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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餘綿綿 相幼晴 4325 字 1個月前

餘荒啊,當年住您舊宅那邊的,後來給街尾米店王阿姨收養走的那個小丫頭......」

說到這點,鄭阿姨晦暗的雙眸一亮,「哦,是餘丫頭啊!」

餘荒一笑,雖為無奈,卻也高興,隻是還有人記得她,「是的,是我,阿姨。」

當年巷子挨家挨戶的,誰不知道鄭家舊宅那棟樓裡一交際花死於%e4%b9%b3腺癌,留下一個沒爹的野孩子。還是野孩子有福氣,讓剛陞官的米店老闆收養去了。

——

鄭阿姨熱情的把餘荒接進家裡,老式的客廳,物品雖陳舊,卻乾淨得一塵不染。

家裡隻有鄭阿姨一個人,鄭阿姨燒水泡茶,同餘荒聊聊家常,多半是在問這些年搬出巷子後王家的近況。

「隻是王叔叔最近出了點事......」餘荒端起麵前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卻沒有移開過鄭阿姨的臉。

她在時刻關注王阿姨的一舉一動。

王阿姨望著她,有些吃驚:「出了什麼事?」

餘荒把茶杯放回位置上,垂下眼,歎了口氣,道:「前段時間出了車禍,截肢了。」

想到白花花病床上躺著的那位少了一%e8%85%bf的親人,要不是為了尋找原因,要不是為了讓自己真切瞭解事情緣由讓自己答應結婚時不是雲裡霧裡的迷茫,她絕對不會拿這件事來博得別人的同情。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哪怕隻是知道個大概,她也可以心甘情願答應王家給的相親安排,甚至結婚生子。

絕不要稀裡糊塗的賠了一輩子的幸福。

「這麼嚴重?」鄭阿姨驚呼。

餘荒苦笑,點頭。

「也才四五十歲啊......」

「阿姨,您知道當年王叔叔是做什麼生意的嗎?」餘荒趁熱打鐵,抓住時機問了鄭阿姨著一問題。

然而鄭阿姨雖老,卻沒一下犯了糊塗,餘荒這麼一問,鄭阿姨靜了下來,盯著餘荒看,看得餘荒背後一陣發麻。鄭阿姨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阿姨,我是聽我哥說的,這次車禍可能和當年叔叔工作的事情有關,我也是好奇,我哥和王阿姨都在悲傷中,我也不好多問,所以才來問問您知道些什麼嗎?」餘荒同鄭阿姨解釋,說得委婉,手垂放在身扯,一下一下小心的摳著坐下的椅木。

屋子裡靜悄悄的,掛在天花板上的大風扇呼啦啦吹著。

鄭阿姨還算精,對於餘荒的話置之不理,追問餘荒:「你這次是特地為這件事來找我的吧?」拐彎抹角了那麼多,最終目的就是追問當年事情來了?

鄭阿姨說得準,餘荒卻連忙搖頭,編織起她早已準備好的謊言:「不是的阿姨,我今天是來找曉玨的,她這短時間在這一代警局實習,我是路過您這裡,順便來探望一下。」

餘荒說著說著,雖有些底氣不足,但好歹也把話說完了。

盡量在對方麵前裝飾得不是刻意尋找王家過往的模樣。

鄭阿姨將信將疑,瘦削的手掌拿著沏好的茶再給餘荒滿上一杯,也不再看餘荒,聲音蒼老卻有力,「你們年輕人想什麼我現在是老了管不了那麼多。」

餘荒默默地不出聲,小心翼翼把燙手的茶杯端起來喝。這是上好的烏龍茶,香濃的茶香撲滿鼻腔,入口的是絲滑甘甜。

「你王叔叔當年做什麼事業工作我們其實也都不清楚,隱蔽得很。」鄭阿姨把洗好的水果端上來,拿了顆蘋果給餘荒,「你再去其他鄰居那問也不會有結果,我們都不清楚,隻知道當年你母親去世後,王華生突然陞官發財,新城區裡買了新房,當年這件事可在巷子裡風靡了好一陣子。」

王華生是王叔叔的名字。

餘荒放下茶杯,接過蘋果,揣在手心裡。對於鄭阿姨的娓娓道來,她靜聽著。

鄭阿姨繼續道:「如果你確實想知道些什麼,你還是直接去問你王阿姨,他們想讓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不想讓你知道,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那您知道我父親的事情嗎?」餘荒沉默片刻後,轉移話題。

鄭阿姨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去公.安.局裡找看看,當年我幫你母親辦理暫住證時有這方麵的記錄。」

此話正中餘荒索求。

餘荒起身,「曉玨這段時間在警廳見習,等會見麵,我也正好可以找她幫個忙。」

鄭阿姨跟著站起來,餘荒伸手去握了握老人家消瘦的雙手,笑著道:「謝謝您。」

謝謝您當年不忌諱目母親的名聲租房給她,謝謝您今天這句提示。

——

餘荒和梁曉玨約在當年王家米店舊址見麵。

餘荒趕到時梁曉玨已經在那裡了,餘荒遠遠就能看到梁曉玨:一身得體的警服,頭髮紮得高高的,從前那個喜歡留一撮劉海在額前的小姑娘家長大了,精煉了不少,飽.滿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雙目炯炯有神。

對方也看見了餘荒的身影,大眼兒閃爍著喜悅,揮舞著手,「阿荒!」

餘荒也是欣喜,三步並兩步,小跑到梁曉玨身邊,對方已經耐不住激動之情,撲過來就是一個滿懷的擁抱,「可想死我了!」

餘荒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震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餘荒跟著無奈一笑,伸手也給梁曉玨一擁抱,才鬆開,望著對方。

