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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逆天 阡陌霜華 4252 字 1個月前

在比武一道上,想要成為勝者,說白了也不過是穩抓兩個要點:及時預料對方的招數,以及搶先攻擊對方的弱點。

傅鈞與秦湛皆深知此事,奈何他們對彼此的劍路招數皆瞭解至深,反應亦極靈敏,每每見到對方露出一點細微的破綻,卻在不過一個呼吸之後便已消失了。

古道之上,日影漸漸西沉,天色漸灰,四周人聲全無,萬籟俱寂,唯有秋風呼嘯依舊,憑添一分陰森。

然而身處於結界之中的傅鈞和秦湛卻不受任何影響,甚至感覺不到寒風刺骨的涼意。

一滴汗珠順著傅鈞的額角順滑流下,滴落在肩頭衣衫上。傅鈞的臉色雖然依舊顯得蒼白冷淡,氣息卻已比起平常急促了不少。

而對麵的秦湛氣定神閑,姿態從容,不見絲毫異狀,臉上甚至仿佛含了一縷微微笑意,似乎輕蔑嘲諷,又似乎勝券在握的篤定。

並且秦湛天生膚色甚白,從前未出名時經常被敵人嘲笑為小白臉、娘們似的,此時在結界內部空間的日光沐浴之下,卻似透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澤。

傅鈞與秦湛鏖戰多時,雖暫未分出勝負,卻已漸覺吃力。

若論劍法精通,傅鈞自認為不輸與秦湛,但若是明知如何拆招,卻因速度慢了一拍而來不及化解,反致自己險象環生,未免叫人懊惱。

如此也並非毫無緣故:一般人是越打到最後,劍速越慢,因為久戰之下,體力難免會漸漸耗竭,速度自然會緩慢下來;唯獨秦湛卻是非同尋常,他越是久戰,劍速反而越快,看似平常的軀體裡竟似有源源不斷的力氣,怎麼也用之不盡。

傅鈞漸漸意識到不對勁,心知秦湛必是耍了什麼花招,然而此時身在比劍之中,戰況激烈,時刻便可能陷入絕境,卻是無暇細思。

傅鈞不敢分神,因為秦湛絕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對手,每一招攻擊都得叫傅鈞全神貫注去化解,耗費不少腦力和體力,一旦分神了的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傅鈞已經竭盡全力,但他並非仙神,體力也終有耗盡的一時。

隻見也不過短短一刹那間,傅鈞剛剛以騰虯劍擋開襲擊的紫冥劍,身軀卻微微一晃,腳步似有不穩,而秦湛立即又以十分刁鑽的角度舉劍刺向傅鈞的側%e8%83%b8,傅鈞雖然立時反應過來,手中的騰虯劍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僅是一毫之差,劍鋒便恰恰錯開了紫冥劍,來不及阻擋它的去勢,讓整個劍身徹底貫穿%e8%83%b8膛。暫態隻聽“嗤”的一聲輕響,卻是血肉被利器切割破壞的聲音,令人驚心。

紫冥劍鋒銳無比,劍身又細又長,因此直到秦湛拔出劍鋒後,方見傅鈞%e8%83%b8口窟窿中鮮血噴流如注,立刻便染紅了衣襟。

傅鈞悶哼一聲,臉上肌肉微微顫動,顯然是極為痛苦,然而他卻沒有叫出聲來,隻是伸手捂住%e8%83%b8口,右手依舊持劍,但上身已忍不住微微前傾,雖然仍憑毅力站立著,姿勢卻已頗為不穩。

秦湛暫時並沒有乘勝追擊,隻是以劍尖遙指著傅鈞的心口,態度仿若居高臨下地看著傅鈞,眼神冷酷:“你敗了。”

“你……究竟……”傅鈞因為受傷甚重,嗓音已有些暗啞,吐字雖不得不慢下來,語句卻仍舊保持清晰。

秦湛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不待他說完便已微微一笑,道:“我是說了不用靈力,可沒說不用藥物。”

