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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26 字 1個月前

會在正一宮裡撞上——而又再次向陸淮風領取外出下山的任務,不論輕重難易,隻要能離開丹霄派便行。

此後幾番下山,傅鈞又去了幾趟芳華穀,梅臻雖然每次都接見了他,但態度越來越冷淡,並在最後一次告訴他,說自己即將外出雲遊,歸期不定,可能是二三月,也可能是三五年。

傅鈞也不是傻子,當即明白了梅臻怕是徹底煩厭了自己,隻不過不想直說而已。

雖有遺憾,但傅鈞也覺得有些事情無法勉強,盡力而為便是最好。

無論如何,他能重活一世,實是欠下梅臻一條命,即便今生不能再做摯友,也須盡力報答對方。

但梅臻修為高深,少有所求,傅鈞一時半刻之間卻也想不到有什麼能夠報答梅臻。

他隻能暗暗決意:魔君陽羽之事,一定不能讓梅臻受到損害。

梅臻之事告一段落後,傅鈞倒是借著一次除妖任務,重新認識了前世的另一位好友——太華宮宮主嫡傳弟子辛玖。

而辛玖如同前世一般熱情,與他一見如故,讓傅鈞心裡著實感到了幾分欣慰。

有了辛玖為友後,傅鈞未過多久便與最後一位摯友杜熠琛見麵了——這一世傅鈞自己倒是沒有受傷,但是同行的辛玖卻在戰役中不幸受損,結果就見到了已有名聲在外的杜熠琛。而杜熠琛也是一如前世一樣好心腸,主動為辛玖醫治傷口。

在結交梅臻一事上吃過虧後,傅鈞對杜熠琛便頗為小心,舉措儘量保持與前世一致,不再過分熱忱,而效果也顯然不錯——杜熠琛在他們離開之時,說道以後隨時歡迎他們前來做客。

除了秦湛這個變數以外,仿佛一切事宜,皆如前世一樣走上軌道。

甚至近來數十日都沒有再聽到其他魔修興風作浪的消息,萬事皆安。

而在這段時間裡,秦湛竟是意外的沒有主動來找過他一次。似乎秦湛已經明白了他表現出來的拒絕之意,雖然未必如願,但卻放任了他的決定。

傅鈞對秦湛這種異常的平靜態度,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具體要說是哪裡不對,卻也一時間說不上來。

十月初十晚上,傅鈞再一次從山下歸來,先去正一宮覆命這次的任務結果後,這才回到甲子居裡。

然而這一次,傅鈞卻在路過秦湛的房間之時停下腳步,驀然後退一步倚靠在牆壁上,卻靜思不語。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恍若孤峰肅立,江水沉凝。

翌日卯時,隻聽“吱嘍”一聲,房門開啟,從中慢慢走出一道身影,紫衫長袍,風姿端華,正是已經月餘不曾照麵的秦湛。

秦湛容顏依舊如冠玉般秀逸無倫,隻是眉間眼底隱隱有一絲憔悴之色,身形亦顯得比往日略見清瘦。

看到這樣的秦湛,傅鈞一時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暫未上前招呼。

而此時秦湛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個來回,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驚喜,卻又在瞬間之後沉寂下來,回歸平靜,似乎是意識到他不會無故出現在此。

隻聽秦湛仿佛有些小心翼翼般的輕聲詢問道:“有什麼事麼?”

傅鈞正正直視著他,卻是過了一瞬,方才開口說道:“秦湛,我想了很久,如何不著痕跡地慢慢疏遠一個人,卻一直不讓對方察覺到如此意圖,尤其這個人原本是你形影不離的好兄弟,當真是不容易。”

第八十八章 情意如許

傅鈞話聲剛落,秦湛麵色陡然一變,似乎隱隱洩露出一絲極為少見的驚訝無措,然而這絲情緒也不過轉瞬即逝,秦湛神情又變得平靜下來,如同一泓無波無瀾的死水。

但傅鈞卻不容他想出計策來逃避自己的問話,步步緊逼地質問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實情麼?”

秦湛臉上不由得立時浮現出猶疑之色,似乎是在躊躇著到底要不要對傅鈞說實話,又似乎是在考慮著傅鈞究竟猜到了多少真相。而傅鈞複又開口道:“既然你不想說,那便由我來先說好了。”

秦湛罕見地默不作聲,隻是等待著傅鈞的發言。

“自從魔修項晟率眾進攻本派一役結束後,你就已經盤算著要疏遠我了吧?”傅鈞麵上喜怒並不顯著,隻是聲調卻含著沉沉魄力,顯然心情並非愉快。“先是主動向師父請命指導陸師妹修行功法,然後……”

傅鈞略略一頓,似乎稍微流露出一絲尷尬,卻立即肅然正容,繼續說道:“……向我表白心意,你明知道那個時候我不會接受,卻依然為之,其實目的是為了讓我主動對你避而不見,卻不會懷疑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認真想一想的話,一般人也不會在剛剛得知對方欺騙了自己的情況下,而立刻接受對方的告白吧?

