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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56 字 1個月前

酣戰了一場。

司馬熠意識到她的視線落處,立馬紅了耳根子。昨夜是他太不小心了,沒抵抗住誘.惑,爬了秦蘇的床。至於為什麼單純的睡覺演變成了一場大戰,隻能歸咎於秦蘇的防備心太重,他還沒把她怎麼著呢,就挨了她一爪子。一想到昨晚那隻在自己懷裡扭動的腰身,司馬熠隻感覺臉上的傷火燒般地疼。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傷口,欲蓋彌彰地說道:「野貓撓的。你不是要出府嗎?早去早回。」

秦蘇嘴角抿了抿,貓的爪印可不是這樣的,但鑒於琅琊王%e6%b7%ab威在前,秦蘇聰明地選擇了閉嘴,最後看了金將軍一眼,轉身離開。

金將軍卻在那一剎那如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司馬熠就像感覺到它要這麼做似的,先一步抓住了它,撫著它煩躁的小腦袋,安撫道:「這次,她會回來的。」

猶記得那年,阿檀走後第一個春天。金將軍從冬眠中醒來,看不到熟悉的人,嗅不到熟悉的味道,便煩躁不安地在府裡遊蕩,每天都弄得渾身是傷。

那是它第一次咬人,第一口咬的便是自己。

而此刻金將軍似乎也想咬他,張了張嘴,豆丁眼對上他的眼,煞氣便莫名地洩了,懶洋洋地重新爬回紫籐蘿樹。

秦蘇可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她隻看著琅琊王府的大門在她麵前開啟,心中大大舒出一口氣——琅琊王兌現承諾允她出府,至少是一件好事。

秦蘇負手而立,表情淡定,逼格高遠,煞有其事地問隨行的兩人,「這建康城中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衛泱第一個回她,「要說繁華熱鬧,自然要數王謝門庭烏衣巷,姑娘若想踏春,去秦淮河畔也是不錯的。」

王凝摸摸自己臉上黏的鬍子,堅定道:「烏衣巷並沒有什麼可看的,就是一條破巷子而已。」

他可不想這副模樣被人給認出來。

秦蘇隻淡淡瞥了王凝一眼,王凝猛地一抖,該不會這蠻女就想跟他對著乾吧?他真後悔把自己的短處暴露在她麵前。

事實證明秦蘇是很大度的,她不但去了烏衣巷,還在王謝門前多溜躂了一圈,指著琅琊王氏一道偏門上的畫像道:「這是什麼?」

王凝眼珠子轉了轉,「門、神!你北地來的人不懂南地的風雅!」

秦蘇笑了,「嗬,原來江左有個門神姓秦名蘇的嗎?我倒是真長見識了!」

衛泱一下紅了小臉,暗暗掐了王凝一把,急忙沖秦蘇一拱手,「姑娘行了一路,一定口渴,我們去對麵的茶樓吃點茶點可好?」

衛泱本是好意,可剛到茶樓,便聽得裡麵的說書人以其特有的腔調高亢激昂地說道:「……你道那秦蘇是何許人也?那乃是地獄牛頭馬麵轉世投胎……」

衛泱冷汗下來了,又回身一拱手,道:「這裡人多眼雜,馬上就是午時,不如我們去醉仙居用午飯?」

秦蘇瞟了裡麵一眼,從善如流。

還未到醉仙居門口,大街上一群小孩玩遊戲,竟然有人帶著鬼頭,鬼頭上貼著明晃晃「秦蘇」兩個大字……

衛泱終於扛不住白了小臉。王凝卻偷偷看著秦蘇,看她麵子往哪兒擱。

秦蘇倒是大度,「這頓飯就由王凝請吧。」

不待王凝答話,衛泱趕緊道:「我還沒感謝姑娘的恩德,這頓我請。」說罷便引著秦蘇遠離這是非之地。

被冷落的王凝幾乎磨碎了老牙,這才認識多久啊?就把他這個從小一起玩泥巴的交情拋到九霄雲外了?

衛泱這回學乖了,到了醉仙居並不讓秦蘇先進,而是自己謊稱看有沒有位置去踩了一下點,確定沒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書人這才喚秦蘇王凝進去。

秦蘇見她那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樣,倒也沒發作,隻是把王凝多看了一眼。

這醉仙居的確不是一般的酒樓,來往的多是高門顯貴,裝潢淡雅又不乏氣派。

掌櫃看他們麵生,主動迎了出來,客套數句之後便道:「三位公子可是慕名而來的?」

為了出門方麵,三人並沒有帶顯示身份的東西,又經過喬裝改變,自然與平日樣貌略有不同,掌櫃便將他們當成了寒門子弟。

三人互看一眼,這「慕名而來」似乎意有所指。

秦蘇率先點點頭。

掌櫃笑著一躬身,「那就請三位公子這邊走。」

到了地兒他們才知道是慕了什麼名。

原來近日建康城來了一位奇人,頭戴麵具,卻叫人與他鬥神。若是能超過十秒,便給十兩銀子,此舉不但吸引了不少賺銀子的寒門子弟,也吸引了不少爭強好勝附庸風雅高門顯貴。

「……十秒,這是不是太玄乎了?難道他會什麼妖法?」

「噓!休得胡言!聽說這位公子來頭很大,怕是某個高門即將開府的大人物,這是來挑選幕僚來了。」

「哪有這等不分門第的好事兒?寒門子弟入仕,必須經過中正評品,就算有人願意舉薦評品也是下品,入高門幕府,難!」

「你們想這麼多作甚?反正有銀子拿,試試便知!何況,今日的價碼又抬了,多一秒便多一兩銀子,這種買賣,哪裡賺去?」

三個人聽得眼睛發亮,都含蓄地掩住光芒。秦蘇看看王凝,「要不,你先?」

王凝畢竟少年輕狂,冷哼一聲,「今日我便賺一百兩銀子請你們吃酒!」

旁邊等待引路的小姑娘掩嘴一笑,衝他福了福,領路而去。

王凝鬥誌昂揚地進去了,秦蘇心想,她也算是有點見識的,卻沒見過這樣囂張的人,忍不住便問旁邊的人,「你們該不會來過吧?」

旁邊一人苦笑,「連續三日,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是熬不過第十滴更漏,你說邪門不邪門?」

秦蘇點頭,果然邪門!

