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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拉不是買賣 焦尾參 4270 字 1個月前

喜婆說著吉祥話把新郎新娘往屋裡引,杵在門外冷場了可如何是好。

順順利利拜了堂,喜婆把新娘往新房引,新郎官留下開宴。所有人的心中大石都放下,再說恭喜恭喜都真心了幾分。

不容易啊,兩個都像隨時要撂挑子走人的樣子,結果還能安穩的拜堂,喜事沒變成壞事,實在萬幸。

新房已經完全看不出鄺耀威臥室的模樣,進門就是一組華貴舒適的沙發,前頭的玻璃幾案上擺著大紅的秋海棠。

從沙發往後房間被分為截然不同的兩邊,左邊是西洋床櫃書桌,右邊是拔步床六扇屏風傳統櫃。

鄺耀威寸步不讓,章家也不同意自家大少爺住的不舒服,乾脆一扇門關起兩間房,外人隻當你們是一間,實際上你們是一起睡還是分開睡誰也不管。

新房剛佈置好時,劉彩雲笑著進去捂著%e8%83%b8口出來的,隻說她不管了,這不中不洋她是看不順眼。

章家來人倒是又搗鼓了一陣,給鄺耀威的西洋床換上中式被褥和帷帳,書桌上擺著仙人指路的筆筒,玉雕的鎮紙。

在章希安這邊擺上玫瑰光%e5%b1%81%e8%82%a1小孩圍繞的梳妝鏡,牆上掛著西洋油畫。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算和諧風格是一家了。

到了新房,米花就給了紅封給喜婆讓她自去,轉頭伺候章希安坐下,打了水讓他洗手後,又泡好茶端過來。“大少爺喝茶。”放下茶又去帶來的食盒裡拿出兩碟點心放到章希安麵前。

“大少爺,要不要叫廚房端點熱湯上來?”米花問。

“不用了,你先歇著吧。”章希安說。他原本不用丫鬟伺候,身邊隻有六個小廝伺候,隻是聽說到鄺家後就住在二樓,一樓住著鄺文武夫婦和一個小女兒,想著再用小廝近身伺候就不方便,池寶玥就把身邊的米花配給章希安身邊的青竹,讓她跟著青竹去鄺家伺候。

就在三天前他二人成了親,青竹之前還嘟嚷著米花比他還大三歲,洞房花燭後在章希安麵前看到梳著婦人髮型來伺候的米花,臉紅的猴兒%e5%b1%81%e8%82%a1似的。

章希安這才心安,青竹是他奶娘的兒子,情分非同一般,本來他不贊成這樣拉郎配,想讓青竹選個自己喜歡的,但奶娘來說米花是她早就看中的兒媳婦,青竹猴兒似的,就得配米花這樣的才穩重。

如今青竹就專給章希安打理外務,米花眼明心細手腳又快,不過三天就把章希安的內務打理的井井有條,把章希安伺候的妥妥帖帖。章希安戲謔說有了米花再不想青竹過來伺候。

青竹罕見的不吃醋,紅著臉說,“米花兒姐姐自然是極好的。”

米花自然閑不下,去規整之前搬到新房的箱籠。等劉彩雲帶著二嬸三嬸及幾個親近的婦人進來看了新娘子和新房後,米花伺候著章希安換了一身軟和的衣裳,章希安要小憩一下,米花守在門口不讓人進去擾了他。

宴席一直進行到月上柳梢,邱阿白等一眾損友把喝醉了的的鄺耀威送進來,雖然打著借酒鬧一鬧的念頭,但不知怎的,一進來看見章希安安坐在沙發上,對上他那黑漆漆的瞳孔,一個個安靜的貓兒似的,把鄺耀威放在沙發上,打了招呼就一個跟著一個出去了。

鬧洞房?早不記得了。

直到走出很遠,一個損友悄悄說,“大少的婆娘比白子還白,不會是鬼吧?”

