕早已回天乏術,縱使能夠救活下來,也已是功力全無,數十年的勤修苦練悉數付諸東流。

他想到薛燼曾經利用過魔域的攝靈奪魄陣來攝取眾多道修的靈力及精氣神,然後化為己用,增進自身修為境界,心中不由大恨,隻覺得薛燼發出的那團紅光恐怕不僅僅是將人打傷那麼簡單,還有暗中奪取四長老功力的險惡效果。

他雖然已將金犀丹、白玉膏等丹霄派療傷聖品通通給四長老敷用了一遍,又將治療魔修造成的外傷最有靈效的赤髓膏也用上了大量,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勉強延續生命之火不熄滅而已。

傅鈞心念轉動,臉上神情便不自覺地難以掩飾,不但麵色極為難看,更是隱隱透露出一股沉痛之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淮風立刻便看出來了,用不著再多問一句,便已明白謝天朗等四人情況大是不好,麵上不由漸漸暗沉下來,閉了閉眼,複又睜開,語氣依然十分冷峻:“謝師弟他們便不用你管了,待會你隻管一心對付薛燼,其餘諸事皆不必理會,務必不能讓薛燼帶走陽羽的元神。”

“……是。”傅鈞知道陸淮風的弦外之音是打算親自接手照看謝天朗等四人,不再讓自己為此事分心,卻是不能不應,隻是聲調難免含了一分沉重之意,亦有一分斬釘截鐵的決絕。“弟子必當盡力而為!”

話雖是應下了,但傅鈞知道陸淮風身上傷勢也絕對不淺,更何況又中了絕殤之毒,燕飛宣稱是無藥可救,想來並非虛言恐嚇,而是確有把握,不禁著實心懷憂慮。

“燕飛的事也不用你插手,為師自會處理。”陸淮風似乎看出他心裡的想法,複又開口道,見傅鈞再次應話,便似頗為滿意地微微頷首,陡然卻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想要我陸淮風的命,僅憑區區下毒一事,卻還沒有那麼容易!”語意中殺機乍現,卻是十足的震懾人心。

話聲甫落,陸淮風身上霍然淺綠光華一閃,仿佛溫柔的清泉流淌過全身一般,刹那間麵上的黑氣似乎悉數消退,氣色也似乎稍微變好了一點。

傅鈞意識到陸淮風是在以全身靈力強行抑製毒素,更是試圖將毒素慢慢逼出體外。但如此強行逼毒,對自身修為的損耗卻是極大,但是與性命相比,倒也隻能算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燕飛此時目光一轉,顯然也看到了陸淮風不惜耗費功力也要解毒的決心,但卻仍舊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並不擔心陸淮風能夠真正解開絕殤之毒。

傅鈞心頭微微一凜,卻見陸淮風驟然間轉頭看向燕飛,一麵暗自運功逼毒,一麵卻聲色冷厲地出言道:“你既是魔修,難怪會在魔域之戰過後的第二日便來到本派,先從外門弟子做起,然後尋機進入內門。哼,今年本派內門弟子的試煉考核恰好推遲了數日,倒是給了你可乘之機。”

燕飛嘴角一翹,露出一個無聲無息的淡淡笑容,稍縱即逝:“不錯。不過短短半個月內,便能成功接近你,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倒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燕飛聲調倏然一變,卻是在一瞬間流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可我要殺你,卻不是為了陽尊大人的抱負,而是因為二十二年前慘死在你手下的一雙夫婦!”

燕飛頓了頓,麵色不知不覺中已是變得有些扭曲,似乎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緒,聲音仿佛是從緊咬的牙關中慢慢擠出來的,一字一句地道:“陸淮風,你可還記得白逸飛與嚴玉英這兩個名字?”

話聲剛落,陸淮風臉上驀地變色,眼神刷然一下子變得極其複雜,深沉難測,似驚非驚,似怒非怒,口中言道:“你……是……”

燕飛突然以一聲長笑打斷了他的話,隻是那笑聲中卻毫無半點喜悅,而唯獨隻餘下一片譏嘲冰冷之意。

燕飛笑完後,終於說道:“不錯,我便是他們的兒子,在你印象中以為早已斬草除根的人。當年舅父為了救我一命,以李代桃僵之計瞞過你,你殺死的那個嬰兒並不是我,真身原本隻不過是一塊毫無生氣的爛木頭,卻被舅父施以傀儡術,便顯得與真人形貌無二。”

燕飛見陸淮風眼神倏而一變,繼續譏嘲道:“昔日你未能將真正的我剷除掉,今時是否感到萬分悔恨?隻可惜此刻你再怎麼後悔,也已經太遲了!要怪就怪你當年眼神不好,沒能看清楚事實真相,如今隻不過是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