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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都唔講我聽!」

「、?」(哎呀呀,這是?)朱秀娟瞬間變臉,滿臉堆笑問著年倫,年倫此時已經脫了鞋站在地板上,十分歉意的說:「阿姨,我是中國人!我叫年倫,初次見麵,我這……也沒帶什麼東西,還請多多關照!」在中國,去別人家總喜歡帶點什麼見麵禮,年倫來得匆忙,不被朱心潔甩掉已經是萬幸,哪有時間去買禮物啊,所以,年倫現在客套的說著。

朱心潔的媽媽驚訝的看著他,然後又驚訝的看了看朱心潔,朱心潔臉紅的都要成煮熟的螃蟹。她生氣的走了過去,掐了一下年倫,說:「喂,夠了啊,搞得好像你是我男朋友見父母一樣!你要麼就老老實實坐著,不然你就自己回去吧!」

年倫也不生氣,反倒是很喜歡現在的這種尷尬說不清的場景,朱心潔的媽媽看不下去了,扯著朱心潔說:「你那麼凶幹嘛?嚇著人家了!」

隨即溫和的對年倫說:「年先生,你先在客廳看一會兒電視。我們去去就來!」然後招呼佐籐楓不要講電話好好招呼客人。然後扯著朱心潔就往房間走去。

佐籐楓沖年倫嘿嘿一笑,掛了電話,然後對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也充滿了好奇,試探的用中文問了一句:「你不會說日文麼?」年倫笑著搖了搖頭,佐籐楓得意說:「好在我會中文~」

年倫驚訝的看著佐籐楓,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忽然,佐籐楓看到了年倫沒有關好的包裡有幾張白紙,問:「那是什麼?」

年倫哦了一聲,說:「那是我的畫,見笑了!」說吧,年倫從包裡拿出來一張一張的疊好,佐籐楓伸著個脖子看著年倫手裡的畫,問:「可以給我看看麼?」

「當然可以~」年倫把畫疊好以後遞給佐籐楓。本來漫不經心的佐籐楓看到年倫的畫,目光一下沉了下來。

☆、第15章 釉青色的多巴胺

被媽媽拉到房裡的朱心潔,本以為會被媽媽罵一頓,可是卻看到充滿八卦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媽媽,自己卻覺得,她還寧願被媽媽罵一頓。

「女兒啊,年倫是模特麼?你們怎麼認識的啊?」女人這種物種,不能離開八卦,但凡沾惹一點,便會星火燎原。

朱心潔把自己為什麼會來日本的事說了一遍,又認識年倫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看到媽媽滿臉疑惑的說:「嘖,有點奇怪啊,這麼帥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我女兒~」

朱心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喂,你還是我親媽麼?你都不關心我為什麼會和老闆吵架!還有,你女兒配不上他麼?」

朱秀娟白了朱心潔一眼,說:「你那破工作早就叫你別幹了,在媽身邊做個什麼不比當人家保姆強,喂喂喂,那叫年倫的真的隻是畫家?我怎麼這麼不信啊?」

「有什麼不信的,畫家臉上就該寫著畫家兩個字麼?」朱心潔抓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裡很不高興的說,她感覺年倫一來,自己就什麼地位都沒有了。

還在想著年倫的朱秀娟似乎回過神來了,說:「拜託你,以後如果不開心呢,千萬不要一個人躲起來,你怎麼就改不了這個性子呢?你看你回廣東,也沒個好結果,現在呢?你來日本準備住多久啊?乾脆你搬回家,媽媽給你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

「媽,你也變得太快了吧!」朱心潔一直都不太瞭解自己的媽媽跳躍的神經。

「不快不快,反正年倫又不是你男人,那你再找個好男人有什麼不可以啊?」

「媽~我來日本是來散心的,不是來找男人的!」朱心潔幾乎每次和朱秀娟說一句話,她都要懷疑一次,麵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媽。

「大小姐,你今年三十歲了,我三十歲的時候,你都打醬油了!」朱秀娟同樣也是滿眼嫌棄的看著朱心潔。

中國式逼婚,是最可怕的,無論你多麼優秀,無論你多麼美貌,隻要你嫁不出去,你終究是個集優秀與美貌於一身嫁不出去的女人而已。

然而此時的朱心潔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想走出門,朱心潔最瞭解自己的媽媽,有些問題隻要自己不終結,媽媽就會像機關鎗一樣啪啪啪啪的掃射個沒完。

對於逼婚這個話題,她選擇迴避。

朱心潔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年倫已經和自己的弟弟聊得火熱,一邊聊,弟弟佐籐楓還在一邊畫著什麼,朱心潔走了過去,發現桌子上有幾張白紙幾張塗鴉的畫。

「咦,姐~原來年先生是個畫家,我覺得他畫得好棒哦!」佐籐楓隨便抄起了一張年倫的畫給朱心潔。朱心潔接過,看著一張普通的廣告紙背後用碳素筆和鉛筆結合著畫的一幅畫。

畫的右上角是一條騰空的黑龍,黑龍左爪上站著一個衣服襤褸的少女,少女頭髮散亂,眼神兇惡,畫的下麵,是日本特有的古代建築,建築旁邊是一對正準備舉行婚禮的日本夫婦。然而整副畫的點睛之筆還是那條黑龍的眼睛,散發著血紅的光,那一瞬,朱心潔有些不解,問:「為什麼會想到要畫這個龍啊?」