“你馬尿喝多了胡咧什麼?”邱阿白喝道,“什麼話都敢說。”

損友自打嘴巴一下,“我多嘴,哥兒幾個再去喝一輪。”

鄺耀威自然有鄺家的丫頭伺候,洗了麵,換了衣裳,看起來清爽些,一直閉著眼的他睜開眼,看著章希安,“章少爺好氣派,尋常見不到人。”他說的是曾經讓人去江南求見他的事。

“該見到的時候就會見到,這不見到了。”章希安說。早知道他不是那麼想成親,他當然不會讓他先把話頭說出來。

鄺文武的意誌不是鄺耀威能改變的,那他又何必讓既定的事實變得尷尬。

鄺耀威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結。“我不會和你圓房。”

章希安神色未變,點點頭,“我身體不好,謝大少體諒。”

“那大少請便吧。”章希安說,他其實早就想睡了,隻是想著第一晚怎麼都得等正主回來再說。

就算沒有夫妻情分,現在也是同居室友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弄的尷尬也沒意思。

鄺耀威瞪圓了眼睛看著章希安就這麼施施然回他那床睡去了,帷帳一拉,自成一房。

弄的他在自己房間裡是外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超市牛排特價,買了一塊到店裡,中途餓了就煎了先吃,因為沒鍋,就用我泡麵的不銹鋼碗煎了吃,結果隻煎了表麵熟,裡麵是生的,吃還能吃,就是我總感覺吃完好像中毒了。

好吧,我經常感覺到中毒,毒著毒著就習慣了。

我現在純%e8%a3%b8奔,一天碼兩章,簡直醉噠,你們確定不要來點評論鼓勵我?[壞笑]

☆、我後悔了

送走了賓客,熱鬧了一天的鄺公館這才安靜下來,鄺文武躺在沙發上醒酒,耳邊聽著劉彩雲對著帳本劈裡啪啦的扒拉算盤。

“我說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鄺文武懶洋洋的說,“從前是一發餉銀,你就翻來覆去的數那幾個銅板,後來別人送了錢來,你也要數了才睡覺。”

“我樂意。”劉彩雲美滋滋的說,“我小時候就看著我爹每到晚上就盤著%e8%85%bf在榻上數錢,樂顛顛的。跟著你日子越過越好,現在錢多的數不完,我就扒拉算盤過過癮。”

鄺文武聞言嗬嗬笑,非常滿足,他當初扛槍做殺頭黨,不就是為了家人能過上好日子,他答應的劉彩雲讓她也能像她爹一樣,每天都能盤坐在榻上數錢,現在做到了不就是他的本事。“等過幾天讓人在這建個密室,讓你在裡麵數大黃魚小黃魚,數銀圓聽響。”

章家的宴席也擺到天黑才散,章點金喝醉了在書房睡著了,睡不到兩個小時就醒來,丫頭端上一盅馮姨娘送來的參湯,問老爺要不要過去吃飯。

章點金揮手不要,“拿衣服來給我換了,我去夫人那。”

池寶玥並不在房間裡,在下人的提醒下,章點金在花園裡的玻璃亭裡看到池寶玥的背影。

章點金歎氣,深呼吸後走了過去,拍拍她的肩,隨即皺眉,“你在這坐了多久,身上都涼了,下人怎麼伺候的。”

“沒事,我在這坐坐。”池寶玥說。

章點金走到她麵前才看見她臉上的斑斑淚痕。“你怎麼又哭了,今天是咱兒子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再這麼哭了,再說,眼睛哭壞了怎麼辦。”

池寶玥側開身躲開章點金的手,“我沒事。”

“玥兒,你還怪我呢。”章點金在旁邊坐下,“我是真的深思熟慮後才選擇了鄺家,不是胡亂把我們的兒子嫁過去的。”

“不說這個。”池寶玥說,“人已經嫁過去了,再說也沒有用了。”