梁曉玨顏笑如花。

她和梁曉玨本同齡發小,隻最後她跟著王家搬新城區後,學業上優異,連跳兩學年,如今是比梁曉玨早畢業就業。

「你要的資料我找到了,吶,一定很有用。」梁曉玨從包裡扯出一疊裝訂好的文件出來,遞給餘荒。

餘荒接過來,沒急著打開,掂量了下手上文件的厚度,有些吃驚地問梁曉玨:「怎麼弄來的?這麼多?」

梁曉玨嘿嘿一笑,一臉陶醉樣:「我哪有那麼大本事,都是我男朋友幫我找的啦。」

餘荒動了幾下眼角。扯了幾下嘴角,剛想開口說什麼,梁曉玨嘴快,又說了起來:「裡頭確實有你母親當年的資料,隻是關於你父親的描述很少,你母親是C市人,也並非外頭傳你母親是交際花的流言,信息量有點多,你回去仔細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找我。」

——

C市。

顧修遠近期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他所帶的臨床醫學班級,一女學生懷孕了,瞞著父母舍友,臨盆時自己給自己接生,血崩,搶救無效,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會恢復日更或隔日更&gt3&lt

收藏麼麼噠~

☆、10

10

顧修遠當教師那麼多年,遇到的學生形形色.色,但卻沒有遇到過如此學生:還未有半點臨床經驗就敢冒然拿生孩子這種事開玩笑!

他是又氣又無奈,甚至是自責自己教學方式是否出了差錯。

一條靈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人世。

屍體蒙上白布,被警方擔架抬走,跟在後頭的技術人員端了盆血淋淋的胎.體.胎.盤出來,可惜得很,孩子早產,沒能撐過來。

同事李教授嘖嘖幾聲,拍拍顧修遠肩膀:「現在的女大學生啊......」

顧修遠沒搭腔。樸法醫帶著口罩從顧修遠身邊經過,露在口罩外的雙眼一動,轉過來看了顧修遠一眼,正好對上顧修遠瞥過來的視線。

兩人相對,無言。

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樸巧婷加快腳下步伐跟上大部隊的腳步。

——\思\兔\網\

餘荒拖著小行李箱從C市南區動車站出來,出口處擠滿了人,接送的人群一圈一圈圍著出口。

餘荒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出來,寬敞的等候廳,陌生的人群。

這裡是C市。

她還是來了。

王阿姨那兒,餘荒拿著顧夫人給的紙條解釋:「上次您安排的顧家那位相親對象,我覺得挺不錯的,顧夫人給了我顧先生的住址,顧先生讓我有空可以去C市走走,這幾天假我就不去銷了,趁著這幾天去吧。」

王阿姨拿著那紙條研究了半晌,確定上頭字跡確為顧夫人所出後,才眉開眼笑:「好好好,去走走也行。」

所以,餘荒說走就走的旅程,隔天下午,已經站在C市的土地上。

C市不比X市繁華,反倒隻是個小城鎮規模的城市,路上的狀況也不樂觀,街道狹小,道路清潔整齊度也糟糕得不行。

餘荒打的,報了顧夫人給的地址,上車後才給顧修遠發了短信:顧先生你好,我已經到C市了,正在去你公寓的路上。

短信發出去不久,便受到回復:好。

餘荒盯著那個「好」字,看了半晌,才把手機收起來,靠在後排墊上,長長歎了口氣。

她昨晚已經聯繫過顧修遠了,算是遵循顧夫人的意思,同樣,也是合著顧修遠的意思,不是顧修遠自己說對上次相親滿意準備繼續交往看看嗎?

C市的交通堵得也厲害,餘荒給司機報的地址在市中心地段的小區裡,途徑的公交地段堵得更嚴重,車子就像緩慢爬行中的蝸牛,走走停停,一顛一顛的,餘荒覺得胃裡的食物都要給顛簸出來了。

要不是不認識路,餘荒覺得自己下車走路都比坐車快。

好在不久便到達了目的地,餘荒付錢下車,看著計時器掏錢付款時又是一陣感慨:車費竟比X市還貴!

顧修遠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候多時了。

餘荒一下車,拖著行李小走幾步,張望間便看到了顧修遠的身影,高高瘦瘦的人影,一件月白色襯衫,黑色褲子套在修長筆直的大%e8%85%bf上,一雙一塵不染的皮鞋,手裡提著公文包,靜靜站在那兒,目光一轉,同時也看到了朝他緩步走來的餘荒。

餘荒為了圖個方便,出門在外,穿著也隨意,行動起來也方便。

顧修遠含笑朝她走來,清朗低沉地嗓音響起:「歡迎來C市。」

顧修遠走餘荒身邊來,微彎腰,伸手去把餘荒拉著的行李箱接到手裡,與餘荒微毫之間的距離,餘荒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好聞清新的香味。

她的行李被接走,她是鬆了手,整個人也被旅途的勞累折騰得不成樣,至於對方所說的歡迎詞,她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意,不願說自己一路上對C市的抱怨。

顧修遠也不戳穿對方的小心思,客套了幾句,顧修遠拖著行李走在前頭帶路,餘荒跟在後頭。

他的步伐穩健,步子放緩,盡量讓走在後頭的餘荒跟得上他的步伐。

小區裡寂靜一片,來往的住戶也不多,相教與外頭道路綠化的髒亂,這片高檔小區的綠化設施算得上高檔。

行李箱的輪子摩攃著人行道,發出一長串滋.滋.聲。

餘荒小步跟上他的步子,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某一棟樓的大廳,停在電梯口。

「在十五樓。」顧修遠按下電梯上行鍵,扭頭和餘荒說了一句。

餘荒一懵。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