丹霄派雖以劍術聞名天下,但在製藥一方麵上,雖然不及當世第一的天清觀,卻也是數一數二的。

要在短時間內提高自身體力的藥物,所需材料與煉化步驟均十分容易,就算煉藥技能隻是初學者的傅鈞,也是知曉的。

傅鈞自從見到秦湛後,便沒有見他吃過任何東西,那麼秦湛必是在現身之前,便已預先服好了藥,而且算好了藥物發作的時間。

因為這類藥物一旦過了時效後,便會讓人陷入虛弱狀態,體力精神大不如正常狀態,所以必須在藥物發作之時戰勝對手,否則反受其害。

無怪乎先前戰鬥之時,秦湛的膚色不比往常,原來竟是藥物的效果。

如此說來,傅鈞會答應秦湛的比劍,也早在秦湛的設計之中。

傅鈞默然,頃刻方道:“……果然……”

秦湛輕笑:“我可並沒有限製你用藥物,是你選擇不用而已。而且我用的隻是一顆須臾丸,此等藥物輕易可得,你我皆會煉製,絕非稀世奇珍,如此怎麼也算不上不公平,是不是?”

須臾丸,即為一階靈藥,服用之後,可在兩個時辰後,力氣增倍一刻之久。然則藥效過後,體力會驟減至一成,三十六個時辰內不得恢復。因此實用性質不大,不過也是它為什麼會是一階靈藥的緣故。

靈藥與法寶類同,品質最低者為一階,最高為九階。

傅鈞不語。他倉促逃離在外,為眾人追殺,身上怎麼可能帶有許多靈丹妙藥?即便先前有過,在持續多日的追殺之下,也早已用完了。秦湛的條件看似公平,實則狡詐之極。

但秦湛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傅鈞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連怒火也沒有多少。

他%e8%83%b8部遭受重創,傷口始終未愈,在不斷失血之下,傅鈞臉上漸漸慘澹無色,呼吸聲也變得微弱而短促。

秦湛忽然向前慢慢踏出數步,劍尖卻始終不離傅鈞心口一寸以外,淡淡道:“此時此刻,你不打算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再過一會,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若是想見我磕頭求饒,還是趁早死心吧。”傅鈞氣色雖然虛弱,語氣卻十分冷硬,眼中倔強之意分外鮮明。

秦湛似乎短短笑了一下,神情卻極冷漠,似嘲非嘲:“你當然不會。我平生所識諸人之中,唯有你最愚鈍頑固如劣石,一點不知變通。你這樣的人,隻想讓人將你……”

秦湛一頓,音調微沉,字字仿佛皆從喉嚨深處吐出,陰鷙懾人,“……從內到外徹底摧毀……變成一堆灰燼,然後吞噬殆盡,不留一絲殘渣。”

傅鈞並未料到秦湛言語中流露出的陰狠之意如此明顯,仿佛至深至濃,刻骨銘心,永世難忘。

他眉目一動,似乎不能理解秦湛的恨意從何而來,不由道:“為何……”你會如此恨我?

“嗬。”秦湛口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你不必知道。”

“是麼……”傅鈞靜了靜,忽然道,“既然如此,我……”

他聲音漸漸低弱下去,頭亦微微垂下,麵目在陰影之中頗顯不明。秦湛似乎極為好奇他的反應,不由更加走近了一步,原本抵著傅鈞%e8%83%b8口的劍鋒略微上移,宛若壁虎般輕繞著肌膚向上,最終停留在傅鈞的鎖骨上,同時低笑道:“你怎麼?”