朱心潔把畫遞給年倫,年倫笑著說:「你先別問我,你先說說你的感覺,你覺得,我的這幅畫傳遞到你那裡是種怎樣的感覺?」

朱心潔又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阿楓,你覺得呢?」朱心潔問弟弟。

佐籐楓認真的說:「站在巨龍身邊的少女,化身為魔,怒視著這兩個準備舉行婚禮的人,想必二者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

朱心潔當然不會知道,這幅畫的靈感是那天晚上年倫聽到那首滿是殺戮的曲子,然而他看到的卻是自己變成的那個少女,為了恨,變成了惡魔,然而在那個曾經愛過的人麵前,他卻不忍吞噬那惡魔的果子。

朱心潔拿過另一張畫,那張畫裡,少女有一半的身子變成了翩翩飛舞的紅蝶,然而那紅蝶沒能飛出多遠,便掉落成了地上的花瓣,站在花瓣中的是那個男人抱著自己口吐鮮血的新娘。

黑色的碳素筆,塗抹不勻的鉛筆,還有紅色的油性筆,就這三種簡單的工具,組成了這副畫,然而那飛滿正副畫麵的紅蝶卻讓朱心潔的心一顫,她看了看年倫,頓時覺得這個人好像還真的有那麼兩把刷子。

「喂,阿楓,你不是也很喜歡漫畫的麼?」朱心潔忽然想起自己的弟弟,他的誌願就是成為著名的漫畫家,家裡有一整個房間都是他的漫畫,然而佐籐楓的漫畫的確也畫得很好,然而和年倫的畫風不一樣的是,佐籐楓的漫畫似乎少一點繪畫本身應該帶有的思考。

佐籐楓說:「嗯~怎麼說呢,其實我最近有些瓶頸也突破不過去,但是今天認識年倫先生,忽然覺得有一點觸動……」

所謂英雄惜英雄,年倫和佐籐楓相差十幾歲,可是都是一類人,也難怪他們如此投緣。年倫說:「少女為愛成魔,為愛湮滅,其實這個故事很俗套,可是要看怎麼表現。當時畫的時候隻是強烈的想要記錄下一些靈感,回去我會重新繪製,到時候還希望二位不吝賜教。」

寒暄了一陣,朱秀娟招呼他們吃飯,今天佐籐先生沒能回來,朱秀娟已經打過電話給佐籐先生,佐籐先生的意思是留他們在家裡吃晚飯,然而朱心潔覺得從中午到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對著朱秀娟朱心潔實在是心有餘悸,更何況現在她帶了一個男人回家,如果說朱秀娟逼著自己找男人她還能招架,但是繼父若是發起彪來,那朱心潔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的。

所以當朱秀娟說要留他們吃晚飯的時候,朱心潔給年了使了兩個眼色,年倫那時嘴裡還含著一個%e9%9b%9e%e8%85%bf,可是頓時就明白了朱心潔的意思。

年倫十分歉意的說因為自己來日本沒什麼朋友,隻認識朱心潔,想叫她帶著自己逛逛日本之類的。朱秀娟起初還是不願意,但是總覺得沒什麼借口回絕,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吃過中午飯,休息了一會兒,朱心潔和年倫準備告辭,朱心潔說這次應該不會在日本呆多久,估計明天會在g唱過歌以後就離開。

朱秀娟以為朱心潔又要回廣東有些不情願,朱心潔卻說自己想到處轉轉,也不知道去哪,不過請媽媽放心,自己會照顧好自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朱秀娟看了看身邊的年倫,欲言又止,當著朱心潔的麵把年倫扯到一邊,兩人咬著耳朵說了幾句話,便沒有再說什麼,隻叫他們要常聯繫自己,明天的小型歌唱會自己也會去雲雲。

好不容易從朱秀娟的家裡出來,朱心潔如釋重負,年倫問:「你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當然了,你都不知道我媽有多可怕。走吧!傻站著幹嘛?」

「去哪?」

「當然是回房間睡覺啊!不然真的要逛澀穀啊?好膩的啦~我還要養好精神明天上台呢!」好像吃飽了就容易犯困,朱心潔打了個哈欠邊走邊說。

回到房間,不等年倫有些許反應,朱心潔就躲回房間趴下了。

一覺好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朱心潔看著窗外的天空,想起了今天媽媽的神情,忽然有些難過。

對於朱心潔而言,家到底是什麼呢?

從小家庭就破裂的朱心潔在廣州生活到十二歲,然後跟著媽媽改嫁到了日本,本來以為畢業能順利嫁給秀一在日本生根發芽,然而現實容不得她半點喘熄。和秀一分手了以後,她離開了最愛她的媽媽,回到廣東後,用常人接受不了的工作來麻痺自己的神經,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是她最孤獨的時候。

朱心潔有兩個姨媽,大姨媽在廣州,二姨媽在三亞。

大姨媽可憐她,過年過節都會把她接到家裡吃頓飯,然而,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啊。

忽然想起今天媽媽說的:三十歲了,再不找就沒男人要了。

當初,她把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放在秀一身上,所以,現在的她再也不敢把任何希望放在另一個物體上,幸福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給的,可是為什麼,忽然的,她好渴望有一個人來好好愛她,永遠不會離開她?

暮然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了年倫的話:人為什麼會哭,為什麼會難受,為什麼會想自己為什麼要活著?其實是因為大腦中少了這種東西。

朱心潔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在桌子上那個被他遺忘了好久的釉色瓷瓶。走過去拿起來,雙眉緊蹙,「多巴胺?」

扒開塞子聞了一鼻子,想起上次就是因為吃了這個東西嗓子甜膩了好久沒能唱歌,現在卻也不怎麼敢動,生怕再吃一顆就會唱不出來。

可是那一瓶「多巴胺」就好像是一個神奇的潘