秦湛挑的時機一點也不算好,甚至可以說十分糟糕。但之後秦湛卻毫不作為,一點挽回敗局的行為也沒有——看上去像是為情所傷,故而從主動轉為被動,僅是默默等待著傅鈞的裁決。

但是,仔細一想秦湛的為人,便知道他若是真心想要達成一件事,絕不可能半途而廢。

而許多時候,即使對方最初不情願,也在最終會被秦湛設計上鉤,讓他如願以償。

傅鈞不認為自己會讓秦湛破例。實在是秦湛對此事的表現大異往常,平靜得判若兩人。

可與之相反的是,秦湛從來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甘願認命的人。秦湛想要的東西,怕是費盡心機、手段百出也要得到手。

雖然事情涉及自己,讓傅鈞每次想起之時便極為尷尬,但他終究不能無視那些明顯的異樣之處,因為他想要追查其中真相。

所以傅鈞在反復思量一夜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卻能解釋一切情形了,包括秦湛的異常舉動。

秦湛靜靜聽完傅鈞的指責,卻依舊不語不動,恍若一株百年古木。

傅鈞凝眸直視著秦湛,似乎不想錯過他臉上表情的每一點變化:“我說的,可有絲毫差誤之處?”

見秦湛暫且不語,傅鈞又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疏遠我,可你既有此念,何不直接與我說清楚?又何必……利用上陸師妹,甚至於……要以那樣的手法逼我避開你……”

——不過這樣的手段雖然出人意表,非常人所能想到的,倒也確實十分有效。

傅鈞心中隱約閃過如此念頭。

秦湛突然笑了,隻是嘴角勾起的笑容極其淺淡,刹那後便已消失無痕。

隻聽他一字一句,聲調低緩卻不容置疑地道:“我確實是在借機疏遠你,可我之前對你說的每一句話,卻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假。”

傅鈞心神一震,頓時失語,一時間竟不知應該如何麵對秦湛。

“我不會逼你,可你也不要故意曲解我的心意。”秦湛緩緩道,聲色看似平淡,卻仿佛隱藏著隨時可以破釜沉舟的驚人氣勢。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傅鈞強行定下心神,沉聲道:“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要疏遠我。”

秦湛卻是沉%e5%90%9f片刻方才開口,語氣中依舊似是含著淡淡歎息:“俗話說:‘無知是福’。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多,卻未必是好事。”

“那也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傅鈞語意堅決,如若磐石不移。

秦湛對他這句答案卻似乎毫不意外,麵上隻是綻放出一絲笑意,雖淺微卻十足柔和,仿佛既無奈卻又樂意縱容。

秦湛隨之便掀開左邊衣袖,露出左手手腕來,示意傅鈞道:“你看。”

傅鈞定睛一瞧,隻見秦湛手腕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道細長黑線,似乎已經深入血肉裡,襯著白皙如雪的肌膚尤其顯得鮮明,看上去不覺有些觸目驚心。

傅鈞心中微吃一驚,上前抓住秦湛的手腕,仔細觸摸著那道黑線——那黑線卻並非傷疤,甚至毫無凸凹不平之處,仿佛隻是塗抹上去的黑色顏料一般,但顯然秦湛並不會閑到在手腕上畫上一條黑線,並且還鄭重其事地讓他觀賞。

“這是什麼?”傅鈞眉頭微皺,神色凝重,“是毒?蠱?”

“不知道。”秦湛輕輕搖頭道,“它並不影響我平日裡修煉習武,也沒有任何疼痛之感。我也試過將這處血肉直接切割下來,但是等到新生的血肉長成以後,卻發現黑線竟然又再次出現了。而第二次,我將整個小臂上的肉都剔掉了,事後卻依舊一切如故,無法去除黑線。想來黑線的根源並不在這處血肉之中,我便不再嘗試了。”

說到將自己血肉剔除之時,秦湛眉毛連一下也不皺,語氣亦極是平淡,仿佛這件事隻如切瓜果一樣容易,而不是猶如酷刑般的痛苦。

“……”傅鈞低頭沉思了一刻,驀然抬頭,凝目注視著秦湛,“你並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吧?若是不知道它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決定疏遠我?”

秦湛眼中迅速閃過一絲輕微訝異,似乎為傅鈞此時的敏銳感到驚詫,卻終究是微一頷首,道:“我雖然沒有十成把握,卻也大致能猜到它是什麼。”

“那究竟是什麼?”傅鈞追問道,語調已在不知不覺中含上了略微急切之意。

秦湛卻又似答非所問道:“我首次發現它的存在,是在五月十五那日的夜晚。”

“五月十五,魔修進攻本派的當日……”傅鈞身軀陡然一顫,微微失聲道,“這道黑線,難道是項晟所為?!”

秦湛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他。我也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在我身上做下手腳,卻讓我一直到事情過去後方才察覺。”

“既是如此,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告訴師父與穀師叔此事,讓他們為你診治?”傅鈞一麵說道,一麵便要帶秦湛去正一宮請陸淮風當即治療。

秦湛任由傅鈞抓著自己的手腕直往前走,並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卻又從容不迫地說出幾句話:“你覺得項晟特意留給我的,會是什麼?不讓我立刻致死,卻一定是會對他們滅天教餘黨有利的東西。”

傅鈞腳步立時頓住。他回過身看向秦湛,麵上漸漸浮上幾分不可置信之色,口中緩慢地道:“……魔種……”

身為昔日滅天教破軍星使,項晟汲汲所求的便是復活他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