話聲剛落,卻見倏忽之間,眼前乍然寒光一閃,一縷細若遊絲的淡黃劃過空中,仿若夕陽照耀下的金色稻穗,秦湛驚覺之下揮劍刺出,同時側身閃避,卻已是晚了一步。

隻聽“嗤”“嗤”兩聲輕響先後響起,差距不足一秒,卻是傅鈞秦湛二人雙雙將手中之劍刺入彼此的身軀,隻不過秦湛所執紫冥劍刺進的位置是傅鈞的右肩,而傅鈞所執騰虯劍刺進的位置卻是秦湛的心口正中。㊣思㊣兔㊣網㊣

雖然紫冥劍幾乎整個劍身完全沒入傅鈞的肩頭,而騰虯劍隻是淺淺插在秦湛的心口,但心口緊要之處遠勝肩頭,即便隻是輕傷,亦可致命。

縱然修為高深如秦湛,也立時身軀一晃,整個人仿佛不受控製般的向前跌倒,眼見騰虯劍就要更加插入他的肺腑,此時秦湛卻陡然右腕一翻,從傅鈞的肩頭抽出紫冥劍,借此之力後退一步,再以紫冥劍撐地,勉強保持著斜立的姿勢。

秦湛拔劍之時鮮血四濺,傅鈞也禁不住再度悶哼一聲,身軀劇烈一顫,然而他卻拚力握緊了手中騰虯劍,隨著秦湛的後退,騰虯劍也從秦湛心口處完全抽出。

傅鈞雖然傷勢看似不如秦湛那樣極其致命,但左%e8%83%b8先前已遭受重創,到此時已經失血過多,而右肩再遭刺傷,兩處傷口均是深入骨髓,臉色也隻比秦湛好看那麼一點點,但氣虛無力之態早已暴露無遺。

傅鈞勉力抬頭,看向秦湛迅速失去血色、變得猶若死灰一般白的臉頰,喘熄著道:“你沒有想到,我還留有最後一擊的力氣吧?”

傅鈞頓了頓,又道:“還有……須臾丸的藥效,此時也應該過了。”

“嗬……”秦湛終於出聲,明明受傷極重,甚至連口中都已經慢慢溢出鮮血來,他的神情卻依然故我,臉上更似含了一縷滿不在乎的笑意,仿佛身受重傷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無關緊要的旁人。“我的心臟可是還要往左邊過去一寸,為何不對準位置?這樣你便徹底贏了。”

“你若放了燕雪,再以言靈縛心咒立誓不再傷害她半分,我便不殺你。”

傅鈞會如此要求,是因為他知道秦湛有自己的心腹下屬,就算他此刻殺了秦湛,秦湛那些隱在暗中的手下得知消息,隻怕會立即殺了燕雪。

所以他絕不能因為一時意氣,便衝動行事,那樣的後果隻會害人害己。

而言靈縛心咒,則是唯一能夠製約秦湛日後行止的東西。以言靈縛心咒立下誓言之人,若是日後違背誓言,便會遭受咒術反噬,魂消魄亡。無論此人修為再如何高深,都逃不過言靈縛心咒的製裁。

“隻是放了燕雪?”秦湛對傅鈞這個要求仿佛毫不意外,卻又似笑非笑道,“你不想洗脫自己的罪名了?”

傅鈞微默,刹那後平靜地道:“我不會要求太多,否則你不會答應。”

秦湛看著他,眼神分明是不信他會這麼偉大到捨己為人。

傅鈞%e5%94%87角緩緩綻出一絲苦笑,道:“再說,如今丹霄派已經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孤身一人回去又有何益?反正我隻是孤兒,傅鈞這個名字原非父母所賜,並不是不能捨棄;容貌的話,也可以找梅臻要一顆脫胎換骨丹。而今日過後,你我便再無乾係。”

秦湛似是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冷笑道:“想得倒是麵麵俱到。想不到你如今居然也會動用腦子了。”

傅鈞不理會他的諷刺,隻是沉聲道:“這個交易並不會損害你的利益與名聲,如何?”

“確實不會。隻可惜……”秦湛話鋒陡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