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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狂醫 年影 4050 字 1個月前

通病房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一個大男人,聞言,竟然抽抽搭搭地抹起了眼淚。

大概是覺得這副模樣實在有些丟臉,他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昨晚得到消息,我整個人都懵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姨媽和姨父說。我到現在還不敢通知他們,我們整個家族這一代,就我表姐一個女孩,突然說沒就沒了……我表姐特別膽小,從來不讓我姐夫開快車……他們這一走,喵喵可怎麼辦啊……」

見他越哭越淒慘,劉戰隻能無奈地遞了一包紙巾過去。

看到紙巾,那人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擦乾了眼淚,連聲道歉。

劉戰趁機問他:「你真是省人體器官捐獻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嗎?」

「是!」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我一會兒還會再去找那個兇手的父母!那個兇手害死了那麼多人,到死了,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我必須加把勁,還有好多人等著他身上的器官去救命呢!」

說到兇手二字的時候,他咬牙切齒,眼中凶光畢露。如果不是杜立行已經腦死亡,劉戰真擔心他會不會過去把人給殺了。

杜立行那邊,父親杜雲龍已經離開,隻留下母親張蘭依舊紅著眼眶守在他身旁。醫生的診斷沒有出錯,他的大腦已經沒有半點活動的跡象了。

劉戰掃了一眼,剛想離開,卻在病房門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張孝雲。

「表哥!」劉戰之所以喊他表哥,隻是因為不小心忘了他的名字。作為一個曾經隻有編號的醫務兵,她實在不擅長記人名。

看到劉戰的臉,張孝雲顯然也吃了一驚,微愣片刻後,才笑著跟劉戰打了招呼:「好巧啊,表妹!」

「你怎麼會來醫院?」既然認出了對方,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寒暄。

「我來看看小行。」張孝雲望了一眼杜立行病房的方向。

劉戰瞬間瞭然。林江市的富豪圈子就那麼大,身為二代,張孝雲會認識杜立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跟他關係很好嗎?」劉戰猛然想起,顧意曾說過,杜立行自從劉玲出事後,就一直很孤僻,沒什麼朋友。

張孝雲答得一臉從容:「是的,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我早警告過他,開車別那麼猛,哎……」

短暫的寒暄完畢,張孝雲進病房看杜立行去了,劉戰則繼續四處查看病人的狀況。

走完一圈,劉戰伸了個懶腰,隨意地朝窗外望了一眼,剛好看到了張孝雲開著紅色跑車離開的情景。

目光落到那輛紅色跑車上的一剎那,她的眉頭立刻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她總覺得這輛車似曾相識。果然,讓智腦調出曾經的記憶一對比,竟然正是當初撞飛了小奶狗,卻依然選擇了絕塵而去的那輛車。

聯想到之前醫生口中一幫公子哥在飆車的說辭,劉戰頓時對自己的這個便宜表哥有了全新的認識。

☆、第47章

連環車禍的事昨晚就已經火速上了本地新聞的頭條,官方說法是杜立行超速行駛導致車子失控,從而引發了這起車禍。至於他當時有沒有同伴,則被巧妙地略過了。根據智腦的說法,如果不是杜雲龍得知兒子出事,方寸大亂,根本沒心思管別的,這次的事件甚至都不可能上頭條。

這個時代,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就算張孝雲當時就在現場,也沒人能把他怎樣。劉戰原本就不喜歡管閒事,認出那輛車後,隻在心中默默給這位便宜表哥掛了個紈褲的標籤,就將其拋之腦後了。

她在窗□□動了一下`身體,剛好看到昨天急性硬膜外血腫的那名中年大叔被人從重症監護室裡推出來。於是,三步並成兩步跟了上去。

主刀的正是她之前的一名助手,不知道是因為觀摩了她那台同類型的手術,還是人家水平本就不錯,手術十分成功,腦部的積血已經被清理乾淨,破損的血管也被結紮得十分漂亮。因為處理還算及時,腦損傷也不算嚴重,如果不出意外,病人應該不會留下太過嚴重的後遺症。考慮到病人的身份和職業,這是個不錯的消息。

剛剛見識過張孝雲開著跑車風馳電掣的模樣,再看輪床上那個黑黑瘦瘦的中年大叔,連劉戰這個未來人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未來雖然同樣也有階級劃分,但至少,全民醫療卻是免費的。像這位大叔這樣,因為沒錢而拒絕手術,在她這個未來人眼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位大叔身份證上的名字叫王水根,因為孤身前來林江市討薪,身邊根本就沒有一個親友。劉明偉給幾個做工程的朋友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在林江市的各大工地打聽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一個曾經跟他在同一個工地幹過活的老鄉。

工地的工作十分繁重,一同工作過的老鄉往往都能結下深厚的情誼。聞訊趕來的老鄉來得匆忙,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沾滿了泥灰的衣服,看到王水根頭頂插著引流管,昏迷不醒的模樣,頓時眼眶都紅了。