她知道建康之地向來妖風多,沒想到竟這般邪!

秦蘇這邊還沒跟人打探完,王凝白著臉回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衛泱滿眼期盼,「多久?」

王凝俊臉開始泛黑,堅持不說話。

秦蘇打趣道:「說好的一百兩銀子呢?」

王凝臉更黑,乾脆僵在那裡。秦蘇越發來了興致,她要看看到底什麼厲害人物,竟然能將這個混世小魔王壓製得這樣服帖的。

於是她豪氣乾雲地推開門,剛看清楚裡麵坐的人,轉身便走。

她跑得快,身後的繩子跟得更快,不消片刻,她便被人給摁椅子上了。

「怎麼?生氣了?」

秦蘇一腳踹過去,那廂一條繩子便將她手腳給綁了,往椅子上一扣,她哪裡還動彈得了。

這天下隻有一個人的繩子是她解不了,那人便是秦臻。

「唉,真是個愛記仇的孩子。哥哥我這不一脫身就來看你了嗎?」

秦蘇翻了個白眼,「你確定你不是來遊玩的嗎?」據外麵的人的意思,這個混蛋來了數日,若真有心見她,琅琊王府的銅牆鐵壁豈能攔得住他?

「緣分是個很微妙的東西。明明你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我,卻陰差陽錯的踏了進來。」

「那今日我不誤打誤撞地過來,你當如何?」

秦臻遙望遠方,「那便是命中注定你該有此劫數。」

秦蘇渾身一抖,你丫不裝神弄鬼會死啊?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夢中情人是誰嗎?」

秦蘇心中一凜,心底似有什麼酸楚泛出來,「他,是誰?」五年,自從自己病了,她便拒絕去想去問。但現在,她忽然想知道了。

秦臻的手指在秦蘇臉頰輕輕撫了撫,他的心肝寶貝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人,即便沒了記憶……

「你記憶中的人,自然要你自己去判斷,為兄哪裡敢越俎代庖。」^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秦蘇敢保證,若她此刻手腳能動,一定先揍了這個傢夥再說。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就在建康城中。」

果然……

秦臻端起涼茶放到秦蘇嘴邊,「來喝口茶,看你嘴%e5%94%87乾的。」

於是秦蘇喝了,還一口喝完了。

秦臻滿意地撫撫她鬢邊小短毛,「除了那個夢中情人,你可知道你還有一個仇人?」

秦蘇瞇了瞇眼,「我為人向來和善,哪裡有什麼仇人?你又想忽悠我替你背黑鍋?對了,王曦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告訴我,王曦在哪兒?」

秦臻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執迷不悟的孩子,他的苦心教誨就教導出這麼一個不省己過的玩意兒?

「你的仇人便是龍亢桓氏如今的家主,桓楚,手握龍驥軍。是不是有點小激動啊?」

激動你妹啊!秦蘇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秦臻覺得很有必要將他們的過節說得清楚一點,於是遙想了一下當年,「你們第一次見麵,你給他下了蛇毒,拿他試藥;第二次見麵,你毀了他的容,說是他的眼睛不能長那樣;第三次見麵,你差點讓他斷子絕孫……身為男人,是不能容忍一個女子這樣欺辱自己的……」

秦蘇額上冷汗涔涔,「我、怎麼不記得?」

「你隻記得你願意記得的事。為兄衷心告誡你一句:珍愛生命,遠離桓楚!切記切記!」

☆、第四十章

當你奮不顧身地在作死的道路上奔騰不息時,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秦蘇悲哀地發現,不但琅琊王隨時可能滅了自己,連擁桓楚也想殺她而後快……

這建康城真的還可以待嗎?

秦蘇在那個屋子待了近半個時辰才蔫噠噠地出來,好像經歷過一翻從身到心的徹底摧殘。

她就不明白了,她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去得罪桓楚這個混世魔王?桓楚是誰,那可是敢跟琅琊王真刀真槍從小打到大的人物,即便如今也被眾人視為琅琊王的最強對手。

最強對手?

秦蘇心頭一驚,腦子開始悠悠冒壞水。如此說來,她是不是有機會跟其中一方結成同盟共同對敵呢?

王凝和衛泱早在外麵等瘋了,保護秦蘇可是琅琊王交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若是搞砸了,他們要有什麼顏麵去麵對琅琊王?

可對方人多勢眾,他們連靠近半步都不能。

於是王凝去搬了一幫自家的護院,浩浩蕩蕩地殺進醉仙居,隻是等他到時,秦臻已經逃之夭夭了,隻剩下洞開的大門,穿堂風刮得冷颼颼。他那麼大的陣勢,顯得特別可笑。

王凝收收尷尬的神經,打量了秦蘇一眼,確定她毫髮無損,反而手裡還多了一疊厚實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