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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51 字 1個月前

還是親密無間,幾乎無話不談。

對於別人,傅鈞通常懶於爭辯,然而對上秦湛,卻時常會忍不住出言嘲諷。

也許是因為越是親近之人,才越會放鬆自己,流露出與旁人不同的態度。

秦湛對待外人總是一臉溫柔淺笑,看似無懈可擊,人皆譽為謙謙君子,但對傅鈞卻是會露出真實的情緒,會冷嘲熱諷,會麵露殺機,也會表達關懷之意。

可是後來,秦湛就連對待傅鈞,也慢慢帶上了溫文柔和的微笑麵具……

傅鈞目光漸漸流露出一絲沉鬱,卻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至今仍是不能明白,為什麼秦湛要選擇與他反目成仇,並且以那樣不可原諒、毫無轉圜餘地的手法。

在他和秦湛之間,他們的師尊陸淮風明顯更偏愛秦湛,而且實話說,他根本就無意去爭奪宗主之位,就算陸淮風真的出乎意料地將宗主傳位給他,他大概也會立刻讓給秦湛去做。

秦湛與他翻臉,不但日後行事會少一大助力,而且還會因為一時不慎失算,便死在他劍下——雖然是同歸於盡的方法,但不管是什麼緣故,人死了就是死了,無論%e8%83%b8中還有多少野心願望也無法再實現。

以秦湛的心計謀算,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樣一條失多於得的路?

……隻是,也許對秦湛來說,得他相讓,是比死更不能忍受的屈辱吧。

可惜,如今他大概永遠沒有機會,再去問一問十年後的那個秦湛了……

傅鈞慢慢將手掌從額頭上放下,同時亦睜開雙目。

他眼中透出幾分決然之色,雙眸亮得有些駭人,卻未出一點聲響,隻在心裡對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

——傅鈞,秦湛已經在你手下死過一次,該償還的也已償還了。今時的秦湛還什麼都未曾做過,因此,你不能給他定罪,否則,你與他也沒有了區別,同樣是罔顧人命的罪人。可是,你必須看緊他,不能讓他再有機會殺害任何人。

——若是來日,他真有了異心邪念……你絕不能手軟,必須讓他得到他應受的懲罰。必要之時,你務必親手殺了他,不能讓他再禍及無辜。

傅鈞霍然一個踏步後屈膝跪下,將食指放進口中,用力一咬,登時指尖一痛,一絲腥甜傳入口中,而他緩緩低聲道:“昭華祖師在上,弟子傅鈞以血為誓,若違此約,此生必將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無妻無子,壽不滿而立而慘死。”

傅鈞慢慢站起身來,直到此時方才朝床榻走去。

他的神色仿佛漠然無畏,心中卻有幾分空蕩蕩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好似喜怒哀樂等種種屬於人類的情緒皆已從身上強行剝離,唯獨剩下一片空虛。

漫無邊際、看不到盡頭的空虛。

傅鈞以九死不悔的堅決氣勢,強迫自己在腦海中轉過念頭。

……這樣……就夠了。

往事不可追尋,他與秦湛……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般親近若兄弟,如今隻不過是監管人與被監管人的關係。

他此時不殺秦湛,隻是因為此時的秦湛確實還不曾犯錯。

……再沒有其他原因了。

……再沒有……任何原因了。

第十一章 翠微幽徑

陸淮風給了他們一月時間養傷,還是極為寬裕的,在大師兄蕭雲暉的精心照料之下,兼之傅鈞自己也暗中悄悄運功恢復,僅僅二十日過後,傅鈞便自覺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

秦湛當日在幻境中受傷本就比他略輕,除了右%e8%83%b8的皮肉之傷大約需要敷藥百日方可徹底痊癒,其他傷口早已悉數癒合得不留痕跡,一如前世。

蕭雲暉見他們身體恢復得比預計中的要快上許多,也自是為他們感到高興,又表示會幫他們去請示師父,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提前進行濯骨及授劍儀式。

靜養的同時,因為有蕭雲暉承諾在先,秦湛倒是毫不客氣地常去蕭雲暉的房間裡,向蕭雲暉請教一些新入門弟子的修煉心得。

傅鈞每次都跟秦湛一起去聆聽蕭雲暉的教誨,一來,他也必須重新學習一遍,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這些心得;二來,他必須牢牢看住秦湛,尤其在他並不十分清楚蕭雲暉前世死因之謎的情況下。

這一來一往的,還未至半月,蕭雲暉便已對秦湛的好學不倦甚為喜愛,視若親弟一般。

傅鈞暗暗留心觀察,見秦湛似乎對蕭雲暉尚無什麼想法,隻是把蕭雲暉當做一個修為卓越、學識豐富的大師兄來對待。孺慕敬愛肯定談不上,秦湛心中估計永遠不可能對誰生出這種情緒,但秦湛麵對蕭雲暉的言行態度總是規規矩矩、恪守禮節。

傅鈞心中不覺舒了口氣。雖然他也隱隱自知,現在的秦湛,與蕭雲暉毫無利益衝突,應該不會胡亂起惡念才對。自己這樣,隻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

但是,他不能大意,因為倘若日後真有萬一,而又發現起因是他的一時疏忽,屆時他縱然萬死亦不能贖罪。

他既然有幸重生一次,便不可浪費一切機會。

傅鈞與秦湛又安分守己地休養了數日,直到十月初四晚膳過後,蕭雲暉方才微笑著告訴他們:師父已準許他們明日一早便去濯骨授劍,所以他們今晚最好早些歇息,明日卯時自己會帶他們去清靈池以及祭劍閣逐一進行儀式。