醫院臨時請來照顧王水根的護工看到他,忍不住八卦了幾句。大家才知道原來他也曾跟王水根一起在大業建設幹過。王水根討不到薪,無奈之下回了家,他卻因為連回家的車票都買不起,繼續在別的建築工地乾了下去。原本還約好了要一起去大業建設繼續討薪,沒想到人才剛到林江,就變成了這樣。

那老鄉回憶著那個隻能縮在四處漏風的窩棚裡過的淒慘新年,又聲淚俱下地聲討起了大業建設。護士剛想隨口附和,話說到一半卻忽然停了。眾人順著她視線所指的方向望去,瞬間瞭然。

不知何時,大業建設老闆的妻子林曉已經坐著輪椅來到了病房門口。注射了基因修復液,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養,再加上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離開孫建業,此時的林曉雖然還坐在輪椅上,精神卻前所未有的好,那張已經消腫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跟剛剛入院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你們繼續。」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她微微一笑,竟然從容地加入了聲討的行列,「從學校辭職後,我也曾在大業建設幹過一段時間,我比你們更加明白那是一家怎樣的公司。別說農民工的工資了,他們連普通員工的工資都拖欠。發工資的時候5888發5800,別人是四捨五入,他們是百位以下都不算,遲到五分鐘還扣全勤。項目經理要跑工地,怎麼可能每天到崗?光是我在的那一年,建造師就跑了三個。不怕你們笑話,那段時間每天進出那家公司,我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林曉果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孫家劃清界限了,這麼丟臉的事都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你是……」那位老鄉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皺眉打量了林曉一眼。林曉原本就長得漂亮,現在精神奕奕,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不凡。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林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有些無奈地答:「我現在還是大業建設那個黑心老闆的妻子,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那位老鄉正驚訝間,她已經推著輪椅來到了他的麵前,伸手就遞過去一張付款憑證:「我現在手裡還有些錢,醫藥費的事你不用擔心。」

那位老鄉原本正為醫藥費發愁,聽到這話,頓時驚喜得瞪大了眼睛。接過付款憑證,連手都在顫唞,連道謝謝。

「謝什麼?這原本就是孫家的錯,我用的也是孫建業的錢。沒什麼好謝的。」林曉用的正是當初魏麗琴甩下的那張卡。在孫家的這些年,她沒少受這位摳門婆婆的欺負,如今有機會,她樂得把卡裡的錢全部用完。

林曉說完,就想離開,沒想到卻被那老鄉一把拉住了:「老闆娘!老闆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幫我們把工資拿回來吧!那可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別叫我老闆娘,我可不是什麼老闆娘。」林曉一臉的無奈,發現所有人都好奇地望向自己,隻能苦笑著解釋了起來,「大概是怕我跟他分家產,雖然大業建設實際掌權的是孫建業,但公司法人卻是他母親魏麗琴,他每個月隻拿公司發的固定工資五千塊。家裡的房子車子也都是他母親的名字,他母親逢年過節,連大點的紅包都會收回去。別說幫你們討回工資了,我連跟他離婚後,能不能拿到孩子的撫養費,都不敢確定。」

「啊?」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劉戰之前還覺得她跟孩子說以後可能吃不到冰激淩有些矯情,聽到這話才恍然大悟。如果她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離婚之後,按照這個時代的法律,林曉真的可能會一無所有。那種連農民工的血汗錢都會拖欠的傢夥,離婚後拖欠女兒的撫養費,再正常不過了。

林曉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幽幽道:「我當初嫁給他的時候,圖的根本不是他的錢,自己又有固定工作,也不缺錢花。也就沒怎麼在意,現在才知道,女人果然還是應該物質一些。我倒是無所謂,隻是苦了孩子……」

孫輕雪小朋友大概是感受到了媽媽眼神中的內疚,連忙伸手摟住了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媽媽,我不怕吃苦!」

林曉欣慰的一笑,眼中瞬間閃爍起點點淚光,連忙輪椅一轉,搖著輪椅回了自己的病房。

過了這麼長時間,劉戰已經把孫建業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他雖然在社交圈裡自稱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大老闆,事實上,不過隻是個建築公司的老闆,撐死了不過幾千萬身家。在林江市這樣億萬富豪遍地走的城市裡,連個%e5%b1%81都算不上。

當年房地產業最繁榮的時候,倒也曾狠狠賺過一筆,可惜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錢了之後不甘心隻當個建築商,也想過過房地產開發商的癮,花了幾千萬跟幾個朋友合夥去山東某沿海城市開發了一個海景樓盤,如今,錢都被山東的那座鬼城套牢了。

孫建業當年投資的時候跟銀行貸了一大筆錢,妄想著能夠一步登天,成為一名躺著數錢的房地產商。然而爬得越高,摔得越慘。隨著房地產業的泡沫漸漸破裂,所有的積蓄打了水漂不說,每月銀行的利息都讓他焦頭爛額。現在,他不僅欠著好幾家銀行的錢,甚至還在林江市的幾家民間借貸機構藉著大筆的錢。

做工程又不像別的行業,一個項目完成到工程款到賬,往往需要漫長的時間,短則幾個月,長則數年。然而,工地的人工費,物料費卻不會因為你沒錢就消失。

這些年孫建業之所以打老婆越打越厲害,除了本性使然,估計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事業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