“你為什麼就不信我。”章點金急道,“咱們雖然從小說給安兒招婿,可你看看,我們選了幾年都沒有選到合適的。可知有多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鄺耀威他爹有兵有槍 ,他自己也一表人才,留過學有文化,以後有大好前途。”章點金苦口婆心的解釋說。“那也是我親兒子,我怎麼會害他。”

池寶玥擺擺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你走。”

“那你跟我一起走,你手都涼了,陪我進去吃點東西好嗎?”章點金說。

池寶玥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又奔湧而出,“章點金,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這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我在想。”

池寶玥對著神色有些緊張的章點金說,“我在想,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我當初不顧父母反對一定要嫁給你的報應。所以我今天就要嘗當初我父母流得淚,品他們當初心裡的苦。”

章點金的鬍子抖動了起來,“你別說了,不要再說了。這幾十年來我對你還不夠好?我對安兒是不好?他出生我就抱著他,身體不好是個雙兒,我也從未嫌棄過他,手把手教他寫字,長大後帶他去處理生意。他出嫁,我把半個章家的產業都給他,讓他帶走心裡有底氣。我還要怎麼做,還要怎麼做?”

池寶玥輕蔑的笑了下,“你別說的你這麼偉大,也別說你對我有多好。我不想和你一一掰扯,我們的感情已經不剩什麼,就別把最後一件遮羞的外衣扔掉。”

“什麼叫做感情已經不剩什麼?”章點金問,“你想怎麼做?”

“別緊張,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池寶玥突然笑道,“我知道你後院那些個都眼巴巴地想把兒子記到我名下,章點金,我隻有一個兒子,如果你還想讓‘嫡子’繼承家業,那就等我死了,你再娶也好,扶正也好,都不關我的事了。”

“玥兒,當初隻是擔心安兒,劉大夫總說他活不久,你又沒有再懷孕,所以才會納小生兒子,這是你同意的啊。”章點金說。

“如果擔心沒有繼承人,有了願平希寧,你也算有兒有女,那後麵的希盛,希旺,希壽又怎麼解釋?”池寶玥說,“你希望兒孫滿堂,也許也早就後悔娶了我吧。”

“我不後悔。”章點金說,“我對你如何,對她們又如何,她們隻是生兒育女的工具,我的心全在你這,難道你察覺不到。”

池寶玥擺擺手,“說了不想和你爭論,又被你挑起論理。”

“有件事早就想跟你說了。”池寶玥對著下意識搖頭不想聽得章點金說,“章點金,嫁給你,我後悔了。”池寶玥神色平平,因為背地裡都傷心過了,所以能淡定的說這句話。

和你對抗父母的時候我不後悔,生下安兒身體不好但因為是我們的骨肉我不後悔,看著你一個個納小生兒子我不後悔,可是你把安兒嫁給鄺家,我後悔了。

是,我說過,我自己選的男人,再苦再累我也不後悔。可是我的兒子成了犧牲品,我怎麼能不後悔。

你就是把整個章家都陪嫁給安兒又怎麼樣,這本來就該是他一個人的,你說為了安兒才生的一個個兒子,現在為了那些兒子們,卻要把大兒子嫁出去,這樣生生挖走我的心肝,當初說的話又被你吞下去,再說的好又怎麼樣,你對我們娘兩的好也隻是鏡花水月。

可悲我到現在才看清,委屈了我兒。

章點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腦海裡直接想起二十年前,年輕的池寶玥跪在他身邊,驕傲的昂著頭對她父母說,她選擇的男人,她相信他會對她好,即使吃糠咽菜她也不後悔。

他努力賺錢,隻為給她不遜於娘家的奢華舒適的生活,他想證明這個千金小姐嫁給他沒有吃虧。可當初說要跟他吃糠咽菜的人卻說後悔了。

好像這幾十年的努力都被輕飄飄一句話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