傅鈞立時與秦湛一同遵命,並不多話。當晚酉時初便已安寢,養精蓄銳,以備明日授劍之儀。

次日傅鈞準時起身著裝完畢,剛出寢室,便已見到蕭雲暉在屋外等候,長身而立,軒然韶舉。

幾乎是同一時刻,隔壁秦湛的房門亦是“吱嘍”一聲開啟,隻見神氣清爽的秦湛從中閒步走出。

看到換了一領嶄新紫色道袍的秦湛,傅鈞神思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眼前不是十五歲的少年秦湛,而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令他銘記刻骨、二十五歲的丹霄派新任宗主——秦湛平生極愛紫色,衣裳自不必說,連配飾亦均為紫棠、青蓮等顏色,甚至後來下令將宗主之服也易為紫色。

在丹霄派本來的門規中,門下弟子必須身著統一服飾,即為靛藍道袍,內著素色單衫。但他們的師父陸淮風即宗主之位後,便下令廢除此條門規,衣裝顏色任由弟子擇選。隻是大多數人還是身穿傳統服色,卻也有不少人選擇了更為鮮豔的蔥黃柳綠,尤其以女弟子為多數。

秦湛便是選擇以新代舊的弟子之一,並選定了紫色為主。

而前世傅鈞年少時,還曾經隨口問過一句為什麼,秦湛便玩笑似的回話道:“傅鈞,你不覺得紫色乃帝王祥瑞之色嗎?再者,丹霄派上下,除我以外,無人再穿紫色,如此獨一無二,豈非甚好?在這裡,你隻要遠遠看到一抹紫色,便知道是我。”

回思此事,傅鈞心中不免微微苦笑:秦湛想要的是獨一無二……想來秦湛的野心,早在那時,便已初露端倪,可惜自己當時竟然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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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大師兄。”傅鈞思緒未定,身旁的秦湛已施施抱拳行禮。

傅鈞回神,也立即對蕭雲暉見禮,隻見蕭雲暉揮手示意無需客氣,微笑道:“都準備好了?那麼便跟我來吧。”

傅鈞與秦湛雙雙稱是。

蕭雲暉帶領他們一路出了內門弟子起居的房舍,隨後便往西北方向行去。

整個丹霄派坐落於丹霄山上,前山即為丹霄宮、正一宮等殿宇所在之地,人煙稠密;而清靈池則位於後山翠微林中,周圍十分清靜。

翠微林屬於丹霄派禁地之一,除卻內門弟子每月可以進入一次以外,外門弟子是絕不允許接近半步的。

傅鈞和秦湛以前身為外門弟子之時,因為擔心自己表現不夠好,錯失進入內門的機會,故而一直恪守門規,從未靠近過翠微林一步,甚至連後山範圍也幾乎不曾踏入過。

通往翠微林的道路極為隱秘曲折,林外雖無弟子看守,卻有一道嚴密牢固的防護結界,即使前往翠微林的是內門弟子,倘若不知道破解口訣,依舊會被結界阻擋在外,無法進入。

此外,縱然有人強行衝破結界闖進去,此人的一舉一動也會被結界記錄下來,而丹霄派中,自有執法弟子定期查閱翠微林等禁地情形,確認安好無恙,如有異狀,則會即時上報律法長老。

傅鈞雖然記得路徑和口訣,但是如今的他,隻是剛成為內門弟子未及一月的傅鈞,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所以傅鈞隻是默不作聲地跟在蕭雲暉身後。他不會故意裝出驚歎的表情來,但不該說的也不會多說一字。

前去清靈池對於蕭雲暉來說,早已是輕車熟路,麵對明明七彎八繞、分岔甚多的小路亦從未走錯半步,因此不過兩刻工夫後,蕭雲暉便已帶他們來到翠微林外。

麵對無形無色、卻能阻攔去路的“牆壁”,蕭雲暉也隻是揮手捏了個法訣,口中低聲道:“雷霆之壁,開。”

隻聽四周傳來轟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眼前空中仿佛有萬千赤金光芒流動閃逝,猶若火樹銀花不夜天般,鮮明炫目,聲勢浩大,然而轉瞬之間便已盡數消停息止,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周圍依舊是清風徐來,翠竹婆娑。

傅鈞心知,如果是當年的自己第一次前來,多半會對眼前如此情形流露出一分驚訝之色。

他微微側頭,目光一掃身旁的秦湛——隻見秦湛點漆雙眸中含著一絲驚歎之意,卻隱隱更有幾分期待。

傅鈞大概知道秦湛在期待什麼——現在的秦湛,應該是期待以後的自己也可以任意運用這樣極具威力的結界法術吧?

蕭雲暉卻是麵色鎮定自若,想來早已司空見慣,隻極隨意地含笑對傅鈞二人道:“結界已開,我們走吧。”

“是。”

傅鈞應了一聲後便未再說話,而秦湛卻在應聲之後,又似讚歎道:“此地結界不愧為本派第三代宗主親自佈置,效果非凡,是我前所未見之盛景。”

“雷霆之壁確實為本派頂尖法術之一,如今本派上下,也大約隻有師父與謝師叔兩位方才通曉此術了。”蕭雲暉悉心作答道,“秦師弟你若對此有興趣,日後待你達到意劍境界後,便可以開始修習法術。隻不過若你想要學習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